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爱人 第十章

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玉柔辞掉了工作,开始整天待在豆浆店,帮爸妈卖豆浆、烧饼、油条,成为名副其实的豆浆西施。

叶家两老是相当开心的,毕竟心爱的女儿不再为工作辛劳奔波,又能回到家里照顾生意,增加营业额,这怎么教人不开心。

黄昏时分,玉柔穿著短裤、T恤窝在沙发里看HBO,手上俐落地包著水煎包,嘴边还悠闲地哼著小曲,相当自在快乐。

叶妈妈由前厅探进头,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女儿,外找。」

「谁啊?」

「一位姓王的先生。」

王柏苍!

玉柔手中未完成的水煎包倏地掉落一地,她心惊地跳起身。「妈,说我不在。」

「可是——」叶妈妈带头走进内厅,后面跟的是表情凝重的叶爸爸,再来是捧著一束百合花的王柏苍。

玉柔无法置信,他凝望著她,脸上有著笃定的神情……和一丝笑意?笑意?!

她呆愣看著母亲招呼他人座,三人一字排开,坐在她面前。

「女儿,坐啊!」

她被母亲硬拉回座位,下可置信地死瞪著王柏苍。「你来干什么?」

王柏苍定定地看著她,浅浅一笑。「提亲。」

仿佛五雷轰顶,晴天霹雳。「提——亲?」

他将视线投向叶家两老。「伯父、伯母,诚如我刚才所说,希望您将女儿嫁给我。」他灼热的大手握住玉柔冰冷的手,紧紧地像是一个永恒的承诺。

玉柔大力地抽回。「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柏苍浅浅一笑,专注地看著她。「相亲、交往、结婚,我要拥有你。」

露骨的宣言,让叶爸爸倒吸了口气,叶妈妈则是满脸的陶醉。

叶玉柔想大声尖叫。「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你怎么娶我?」

他坚定的眸子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我要娶的人是你。」

「你为什么要娶我?」

「我要你。」

王柏苍真的疯了。「你为了这样的理由,竟要娶我?」玉柔欲哭无泪。

叶爸爸在此时清清喉咙,镇定地开口:「小柔,爸爸怎么没听过你和王先生交往的事?」

「我跟他没有交往。」

一抹邪气的笑容在王柏苍脸上缓缓展开。「你委身于我,难道这不叫做‘交往’?」

空气凝结。两老大力地抽气,用力瞪著自己的女儿,不可置信,玉柔惨白著脸,恨不得钻个洞躲起来!

叶爸爸马上反应。「小柔!」他气得浑身发抖,身体往前倾,如果没有叶妈妈死命拉住,说不定叶爸爸真的会赏一拳给她。「这种败坏门风的事你也做得出来?!爸爸是怎么教你的?你书是怎么念的?我叶某人竟然会教出这样的小孩!如果不是王先生有责任感登门求亲,你做出这种事,谁还会娶你?」

泪一滴一滴落在玉柔沾著面粉的手背上,爸爸的话一字一字打在她早已自责万分的心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玉柔喃喃低语,用王柏苍听得到的音量无助地抗议。「你不爱我,不可能真心想娶我,我不要只有的婚姻。」她的泪潸然而下。

叶爸爸下了一个重大决定。「王先生,我教女无方,谢谢你肯对小女负责,你找个日子把我女儿娶走算了,所有的规矩全部不用!」

「爸!」玉柔泪如雨下。

「老公!」叶妈妈也慌了。

「伯父、伯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玉柔单独说几句话。」这场混乱的肇事者,反而冷静地要求。

叶妈妈拉起气极败坏的叶爸爸。「好,你们年轻人好好谈谈,至于婚事我们再说好了。」她把叶爸爸拖离内厅,叶爸爸边走还边大声怒吼:「不用说了!娶走!都给我娶走!」

恢复平静之后,只听到玉柔伤心的啜泣声。

王柏苍握住玉柔沾著面粉的手,温柔地缓缓拭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定定地看著她。「我要你,唯有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才能真正拥有你。」

错愕、惊惧、无法置信,在玉柔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她抽回手,紧紧地交握在自己膝盖上。

