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公海
一艘巨大的私人游艇正停泊在新加坡外的公海上,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更是赌客的天堂,公海上常聚集著来自世界各地的富商巨贾,吃、喝、嫖、赌在这公海上几乎可以说是一样也不会少,当然也免不了走私、贩毒等不入流之事。
今天晚上的公海上却是宁静详和的,海面上平静无波,私人游艇上也无饮酒作乐,仔细望去,甲板上看不见人,只有游艇内泛著丝许柔和的灯光,透露著一丝丝人的气息。
凌晨一点,另一艘游艇靠近了,不久,这艘游艇上跳下两个人,正是郭熙和余克帆。
「欢迎啊,两位。」佐木君缓缓地从舱内走出。「我以为自己要空等了呢。」
「人在哪里?」余克帆不耐的挑了挑眉。
「元小姐正在我的游艇作客,等我们赌局一完,你自然可以见到她。」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佐木君也会玩掳人勒赎这一套低俗的把戏,真是佩服之至。」
「我是不想玩,只不过这是交易,人家付两亿美金给我玩这场游戏,我岂能不玩?对我而言,这是笔生意。」
闻言,郭熙和余克帆相视一眼。
「那个人是谁?」
「我也很想知道。」
「该不会是你吧?」余克帆低声问身旁的郭熙,一副想把他吃下肚的表情。
「我会花两亿美金找人家玩游戏?你也太低估我谈生意的能耐了。」郭熙深觉受辱。
「那会是谁?」余克帆心烦极了,抬起头来瞅了佐木君一眼,「无论如何,我要先见到人。」
佐木君也不?唆,下令道:「来人,把人带上。」
元丹渠被人带了出来,一身牛仔裤、棉布紧身上衣装扮,清纯却艳丽,这样混合的美就是能同时出现在她身上,令人不得不迷惑而陷落。
望著她,余克帆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半年来空虚的心突地觉得踏实了,就在他的眸子遇上她的此刻。
元丹渠见到他,一颗心动荡得厉害,思念翻天覆地而来,她多么高兴见到他,却又多么害怕见到他呵!
泪,陡地在她眼眶内翻滚而出,就像海上翻滚不停的浪花,再也停不下来、止不住……
「丹渠……」余克帆心疼的望住她苍白却依然美丽动人的容颜,比半年前削瘦的身子像是风一吹便会倒似的纤弱,而她的泪却像一粒粒石子撞击著他的心。
元丹渠惊觉自己竟落著泪,忙不迭地别开脸不再看他。她不是要他来看她哭的……
「人你见到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佐木君微笑问道。
「我赢了你,就可以带走她?」
「输了,她就是我的,这一回,我保证你和你的朋友都带不走她,而她也必然属于我。」上回不是他佐木君故意放水,余克帆根本不可能在他的地盘上把人劫走。
他要的根本不是那个女人,而是跟余克帆的这场赌局,就算人家不捧著钱来,他也一样会想办法逼余克帆出面跟他一较高下。
余克帆的拳头不自主地握紧,深情的目光盯在元丹渠的面容上久久不放,「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救得了你。」
靶受到他的注视,她幽幽地抬起双眸,倏地跌进他那布满深情的眸子里……
他还爱她吗?为什么这么看她?
「开始吧。」余克帆别开眼。
「元小姐也留下来观赏吧。」佐木君大方的笑道。
游艇内的大厅里,亮灿灿的水银灯微微的摇晃著,静得只听得到外头的海浪声及搓牌的声响。
「三场赢两场决胜负,如何?」
「随你。」余克帆的手心正冒著汗,气闷的感觉缓缓地升起,他不断的调息,就是为了稳住自己不安的心。
他是赌神,尤其,此刻对上的是和佐木田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这张脸年轻个二十来岁,不是老练的沧桑,而是轻佻的狂妄。
他永远忘不了父母亲一口气提不上来在他面前死去的情景,佐木田那震耳欲聋的笑声与得意的嘴脸,不断的朝他逼近、扭曲,不断的提醒他的失败与不孝……
余克帆痛苦的捂住脸,一样在公海,面对的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儿子,一切却只会再重头来一次……
他会失去丹渠,他会失去她!
