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上班,韩枫就显得意兴阑珊,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她坐在办公室,没盯著桌上的资料瞧,倒是以手肘撑著头看向窗外。
唉,外头的阳光耀眼,她却是一手转著笔杆儿长吁短叹。
「睡美人,你叹气是因为跟那个帅哥吹了吗?」
闻言,她笑了笑,放下笔,回头看著站在门边的翁子伦,「不是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他优雅的耸肩,「没办法,我就是不明白我的外表、财力跟杜行苇一比,应该较优,你却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不是说了,这样我们的关系才会久远。」
「朋友关系吗?」他开玩笑的轻哼一声,代表他的不屑。
韩枫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好吧,我这个朋友就来问问你,到底怎么了?我刚刚看你至少叹息了上百声。」他举步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倾身挑眉的问。
明白他对自己的关心,她对他的夸张言词只是摇头笑道:「没事。」
他伸手开玩笑的扯扯她的长发,「你这算哪门子的关系?连心事都不说,就连床事也不能做,我很伤心哦,你不给我这个‘朋友’一个爱的亲亲安慰,我会难过而死。」
翁子伦开玩笑的倾身,作势要吻上她的唇,她笑得捣住红唇,拚命摇头。
「叩!叩!」两人身后突地响起不悦的敲门声。
他一回头,就看到杜行苇拿著一大束香槟玫瑰站在门口,那张非凡的俊颜上丝毫没有隐藏他的不满。
翁子伦轻嗤了一声。他也不喜欢他,除了他跟自己一样帅、比他幸运的赢得韩枫「超支」的青睐外,那双讨厌的深邃黑眸里,就是有抹他解读不出的异样光芒,那并非是对韩枫全然的欣赏、倾慕,更不是情愫,就是说不出的怪!
「怎么我公司这会儿连门禁也没有,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他一开口就不友善。
「这还不是你的公司,是你老子的公司,翁大少爷。」彼此看不顺眼,杜行苇走了进来,将花束放在桌上,也毫不客气的呛声。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一早就吃了炸药,火气都这么旺!
韩枫跟翁子伦使了个拜托的眼色,希望他先出去,但他不依,还开玩笑的指指自己的唇,示意她亲一下,他就可以闪人。
「若你这么欠人亲,我可以委屈一下,只要你离她远远的。」
杜行苇毫不客气的一把将韩枫拉到自己的身后,霸味十足外,又上前一步。
这算什么?翁子伦受不了的瞪他一记。
「要我亲男人,我宁愿去亲我家的猫!」他撇撇嘴角,转身就往门口走,但不忘丢下一句,「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的睡美人。」
「知道了!」韩枫笑笑的回了句话,但杜行苇立即将她拥入怀中,她娇颜一红,「上班时间。」
「有差别吗?刚刚不是也有人在这儿调戏良家妇女?」他没好气的反驳,还故意把她抱得更紧。
韩枫噗哧一笑,「你的口气听来酸溜溜的。」
「是不舒服,一想到昨晚还在身边的女人,一早就有男人觊觎!」他故意装出一脸凶狠,但黑眸已见笑意。
「小心,你这话会让我误以为你的心已经——」她故意拉长尾音,心里是甜滋滋的。
他的眉头突地一皱,表情有些不自在,但那也仅仅只有一秒的时间,随即恢复笑意,「对了,我来是跟你说,今晚我临时有事,可能没法子跟你一起晚餐。」
「所以这束花是致歉?」她瞥了眼那东被他扔放在桌上的花束。
「嗯唔。」
「不是找了新欢?」
「不是,目前还没腻。」
真诚实!但这也是她最欣赏他的地方。
杜行苇俯身低头偷啄了她的唇一下,「明天见。」
「明天?小心,你开始黏我了。」她愉快的提醒他。
「你也要小心,因为我还没走,你就开始想念我了。」他也朝她眨眨眼,神情愉快的离开。
韩枫站起身,抱起那一大束香槟玫瑰,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露齿一笑。他说的对,她真的开始想念他了!