「我在你眼中看过鄙夷,一个你如此不齿的女人,你愿意与她共度一生?」

「我要你。」

依旧是这个答案。玉柔的泪愈流愈急。「因为我不答应成为你的情妇,你退而求其次,委屈自己来娶我?王柏苍,你带著你该死的牺牲奉献的伟大情操去死吧,不要惹我。」

王柏苍抱住玉柔,轻抚她哭泣颤抖的背脊。「别哭了,我不要你在我面前伤心。」

玉柔抬起头,泪眼茫茫地看著王柏苍。「我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吗?」

「我不懂爱。」

玉柔闭上双眼,感受由心口传至全身的创痛。

王柏苍缓缓拭去玉柔的泪水,轻轻吻著柔嫩的唇,带著不可思议的温柔。「我要娶你。」王柏苍紧紧将她搂抱在怀里。「无论如何,我都要娶你。」

「不……」玉柔虚弱地挣扎。

他抚著她柔顺的马尾。「就算用强的,我还是要你嫁给我。我会请伯父说服你,无论如何,我要拥有你。」他语气急促,强迫威胁她。

她看著他刚毅不屈的脸庞。为什么?这样冷漠的人,为何自己会受他的吸引?

「我不嫁你。」她说。

王柏苍淡笑不语,一切的答案都在他自信满满的笑容中,而叶玉柔根本无法反驳。

**********SNOWREST**********

接下来的两天内,王柏苍又来了两次,请小舅妈来和爸爸谈结婚的事,他坚持完全依照古礼,态度公式化。倒是她这个「准新娘」却每天躲在房里,丝毫不去理会这一切。

这一天傍晚,王柏苍好不容易没像前两天一样准时在她家出现,总算可以透透气了,她拎著两包垃圾往巷口走去。

突然前方汽车的远光灯,猛地打在她身上,她眨著眼试图看清楚前方。

此时,车子走下一名矮肥的男人,他步履蹒跚地走向玉柔。

玉柔眯著眼,当她看清来者是谁时,脸上的血色马上褪尽。她转身想跑,处经理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叶小姐,我只是来跟你说声抱歉而已。」

玉柔停住了脚步,她机警地看著四周。黄昏时刻,又是倒垃圾的时间,巷道里来来往往的人相当多。

「不用了,你不用来找我。」她警戒地盯著他,处经理衣著端正,看不出任何异样。

「我只是来跟你说声抱歉。」处经理再走近两步。玉柔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他牵动嘴角。「好,我不靠近你。」处经理往后退,直到车旁,他打开车门。「我走了。」

玉柔盯著他所有的动作,直到车子到了巷口,她才放下一颗高悬慌乱的心。

慢慢转身的同时,突然一种相当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轮胎的摩擦声在她身后响起,她猛然转身,处经理的车子有如出闸的猛兽,往她这里开了过来!

她出声尖叫,转身想跑,但是,那个有如地狱死神般的婬秽男人,此时却伸出魔手,意图将玉柔抓上车!

玉柔放声尖叫求救,睁大的眼眸尽是疯狂的恐惧。「你放手!救命啊!」

她死命挣扎,左手手臂让他紧紧握住,车速丝毫没有递减,叶玉柔像破碎的布偶,膝盖著地,任由这样的速度往前拖行。

「你放手!」叶玉柔恐惧无助地呐喊著,用不受钳制的右手捶打他,用牙齿咬他,此时,上的疼痛早已传遍全身。「你放手,救命啊!」

「你这个*人,竟敢叫人把我开除。你给我上来,我不会这样放过你的。」处经理狂乱地咆哮著,有如猛鬼般的凄厉!

「放开我!」膝盖严重撕裂伤,鲜红的血沾染了路面。

「那个姓王的帮你出头,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你给我上来!」

膝盖上的痛楚,宛如一把炽热的火焰,不断燃烧著,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不要……你放开我……救命啊……」

街道上的行人因为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发出此起彼落的尖叫声。

泪,模糊了她的视线:痛,占据了她所有的知觉;玉柔的意识渐渐混沌不清。

行人当中有人报了警,有人当机立断,开始拿起路上唾手可得的物品丢向车子,试图减缓车子行进的速度,不过车速依然未曾稍减。

路人的行为让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完全乱了阵脚,车子愈开愈快,愈开愈是凌乱,直到一个巨响轰然炸开!

