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摆了个十足十的架势,全都是她从八点档里学来的。
门外的人儿,早就因为阿诺的那句「大少奶奶」而羞红了脸。虽然梁羽荷不是很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羽荷快进来,别理那个疯子。」易桀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阿诺身后,温柔的把门外尴尬的人儿带进来。一边还不忘凶狠的瞪了阿诺一眼,脸上的表情和他温柔的口气完全不搭调。
「阿桀……这位是?」站在一旁的梁羽荷,轻轻柔柔的开口。
「她是我新请的管家。」易桀可护备至带羽荷走向沙发,口气温柔的道。
「真厉害,年纪这么小就懂得出来挣钱,真了不起!」梁羽荷由衷的称赞。
「没什么啦!」阿诺不好意思的模著头,心里对这个少奶奶的喜爱又多加几分。
「羽荷,你别被她骗了。她现在已经十九岁了,年纪不小啦,像她这种年纪,命好的已经当人家的阿嬷了。」易桀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亲爱的老板,要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也不想想你今年贵庚,你在吃奶嘴的时候,我还在上辈子凉快呢!」阿诺也不生气、只是在一旁凉凉的看著他。易桀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缩在椅子上生闷气。
羽荷则被他们的对话逗得掩嘴轻笑。
而这时却有一阵爽朗的笑声突然的从门边响起。大家都被那笑声吓了好一大跳,阿诺警戒的瞪著门口那个兀自笑个不停的男人。
「你是谁?你干嘛躲在门边偷听我们讲话?」阿诺随手抓起旁边的球棒戒备的盯著他看。最近新闻说阳明山上有抢匪出没,该不会就是他吧?!
「伟大的管家大人,我只是你老板的朋友。别紧张。」齐予天顺了顺气,他已经快被他们笑死了。
「真的吗」阿诺还是不相信,「那你干嘛站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
「是你们自己没有关门,而且我又没有偷听,我一直站在那里。只是你们都没有发现我而已。」齐予天一脸无辜的喊冤。
「拜托你,齐予天,你别再罗嗦了,快进来。」「为什么?听她讲话很有趣呢!」齐予天笑著对阿诺点了个头,算是感谢她勉强放他通行,接著不客气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阿诺则是不置可否的别开头,不想接受他的示好。
「有趣?哼,那你等一下慢慢去听她讲吧,保证你不到十分钟就被她气疯了。」易桀好心的劝告这个多年的好友。
「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无凭无据的毁谤我。」阿诺不高兴的瞪著易桀。
「我哪有毁谤你,全都是实话实说。」
齐予天饶富兴味的看著他们两个斗嘴。他实在很难想像易桀会对哪一个女孩子那么不温柔。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他也不相信。
齐予天在偷笑著,边吃著点心,边看他们表演,好不惬意。突然间,眼角余光好像瞥见羽荷一旁局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才忆起了今天来的目的o
「两位,你们能不能先暂停一下。我和羽荷两个大老远的跑来,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齐阳天向易桀便了个眼色,要他让阿诺先下去,有要事商谈。
认识都快三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不了解他的意思。易桀会意的点了点头。
「阿诺,你的甜点准备好了没?客人都来那么久了、赶快去准备一点东西出来招待客人,顺便帮我泡一杯咖啡过来。」易桀下著命令。
「是。」阿诺很识相的走回厨房继续她刚才未完的工作。而且她得赶快准备些好吃的来巴结大少奶奶,说不定以后大少奶奶嫁过来了是换她来掌权。所以如果现在不让大少奶奶对她留下好印象,说不定,以后大少奶奶就不雇用她,又说不定不给她一个月四万的薪水……
这可不行,她现在才大一,她至少得做到大四。
所以这份甜点意义重大,她得使出浑身解数来准备才行。
齐予天看阿诺进了厨房,清了清喉咙困难的说:
「阿桀,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是为什么而来的吧?」
「嗯。」易桀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除了婚事,他想不到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羽荷,还是由你来说会比较好。」其实他真的满同情易桀的。可是,他也爱莫能助,谁叫羽荷是他的表妹。
「我……」羽荷求助的看著予天,希望表哥能再帮她一把。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没办法帮你说。」齐予天无可奈何的看著她。
「我……」羽荷看了看予天,又看了看易桀,不得已才说道,「爸爸要我们下个月5号结婚,他说那天的日子很好。」羽荷低著头不想面对易桀的拒绝。她知道他有多不想提到结婚的事,可是……
「羽荷,这门婚事是我奶奶和你爸爸订的,根本就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我们不是说好不理它了吗?」易桀烦躁的叹丁口气。虽然早料到她要说什么,但真正面对了,还是免不住心烦气躁。「我没办法,我说服不了我爸。」梁羽荷无奈的摇头。「他宁愿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也不肯对你奶奶背信。他要我告诉你,最好早点死心。到时候,他用扛的也会把你扛上礼堂。」羽荷难堪的低下头哭泣,她现在说的是自己的婚事和自己未来的老公呀厂
