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虽身处大漠,诸多不便,却行有车马代步,宿有侍女照料的浣春终于亲身体会到了塞外荒漠的可怕。
明明还只是春天,沙漠中的烈日却烤灼得令人感觉像浴著火,汗水一个劲儿地从全身渗出。脚下软绵绵的,伤脚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手中抱著的绿绮前所未有地沉重。多么奇怪,往日在宫中的时候,她可是曾经手抱古琴翩然舞于铜鼓之上的,那时轻盈如羽毛的身体如今却像灌了铅般,乏力而僵硬。
最难耐的不是疼痛,而是干渴。
掉得几乎散架的御辇上奉就没有备水,装著专为公主解暑的梅汤和凉茶的陶罐打了个粉碎,连盛著葡萄酒的皮囊也不知落在了哪里。所以,她除了一张琴竟是身无长物。
越是走路,越是疼痛;越是疼痛,越是冷汗直冒;越是流汗,越是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