这一场可怕的噩梦,就在处经理撞上路肩的桥墩,玉柔破碎的身子被弹离数尺远之后,一切结束。

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响彻云霄。

王柏苍看见的就是这一副情景,他不可思议地看著前方,完全愣住了。他僵著身子走下车,望著在离他五、六十公尺远那具浴血的娇小身躯。血色渐渐由他脸上褪去,他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得到自己悸动的心跳;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感到不断沉落的心。

这时候,他突然完全了解到,这一生、这一世,她,王柏苍最在乎的女人,所有的倾心爱恋,也许已经离他而去。

「不!」王柏苍发出悲恸的怒吼,那一声长啸撼动旁人的心灵。

「玉柔!」他大喊,像疯子一般冲了过去!「玉柔!」

他跌跪在地上,颤抖地扶起了她,白色的洋装已是血迹斑斑,可是她的脸、她的唇,却是苍白如死寂。

他的玉柔不准死、不准离开他,她一定要活著。他的手剧烈地颤抖,慢慢地往她颈动脉探去——微微感觉到一息尚存。

「感谢上天!」

救护车在此时来到,王柏苍火速协助急救人员将玉柔抱上担架,抬上救护车,车子快速驶向医院。

急救人员在玉柔血肉模糊的膝盖和落地时撞到的头部,做了初步的急救,替她戴上氧气面罩,打上点滴。

王柏苍紧紧地环抱住她,将她固定在担架上,尽量减少车子的颠簸对她造成的痛苦,尽避她早已昏厥不醒人事;她惨白的面色,和稀微的气息,更在在都让他心痛如绞。

他吻著她冰冷的手。「别离开我,再给我一个机会,你不准离开我。」失去她的恐惧像一把无形的剑砍在他身上,他发出破碎的哽咽声,无限疼惜地凝视今生的挚爱。

王柏苍抱起了她,用滚烫的手摩擦玉柔冰冷骇人的手,一遍又一遍。

「别离开我,我求你……我爱你。」

他紧搂著她,吻著她冰冶破裂的唇,脸颊贴著她的发,专注地看著她,深怕他一眨眼,玉柔的生命就会消失。

**********SNOWREST**********

急救完毕,玉柔被送进王柏苍特别指定的头等病房。

她苍白著脸,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头部及双腿膝盖里著一层又一层的绷带。

王柏苍坐在一旁,他紧紧握著她冰凉的手,神情沉痛而悲伤。他温柔抚著她冰冷的脸颊,感受属于她的细致。

病房门轻轻推开,走进一位身著白袍的医生。他忧心地看著他的好友,一向拥有超人冷静的他,此刻竟是如此慌张不安。

他走近王柏苍,拍拍他的肩膀。

王柏苍没有抬头。「她的情况怎么样?」他哽声问道。

医生叹了口气,王柏苍信不过这边的医生,特地把他请了过来,了解她的状况。他刚才和这里的主治医生研究过她的伤势。

「轻微脑震荡,还要观察。膝盖的伤比较严重,她可能有一段时间都不能下床走路,至于其他的伤都比较无所谓。」

「如果要转院呢?」

「最好不要,她不宜受到太多的晃动。」

沉默。

「他呢?」他指的是送进同一家医院的处经理。王柏苍的眼里有嗜血的风暴。

「死了。」医生回答。

「很好。」

又恢复沉默。

王柏苍的视线始终没从她脸上移开,他不舍地吻著她的手背,抚著她的脸庞,焦虑的心溢于言表。

医生默默守在一旁,笑容在他嘴角展开,看著他这一位酷到最顶点的朋友坠入情网,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啊!看来佳期指日可待。

**********SNOWREST**********

沉默的空气中充斥著百合的香味,毫无浪漫可言的王柏苍又使出百合花这一招,病房里一束束的百合花占据了许多的空间,真不晓得那个死冰块的脑袋瓜子里,是不是只认识百合花?

玉柔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因为她知道这个喷嚏一打,他那个可怜的医生朋友又要被抓来替她做「精密检查」。为了得到二十四小时的全天照顾,她被转来医生朋友开的医院。

她现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王柏苍就可以紧张个老半天,天晓得,打出娘胎之后,她何时有这样被呵护照顾过?他替她请了一位看护,不过,只要他在这里,一定都事必躬亲,照顾她的事,绝对不假手他人。住院一个星期以来,他每天几乎都在这里,工作也在这里,睡觉也在这里……玉柔觉得心头甜滋滋的!

