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跪,内堂里顿时发出惊呼声,几个女子掩住了唇,面面相觑。而一锦衣老妇也是一怔,万万没料到他会这样做。
她站起身,以龙头杖慢慢掀起帷帘,走到殷桑面前、望著他,一言不反。
殷桑没有抬头,只是直直地跪著。
钱老夫人挑起眉道:「殷桑,这是你平生第几次对人下跪?」
「第一次。
「你不觉得羞辱吗?」
「替妻子求药,何辱之说?」殷桑苦涩地一笑,「这世界上有什么比她的性命更重要?」
钱老夫人盯住他,「即使是用你的自尊,或是生命来抵偿?」
殷桑终于抬起头,望入一双精光四射的眼中,那里面有什么?算计?感动?踌躇?皆而有之。独独没有怜惜。
要死的那人是她的亲孙女啊,为何她半点儿都不心疼?!
他沉著声道:「是。」
钱老夫人忽然一笑,笑容很复杂,却也充满释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