「他不能这么做。」易桀不敢置信的摇头。
「他可以,而且他也一定会这么做。」齐予天相信易桀也心知肚明。
「羽荷,那你呢?你想嫁给我吗?」易桀认真的看著羽荷,他的青梅竹马。
「我不知道,不知道……」梁羽荷哑口无言。当他的新娘一直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可是,她能说吗?她能告诉他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如果你不在三十岁前结婚,那你不是会……」梁羽荷想起了算命仙的话。
「别管他们的废话。我只问你,你想嫁给我吗?」易桀已经受够了那些扰人的「铁口直断」,他现在只想知道羽荷真正的想法。
「我……」羽荷看著易桀,卡在喉咙里的那句愿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她想嫁给他,但他又是直心的想娶她吗?这个答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阿桀,你不要逼羽 ,她也无能为力。」予天看羽荷那么痛苦,忍不住心疼的开口。从小,他们三个人一起玩到大。他当然知道他这个小表妹的心事,也知道她心里的悲哀。「对不起,羽荷。」易桀痛苦的抱头苦恼。他多少也感受到羽荷对他的情意。可是,他真的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的疼爱,他对她实在没有再多的感情了。
「没关系。」梁羽荷努力的止住眼泪,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即使,她的心都快碎了。
「羽荷,你别这样。让人看了好心疼。」易桀心疼的开口。从小,他就一直呵护保护著她。因为她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即使到现在;他还是会习惯性的去照顾她。
「拜访你,阿桀。你如果不想娶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羽荷咬住下唇,眼泪扑簌簌的直掉,她无法再接受他的好,那样只会让她的心陷得更深。「对不起。」易桀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羽荷擦干眼泪,硬挤出一丝笑容面对他们。
羽荷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予天和易桀两个人相对。
「阿桀,你该认命了吧?」予天认真的看著易桀。「这些日子来,你的反对除了增加羽荷的痛苦和为难之外,还有得到什么吗?我舅舅还是一样地坚持,你别再固执了,这样下去最可怜的还是羽荷。」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这样的我能娶她吗?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真的不想误了羽荷的一生。」易桀当然知道羽荷的心情与悲哀,可是他不想这样耽误了她的青春。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你去顾虑那么多,你奶奶交托给我舅舅的遗命,他不可能不帮她达成。他一直觉得这是报答你奶奶恩惠的唯一机会,所以他用扛也会把你扛上礼堂。」齐予天提醒著他事实的残酷。
「我………唉……」易桀实在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说实话,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把羽荷交给你。你们的个性又不和,而你又爱去外面捻花惹草。再说,你也不爱她。她嫁给你根本就不可能会幸福。可是,羽荷偏偏就爱你爱得要死,孽缘呀。」予天无奈的道。
易桀无言,「别再谈这些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那谈谈你的小避家好了,你怎么会突然想请个小女孩来家里?你该不会是想慢慢的等她长大吧?」齐予天突然饶富兴味的转开了话题。
「神经。」易桀瞪了他一眼。「会请她只是因她踫巧来应征,也踫巧的符合我‘什么都不拘’的条件。所以,就这么决定啦。」易桀淡淡的道。
「原来是一见钟情呀?!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齐予天恍然大悟般的取笑著易桀。
「疯子。」易桀毫无反应的斜睨齐予天一眼。他易桀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对那种既没身材又没姿色的小女生一见钟情。未免太瞧不起他,也太抬举那个笨女人了吧。
虽然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在怀疑当初怎么会选上那个笨女人。其实之前他也面试了不少比她条件更好的人,但就唯独她,能让他毫不考虑就决定了一切。
这的确是很奇怪没错。
不过,也还不至于值得他花脑筋去探讨。他才不可能会对那个笨女人心动。更不可能去喜欢一个麻烦,而且是一个发育不良、思想幼稚的麻烦。
「话别说得太满了,当心以后会很馍。」齐予天相信他男人的直觉。
「别烦了,你还嫌我的麻烦事不够多吗?」易桀没好气的瞪了那个爱无风起浪的八卦公一眼。羽荷的事就已经够他烦的一个头两个大了。现在,予天还误以为他和那个麻烦精有染?这是怎生的坎坷?!