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王柏苍正低著头,努力把管家送来的补汤吹凉。一股热气倏地涌上眼眶,这样的场面,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原来在他霸气冷酷的外表下,还有这一番动人的柔情。她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他应该爱她吧?!哪怕只是一丁点。

「没关系,我不怕烫。」她轻轻地说,头偎在他的肩窝,感受属于他的刚强味道。

一个吻烙在她额头上。「来,把汤喝了。」王柏苍轻声哄著,他将玉柔轻轻扶正,然后再一口一口喂她喝著补汤。

「好喝吗?」

玉柔笑逐颜开。「好喝,刘伯做的补汤,无人比得上。」

「你喜欢的话,请刘管家天天做给你喝。」

「不,我要向刘伯学,然后天天做给你喝。」

两人默默凝视著对方,所有的爱意弥漫在百合花香的空气里。

王柏苍放下碗,他抚著玉柔细致的粉颊。「我差点失去了你。」他的脸上有著让玉柔不舍的伤痛和恐惧。

玉柔抬起手,手指划过他刚毅的脸部线条。「不,我在你身边,你没有失去我。」

王柏苍吻著她的手心,顺势将她拉进怀里。「爱我吗?」

玉柔埋在他宽阔的胸腔,听著他有力的心跳。「爱。」而且好爱。

「嫁给我。」他说。这是一句肯定句。

玉柔轻轻推开王柏苍有力的手臂,她坐直身子,看著王柏苍清澈自信的眸子。

「为什么想娶我?你……」玉柔深吸口气,再度提起这个让她害怕至极的话题。「你爱我吗?」她期待著。

沈闷充斥在空气中,甚至听得到病房外广播的声音。她的笑容缓缓淡去……

然后他说:「我不懂爱。」

沮丧的感觉充斥著玉柔浑身的细胞,她打起精神。「我不信你不爱我,如果你不爱我,你为什么要这么照顾我?如果你真不懂爱,那么请给我一个你要娶我的理由。」

慌乱无措浮现在王柏苍深沉的眼眸中。「我要你。」

玉柔的双臂环胸,沮丧的心快要转变成熊熊怒火。「我讨厌这三个字,我要你告诉我你爱我!」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王柏苍漠无表情,直挺挺地坐著。「我不懂爱。」

玉柔的怒火这下完全爆发。「那我不要嫁给你!」

王柏苍抓住玉柔挥晃的手腕,怕她打到自己受伤的膝盖。「来不及了,喜帖发了,酒席也订了,等你一出院,我们马上结婚。」

这个臭男人!玉柔大力推开他。「我不嫁!你承认你爱我有这么困难吗?」

面对玉柔狂飙的怒气,王柏苍也跟著乱了起来。「我要你,我在乎你,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可是……」

「够了!」玉柔大声地打断他的话。「反正你就是不会爱上你口中所谓‘人尽可夫’的我就是了!」

王柏苍浑身僵住,双方因玉柔的话语而陷入僵局。

玉柔深吸口气,她瞅著表情严肃紧绷的王柏苍。「你信不信我的第一次真的是给了你,我没别的男人?」

喜悦的火焰似乎闪过王柏苍的眼眸,然后快速消失。「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要你。」

玉柔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我,叶玉柔只上过一个男人的床,跟一个男人做过爱,那个男人就叫王柏苍,我问你,你信或不信?」

王柏苍沉默不语,面无表情。

心痛打碎了这几天甜蜜的回忆,玉柔放开了他,目光投向窗外,她的泪潸然而下。

王柏苍轻轻拭去她的眼泪,他的温柔让她小小的心脏,好像被切割成两半一样疼痛。玉柔大力拨开他的手。「你走。」

她的泪水一滴滴刺在他心上。「别哭了,看著我。」她决绝的表情让他感到慌张。

玉柔双拳紧握。「我不要看你,王柏苍,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你如果再不走,我发誓绝对哭死给你看!」

玉柔的威胁奏效,王柏苍起身,他弯下腰,一个吻印在玉柔柔美的颈项上,玉柔闭上双眼,觉得心好痛,泪流得更急了。

「你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你不用再来了。」她深吸口气,狠下心道。「你总是会伤害我,如果你真在乎我,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她的表情悲伤,却强迫自己坚强。「谢谢你这么帮我。」

她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

王柏苍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可以阻止自己怒吼的冲动。

深深看著她,不发一语,王柏苍转身离去。

玉柔转头瞪著关上的门好一会儿。他真的走了……收回视线,她环顾整个病房,突然觉得安静得可怕。他一直都在她身旁,陪著她、照顾著她,怎么他才走不到五分钟,她就觉得寂寞害怕呢?

