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被摆道 第七章

「喏,你答应要帮我带奥斯卡,我将人带来了。」

一到学校,对费德勒憋了一肚子火的雷芷彤立刻将奥斯卡交给洁美,洁美高兴的接过手,但东看西看,就是没看到费德勒。

「甭看了,她跟凯萨琳约会去了。」她愈想就愈郁卒,好心不都该有好报吗?但结果根本不是这样。

而洁美一听到费德勒没来,照顾奥斯卡的热情马上减了一半。

今天的运动会其实只是语言中心办的小型运动会,所以有不少工读生都没出席。

但彼得跟西恩很够义气的到校,来帮要参加竞赛的她们加油打气,雷芷彤本想将奥斯卡交给两个大男生,没想到奥斯卡看到他们直哇哇大哭,粘著她不放。

没办法,她只得做什么都带著他,但他一下子要往东边跑,一下子要喝饮料、吃东西,一下子又想跟在她身后跑步。

而当她下场参加竞赛托给洁美时,他也是哇哇大哭,搞得她总得努力冲刺夺得第一名,好冲回来安抚哭闹的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她而言,活动就在一团混乱中结束了,而她也累瘫了。

彼得跟洁美还想找个地方吃大餐,但奥斯卡早累得直嚷著要睡觉。

「不了,你们去好了,我也想回去睡了。」她也真的困了。

「那我载你回去。」

她想到彼得的机车,载奥斯卡是危险了点,「不用了,我带他搭公车就行了。」

「我有车。」西恩也自告奋勇。

「不用了,真的。」她想清静点。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情不好、闷闷的,一方面气费德勒,一方面想到他跟凯萨琳在某个地方喝咖啡,就挺不是滋味的。

在雷芷彤的坚持下,众人只得目送她上了公车。

车子行经泰晤士河畔时,她突地看到一家咖啡屋的玻璃落地窗内有张熟悉的俊逸侧脸。

想也没想的,她抱著已经睡著的奥斯卡跟著其他乘客下了车,回头往那家咖啡店走去,果然看到了费德勒。

好啊!她顾孩子累得半死,他却悠闲的在咖啡屋里跟一个气质一级棒的美女谈情说爱,还执起她的手轻吻。

她气呼呼的粉脸就贴在玻璃窗上,瞪著那个美女对费德勒羞涩一笑,他握紧了她的手,含笑的蓝眸就锁著她的秋瞳。

真是他……他杀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女伴为何由凯萨琳变成这名女子,但有啥差别?他就是在约会嘛!

雷芷彤抱著孩子要进咖啡屋,没想到站在门后的服务人员马上走出来,抱歉的说:「对不起,八岁以下的幼儿不能进入。」

「可是这是他的孩子。」她按捺住最后一丝耐性,指著坐在里面靠窗的费德勒。

「呃,不好意思,可还是不行!」他示意她看看玻璃门上的警示牌

八岁以下的孩子,宠物都不行入内。

好!她故意走到玻璃落地窗前,瞪著费德勒,但他还是没看到她,反倒是他对面的女伴瞧她臭著一张脸又带了个孩子,才示意他看看右边。

费德勒转过来看,一看到是她,只是笑了笑。

她咬牙切齿的指指自己又指指睡著了的奥斯卡,示意她也要进去,应该换他出来抱他。

但他故意装蒜,跟她摆摆手就转过去跟女伴继续有说有笑的聊天。

见状,她气得在外面比手划脚,做出要揍他、剥他的皮、喝他的血,拿他的骨来打鼓。

一个在一旁摆了一个Homeless牌子的流浪汉看她表演得不错,灵机一动,小心的将Homeless的牌子移到她旁边,然后再靠在玻璃上,先看著她气喘如牛的抱著娃儿比动作,接著头则垂得低低的。

啷一声、两声,不意外的,一些路过的人在流浪汉面前扔了几个铜板,以怜悯的眼神看著雷芷彤,再看看他,有的又弯下腰,给了他一张钞票。

他感激的跟众人点头,心喜的看著面纸盒里的钞票、铜板,愈来愈多。

雷芷彤累了,那个恶质雅痞是故意对她视而不见的,她吃力的抱好奥斯卡,转身要走,没想到一旁的流浪满居然拿了几张钞票给她,还了声谢谢。

「给我钱还说谢谢?」她有点傻眼。

「妳表演的很好。」一脸笑意的流浪汉捧起那钞票半满、铜钱不少的纸盒,对她竖起大姆指。

她楞了楞,眉一皱,突地恍然大悟,这也真够让人羞愤的了,她刚刚居然成了一个街头小丑!