不过,也因为他的到来,因为这束美丽的花,她突然精神百倍,一整天的工作效率奇高,因而准时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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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韩枫而言,这样的好心情只维持一天,接下来的日子,杜行苇突然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她打他手机,没人接,她到他的住处按半天门铃也无人应门,问了罗汉民,他也一副莫宰羊,「他只说有要事要办,跟老总请了十天假。」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印象中,他只有一个老爹住在老人院,好像在东部,但确切的地点,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杜行苇到底去了哪里,又办了什么要事,为什么连手机也不接?一连几天,韩枫的整颗心全被他占得满满的,即使回到家中也是魂不守舍,这看在两个妹妹眼里,实在很不可思议。
「大姊,你最近工作不顺利吗?」窝在沙发上听著MP3的韩江雪边问边将手中的原文书阖起来。
「还好啊。」她应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整个人趴卧在长沙发上,一丁点力气也没有。
「那是情场失意喽?」她继续发问。
「别胡说,江雪,大姊没甩人就不错了,怎么会有人甩了她。」
韩羽坐在小妹一旁,笑笑的拍了下她的头,但一双关切的美眸也盯著这几日无精打采的姊姊。
但她这一句话,却让韩枫突地从沙发上坐起,腰杆还挺得直直的。
柳眉一拧。难不成杜行苇玩腻了这场游戏,想甩了她,所以故意不跟她联系,要她知难而退?
「大姊?你……还好吧?」韩羽不放心的看著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的姊姊。
「没事。」她软趴趴的又趴回沙发上。
此时,她的手机响起,韩羽替她拿来手机,她朝她笑了笑,接手一听,竟然是罗汉民打来的。
「嘿,那小子叫我到饭店去找他,还问起你身边有没有出现新的护花使者。这小子我太熟了,分明就是暗示要我找你过去,但我就故意装傻,说你应该在加班,不确定你能不能过去。」
「可我——」
「我知道,你挺想他的啦。喏,我告诉你地点……」
韩枫一双美眸熠熠发亮,在听完详细地址后,很快的拿起皮包跑了出去,但下一秒,她又打开门跑进来,韩江雪跟韩羽一脸困惑的看著她快步冲进房间,才一会儿工夫,就见她化上淡妆,还换了件白色洋装,「好看吗?」
是很美丽动人,所以两个妹妹点点头,想再问点事时——
「我出去了!」她喜上眉梢的跟两个妹妹挥挥手,又开门离去。
韩羽跟韩江雪互看一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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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号房,这小子不回他的套房住,却住饭店?他干啥?难不成是跟女人开房间?!」
罗汉民在饭店的走廊上,故意开起韩枫的玩笑。瞧她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他就是酸嘛、嫉妒嘛。
她倒是老神在在。谁开房间还找自己朋友来当电灯泡的,又不是玩3P只是她也很好奇,他为什么要住饭店?这儿离他的住处并不远。
「就这间喽。」罗汉民站在房门前,朝她眨眨眼,示意她躲到一旁,「我们给他一个Surprise?」
韩枫微微一笑,无异议的站到另一边。
咳了一声,他举手敲门,过不久,门开了,他先是一笑,但立即目瞪口呆,动也不动。
她不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没待他喊便自己走了出来,但一见房里的春色,她脸上的笑意立即僵在嘴角,难以置信的看著站在门后,全身只系了条浴巾的杜行苇,而他身后的床上就躺著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的——
像是被淋了一盆彻骨冰水,慑人的寒栗遍及全身,她面无血色的将呆滞的目光移到脸色同样苍白的杜行苇身上。他怎么可以这么待她?!
