止血、针药、插气管,他指挥著急救措施,然而他觉得呼吸困难。
「说是跟他爸爸去上工,山路的铺网工程,天太黑,一个失足……」护士说。
一名细皮嫩肉的实习医师很诧畏,「这么小就当工人,卖这种命?再说,这不是非法童工?」
「没办法,听说家境很苦……」
斑腾云胸口堵著、塞著,空气没法子进入。
呼吸,快呼吸──他心里直吼,吼他自己,吼这垂危的生命。
「高医师,病人的心跳──」
「电击!」他咆哮。
一次,二次──要命、要命!快呼吸!三次──病床边那部闪光的机器「哔」一长声,萤幕上的线条从曲线变成水平,没有希望地画下去,通向虚无的黑暗。
心跳停了,呼吸停了,瞳孔已经放大……生命已去,血,却依然幽幽淌下来。
七点一到,伤者宣告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