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苗文远教授薄饮一口红酒,微微笑道:「我和晚塘同学共事将近二十年,在学问上,他是个天才,自不待言,其他的表现则堪称是个鬼才,就拿吃的一项来说好了,他考究之精,手艺之佳,实在教人绝倒。」
「这话说得一点没错!」抚掌而笑的是位园艺学界少有的肥硕男子。「我和蔺先生曾经受聘到西爪哇的农场去当顾问,一次跟他深入丛林打野猪,当场看他露了一手扬州『扒烧整头猪』的绝活儿,打下的野猪去血去骨,再用竹垫托猪头,加各色调味料,文火焖到酥烂,入口香浓鲜美,一点杂膻味也没有,那滋味、那口感,」他顿了顿,喉头滚动一下,彷佛美味就含在口齿间。「隔了这么多年,怎么也还忘不了。」胖人讲起美食,格外有种幸福欢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