**********SNOWREST**********

佳期指日可待?

医生决定收回这句话。他瞪著病床上唉声叹气的女人,自己简直就要发疯抓狂!堂堂全台湾——不!应该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外科名医,竟然被抓来做二十四小时看护工,他能不抓狂吗?!

「我看你看得很烦耶,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旁边晃来晃去!」玉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样整天待在这里,你难道都没事干啊!」

王柏苍真的没再出现,玉柔的心情此刻是坏到最高点。

医生的怒火和玉柔可是不相上下,只是他敢怒不敢言。「你以为我爱来啊?谁叫你们要吵架!」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吵架关你屁事啊?你走开啦!」

医生赏给玉柔好几百个白眼,他扬扬手上的记事本。「走了报告怎么写?」

玉柔皱著眉头,她觉得这个医生怪怪的,每一个钟头就会在笔记本上记东西,还一边碎碎念。「什么报告啊?」

「你的报告啊,你那个未婚未——」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玉柔大吼打断他的话。

病人最大,况且他惹不起她!医生改口:「好,随便你……我是说,王柏苍要我记下你每个钟头的情形,向他报告。」

一个酥麻的感动,由脚底窜到每一个毛细孔,她还以为他不来看她,就代表他不在乎她了。「可以借我看看吗?」

玉柔细细翻阅医生所做的「报告书」,看著看著,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什么时候食欲不振了?」她说。她食欲好得很,刘伯做的饭菜,天下无敌。再往下翻阅。

「我什么时候发高烧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下床走路跌倒了?还爬下起来!」

「还整日以泪洗面?」这么没骨气!

玉柔拾起头瞪著变态医生。「你乱扯一通!」

医生倒是理直气壮。「我不写严重一点他会来找你吗?你们会和好吗?我可以解脱吗?」

玉柔惊讶极了。是哦……可是,他都没来,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她吗?

「他看了以后怎么说?」

「你觉得呢?拍桌子!骂人!除了这样他还能怎样?你叫他不要来看你的。」被骂的人都是他,他好可怜!

「就算我真的叫他不要来看我,发生‘这么多事’,他也该来看看我啊!」

医生哀怨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比硬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比硬」?!都是他的错,他有什么资格跟她要脾气!

「笔给我!」

医生把笔递给了她。「你想干么?」几天相处下来,他知道玉柔的个性,并不像她的外表一般柔情似水。

玉柔在记事本上,洋洋洒洒写了一排字——

「病情恶化,受到感染,已转入加护病房,生命危急。」

医生看得当场傻眼。「你……洒狗血啊!」

玉柔潇洒地将记事本还给医生。「拿给他看吧!」她缓缓走下床,膝盖的伤还隐隐作痛,她慢慢往衣柜走去。

「你要去哪里呢?」医生看著她收拾行李。「你不等他来吗?」这不是苦肉计吗?

「你就告诉他我死了。」刘伯要送午餐来,她必须趁著他没来之前,赶紧开溜。

「喂,你要是走了,我肯定会被他砍死。苦肉计就好了啦。玉柔小姐,我来安排加护病房,咱们来演一场戏如何?」

玉柔送给他一个大白眼。「愿神保佑你。」她收拾好行李拉上拉链。

没时间换衣服了,到机场再说吧!昨天旅行社送来日签和机票,所以说,她决定要去日本玩!

「你不能走啦——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完全不理会他。玉柔困难地坐了下来,穿好球鞋,然后起身,拉拉身上的T恤、牛仔裤。她提起行李,开门离开。

医生还在身后乱叫一通!

不过望著她缓慢步行的背影,说真的,他还挺赞成玉柔的做法!

王柏苍啊王柏苍,遇上这个可怕的女人,你下半辈子惨喽!

嗯,他得快点送「报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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