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元一九六七年?台北?初夏。
塯公圳旁一辆货车驶过,辗得碎石轧轧,只一短瞬间,又回复宁静。
这正是午饭刚用完的时候,亮晃晃的日头下人烟稀少,大家都躲在屋内打盹。若哪个不午睡的小孩偷溜出来,在马路上跑来跑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货车轮胎辗过的地方,几条裂痕慢慢扩展,到圳边的相思树根才停止。
相思树上有一只蝉抖了抖透明的翼翅。牠今天清晨才从地底钻出来,几年黑暗的蛰伏终于结束,牠缓缓爬向树干,找个地方开始痛苦地蜕壳羽化。
饼程大概有半个钟头吧!
牠记得非常疲累,当身体颜色逐渐变深,太阳也将湿皱的翅膀晒硬,显现出蓝黑带金的莹亮时,牠还趴栖在原处,想不起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