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纯真的笑颜让他的表情也跟著放松。「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我不喜欢太华丽的设计。」
「你不想要一件我送的礼物吗?」
「嗯……」她想要拥有他送的礼物。「那就……你选吧。」
他挽著她慢慢走,眼楮快速描过店里的物品,突然,他的视线定在一个晶莹剔透又带著绿光的手镯上。
「我想看那个镯子。」他招呼店员,指著玻璃橱窗里头的翠玉手镯。
「先生,你的眼光真好!」店员小心翼翼地拿出价值不菲的镯子,交给孙泽仲。「这个是玻璃种又会放光,而且还带有一大截绿,颜色还是顶极的金丝绿,非常漂亮又罕见呢!很多人都很喜欢,只可惜手围太小,戴不进去。」
「你要不要试试?」他将手镯交给焕娣,要她试戴。
她接过,试著套进左手,但戴到一半就卡住。「不行哪,我戴不进去。」
「没问题,我来帮你。」店员接过手镯,拿到柜台,小心放在锦盒里,接著拿起一瓶儿油沫在她的手腕处。「你的手骨很软又小,只要抹上婴儿油就可以轻松戴进去了。你看,这不是进去了吗?哇~~你的皮肤很白,戴上这只手镯好好看喔!」
焕娣新奇地透著灯光看手上的手镯。剔透带著绿光的色泽,中间有一截约三公分宽的绿,颜色娇嫩翠绿,衬得她的肤色更加莹白,还真的满好看的。
「这只手镯多少钱?」她对翠玉的价钱没什么概念,但这只的成色很棒,几十万元应该跑不掉吧?
「五百八十万。」
「好贵!」
「这已经是很便宜的特惠价了。要不是这只手镯的手围太小,价格会高一倍以上。」
「请帮我拿下来。」贵得离谱,不值得买。
「小姐,你戴起来真的很好看耶!你看看这个含水度,又带萤光,还有一截绿,是顶级的金丝种,很少见耶!」店员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而且,玉是有灵气的,可以帮主人消灾解厄,化险为夷呢!」
「消灾解厄?化险为夷?」原本没在意的孙泽仲,开始有兴致听了。「怎么说?」他没接触过玉呀、珠宝这些女人的东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看到真正的金主开口,女店员立刻加油添醋地说。「我们有一个客人,年纪很大了,有一次跌倒,家人都担心她受重伤,没想到她只是手上的镯子断掉,人一点事都没有。这是客人的亲身经历,不是我乱说的喔!」
「我不——」焕娣才开口要回绝,孙泽仲就已经拿出无限卡,交给让员刷了。
「我们买了。」
「谢谢!」想到业绩资金,女店员笑得合不拢嘴。
「太贵了啦!」两人走出店家的时候,焕娣忍不住抱怨。
她知道他负担得起,但总觉得花几百万一只镯子太浪费。
「只要能让你化险为夷,就不嫌贵。」
「你怎么这么好骗!店员的话怎么能听。」亏他还是做大生意的人呢,居然这么容易上当。
「宁可信其有。」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她的平安。
「傻瓜……」轻柔带著亲昵的称呼,不像在骂人,比较像情人间的昵称,瞬间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从他认真又凝重的神情,她明白他不是随口说,他是真的将她的安危放在心上。
她不记得以前的他是什么德行,她只知道他现在对她很好很好,凡事将她摆在第一顺位,以她为重,宠她、疼她。
泵且不论他气宇轩昂的出色外表,光是他悉心呵护的温柔举动,就足以软化她层层防备的心。
要爱上这个男人,太容易了。
一直小心守护的心,慢慢、慢慢地失守中……
拥靠在床头舒适的大靠枕,手上的书看不到两行就被丁焕娣放到一旁,再一次举起左手,欣赏剔透翠绿的手镯,没多久心思就跑到隔壁房的男人身上。
今天他买镯子送她时,理由是希望她看到镯子就想起他。她暗自庆幸他不知道就算没有镯子,他依然一直在她心头绕。
她出院回家——她竟然可以将这里当成家了——那天,孙泽仲原本要跟她住在同一个房间,甚至愿意委屈地睡床边的沙发床,就只为了可以在夜里照顾她。
当然,他的提议被她的尖叫声否决掉了,换专业看护守著她,但他每天临睡前和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她床边,探望她是否一切安好。
大多时候,她都还在睡。他没吵醒她,确认她安好后就离开房间。有好几次她还没入睡,但发现他进房后,立刻闭上双眼假睡。她发觉他都会将手放在她的鼻子下方,小心翼翼地查探她的呼吸,确定她还活著。
老实说,她第一次发现时,被他怪异的举动吓到,等他离开问了淑华才知道,这是他每天早晚必做的「仪式」。
淑华还说,只要看到他虔诚又带著惧怕的眼神,都会有股想哭的冲动。
自从发觉他怪异的「习惯」过后,她每天都会撑著沉重的眼皮等待他的「仪式」,就算她现在已经生龙活虎,淑华也搬出去住在另一个房间,他还是持续这个习惯。
罢开始,她单纯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探她的呼吸,直到这几天,她才突然领悟到,他只是单纯地想确定她还活著,那场意外彻底吓坏他了。
然后,不知不觉地,每天晚上她都必须等他做完「仪式」,才能安心入睡。
每天早晚的「仪式」不只是他的习惯,也成为她的习惯。
真糟糕,「习惯」不是好事哪。
车祸后,她的性格虽然转变,但本性仍然胆小被动,老是默默等待,不敢主动为自己争取,一旦他走出心理障碍,不再进行「仪式」,她将如何自处?