「你……你怎么会来的?」
是!她不该来的!忍著肝胆俱裂的痛楚,逼自己看著这一幕,记清楚这一幕,然而,灼烫的泪水迅速模糊了眼楮,她啥也看不清了。
「呜——」韩枫用力的捣住嘴巴,猝然转身就往电梯的方向跑去。
「该死的!」杜行苇低咒一声,直觉的要追上去,但仅仅只有一秒,他便强逼自己站著不动。
罗汉民也在此时回过神来,大声怒骂,「你在搞什么!你不是暗示我,找她过来的吗?」
「你少自作聪明,我只是要你过来帮我付帐,我的钱包掉了!」
天啊!罗汉民一脸惊恐。叫他死了吧!
「该死,我会错意了!但是——」他难以置信的看著还在床上熟睡的美女。她看来也挺眼熟的,但此时此刻,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是鸡吗?不然,你怎么要付钱?」
「这说来话长,你钱给我就是了。」
罗汉民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钞票给他,但心里不免嘀咕。干么不把话说清楚,害他会错意,沮丧得好想拔头发!
「那韩枫她……」他觉得好愧疚。
杜行苇沉著一张俊颜,「我会跟她说的。」但说什么?
「可——」哇咧!「砰」的一声,竟然当著他的面将门关上.
气得举脚踢门,但这扇门是金属合金,这一踢,他一张斯文的脸顿时涨得红通通的。
「噢呼!」他惨叫一声,抱著单脚狂跳。
可恶的杜行苇!他要是敢辜负他心目中的女神,他们之间的友谊就切切切,一刀两断!
房间内——
韩盈盈揉揉眼楮,从床上坐起身来,被单滑落,露出她身上那件性感迷人的粉红色丝质睡衣,「有人来过吗?」
「没有,你睡吧,我要先走了。」
「嗯。」
她躺下去,继续会周公,杜行苇则穿上衣物后,迳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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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夜,桌上的钟指著十二点的位置,韩枫双手抱脚的坐在床上,一双空洞的眸子直盯著被她拿到床上的电话。事实上,她这个姿势维持了有几个钟头之久,从看到那震惊的一幕,跳上计程车回家的那一秒开始。
她以为他至少会打个电话过来。
她以为他至少会跟她解释什么。
她以为他至少会追上她……
无声的泪水再次滚落眼眶。她在他心中重不重要已经很清楚了,她这个情场老手怎么这么傻?半夜里哭泣,还哭得肝肠寸断,真是傻瓜!
他现在也许就在温柔乡中,就在她妈咪……
心痛的咬紧下唇,咸湿的泪水渗入唇中,尝起来的味道竟苦涩得让她想吐。
这算什么?这该死的到底算什么?!她跟她母亲共用一个男人?!韩枫泪流满面,气极自己的愚蠢。她恨死了自己!她恨!她恨!拿起枕头捣住嘴后她用力哭泣……
「大姊,你睡了吗?」
听到韩羽在门外的声音,她顿时从沉重的思绪中惊醒,急忙将电话放回矮柜,再慌乱的擦拭泪水后躺回床上,这才喊了一声,「我要睡了,有事吗?」
「没有,我……我看你回来时,脸色很差,又发现你房里的灯还亮著,所以……没事了,晚安。」
「晚安。」
韩枫勉强挤出笑意道了声晚安后,立即伸手将床头灯转暗,接著,将被子盖住头,再次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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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罗汉民将手上一大叠杜行苇要他找的资料扔到他桌上,但当事人却一副没事样,笑笑的反问他,「怎么?昨晚没睡好?」
他咬咬牙,瞪著将双眸又看向电脑萤幕的好友,「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刚刚打电话给韩枫,问她你有没有去找她,结果——」
「没有。」杜行苇将身子靠往椅背,「我还想不到要跟她说什么。」
「想不到?!」他脸色丕变,气得哇哇大叫,还用力的捶桌,给它「砰」了一声,立即引来几名站在杜行苇专属办公室外的同事好奇的眸光。
罗汉民也不解释,随即走过去将办公室门先关上,再将所有的百叶窗哗啦啦的全拉了下来。
杜行苇起身走近他,「到底怎么了?」
「去找她!」他火冒三丈的吼著好友。
他蹙眉,不解的笑了笑,「我想过了,没必要去做任何解释,我跟她之间原本就只存在一个赌注而已,赌谁的心会向谁的臣服,而昨晚的事也只代表我绝不是输家罢了。」
「是、是,你行!你真行!但我认识韩枫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我知道她对你认了真,昨天她看到那一幕,那心碎苍白的脸,难道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罗汉民气愤的指控。
杜行苇不禁沉默了。说没有意义是骗人的,他昨晚也一夜难眠,本以为她会到他的住处找他要一个答案,或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但——什么都没有!
