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要我,你也该打通电话告诉我,干么让我一直傻等下去?」齐芸芸溃不成军的流下伤心泪,倏然起身,拉著行李,头也不回的住圣马可广场走去,她现在就要回家,再也不要见到池了。
「我有那么说吗?你听到我亲口说了吗?」鹰斯洛火速追了上来,扯住她的行李,顾不得心虚。
「有,你的眼神已经说了!」她挥开他的手,继续往前定。
「你别这么不讲理!」他再度拦截她。这当口,他唯一的念头并不是跟她决裂,而是不舍见她绝望,更希望把话说清楚。
「我不讲理,我哪里不讲理了?」齐芸芸放声尖叫。
鹰斯洛也顾不得体面了。「好,你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那就把话全说开来,我问你,你究竟几岁?」他两臂插腰杆上,炯然的直视她问。
她哑然无声,在他的目光下,她突然变成一只小老鼠……
「说啊!」他峻声下令。
她嗫嗫嚅嚅,不懂他干么临时这么问?「二……十一啦!」
「为什么要骗我?」换他咆哮了,声音震耳欲聋,吓得广场上的和平鸽乱乱飞。
「……好玩嘛!」她含糊的嚷,声势全被他盖过了,她当初的确是为了好玩,但他是何时,何地,如何知道自己上当的?
「一点都不好玩。」鹰斯洛大吼,再问:「你是齐氏保险的小东家,为何要假装是饭店服务生?」
「不就……为了见你一面,看看你还认不认得我……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嗓门愈来愈小,心虚成胆怯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个小骗子!」他吼得面色火红,路人都好奇的伫足围观。
「你就为了这个不要我了?」她弄明白自己苦苦等待三个月,音讯全无的原因了……
「我承认本来是有此意,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理直气壮,变成主导者,一手拉著她,一手拿过她的行李,住他的私家船走去……
「喂!你要干么?」她急欲从反方向挣脱,不依他。
他强悍的力道一扯,将她狂扫到怀里,用夜魔般低哑的嗓音说:「跟我回去,私底下老老实实的跟我道歉,我可以重新考虑……要你。」
他眼中邪恶的光芒,教她阵阵胆颤心惊。
「我不道歉,我假装服务生只是为了看你,又没有做坏事,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她无辜的呐喊。
他挺满意这个答案,她并不是为了要保险约,那一切「好谈」。然而他仍是冷著脸,不让她晓得自己已经被无罪释放了,硬是把她的人连同行李一并「押」回家去。
***
鹰家三楼。
鹰斯洛把一路都不安分的齐芸芸甩进他的房内,好整以暇的说:「快道歉,我等著。」
齐芸芸气炸了,她又不是犯人!「我说了,不道歉就不道歉,让开,本小姐要回台湾去了。」
她说走就走,但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前,她推他,推不动,干脆用槌的。「走开……走开啦!」
他可由不得她不乖,狂猛的抓紧她的小拳,把她甩上床去,雄浑的体魄压了下来,一个夺魂热吻也随即落下……
她傻住,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吻她,她喜欢他的吻,热情劲爆又有力,她浑身的力量瞬间被他吸走,拳头也使不出劲去海扁他……在她心底,她根本舍不得扁他,她好爱好爱他……
难道她就不能跟他好好和解吗?他一定是气她撒谎,只要一句道歉,就能得到他的爱,她何乐而不为?