这样的恐惧与预知就像只恶魔的手不断的探向他……
元丹渠见余克帆冷汗直流,心疼得好想开口叫他停止,她怎能如此折磨他?够了,这样就够了!
正要开口,嘴就被捂住,她扬眸,对上的却是郭熙那温柔的笑容。
「为了赢得你,他会克服的。」
「唔……」她摇头,视线被泪水淹没。
「休息一下,我怕你会让克分了心。」郭熙一笑,无声无息的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
「我输了。」三场输两场,余克帆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佐木君笑笑,将牌推开,叫人送上两杯酒。
「你输了,所以喝完酒你就可以跟郭少爷离开了。」
余克帆将送上来的酒一口饮尽,体内翻腾的是怎么也挥不去的困顿惆怅。
这场赌局明明白白的宣告著自己这八年来竟一点进步也没有,佐木君与佐木田一样拥有高超得令人目眩的技法,无论如何他是输了……
「我要把人带走。」余克帆起身,一双眼终是正视著佐木君,「我知道我无法带走她,但是我可以跟她一起走。」「什么意思?」佐木君玩味著他的话。
余克帆不知何时已取出一把枪上膛,「你可以要她,不过你得先杀了我。」
「你疯了,克?」郭熙挑起了眉,也顺势扬手解开元丹渠的穴道。
「你根本没输!」被解开穴道的元丹渠像风一样的冲到余克帆与佐木君身前。
「你说什么?」余克帆挑起了眉,对她以身体挡在他身前的作法而让心漏跳了好几拍,长手一伸,他把她护在身后,低头望著她,「输了就是输了,这种事不是可以耍赖任性的,知道吗?」
口里是责难,眼里却是深情,此刻,他的双臂紧紧拥著她,感觉是这般的踏实与幸福,飘浮半年的心终于找到落脚处,就算现在让他跟她一起死去,他也无憾了。
「我没有任性。」元丹渠仰著脸看他,看见了他对她的爱与在乎,也看到了他的决心——死了也要护住她的决心。
「别说了。」余克帆将她拥紧,俯身吻住了她。
这吻一落,就像几千个世纪的思念倾注,令他久久不舍放开。
「真是多情种!」佐木君懒洋洋的一笑,定定的看著眼前相吻的男女。
「你一定很羡慕。」郭熙一笑,如沁凉的夜风。
「愿为一个女人死值得羡慕吗?」佐木君不以为然的挑眉,「男人志在四方,心系红颜,只有失江山而一无所有。」
「她便是他的所有了。」
「看来羡慕的是你。」佐木君探索的眼落在这个总是从容不迫的郭熙身上。
「能得一生所爱,是值得羡慕的。」
冰熙的回答让佐木君沉默了,久久不语。
一生所爱?世间有这样的女子吗?佐木君摇头,他宁可没有,才能留得住一生的宁静与男儿四方的壮志。
「你愿意为我而死?为什么?」元丹渠在余克帆怀里喘息,一双眸子水漾漾的布满著喜悦幸福的流光。
「因为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我有那么重要?」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听到他对她说这些话,真的不敢相信。
「很重要,只不过我发现得有点晚,只有等来生了,来生我再好好爱你,好吗?」
「不用等来生……不用……」她高兴得频频落泪,拭之不净。
「你害怕?」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并没有答应与他共赴黄泉,不是吗?想著,他的眸光黯淡下来。
「不,我不怕,能陪在你身边,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怕,只是……你已经赢了这场赌局,你不必死,而且可以正大光明地带我走。」
「丹渠……」
「我是说真的,你看著。」元丹渠退开他的怀抱,走到牌桌前拿起之前他们玩的那副牌在手上把玩,「仔细看清楚了!」
只见她食指与中指一勾,在短短一秒钟之内已偷天换日,将手上原本凑不齐的同花顺变成同花顺。
依样画葫芦,她又重复了一次,这回,她把手上的牌凑成了四条。
佐木君扬声大笑,不住地点头,「元小姐好眼力,真不愧是欧阳师父的门徒,所谓名师出高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好说,师兄。」元丹渠笑笑,将牌丢到一边,「克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他始终不敢正视你的脸,你有一张和你父亲一模一样的脸,他若是输,也是输在他过去的失败,而不是现在。」