「我只是实话实说。」予天无辜的露出笑容。「她们在干什么?」齐予天识相的转开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易桀也觉得奇怪,羽荷去了洗手间就没再回来过,应该是和阿诺在厨房吧?
「阿诺,好了吗?」「他不放心的朝厨房喊话。
「好了,没听说过慢工出细活吗?」阿诺一边捧著点心出来,一边嘀咕著暴君桀的不是。
「你在那里嘟嘟呓嚷些什么?」易桀端起咖啡,蹙起眉头扫了她一眼。
「没什么。」阿诺依旧懦弱的选择屈服在暴君桀的婬威之下。易桀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予天的怪叫打断。「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羽荷还有水果拼盘,而我和阿桀却是咖啡一杯。」齐予天看著手上那杯黑黑的咖啡不平的怒吼。
「水果只对女人有用,男人就免了。」阿诺胡乱的搪塞著借口。那盘水果拼盘可是花费了她全部的心力,一切只为了能获得大少奶奶的好感。至于其他闲杂人等皆不在她的服侍范围之内,有的喝就得偷笑了。
「予大,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下那么多的。」羽荷掩嘴轻笑。刚才托辞离开了那令她尴尬的场面,她就到厨房去帮阿诺的忙了。和阿诺在厨房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心情倒也真的豁然开朗不少。
「你这个笨女人又在搞什么飞机了?」易桀头痛的瞪著阿诺。
「我哪有?我只是……我只是比较喜欢大少奶奶而已。」阿诺低低的道出部分的事实。
「我也很喜欢阿诺呀。」看著易桀铁青著一张脸孔,羽荷赶紧开口分散易桀的怒气。「而且我还很羡慕你呢!」羽荷真挚的看著阿诺。
「我,我没什么能让大少奶奶羡慕的呀?」阿诺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值得让羽荷羡慕的。反倒是大少奶奶不仅人长得漂亮,手又巧、个性又温柔。总而言之,在她的心里觉得自己所渴望、所缺少的,在羽荷的身上都可以找到。
「有呀,你的活力,你的热情。还有……」羽荷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阿诺可好奇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那么多优点。
「还有……」羽荷但笑不语。
还有你能每天都和阿桀生活在一起,和他说话,和他聊天。羽荷在心底默默的把话补足。
看见他们的感情那么好,她心里有一点酸酸的。阿桀从来就不会对她这样。那么随性,那么自然,好像一对生活很久的老夫老妻一样。」
「还有你的笨脑袋。」易桀没好气的瞪了阿诺一眼。看羽荷的脸色怪怪的,出声问道:「羽荷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羽荷露出疲惫的笑容。刚才流了太多的眼泪,现在眼楮已经不堪负荷了。而且,她真的没有办法看易桀和阿诺在一起的样子。越看心里的不安就越深。
「是吗?」易桀怀疑的扬起眉毛。
齐予天看著羽荷,心下也有几分了然。「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羽荷回去。」予天给羽荷一个了然的笑容,让她知道还有这个表哥陪著她。
「大少奶奶一定要那么早走吗?」一间屋子那么大,天天都只有她和暴君桀相对。难得有客人来,而且她也很喜欢大少奶奶,阿诺实在舍不得她离开。
「笨阿诺,我又不是不会再来。今天真的已经晚了,改天我再来看你。」羽荷笑著拉住阿诺的手。「真的,不可以骗我。」阿诺兴奋的握住羽荷的手。
「一定。」羽荷微笑承诺。
「你别再罗唆了。赶快去把东西收一收,我送他们出去。」易桀无奈的摇摇头。唉,罗唆的女人。
「还有……」阿诺看看齐予天,皱著眉头思絮著要怎么称呼他。
「你就叫我予天少爷吧。」予天看出她的疑惑。
「谁理你,你又没付我钱。」阿诺睨了他一眼。
「好歹我也是你家大少奶奶的表哥,兼你家老板的换帖的。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齐予天开始套起关系。
齐予天发现她真的很有趣,教人忍不住就想捉弄她。
「那又怎么样,你没听说过‘一表三千里’吗?这种关系一概不予承认。」她又不是天生当下人的命。
「你怎么可以……」齐予天还想开口,却被易桀早一步打断。
「你们够了没?时间已经不早了。齐予天先生,如果你对我们家的笨管家有兴趣,随时欢迎你约她出去慢慢聊。请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好吗?」
「是。」齐予天一脸委屈。
「活该。」阿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偷笑著。
「还有你,快给我进去把东西收一收。」易桀一肚子火的转过身来对著偷笑的阿诺咆哮。她也不想想自己都凶多吉少了,还敢取笑别人。阿诺捣住发疼的耳朵,匆匆的向他们道了声再会,一溜烟的躲回厨房去了。暴君桀已经在发火了。她可没胆继续留在那里当饱灰。