他乐见她终于安分了,火舌更狂炽的勾引她柔嫩的小舌,两手也没闲著,肆意的抚触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她属于他,没有人可以像他这样的吻她,爱她,在他的心底,他仍想宠疼她……但这顽皮的女人,实在难以管束,他不得不凶悍点,好让她乖乖的……
「你还没说,三年前你骗我你已二十四岁,是为什么?」他的唇掠过,嗓音变得低哑。
「因为……你那么成熟优雅,我怕我若说自己只有十八,你一定不会对我有兴趣,所以我就借用了我大姊的年纪……把年纪‘灌水’成二十四,这样才不会被你当成黄毛丫头,也好让你记得我……」她悠悠喘息,轻抚他的发。
他抬起俊脸,注视她晶灿的双眼,嗤笑,这小丫头……「既然承认了,还不道歉?」
「你就这么在意我有没有道歉?」她也在意他到底还爱不爱她?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谎言。」这是他的基本要求。
「道完歉……你就会再爱我吗?」她眼波柔弱,流露不安。
「我没有停止过爱你,事实上我天天想你,天天问自己,该拿你这丫头怎么办?」他额头抵著她,两人瞅著彼此,呼吸交缠成灼热的气流。
「对不起啦~~」她再也禁不住的说了。
「原谅你。」他暖烫的唇烙上她的。
她像只乖巧的猫儿,不再撒野,尽情享受主人的宠爱,情涛悄悄的酝酿,在两人间热情的窜流……
「要不要跟我一起泡泡澡,好好睡一觉?」他低问。
「是……要果裎相见吗?」她娇柔的说。
他大笑,翻身坐起,拉起她一起进浴室。
他在方形的黑色云石大浴白里放下泡泡浴精,在水流冲激处,许多小泡泡形成了;她就站在一旁看著,也好期待下去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经过一晚的折腾,她浑身都想念芬芳的热水……
「来……」他坐在池畔,拉她过来。
她红著脸,心想,该不会是要帮她脱衣服吧?果真,她身上的针织衫被他高高撩起,从发间抽离……
她不语;他的手指扣住她低腰牛仔裤的中心点,将她拉得更近,轻解下扣子,牛仔裤滑过她纤白的双腿,他出其不意的亲一口她可爱的肚脐眼。
「其余的自己来吧!」他低语。
她没有走开,手指很主动的伸向他的衣襟,帮他解开衬衫……「我也得为你做点什么,这样才公平。」
他扯著笑,乐意接受这「公平待遇」。
她轻易解开所有的扣子,但是再来工程就浩大了,她蹲,暗暗喘息,小手颤抖的朝他腰间的皮带前进,小心的解开扣环,再解开裤子上的扣子,拉下拉链,动作专注且仔细……
「好了。」她惊悸的转过身去。
「就这样?」他笑她没胆。
「嗯嗯……」她瑟缩著点头,听见他的笑声,不一会儿他下水了,回头一看,「岸」上留著他男性的内在美。
她才不敢当著他的面脱下内在美,挨著池畔,跨出长腿,缓缓下水,在水底才安心的卸除自己身上剩余的「装备」。
他摇摇头笑她。「怕我看见怎么算果裎?」
「人家不习惯嘛!」她两手掩在红脸前面。
他佣懒的靠在浴白边缘,把热毛巾敷在额上,两臂搁在池缘闭上眼小憩,她羞赧的缩在角落,见他放松,也悄悄舒展疲惫的双腿,一下小心脚趾踫到他的,她微微曲起腿,见他不动如山,毫无反应,起了玩心想闹闹他,于是再把脚伸向他,用脚趾夹住他的,他终于睁开眼,望向她……
她立刻松开他,收回脚,笑著说:「水底有螃蟹。」
一说谎,分明是你的小脚丫。」他伸来长腿,夹住她所谓的「螃蟹」。
「开玩笑而已。」她快速缩回自己的脚,也把身子全缩在泡泡底下。
「那也不行。」他拿下额上的毛巾,长手一伸,把她拉到怀里,让她的背贴在他的胸前,紧紧环抱著她。
滑滑的身体迅速布满奇妙的快感,他掳住她,低头吻她的香颈,她惊羞的往后退,像熊熊火把,烫著她的心……
「别回去了……」他温柔耳语,轻咬她的耳垂。
「回去哪里?」她抬起娇媚的小脸瞥他。
「台湾。」他的唇落下,眷恋的跟她厮缠。
「今天、明天、后天……都不回去……专心的陪你。」她喘吁吁的紧密倚在他的怀中。
「你向公司请假了吗?」他问得很和气。
「我休假……一个月。」她也放心的说真话。
「那这个月的你,是我一个人的。」他心头欢喜。
「嗯。」她轻吻他。
他热血沸腾,反客为主的占有她柔嫩的唇,她细细的腰被他轻托……这一刻两颗心、两个人紧紧相依,两人的爱情更进一步,亲密关系再也坚不可破。
洗了世上最舒适的澡后,他们出了浴室,回到床上,在热烘烘的被子底下交缠著,相拥人梦,直到醒来,时已值黑夜……
「睡饱了吗?」鹰斯洛揉著怀里香滑的身子。
「睡好饱,可是肚子饿了,腿也好酸。」齐芸芸长腿钻进他的腿间,手臂舒服的搂著他,手指轻抚他浑厚的背,很有安全感的缩在他的胸怀。
「待会儿我们出去吃点东西。是不是这里酸?」他怜恤的揉揉她的腿,第一次经历「剧烈运动」,难免酸疼。
「嗯,再揉上面一点……嗯……再上面一点,手劲可以再大点。」她舒服的接受他的按摩,还指示他正确「地点」……