她气呼呼的抱著奥斯卡走到前面的站牌,搭车回家。

回到家,她累得想洗个澡睡一觉,但奥斯卡充电完毕,生龙活虎了。

「你自己玩,我洗澡。」

「嗯……洗洗。」

她凑近他闻了闻,搞了一上午,他身上是臭臭的,「算了,一起洗,反正你还不解世事。」一岁多的男童而已嘛!

她走到自己的房间浴室,先帮他洗好,放了一浴白的水,弄个泡泡浴,舒服的躺下后闭目养神,奥斯卡则在浴白外面捞著泡泡玩。

今天真的好累啊!她泡在水里面,愈泡愈舒服,而水龙头流出的水声则像极了催眠曲,听著听著,她的眼皮也愈来愈沉重……

☆☆☆

费德勒开车回到家,一想到雷芷彤在咖啡屋外那咬牙切齿、比手划脚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的笑开了嘴。

在草草的跟丽芙喝完咖啡后,虽然她性暗示明显,但他还是性趣缺缺,很快的付帐走人。

不过,家里怎么静悄悄的,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上了楼,先开门看奥斯卡的房间,没人,他再开门进入雷芷彤的房间,只见浴室的灯是亮的,隐隐约约还听到奥斯卡呜咽的哭泣声。

「嗯……呜呜呜……」

奥斯卡!

他试著转动门把,但里面上了锁,他连忙拿个硬币在旋转喇叭锁上的斜杠一转,门开了,浴室内氤氲的水雾立即散了开,视线顿时明朗。

浑身是泡泡的奥斯卡看到他眼楮一亮,用力的抱住了他,然后哭泣的回头指指躺在浴白里的雷芷彤,「嗯……睡……」

他脸色丕变,急忙将奥斯卡拉到一旁,快步的走到浴白旁弯子,搂住她的纤腰后,一把将她从浴白里抱起来。

而这个突然腾空的动作,也将正好眠的雷芷彤给吓得惊醒过来。

雷芷彤惊愕的瞪大眼楮,看著自己被他抱著往床上走去,猛地倒抽了口凉气,凶巴巴的问:「你想干什么?!」

费德勒眼楮一亮,松了口气,「你醒了?」

「那当然,你抱我干……」突然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她觉得全身怎么凉飕飕的?

她低头一看,全身血液在瞬间冲向脑门,一个尖叫声也立即冲出口,「色狼!」

「妳……」

「快放我下来,色狼!」

他忙不迭的将她放回床上,看著她又气又羞的拉被子裹住湿答答的身子。

他双手环胸,优雅的说:「拜托,别一副我会侵犯你的样子,我对发育不良的黄毛丫头可没兴趣。」

她眼一瞪,一手抓著被子,一手握拳就朝他捶过去。他俐落的闪身,看著她咬牙切齿的瞪著他。

他露齿一笑,「好吧,等你长大些,我会考虑看看的。」

瞪著他优雅的转身出了房门,雷芷彤真有一股想追杀上去的冲动,但就怕再追上去只会自取其辱。

唉!自尊受损。对东方人来说,她的身材算不错了,但若与他那些优质女友们的波涛汹涌相比,她的确比不上。

不知为什么?她整晚都好郁卒,一想到被他看光光还被嫌弃,她更睡不著了。

大半夜的,她从床上起身到了楼下,从酒柜里拿了一整瓶洋酒回房。

喝醉就好睡了吧!

