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我们不向清月师太说一声就偷偷离开,这样好吗?」
生怕从李宸风背上滑落的冉水袖,用她纤细的双臂紧紧缠绕住李宸风的颈项,而为了使他能够听见她所说的话,她的小嘴几乎要贴上他的耳朵。
「师太一发现你不在,就会联想到是我带走了你。」在确定她的心意后,李宸风片刻也不想停留地立即背著她趁夜奔出大云寺。
「可是……」
「放心吧!」
李宸风健步如飞地在幽暗的山路上不断地腾跃著,当寒冽的冷风无情地灌入她的口鼻时,纵使她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缩著脖子、抿紧双唇,让他厚实又温暖的背帮她挡住一阵阵刺骨的寒风。
突地,李宸风飞掠的身子紧急煞住。
冉水袖知道他们离尚书府还有一大段距离,为何他会突然停住?
一阵马儿的嘶鸣声,让她瞬间了解他为何停在路旁的理由。
「虽然我很乐意就这么一路背你回家,但今夜的风著实太冷,我担心你会受寒,所以我们还是坐马车回去比较稳当。」李宸风轻轻放下她,然而就在他要扶她上车时,她突然闹起别扭来。
「怎么不上车?」他的唇间泛出狐疑的笑意。
冉水袖不自觉地咬住下唇,神色泛著一抹苦涩。
「水袖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会儿,他著实无法捉模她的心思。
「李大哥,我想……你还是自个儿先回去好了。」犹豫半晌,她避开他审视的眼,讷讷地回道。
「为什么!」他莫测高深地盯著她闪烁的眼。
「你不是要赶回去招呼你那位远道而来的表妹吗?」
李宸风一听,起先没啥反应,随后他才眯起眼,克制不住地放声大笑。
他还以为她在闹什么别扭,原来是他随口胡诌的一个人所惹出来的祸端呀!
「有这么好笑吗?」她的心好像受伤了。
李宸风旋即止住笑,但他那邪薄的唇角仍是扬得高高的,「水袖儿,你真是可爱极了。」他冷不防地欺身向前,一把抱住垮著一张脸的冉水袖。
「大哥,你快放开我。」冉水袖下意识地推拒他。
「水袖儿,其实大哥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什么远道而来的表妹。」搞了半天,原来她是在吃醋呀!
「你骗我的?」冉水袖拧紧眉心,狐疑地瞅著他。
「我若不这样说,你会甘愿跟我走吗?」
「你……我……我……」冉水袖瞬间垂下红透的小脸,羞怯不已。
「不知我的解释,水袖姑娘是否满意?」李宸风突然松开她,还一副彬彬有礼地歪著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不知道啦!」冉水袖的小脸垂得更低,而如青葱般的十指更是不由自主地纠缠在一块。「喔,既然姑娘无法体会出在下的苦心,不如等我们上车后,在下再与姑娘好好的‘沟通沟通’。」不待她反应过来,他立即将她推上马车。
始终保持沉默、不吭一声的车夫,在二人上车后,立即大喝一声,策马朝尚书府前进。
马车到达尚书府时,已近五更天,当马车完全停下来后,李宸风便听到尚书府内传来一阵打斗声,由于声音轻微,所以冉水袖并没注意到。
「水袖儿,你先在车上等我。」李宸风笑望著冉水袖。
李宸风悠哉地下车,示意车夫看紧冉水袖后,他便转身入府。一进府邸,便有侍卫上前向他禀报。
「少爷,有一名尼姑闯入府中,口口声声说要找水袖姑娘。」因为少爷很重视水袖姑娘,以致他们也不敢伤及那名顽强的老尼姑,只能暂时将她困在中庭。
冉郁,你终于来了,不过,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李宸风一个跃身便来到中庭,他定楮一瞧,只见五、六名侍卫将枯寂师太团团围住,只要其中一名侍卫被枯寂师太打出,外围的侍卫便会立即递补上去,所以一时之间,枯寂师太也无法顺利脱身。
「住手!」李宸风一声不轻不重的叫喝,成功地让双方退开。
「李宸风,把水袖交出来。」紊乱的气息一定,枯寂师太神色不善地盯紧住李宸风那张高深莫测的俊脸。
「枯寂师太,你好不容易寻到此地,难道不想见见你的故人吗?」李宸风突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哼,我枯寂何来的故人。」
「有,那就是——李环顾。」
闻言,枯寂师太重重一震!「他是你什么人?」她厉声问道。
「正是先父。」
「先父?!」倏然,枯寂师太的面色呈现一片死白。
「你大概还没去过他的灵堂吧!」他语带玄机地说。
「他……他怎么会死的?他怎么可以比我先死……」处于极度震惊与不信的枯寂师太,不断地喃喃自语。
「我带你去见他吧!」李宸风诡异一笑,率先往灵堂踱去,他知道枯寂师太一定会随后跟上。
丙不期然,当李宸风一步入素静的灵堂,枯寂师太随即往前一冲,死瞪著那块写著李环顾三个大字的神主牌。
「唉!想不到一时的误解,竟换得彼此的终生遗憾,冉郁,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他是不是该把她捆起来送到爹面前?