韩枫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女人,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但这当下,他突然很希望她是,这样他心里的愧疚就会少一些,对她的好感也会淡一些,而非如此的耿耿于怀。
「回答我啊,该死的你!」罗汉民气煞的又来一声怒吼。虽然电话里韩枫的声音听来仍精神奕奕的,但他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在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上床时,绝不可能不伤心!
他抿抿唇,「好了,你别大吼大叫,我去找她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杜行苇先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接著才在好友恶狠狠的眸光下,离开办公室,驱车前往微杰集团。
由于他常在一楼大厅等韩枫下班,因此,一楼的柜台小姐一见到他,立即从座位上起身,「杜先生,韩小姐跟副总裁一起外出,尚未回来。」
又是他!他撇撇嘴角,「我知道了,谢谢。」
他转身回到车上,拿了手机,拨了韩枫的手机号码,但要按拨出钮时,却犹豫不决,就在此时,他看到她偕同翁子伦走了过来,于是把手机收回口袋下了车,也注意到原本跟翁子伦有说有笑的韩枫乍见到他时,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恢复灿烂笑容,「嗨。」
杜行苇浓眉一蹙。可能吗?昨晚的事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没来由的,这让他感到相当不悦。
「韩枫,我们聊一下。」他走近她。
「不行耶。」她努力的维持脸上的笑意。天知道她的心有多痛,翻腾的痛楚像万蚁穿心般的啃蚀著她,她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站在他面前。「我们再联络好了。子伦,我们上楼。」
翁子伦拧眉,注意到她紧抓著皮包的手微微颤抖,再看看脸色也不太好的杜行苇,他俊朗一笑,一手扣住韩枫的纤腰,给了杜行苇一个出局的眼神,「抱歉了,嘿!你——」
冷不防的,杜行苇竟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粗鲁的将她拖到自己怀中,还快步的将她带到车上。
他气愤的立即追上前,「等一等!」
「我们有要事要谈,请你别当电灯泡。」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冷冷的看著他。
翁于伦的目光移到车里的韩枫,「OK吗?」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没事的。」她很努力的维持脸上的笑意。
杜行苇上车后,随即开车上路。
一路上,她没说话,他也很沉默,但看著行车路线,知道他要带她回自己的住处,她并不想去,一想到她的母亲可能也在那张床上跟他……
她的五脏六腑顿时揪成一团,脸色惨白的要求,「请你……请你停车,我突然很不舒服。」
瞥了她一眼,他立即将车子停靠到路边,见她飞快的下车,跑到红砖道上干呕起来。
他连忙下车,轻拍她的背,「还好吗?感冒了?」
韩枫摇摇头,根本什么也吐不出来,今天她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面无血色的看著他,「有什么事就这边聊吧,我想回家休息。」
「我先载你回去。」
「不用了!」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虚弱的笑著,「我们的游戏不是已经结束了?」
「什么?」
「我想是没输没赢吧,因为,还没有结果,你就迫不及待的转换跑道了。」
韩枫微笑的看著他,但心在淌血,因为他没有否认。他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伤害她?
杜行苇知道自己应该说些好听的话,但他对母亲的承诺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我想,我们都是成熟男女,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感情或专情这个名词,只是——我必须承认,你算是很特别的,就算我跟昨天的美女混了快十天,我多少都还会想起你。」
听到这种话,她该高兴吗?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白痴!一个笨到极点的白目女人!