「说得好。」佐木君端起酒喝了一口,缓道:「其实,余克帆,你从头到尾都没输过,你跟我父亲的那场赌局是我父亲出老千,只不过你当时年纪轻,而我父亲出老千的手法又高明至极,你未能及时识破而已。」
「否则,我父亲早在八年前便会宣告自己赌神的地位,怎可能至今云淡风清,我又何需找你挑战来正名呢?如今这一局,我知道自己是彻底输了,人你带走吧,反正我根本也没打算把她这个麻烦留在这里。」
望著他,又回眸望著元丹渠,「你叫他师兄?」
「我和他同样师承欧阳师父,叫他一声师兄也不为过。」
「你们串通好的?」余克帆的眼楮眯了起来,心口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当然不是!」元丹渠气得跺脚,一张脸因受污蔑而涨得红通通的,「是因为我上回输给佐木君不服气而去找师父请教,师父才告诉我佐木君是我师兄,他刚刚那招也是师父后来教我的,否则上回我跟他赌怎么会输?」
「好啊,原来是学过才来,我还以为你冰雪聪明,一看就会呢。」佐木君冷笑一声,好整以暇地又啜了口酒。
不知怎地,今晚的酒怎么特别的难以入口?真是怪了。
「你早知道我是你师妹,还差一点、差一点……」这件事,她愈想愈气,告诉欧阳师父,师父还说他是故意的,是吗?连自己师妹都可以不顾半点情份,看这男人倒真是冷血得紧,只问目的,不问过程。
「我是故意的,整整余克帆好打发我无聊的日子。」
「你却把他打得半死!」元丹渠控诉地瞪著他,美丽的瞳眸几乎要迸射出火来。
「他公然把人掳走,不把我放在眼里,打他一顿算是客气了,你说是吧?余克帆。」佐木君斜睨著余克帆,嘴角尽是不羁的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余克帆不解地望住他。
「什么?关于我父亲出老千的事吗?」佐木君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
「嗯。」吃了闷亏八年,余克帆早已认了,赌神的境界本是以出神入化为要,人家既然能在他面前出老千而不被他识破,表示佐木君的确有其高竿之处,他没什么话好说。
而这回……输给佐木君,若非丹渠点破,他还是一样是个输家,这条路……罢了!他也走得累了、倦了。不过,此刻多的是一份释然,而不是那整整八年沉甸甸的包袱。
「就当作我送给师妹和你的一份结婚贺礼吧!另外,我父亲当初把你们余氏企业给吞并了,现在我也把中式帝国还给你。」
「你不必这么做。」余克帆微微皱起眉,觉得这个男人愈来愈像团谜雾了。怎地他老是弄不清佐木君葫芦里竟卖得是什么药?找人打他时面不改色,说有多狠就有多狠,现在倒又大方得紧,跟他谈起公平正义来了。
「我必须这么做,我佐木君从不喜欢留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该还你的,就得还你,我对经营饭店没什么兴趣,在我手上只有糟蹋了,再说,有人出资两亿美金要我玩这场游戏,我还有尾款好收呢,怎么算我都不吃亏,不是吗?」佐木君微笑著,钱财的来去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真是怪胎!」元丹渠闷哼一声,觑了一眼这个在师父眼中十足十的商业奇才,师父说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这倒是,特别的怪,当然与众不同。
「不送了,喜帖再寄给我,我会来参加的。」
「走吧,人家少爷赶人了。」郭熙轻扯了扯嘴角,率先跳下船回到自己的游艇上。
余克帆若有所思地又看了行事作风乖舛的佐木君一眼,才伸出手将元丹渠接回郭熙的私人游艇上。
「冷吗?」他低头看她,温热的大手怜惜地抚触著她脸庞。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不得不对上苍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对眼前的女人也只有更加的珍惜与怜爱,若不是她,他也许一辈子也解不开绑在身上的沉重包袱,一辈子受困在过去的失败里再也站不起来。
「不冷。」她偎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腰,像是害怕他会从眼前消失似的。