鹰斯洛瞧这丫头半眯著眼,娇俏的小嘴还微微张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忍不住就朝她的小柳腰咕叽咕叽……
「哇哈哈……别、别这样……」她大笑,滚出他的怀抱。
他把她抓回来,邪笑。「原来我们的弱点是—样的。」
「怕痒疼老公嘛!」她快人快语随口—说,说了才惊觉,话不该这么讲,人家又没说要娶她,她赶紧说点别的来打圆场,「走吧,你得尽地主之谊,好好请我一顿……」
「慢点,你刚刚说什么?」他紧搂著她问,心情喜悦万分,想证实自己在她心底的分量正如那两个字……「老公」。
「我说请我一顿啊!」她笑著躲藏,不直视他询问的目光。
他两手定著她的脸,要她看著他。「是上一句。」
「尽地主之谊啊!」她又不正经的回答。
「再上一句。」他问得认真。
「我忘了……」她装健忘。
「说实话。」他恳求她别开玩笑。
「怕痒疼老公。」她应了他的要求。
「说,谁是你老公?」他满心的期待,真有当她老公的想望。
「是一个人。」她转转眼珠子,顾左右而言他。
「他当然是人,我要听你亲口说,他是谁?」他慎重其事。
「我不知道啊!那个人应该还没出现……」她怎么好意思说就是他,求婚的不是一向都是男生,她才说不出口。
鹰斯洛失望的放开她的脸,下床去,迳自更衣。
她转身,趴在床上看他扯衣服穿,像那衣服跟他有仇似的,很快的,他穿好了衣裤,独自走到窗台前,像座塑像,动也不动的背对著她而立……
她见情况不对,俏悄地拉来被单围住自己的身子,无声的走向他,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著他的背,逗他:「生气啦?常生气会长皱纹哦!」
「你别寻我开心,我做什么都是认真的。」他不动,也不看她。
「我是说真的啊!又没人说要娶我……我怎么知道老公是谁?」她还真的很怕他板起严肃的脸孔。
「经过了今天,你还需要有所怀疑吗?你是我鹰家的人了。」
「这么快?你连求婚都没开口呢!」而且……她感觉他的身子在抖动,像在笑,而不是生气……她放开他,绕到他前面去,把他的表情看个清楚,果然在笑,还笑得—脸自信。
「要我求你?」他盯著她问。
「当然喽!难道你对前一任未婚妻是这么草率的吗?」齐芸芸说俏皮话,完全是无心的。
鹰斯洛脸上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紧绷且清冷的神情,他对死去的未婚妻卓珂儿并没有草率对待,这不容批评,相同的他对她也付出真心,虽然两个女人无法相提并论,但他绝不会厚此薄彼。
「你提她做什么?你不需要跟她比。」
她怔然,心受伤了,她绝没有跟谁比的意思,但他的反应,好像她触犯了他忠诚信仰的神似的,她虽不知道他上一段感情的详细情况,却可以从他凛冽的表情窥出,他心底还有他已去世的未婚妻,她器量绝没那么小,可他的说法让她很伤心……
「我怎么比得上啊!我充其量不过是填补空缺罢了……」她真想封住自己的嘴,她不说还好,愈说,他的表情愈是铁青。
「你……」他快抓狂了,这女人实在不讲理。
「怎样?」她揪著被单问,压不住内心的反弹力量。
「不够稳重。」他咬牙说。
「这只是我的缺点之一,渐渐的你会发现更多。」她刁蛮的掉头走人,自顾自的开行李找衣服,卸去被单,开始换衣服。
鹰斯洛著火的双眼死瞪著她背对他的美丽背影,她是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看来诱人,闻起来香气十足,却带暗刺!这回他真的被扎痛了。
「我在外面等你。」他怒咆一声,走出房外,甩上房门。
「哥,谁让你发那么大的火啊?」刚下班的鹰小琦悠闲的吹著口哨走过长廊,见到老大哥气呼呼的,看上去怒发冲冠,还真不知是谁惹到他了。
鹰斯洛不回答。
「我肯定不是我惹毛你,别咬我哦!」鹰小琦摇著两手靠边走……避免太接近会咬人的猛兽。
就在这时,齐芸芸换好衣服走出房外,和鹰小琦打了照面……「你……」两人都挺惊讶,同时指著对方,认出了彼此。
「你不是三年前那位大……姊吗?」鹰小琦本想说—大嫂」的,怕老哥说她多嘴,只好说得含蓄点。「你不会就是那天来按门铃的那个齐芸芸吧?」
「就是我啊!你真聪明,猜得真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齐芸芸掠过鹰斯洛,直接就和鹰小琦握手寒喧。
「当然有印象,我又没得失忆症,啊借问一下哦!你怎么会在我大哥房里?不会是你惹毛他的吧!」
「正是我啊!呵呵……」
「哇哈哈,你可真有本事,我老哥动了肝火很难有人没事的。」
「是哦!通常他是会怎样?是会把人过肩摔,还是咬人两口啊?」
鹰小琦不敢说得太大声,就附在齐芸芸耳边说:「他会很野蛮的把人骂到臭头……」
「哈哈哈……」两个女生大笑,当鹰斯洛是隐形人似的。
鹰斯洛本人则是脸黑黑的站在一旁,瞪著她们,气得白头发都快冒出两、三根了,这两个人根本是来自同一个星球的外星人!