「他连儿子都有了,这样还叫作误解吗?」枯寂师太忽然流下两行清泪,激动不已地对他咆哮著。
「你不也生了个女儿。」冉郁对爹的误会,还是由爹自个儿去解释吧!
「谁告诉你水袖是我女儿?」
「当然是水袖她亲口告诉我的。」难不成他也弄错了?
「她根本不是我女儿,她只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弃儿。」当时,她发现李环顾早已与未婚妻生下一子后,便带著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返回苦渡庵,也就是在那时,她在草丛中捡到一名不足月的小女婴。
她本来想视而不见,但最后仍是狠不下心,只好将她带回庵里,并求得原庵主的同意,扶养她长大。只是当时她被李环顾伤透了心,所以她根本没有心,也没有余力再去照顾她,只得将她丢给庵里的众师妹们照料。
对于水袖所冀盼的亲情,她一直吝于给予,但她毕竟是看著水袖长大的,纵使她已无心,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带走水袖之人竟就是李环顾的儿子,可是更令她意料不到的是,她憎恨了快二十年的人,居然已经不在人世!
「呃!我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李宸风颇感无奈地一笑,「看来,水袖真的很渴望得到你的疼爱,才会把你想像成是她的亲生娘亲,何况,她为了得到你的认可,还宁愿出家当尼姑呢!」水袖儿,你真傻。
枯寂师太一听,露出一抹既痛苦又心酸的复杂表情。
既然李环顾人都死了,她还留在这个世间做什么?
犹如失了魂的枯寂师太,已无刚刚想把李环顾的神主牌给毁掉的意念,在深深看了眼他的牌位之后,她拖著无比沉重的步伐欲离开灵堂——
「郁儿,我终于见著你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道男声,带著不敢置信的惊喜,蓦地刺入她的耳膜。
枯寂师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唤声给定住了双脚,她缓缓地回过头,张著极度震惊与错愕的眼直瞪著他——他没有死?!
不管冉郁是因为受骗而怒不可遏,还是因为他没死而有瞬间的惊喜,在她回过神后,立即以惊人的速度飞奔出去。
李环顾一见她奔出,马上跟著追出去。
一旁的李宸风则宛如大功告成般地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地端起茶轻啜几口。突然间,他神色丕变,持杯的手霍然一松,在茶碗摔破的同时,他的人已消失在灵堂内。
久久等不到李宸风出现的冉水袖开始感到不安。
「姑娘,请你待在车内,少爷很快就会出来了。」一见冉水袖拉开车门想要下车,车夫连忙制止。「可是……」冉水袖话未说完,就儿到一道从府内疾窜而出的熟悉身影,让她禁不住扬声叫道:「阿娘师父!」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连护卫冉水袖的车夫也来不及应变,所以当李环顾与李宸风一前一后地追至门口时,冉郁已捉住冉水袖,双双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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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和镇苦渡庵
片片的落叶在风势的助长下撒落一地,一名弯著身、拿著扫把、头带小帽的小泵娘正挥汗努力地想把后院给清扫干净。
始终不发一语的冉郁,就这么站在回廊上静静地观看著冉水袖做事。
「你到底还要扫多久?」一个时辰过后,枯寂师太终于开口。
「阿……师父,我很快就会扫好了。」其实地上的落叶早就被她扫得一干二净,但冉水袖不知在害怕些什么,反正她还是一径地垂著头,四处扫著掉落下来的枯叶。
「哼,如果你想回到李宸风身边,那你尽避去,贫尼绝不会拦你。」枯寂师太脸一沉,便要拂袖离去。
「师父、师父,求求您别生水袖儿的气,我……」冉水袖丢下扫把,大惊失色地冲上前,直拉著冉郁的衣袂不放。
「你爱上他了,是不?」冉郁的声音忽地拔高。
「我……」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告诫你的话?」男人最不可信!尤其是李环顾的儿子。
