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汪汪血泊中躺著难以计数的尸骸,男女老少交错横叠的尸体,有的甚至肢体残缺,身首异处,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双眸,森冷地透出不甘与恨意。
好残酷的一场杀戮呀!
他瘫软地跌坐在地,惊惶的双眼游移在群尸间想要搜寻熟悉的亲人。
啊,那是娘的身体……娘的头呢?那不是萌生的头吗?那萌生的身体在哪儿?那……那不是采荷最喜欢的金缕绣鞋吗?采荷的上半身又在哪儿?爹呢?他没死吗?
清泪不受控制地狂暴决堤,他狂乱地用眼光寻找属于父亲的事物。
啊!找到了。
在神机营的旗杆上挂著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他的爹江俊。
由他圆睁的双眸可猜到他死得不甘愿,但由他唇边的微笑却又可以知道他是甘心受戮的,看来他并没挣扎。
爹,这样做值得吗?
他在心头悲怆地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