第二天,星期假日,费德勒一早就敲她的房门,头疼欲绝的她揉著太阳穴,躺在床上叫,「干么?」

「今天舒菲会过来带孩子,我先出去了。」

「知道了。」

费德勒看著紧闭的房门,抿抿唇笑了笑,再到隔壁看看熟睡的奥斯卡,先行出门了。

今天虽是假日,但他在每个月会腾出一个假日到附近各大书店去走走逛逛,以一个消费者的角度去看别家书店,取其优点,再评量自己的缺点,而这样的战战兢兢,也是他在创立书店王国后,还一直能在业界独占鳖头的主因。

☆☆☆

铃钤钤——

重新睡著没多久的雷芷彤,又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来电的是舒菲,她说她的孩子生病了,今天可能无法过来带奥斯卡,不知道她方不方便帮她带。

「哦,好吧!反正我也没事。」

莫可奈何下,她起床爬爬头发,竖耳听听隔壁,好像没声音,她又倒回床上继续睡,但过了五分钟,有人拍门了,「砰砰!嗯嗯……」

她长叹一声,下了床去开门,看著穿著条纹睡衣的奥斯卡走了进来,「嬷嬷……水水。」

「喏,那儿就有水了。」

她指指矮桌上跟酒杯摆在一起的另一只小水杯,又窝回床上睡,不知道是否睡前喝太多酒,她的头愈来愈疼了。

奥斯卡走过去拿起水杯,但看到另外一个玻璃水杯比较漂亮,而且里面的水有颜色,于是他拿起那杯喝了一口,被呛得咳了两声后又觉得甜甜的,他笑了笑,仰头咕噜咕噜的全喝下去。

然后,他乖乖的玩起旁边水杯里的水,但一会儿后,他脸色发白,走到床边,拉扯著被单,「痛痛……」

闭著眼楮的雷芷彤抚著额头,「我也头痛,奥斯卡,你自己先玩好不好?」

「痛……」

他还是在旁边一直嚷叫著,她受不了的坐起身来,却发现他整张脸红通通的。难道发烧了?

「痛痛……呜呜呜……」他抱著头,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见状,她的酒意一下子全醒了,三两下换上的睡衣,套上T恤、牛仔裤,招了辆计程车,麻烦司机带她到最近的医院。

途中奥斯卡一直喊头疼,雷芷彤的心揪成一团、额冒冷汗,一进到医院,她将孩子交给急诊室的护士,又连忙跑到外面的电话亭打了费德勒的手机,要他赶到南克医院。

她好害怕,满脑袋胡思乱想的,在看到赶过来的费德勒时,她差点哭出来了,「奥斯卡他……」

「我去找医生。」他拍拍她的肩膀,马上进入急诊室。

不一会儿,见费德勒跟医生一起走出来,脸色苍白的她马上从椅上弹跳起来,焦急的问:「他怎么了?」

「你太乱来了,怎么给那么小的孩子喝酒。我让他催吐出来了,应该没事了。」医生劈头就先开骂。

喝酒?!她楞了楞,想起昨晚喝剩的一大杯酒,还有小水杯。

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酒,太好了,没事就好了。」

原来?费德勒的眼神急遽转黯,冷声道:「你这个保母是怎么当的?」

她一楞,这还是头一回看到一贯优雅的他换上了冰冷的表情,吓得有些口吃,「我……今天本来就不是我顾他的,舒菲有事,我头疼,他又刚好要喝水,我……」虽然这么解释,但她其实好自责。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那、那要怎么样嘛,事情都发生。」她执拗的不愿认错,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又有多难过。

费德勒愈来愈生气,「你不愧疚?不该说声道歉?」

「我、我就是不会,了不起,我不干了嘛!」

眼眶泛红的她赶在泪水决堤前转身跑出医院,搭车回家后,她冲进房间趴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身子,捣著嘴巴痛哭出声。

对不起,奥斯卡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十分钟后,费德勒抱著气色恢复了不少,已开心的玩起新飞机玩具的奥斯卡回家。他上了楼,打开她的房门,看了眼床上那颤抖的被子及低低的呜咽声,轻叹一声,蓝眸闪过一道欣慰眸光,随即一笑,轻轻的将门关上离开。