「记得。」但她相信李大哥绝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你根本听不进我所讲的话,不过你自己想想,你回到苦渡庵已十来天了,李宸风人呢?哼,若他真的喜欢你,就不会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他们父子俩,没有一个是安好心的。
「说不定李大哥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才会——」
「你为什么那么死心眼?我告诉你,他不会来,不会来的!」枯寂师太这番话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啧,枯寂师太,枉费你修佛多年,竟然把气出在我的小水袖身上。」
一道温柔又含带不满的磁性嗓音倏地传来。
「风儿,她会如此全是我一手造成,你千万别怪她。」一道低沉的男音紧接著响起。
枯寂师太与冉水袖同时瞠大双眼,望向突然出现的二人。
不同的是,枯寂师太的双眼布满的愤懑,而冉水袖的眸子里则蕴涵无限欣喜。
「水袖儿,我们去找个没有闲杂人等的地方,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李宸风一脸暧昧地朝冉水袖眨眨眼,惹得冉人袖的小脸霎时一片通红。
「不准!」枯寂师太冷喝一声,顺手就要抓住冉水袖的手腕,但李环顾却抢先一步擒住她的手。「你!」她简直快气煞了。
「郁儿,让他们去吧!」李环顾一抬手,精准地扣住她辟来的另一只手。
「水袖儿,来。」李宸风亲昵地揽住冉水袖的腰,半强迫地拥著她离开。
「可是,师父她……」冉水袖担心地频频回首。
「放心,你师父就交给我爹去处理。」
「你爹?可是你爹不是已经……」
「唉,这说来话长,我爹他根本没死。」
李宸风将冉水袖带开后,李环顾才轻轻一扯,将双手受制于他的冉郁拉入怀中。
「放手!」枯寂师太咬著牙,如利刃般的眸光愤恨地瞪著眼前人。
「风儿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李环顾的话,瞬间让盛怒中的枯寂师太停止挣扎,「当初,只要你能够耐心听我解释,或许,我们就不会分离将近二十年……」
「什么?!你也和我一样,是被自己的亲生爹娘给丢弃的?」
后山的凉亭内,突然响起冉水袖异常嘹亮的叫嚷声,若不是她正被李宸风给抱坐在他腿上,她恐怕会吓到跌落在地。
不过更令她惊讶的还不只这一点,因为李宸风会这么说,就表示他已经发现她之前所说枯寂师太是她阿娘的事,其实是在欺骗他。
「我们俩的差别就在于,你是一出生就被丢弃,而我呢,是到五、六岁才被养不起我的爹娘给赶出家门。」一他在陈述自己的身世时,仍是一贯的洒脱闲适,丝毫没有半点不甘及怨恨。
「李大哥,难道你从不埋怨自己的亲生爹娘吗?」冉水袖的小手一抬,轻轻抚上他那俊逸非凡的脸庞。
「我有什么好埋怨的?义父对我如同亲生儿子,说实在话,我还得感谢那弃养我的父母呢!」
从他那张笑脸冉水袖真的感觉不出有著儿时的阴影。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好惭愧,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向他撒谎。
李宸风及时抓住她滑落的小手,还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颊上厮磨,并且笑意盈盈地对她说:「水袖儿,你师父她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
闻言,冉水袖沉默下来。自小便少了阿娘师父呵护的她,无法像李大哥这么豁达,而为了得到她的认同与疼爱,她还天真的选择出家一途。
「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为何不许你出家?」
「我从没想过。」冉水袖垂首回道。
「笨水袖,那是因为她不想让你步上她的后尘,她也希望你将来能有个好归宿。」冉郁虽没有亲手带大她,但她毕竟看著水袖长大,就算她再怎么无心、冷情,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著水袖和她走相同的路。
「真的是这样子吗?」冉水袖猛然瞠大希冀的双眸,深深地凝视他。
「嗯。」李宸风给予她肯定的答案。
在这一瞬间,冉水袖多年的心结终于在此时尽数化解,她开心地双手大张,紧紧地将他抱住。原来阿娘师父是疼她的……她感觉好幸福喔!