看著阿诺逃窜的背影,易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送你们。」
一路上,大家都各怀心事的静默不语。尤其是羽荷,脸色最是难看。到了停车场,易桀看他们坐上了车。羽荷把车窗摇了下来。「阿桀,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们。」她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嗯。」易桀点了点头,气氛依旧是静默的可怕。
羽荷看著易桀,心里失望极了。其实她今天根本是自来了,到最后易桀还是不愿意娶她呀。「再会。」她心痛的想摇上车窗。
「羽荷。」易桀突然开口。
梁羽荷停下动作看著他。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让自己耽误你的一生。」易桀认真的看著她。这是他一路上考虑的结果。虽然是个很糟的答案,但却是他的肺腑之言。
「知道了。」羽荷的眼楮迅速蒙上一层雾气。她深吸口气,硬挤出一丝笑容。
「羽荷……」易桀看著她,真不知该说什么。
「再见了。」羽荷别过头去,摇上车窗,阻隔起他和她的距离。
车开走了。
易桀看著车子远走的身影,心下不禁默问自己:这样的决定真是好的吗?
谁来告诉他?
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全部的人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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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她们走了吗?」阿诺忙著在收拾善后。
「嗯。好累,我要去睡了。」易桀的心情不是顶好的,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思考一些问题。
「等一下,药炖好了。睡觉前吃效果比较好。」阿诺端出那碗精心调配的补血良将——四物汤。
「这么大一碗?」易桀讶异的看著眼前的大碗。
「喝多一点,效果加倍啦。」阿诺不好意思的讪笑著。她可不敢说,这一大锅是她刚才一不小心加了多水所造成的失误。
「是吗?」易桀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当然。」阿诺努力的让自己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那个……能不能你边等它凉,我边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呀?」阿诺陪笑的看著他。
「问呀。」易架不耐烦的回答。有什么事就直说,干嘛那么拐弯抹角。
「嗯,就是那个……大少奶奶和你……好像怪怪的。」阿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其实她刚刚在厨房多少也听到了一些。
「你听到了?」易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是你们说的太大声,再加上隔音设备不是很好的关系啦,我真的没有偷听。」她实在很怕暴君桀发火,赶紧急急的摇头否认。「算了。」他思索著要不要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再怎么说她也和他一起生活,早晚也是会知道的。与其让她添油加醋的胡思乱想,还不如由他告诉她事实的经过。
「那你能告诉我吗?」阿诺一脸好奇的问。
「总而言之,这门亲事根本不是我愿意的。可是我又没办法拒绝,于是就一直拖到现在。」易桀一言以蔽之。
「可是我觉得大少奶奶好像很喜欢你,那她岂不是很可怜?」难怪暴君桀总是夜夜笙歌的,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但是,如果我娶了她,她一定会更可怜。」易桀重重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不爱她吗?」阿诺小心翼翼的问,根本不奢求他会回答。
「不爱。我只当她是妹妹一样的疼爱。」易桀无奈的看著她。「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羽荷自小就是柔柔弱弱的样子。我和予天总是竭尽所能的照顾她、呵护她。那种感觉就和予天一样,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的宠爱,从来也没多想过些什么。」
「我能了解。」阿诺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也有过这种经验啦,像那个住在隔壁的阿雄虽然和他从小玩到大,可是她就是不喜欢他。但是他又老爱缠著她,那种感觉很讨厌,怎么说都说不听。很烦的!