他看到她双眸冒出两簇怒火,莞尔一笑,「你生气了?」
「怎么会?我们都是‘成熟男女’嘛,大家玩玩而已。当然,我承认,我昨晚是有些吓到,毕竟你算是很特别的,在我刚刚跟翁子伦跷班去开房间时,我还是会想到你在床上的表现。」
「你说什么?!」杜行苇脸色突地一变,火冒三丈的扣住她的手臂。
韩枫咬牙切齿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说过我们是同类,既然你会做昨晚的事,那我跟翁子伦上床应该也在你的预料之中才是!」
「你撒谎。」他愤怒的瞪著他。
「你要不信,我不介意晚上再跟他开房间,然后再通知你过来观赏。」
「上车!」
杜行苇突地拉著她又上车,韩枫来不及反应就被塞进车内,但她根本不想跟他去任何一个地方,气愤的要开门,但他立即锁上中控锁。
打不开门,她只能愤怒的瞪著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一路将车往前开,她也赌气不说话,转头看著窗外,车内的气温顿时降到冰点。
车子一路开往阳明山上,终于,停在一个可以俯看大台北景观的坡地上。
没有多说一句话,杜行苇就将她强行拉入怀中,两片温热的唇猛地擒住她的红唇,她直觉的反抗,但他将她的手钳制住,让她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她忍不住的哭了,愈哭愈伤心,当他尝到她咸咸的泪水时,才停止这一个强吻。
韩枫抽抽噎噎的看向车窗外,心痛,心好痛啊……因为他也吻过她最爱的人,她真的不能接受……
他爬爬刘海,将身子靠往椅背,「你刚刚说的话是气话吧?」
她咬白了下唇,晶莹的泪水再次滚落,一滴滴的落到白皙的颊上。
杜行苇执起她的下颚,将哭成泪人儿的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你很在乎昨晚的事?」
她摇了摇头,只能无助的任泪水溃堤。
她是卒仔,根本不敢打电话问妈咪她跟杜行苇的事,再说,妈咪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她跟韩羽都有默契,绝不去过问、干涉,甚至有好几次在一些饭店、餐厅撞见妈咪跟一些西装笔挺的男士亲密用餐,母女三人也很有默契的当作互不认识。
妈咪的职业,年龄是一大忌讳,有三个已经十几、二十多岁的女儿一事,更是不能曝光,这是不得不隐藏的秘密。
有时小妹在场,她们更得帮忙掩护妈咪离开,或是掰个理由为她护航……
而妈咪为了保护她们,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她们有个当情妇的母亲,她总是忍住对她们的思念,离她们远远的,就算见上一面,也总是选在午夜时分偷偷前来探视。
妈咪深爱著她们,如果,杜行苇可以给她快乐、幸福,她这个女儿就应该退得远远的,不是吗?她深吸口气,看著眼前这张她同样深爱的容颜。
是的,她深爱著他,但这也将成为秘密了。
「我、我先问你,对昨夜那个女人,你是认真的?」
他想了想,「该怎么说?她是我在上个月就遇到的一个女人,你也看过她的,记得吗?我跟你坦承我还搭讪了一个美女……」
她记得,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妈咪!
「我有了她的手机号码,但是,她身边一直有位绅士,所以我跟她之间没啥机会,但我承认,我的确常常想起她,她也让我印象深刻,」他顿了下又道:「也不知是不是一见钟情?前阵子我们再度相遇,彼此都很有感觉,很快的一拍即合,于是就在床上混了好些天。」
常想起她?印象深刻?这应该够了!可以让这个英俊的大众情人忘了工作、忘了她,可见妈咪在他心中也有一定的份量。
「我想回去了。」她将目光落在前方那蓝蓝的天际。
「韩枫?」
她拭去泪水,挤出一个笑容,但还是不看他,「真的,我想回去了。」
「那我们之间?」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