「怎么了?」他抬起她的下颚审视著她带著轻愁的容颜,用食指抚平她眉间的紧蹙。
「你不会再叫我离开了吧?」元丹渠张著无辜的大眼楚楚可怜地望著他。
半年来,思念就像大海,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她常是哭哭醒醒,保是因为想他,逼得她不得不孤注一掷,做最后的赌注……
「傻瓜!」余克帆眷恋不舍地吻上她的唇瓣,辗转吸吮著,热切的大手抚上她的翘臀按向他下腹部的灼热。
「克……」她被他的激情火热惹得低吟出声。
「我爱你,丹渠。」他眸子中满布著的激情毫不掩藏的朝她淹去。
「是真的爱,还是随口说说的爱?」元丹渠喘吁吁地问著,将背抵在船杆上,微仰著脸,承受著他落在她唇间、颈间、胸前的吻。
「你真该打!在经过刚刚的事之后,你还问我这个?」余克帆深情的眸子像天上最亮的一颗星,闪烁著最迷人璀璨的光彩,直勾勾地朝她逼近。
此刻,她的瞳眸里只有他,他的瞳眸里也只有她,接著,他俩相拥,化为天空最激情灿亮的的夜星。
他决定爱她,倾注一生。
「克……」元丹渠战栗地唤了声,轻轻推开他埋进她胸脯里的脸,激情的欲火燃烧上她的双颊,瑰丽如霞。
「什么?」他已让半年来的思念折磨得只想在此刻吞了她,他微抬起一双星眸,大手却不停地揉搓著她已为他挺立绽放的蓓蕾,感受它们在他指尖下颤动的愉悦。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的身子已不自主地朝他弓起贴近,满身的火热让她的意识已有些朦胧。
「嗯……你说,我在听。」说著,余克帆低首含住她的,亲自品尝她的甜美与丰润。
「啊……」她不住地喘息,衣衫不知何时已被退至腰际,春光乍现,是夜里最美的图画。
「你好美!丹渠。」他伸手拉下她的裤拉链,抚模上她柔软的小丘,一只小手却急忙盖住了他。
「不要……克,郭熙会看到的……」
「他很识相,早进里头去了。」余克帆低笑一声,将她整个身子锁进怀里,让她两腿环绕上他的腰际。
「可是我们在船上……」她总觉得不妥。
「这里很好,你待会就知道。」他吻她,不再迟疑的心让他的动作更为急切而火热。
激情淹没了所有的害羞与不安,元丹渠在他的拨弄下慢慢地融化在他怀里。吟哦娇喘与低沉的粗喘声将暗夜化为一把把火炬,飘扬在整个夜空……
???
「嗨。」
闻声,佐木君看向来人,一抹笑意终是浮上嘴角。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就是要来付尾款给我的人?」他等了三天,这出资让他玩游戏的主人终于出现了。
「没错。」元丹渠羞涩的一笑,从皮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他,「这里是一亿美金。」
「两亿美金换得一个老公,你真是不会做生意。」佐木君接过支票,微笑著直摇头。
「很值得的,因为我现在很快乐也很幸福。」她微笑著。这两亿美金是爸爸留给她的嫁妆,她提前花了它,相信爸爸也不会有异议。
「你也可能一无所有。」他不得不佩服她孤注一掷的决心与勇气。
「没有他,就算给我全世界也没用。」
她爱克,连命都可以付出了,两亿美金算什么呢?
「女人真是傻,不是吗?」佐木君还是摇头。
「等有一天你也遇上了属于你的爱情,也许傻的是你,不是那个女人。」
震天朗笑又从他口中逸出,「如果有,我等著。」
「你会等到的,相信我,不然,我们来打个赌?」元丹渠轻笑,却是充满信心。
「你真是个好赌的女人。」
「十亿美金,如何?」她的眸子再度光亮璀璨。
「你并不缺钱,师妹,输了的话你可得赔上余克帆的几间饭店。」佐木君提醒道。
「赢了我却可以成为日本最大财团企业的股东,不是吗?」
「你很有自信?」
「是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有的归宿,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佐木君的眸子闪了闪,笑道:「好,我跟你赌,输了我可不会让你赖帐,到时可别说我不顾念师兄妹之情。」
「就这样,一言为定。」
—完—
*欲知黎文恩如何情陷唐敏,请看《情陷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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