「但是,你究竟为什么一定得娶她?」阿诺不解的看著他。
「因为算命的说,我命中注定二十岁有一个大劫。得靠冲喜才能化解这个劫难,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易桀双手还抱著头,一脸烦忧。
「就因为这样?」阿诺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她没听错吧?这是什么年代发生的事呀?还冲喜咧?太不科学了D巴。
「没错,就因为这样。」易桀含怨的扫了她一眼。」就因为这个不成理由的理由,所以我必须得娶她。」一想起这一切,易桀还是忍不住一肚子火。
「所以,你不希望只因为自己,而去牺牲掉大少奶奶的幸福?」阿诺突然福至心灵的看著易桀。
「你真能了解?」易桀不敢置信的看著阿诺。这么久以来,她是第二个能马上感受出他用心的人。
「为什么不能?」阿诺白了他一眼,他真把她当笨蛋吗?!「那你究竟答应了没?」她好奇的问。
「没有,我还是没办法答应。但是,好像不管我怎么决定,对羽荷都是一种伤害。」这就是他今晚心烦的原因。他真的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对。
阿诺看他这样;也怔怔的望著前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我觉得婚姻是很神圣的事,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的婚姻更是需要去用心维护。因为不管怎样,受害最多的一定都是小孩。」阿诺自己就身受其害,所以感触总是特别深。「其实,我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大少奶奶一时的心伤,也比被你糟蹋了一辈子好。」
易桀只是静静的看著她,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她刚才说的那一字一句,全都和他心里所想的一样。他也蓦然发现,其实她并不真如他想像中的笨。
第一次,他觉得她看起来其实也没那么糟。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亮丽也顺眼了许多。
「唉,说那么多也没有用。你懂,我懂。可是其他人不懂呀。」易桀烦躁的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人心烦无力的话题。
「但是,你的三十岁大劫怎么办?」阿诺还是不肯放过他。
「管他的,顺其自然吧。如果真的注定我只能活到三十岁,我相信不论我结多少次婚。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对这一点,他自己本人可是看得很开。「我也是这么觉得。」阿诺心有戚戚焉焉的点了点头。「我有个朋友的爷爷也是精通这些,我带你去给他看看好不好?反正又不会怎样,说不定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阿诺突然想起卫加琦的爷爷好像也是干这行的,改天去拜访他看看。
「随便。」易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反正再糟,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他顺手捧起桌上那个大碗公,凑到嘴边沾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不会很苦。」易桀赞赏的点了点头。看不出来,她还真有两下子。
「是吗?」阿诺回应他一个虚假的笑容。心中深怕他发现那碗是四物汤。
「鸡汤不都是清清的吗,怎么这碗是黑色的??易桀随口问道。
「嗯……,因为这只鸡是乌骨鸡。所以汤才会是黑色的。」阿诺一时心慌,讲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笑的答案。
「是吗?」易桀怀疑的看著她。他对这些药膳虽然很不熟悉,但是总觉得应该不是像她讲的那个荒谬的理由p巴。
「当然。」阿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几乎连她自己都快相信真是如此了。「味道还不错吧?」她赶紧转开话题。
「是满好喝的,可是总觉得这味道很熟悉。」阿诺的心慌让他起了更多的疑心,他发现越来越多的疑点。
「熟悉?哎呀,那种中药的味道都是一样的。」阿诺慌乱的找著借口。完蛋了,他该不会发现什么吧?