☆☆☆

台湾的八月天,阳光普照,气候炎热。

王信伟跟雷淳儒相约到圆山饭店喝下午茶。

这段日子,两个男人的日子都不太好过,而让他们不好过的女人都是同一人——辛慈安。

「我终于见识到母猫在悍卫自己的小猫时的凶样了。」王信伟喝了一口咖啡,颇有感触的道。

雷淳儒甚有同感,慈安是个温柔的好妻子,但她近日为了问出女儿的下落可是咄咄逼人,连他这个丈夫都被她逼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将咱们的计划跟她说?」

雷淳儒马上摇头,「不行,英国那儿进行的很顺利,她知道了,一定会去揭穿咱们设的局。」

「可是都几个月了。」

「我知道,我也担心她会自行买机票出国,所以我将她的护照藏到银行保险箱里,就不知道她会不会找到那儿去。」

雷淳儒吃了一口蛋糕,却难掩烦躁。

「对了,他对芷彤真的很满意吗?」

王信伟开口问。当初他帮忙牵线时,还没有把握呢!

而且这世上大概也只有雷淳儒这个科技大老有那个胆子,直接将女儿送到自己看中意的未来半子家中,让他先评鉴,再托他代为训练,将家中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娇女训练成一个体贴入微、温柔娴淑的好女孩。

至于他愿不愿意接纳雷芷彤,留下来自己使用,就看男女双方的进展如何再做决定了。

提到自己看中意的女婿人选,雷淳儒原本揪紧的眉头舒缓,一脸笑意的道:「截至目前为止,他给我的讯息都很好,他自己也承认芷彤是意外的好。」

说著说著,他的手机响起,他跟好友点一下头接起,但在听完电话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王信伟发觉他的脸色变了。

雷淳儒头疼的道:「你不会相信的,慈安打电话来,说她现在跟孔奶奶就在机场,再过十分钟后,两人就要登机飞往伦敦了。」

「她、她不是没护照?」

「她叫旅社行帮她办了护照遗失,重办护照再加签证,而这些,她都暗中进行,一直到现在要上飞机才说出来。」

「她知道芷彤在哪里?」

「她说她一间一间学校去找,总会找到的。」雷淳儒站起身,「不行,我得去办签证,走一趟英伦。」

「算了,我去吧,你公司的事那么多,我英伦的签证还在有效期间,我帮你过去,必要时,会将事情跟慈安说明白的。」

也只能如此,美东淳诚科技分公司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他的确走不开身,「那就麻烦你了,英国那边,我也会通知他这个消息的。」

☆☆☆

在伦敦,天气有些转凉了。

雷芷彤的生活也有了一些小小的转变,隔壁玛亚婆婆的屋子前院竖起了一块房屋出售的牌子,她不知道怪婆婆怎么了,因为她已经有好久没看到她了。

听邻居说,玛亚婆婆的儿子好像做生意失败,所以要将她的房子卖了。

想到怪婆婆曾说过自己没生孩子、没养过孩子的话,而今看来,那应该是对儿女心寒说的话吧!

而她,不仅对怪婆婆产生怜爱,这些日子以来,对费德勒的感觉也愈来愈复杂。

每天一看到他,她总会心跳加怏、血液加速,她知道有个地方不对劲了,但她拒绝承认。

而且,她问他不是跟凯萨琳和好,为什么在那之后,不曾再见过凯萨琳?但他只是笑了笑,连回答都省了。

对此,她很不满,但又能如何?

而奥斯卡虽然愈来愈粘她,她照顾他时却愈来愈害怕,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好几次她都被自己吓到,遇到奥斯卡午睡睡太久,她就一直去模模他的额头,就怕他怎么了。

她终于明白要将一个孩子健健康康的拉拔长大,恐怕需要死上千、上百万个细胞吧!

而洁美最近很忙,彼得忙著企业征才的面试、考试,西恩交上了一个可爱的学院一年级生,一下子,她又变成孤零零的了。」这个假日你有放假吗?」

一直来去匆匆的洁美今天难得的缓下脚步,看著正打算回家的好友。

雷芷彤楞了一下,点点头,「嗯。」

「到我家来好不好,我家有一个小小的生日会。」

「当然好啊!」这让她可以稍喘口气,只要可以远离费德勒的视线,应该都是好事吧!

「太好了!」洁美开心的将家里的地址抄给她,「明天上午十一点,不用送礼物,我知道我们都是穷学生,人来就行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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