「说够了吗?可以走了吗?」鹰斯洛冷冷的放话。
鹰小琦识相的退到一旁去,把齐芸芸还给他,小声问:「你们要去哪儿?」
「出去吃饭。」齐芸芸依然故我,大刺刺的说。
「那就下次再聊,你还会来我家吗?」鹰小琦很期待,这位「大姊」原来跟她一样健谈,要是留下来,她一定不会无聊的。
齐芸芸对她眨眨眼楮,点点头,表示肯定;而鹰斯洛不等人的,已经走在前头了;她只好追上去,心情还不赖,她也挺喜欢鹰小琦这人的。
「你妹人真好。」她走到鹰斯洛身畔说。
鹰斯洛看也不看她一眼,迳自往楼下走去;齐芸芸看他不理人,也呕气不理他,就看谁撑得久呗!
两人搭上鹰家的私人小船,鹰斯洛原本是计划到一家不错的美式餐厅,都到达目的地了,只需步行一小段路就到了,偏偏齐芸芸在上岸后看到一个卖热拘汉堡的小摊。
「我要吃那个……」她没打商量,自己跑过去买了一个大号汉堡加双份热拘,站在路边就大口大口的吃了。
鹰斯洛差点没被她气晕,她分明就在跟他作对,他们之间怎会突然搞成这样?他懊恼不已。
「不介意我边走边吃吧!」齐芸芸沿路走沿路看风景,视线就是不和他交会,临时起意买了汉堡,就是不肯顺他的意,乖巧的跟他坐在餐厅里像情人一样吃饭,她现在没那种闲情逸致,他们可还没和好呢!
鹰斯洛相当介意,她简直像个没教养的小野人,若不是担心她一个人走丢了,迷了路,或者遇到坏人,他肯定掉头就走。
齐芸芸没有回头,以为他跟久了一定会自动离去,可是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小道,他没闪掉,仍是跟著,保持两步远的距离紧随著她。
她边走边啃汉堡,边想也许他并不是她想像中那么不在乎她,会不会是她自己
太难伺候了?
要是她故意在这小路上跟他赛跑,他会怎样?
眼看前面就是圣哲旅馆的后门,隐约还看得到它的小招牌,再往前定拐个弯就到旅馆前门了。
她相自己说好了,就试跑一段路,他要是追来,她就跟他讲和,不追来,就表示他不是真的爱她,一刀两断算了。
她运气,数二二一,开跑喽……
鹰斯洛见她突然跑远,也迈大步追过去,怎知巷前走来一群人,她身子娇小一下穿过人群,他高大,侧著身等那群人通过,她已不见人影……
他急出一身汗,跑向小巷尽头,仍不见她,焦急得心快跳出来,往唯一的弯道跑去,四处张望,发现这里不就是……圣哲旅馆,而她大小姐就坐在门前的椅子上大啃汉堡!
他拧起眉,怒气冲天的朝她走去,劈头就要开骂……
「给你咬一口!」她笑脸迎人,眼神好甜蜜,送来手上啃了三分之一的汉堡要给他。
他睨瞪著她,见她的笑容甜得像糖蜜,什么气也发不出来。
「快嘛!」她漾出更娇俏动人的微笑。
他冷哼,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汉堡!任胸口的烈火狂烧,他紧扣住她的手腕,老大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汉堡,真被她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