「不对,不对。我真的对这个味道很有印象。」易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么想不到?
「你喝完了吧?喝完就快去睡,你不是一直说你很想睡吗?」阿诺一把抢回他手里的碗,急急的把暴君桀推回房间。
她这次可是冒著生命危险对暴君桀不敬,为的就是怕被发现她所隐瞒的真相。
「你干嘛那么紧张?」易桀越想越奇怪,尤其是阿诺的态度让他更觉有鬼。「等一下。」易桀停下了脚步。补血的汤……阿诺又那么慌张的样子,还有他依稀记得那种味道好像是……
「干嘛?」阿诺笑得很心惊。
「笨女人。那碗汤该不会是;…—」他不敢相信他所想像的。他记得上次去Je呵她家温存时,她也炖了一锅同样味道的东西。说是要帮自己补血的,叫他不能偷喝。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偷喝了一口……
四物汤?
「好啦,我招了。那碗是四物汤。」阿诺认命的闭起眼楮准备接受他的炮轰。
「常芷诺,你这笨蛋!」易桀受不了的咆哮。她叫他喝这个,那他是不是下个月也会来?从嘴巴出来吗?
「对不起嘛。可是喝这个真的能补血呀!」她抢住自己快被震破的耳膜委屈的看著他。
「你还顶嘴。」他有一天真的会被她气死。
「我又没有顶嘴,我只是实话实说。」她嘟嚷的道。
「这就是顶嘴了。自己错还不承认。」他生气的吼她。
「对不起嘛,我都说对不起了。你干嘛还那么凶?」一肚子委屈的阿诺,忍不住也生气的吼回去。
「你凶什么凶?」易桀被她吓了一跳,口气自然放轻了许多。
小避家发威了?这可真稀奇。
「为什么不能凶?我辛苦的帮你炖了补品,为的还不是帮你补身体。你不领情就算了,干嘛还凶我?」反正都已经斗胆以下犯上了,阿诺也咬著牙豁出去了。「可是,你炖的是四物汤。」易桀的口气越来越薄弱,怎么他觉得其实她说的也挺对的。
「四物汤又怎么样?你的观念很偏差,它本来就是拿来补血的。」阿诺吼了回去。
「血也分很多种。」易桀困难的和她解释。奇怪,他怎么觉得自己的立场越来越薄弱?
「我不管,反正这年头好心没好报。人家辛辛苦苦的帮你补身子,可是你不但不领情,还凶我、吼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笨到去当这种拦好人了。我以后也不管你了。你缺血缺到死我也不会再理你了,呜……」阿诺小嘴一扁,趴在沙发上呼天喊地哭了起来。「笨女人,起来啦。」他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失去了魄力。
「呜……还嫌我烦。真是没良心到极点。」阿诺越哭越大声。
「好啦,好啦。算我错了行不行,你不要再哭了。」易桀挫败的叹气。
「好吧。你都那么有诚意的道歉了,我就原谅你。」阿诺抬起头来,佯装抹了抹眼泪。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一收就回厨房,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其实,阿诺的心里是在偷笑的。嘿、嘿,这招就叫先发制人,先哭的人先蠃,这些日子她忍气吞声,为的只是要在这里讨口饭吃。所以每天都认命的接受暴君桀的婬威。现在她终于有反击的机会了,这种感觉翰的很「爽」。易桀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一连串的动作,心下微哂。想不到小避家竟然懂得反击了,了不起呀。
虽然这次初尝败绩,但他绝不会因此而失去信心。
小避家是绝对斗不过他的。
因为不管如何,他一定还是永远的胜利者。毕竟她永远都不会有他聪明。
只是,他突然发现,他对小避家的兴趣是越来越浓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