「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李宸风突然出声。
「什么事?」正沉浸于欢喜之中的冉水袖下意识地问。
他突然一脸诡笑地靠近她耳边,「你认冉郁为亲娘之事本属自然,但你不该骗我的。」有这么好的偷香机会,他哪能平白放过。
抱住他的双手陡地一僵,视线更是不自觉地左右飘移。
「呵,显然你已经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了。」
「李、李大哥,你为何隔那么久才来找我?」她故意转移话题。也许是在他身边待久了,她也变得比较机伶些。
李宸风突地噗哧一笑。
「阿娘师父说……说你隔那么久没来找我,是因为……」冉水袖一羞,说话更是吞吞吐吐。
「你不必再重复一次,你师父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至于我为何那么久才来,是因为我要对我爹诈死一事善后,这样你还有疑问吗?」嘿嘿,若没有的话,他可就要好好跟她算一下帐了。
「那你爹跟我阿娘师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偷瞄到他眼中所绽放出的不怀好意,冉水袖在情急之下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定要讲吗?」他现在有兴趣的,只有跟她算帐一事。
「这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吗?」能让阿娘师父生那么久的气,这中间一定有很大的误会。
「唉,既然你坚持要知道,我就简单说一遍好了。不过,等我说完后,你必须要对我有所表示才行。」想躲?门都没有。
「我……」
李宸风修长的指尖忽地从她唇上划过,顿时让她闭上小嘴。
「你若不想听,那就最好了。」他突然捏住她的下颚,邪笑不已。
冉水袖羞红了脸,猛点著头。
「好吧!那你就仔细听著。我爹出生于官宦世家,但由于他酷爱武学,所以在一次偶然的际遇下,他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拜入一位武林名师的门下习武,就在这段期间,他认识了同门的小师妹,也就是你师父,继而相知相恋。
三年后,我爹学成下山,同时,他也带著你师父一块返家。谁知他的家人早已帮他许了一门亲事,甚至对冉郁冷嘲热讽、诸多挑剔;冉郁性子刚烈,难以忍气吞声,便在一气之下离开李环顾。
离开李家的冉郁愈想愈不甘心,为了让我爹后悔,她竟然跑去苦渡庵剃发出家,只是二年后,她又怀抱著一丝希望偷偷跑回李家去。
然而入眼的一幕,却让她顿时心灰意冷、萌生恨意。因为她看见一位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竟冲著李环顾喊爹。当时,我爹虽然发现了她,不过就在他要上前解释时,她却愤恨地抛下一句:‘我已在苦渡庵出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话之后,就带著满腔的激愤与心碎狼狈不堪地逃离李家。
若冉郁对我爹有信心,那双方就用不著痛苦那么多年,不过幸亏如此,才能够让我遇见你。」睇了眼仍沉迷于故事里的冉水袖,他话锋突然一转,并伸手拧了她脸颊一把。
「呀!好痛喔。」回过神的冉水袖指著异常红艳的脸颊,不满地瞅著他狡笑的脸庞。
「回过神了呀?」
「嗯……」意识到什么似的,冉水袖尴尬地对著他猛笑。
「水袖儿,对我傻笑是没用的。」
「可是……可是你也骗过我呀,难道我们就不能扯平?」
「唷!想跟我算清楚呀?你有没有想过,我可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对你撒了一点小谎,而你呢?纵使只有骗我那么一次,但却害得我爹以为你师父另投别人怀抱,差点就让我真的披麻戴孝。」
「我……这……」被他这么一说,冉水袖也觉得自己捅出的漏子比较严重。
「对不起啦,请李大哥代我向你爹致歉。」
「那我呢?」
「对不起。」同样三个字,她再说一遍。
「就这样?」对于这种道歉法,他拒绝接受。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不要言语上的道歉。」他的提示够明显了。
「我不懂。」冉水袖老实地说。
「笨,当然就是要你用行动来表示。」
「行动?」这下她更不懂了。
李宸风拿她没法地轻喟一声。
最后,他只得无奈地比比自个儿的嘴。哼,她若再给他装傻,他就……
「什么?!你要我咬你的嘴?」冉水袖总算听懂了。
「这才不叫咬,这叫作……好啦、好啦,随你要怎么说都行。」
「可是我……我不敢。」她的下颚简直快抵到胸口了。
「拜托,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连夫妻间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敢的?
「但这里是佛门净地,我们不可以这样。」她羞怯地以眼角瞥了周遭一圈。
「这里可是后山,又不是大殿,佛祖可管不著。」
「但……」
「再嗦,本公子就不客气!」
「好啦,我咬就是了。」
冉水袖羞答答地抬起娇艳的小脸,在凑近他那张不满却蕴涵深情的俊美脸庞后,她露出小巧的雪白贝齿,轻轻地咬住他那邪弯的薄唇,之后,她在四片唇瓣相贴时,情不自禁地说道——「宸风哥哥,袖儿好喜欢你喔!」
—本书完—
★〈伏膺传〉系列——
1.欲知伏神如何戏取丹红,请锁定《孤神戏朱红》
2.想看梅君与女偷儿的情事,请看《冷梅战偷儿》
3.想知道竹君如何驯服刁蛮郡主,请翻阅《霜竹斗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