他对她的好,不需要旁人说,她都知道,但……那是爱吗?
「怎么还没睡?」当孙泽仲在书房工作告一段落后,习惯性地来到妻子的房间确认她一切安好,却发现应该要入睡的人儿竟然对著镯子发呆。「不喜欢这个手镯吗?我们明天拿去退换,再找一个——」
她赶忙盖住手镯,猛摇头。「不用啦,我很喜欢,只是嫌它太贵。」美之物,人人爱,她也不例外,深深被手镯的晶莹剔透吸引。
「你真不像典型的富家千金。」他的语气充满赞叹,只有褒,没有贬。
他的家庭成员就算在前几年经营出现危机时,也依旧挥霍无度。而她呢,家境比起他家优越好几十倍,但她的生活朴实,个性谦和低调,不爱慕虚荣,跟他家人的奢华成性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是稀世罕见的珍宝!
「我知道自己太小家子气……」鲜少被人肯定的焕娣却以为他在嘲弄自己上不了台面,浓密的眼睫垂下,语气黯然。
「傻瓜,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坐到床沿,握住她的双手,爱不释手地抚模她柔嫩的肌肤,拉到唇畔。「傻瓜」这两个字从他口里吐出,多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我刚刚是在赞美你。我最讨厌千金小姐了,我很高兴你不是。」
「……」他说他最讨厌千金大小姐,又说很高兴她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不讨厌她吗?那他喜欢她,甚至……爱她吗?
他经常吻她,一天好几次,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不是点到为止的轻触,但除了热吻以外,他没有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
他们是夫妻,不是吗?
还是说,他对她没有欲望?
这又说不过去,那他老是用「要吃了她」的饥渴眼神看她?
真奇怪……
「怎么啦?有问题吗?」看出她脸上的疑惑,他关心地询问。
「没,没有……」这么煽情的问题,教她怎么问得出口嘛!
「有,一定有,而且是让你难以启齿的问题。」她满脸通红,神色扭捏,他更加好奇了,故意出言相激,「我还以为你已经敢说出心里话了,没想到……」
「谁说我不敢说?我是奇怪你为什么没有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一被激,她想也不想地冲口而出。
「更进一步的要求?」他的声音和表情都充满疑惑。
「呃……我是说……你的欲望……」
「欲望?」声音纳闷地拔高。
「我是说……吃了我……」
「吃了你?」这会儿,他的声音几乎是带著笑了。
「不是啦……」天啊,越描越黑,她急得满脸通红。
「我不会乘人之危,占你便宜的。」虽然贪看她娇羞的俏模样,但不忍再逗她,正色地说出答案。
天知道他想要她想得要命,但是除非她心甘情愿,他不会越界。
「我们不是夫妻吗?」
「我们是夫妻没错,但是你忘了。」话里有淡淡的指控意味和更多的莫可奈何。
「我不是故意的……」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我只是很难过,为什么你独独忘了我?」
「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他揽她入怀,下颚轻轻摩著她的头顶。「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的小小惩罚,罚我以前不懂得珍惜你。同时,这也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让我们有一个新的开始,只记得我对你的好。」
「泽仲……」他真诚的表白让她的眼眶泛红,鼻头有点酸。
他应该是爱她的,对吧?
「这是你出车祸后,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拥著她的双手猛地收紧,感觉得得到他内心激动。
扁是叫他的名字就足以让他欣喜若狂,这个发现让她的心彻底软成一滩水。不得不承认,她又再度爱上这个男人了。
她相信自己出车祸以前也是爱著他的,正因为爱得太深了,才会独独忘了他。
也许是对他的爱过深,远远超过她能负担的程度,「忘记他」是身体的自动保护装置,为的是避免自己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吧?
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她想要他重新开始。
「泽仲……」她抬起脸,鼓起勇气拉下他的头,主动送上红唇。
「焕娣……」他讶异地惊呼,但不会傻到拒绝她的主动。
他这几个月的努力,终于让这朵爱情花抽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