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探脑!
行迹鬼祟!
一个矮小的身子蹲在翔龙斋的对面,用力的往里头瞧去。
可她左瞧瞧、右瞧瞧,几乎望眼欲穿,却怎么也瞧不著自己想见的人。
「小姐,咱们在这儿瞧,也瞧不出个什么,要不我们进去里头问问?」
为了避过管仲阳的眼线,偷偷模模的开始找人之旅,霏霏这次出远门原本一个丫鬟都不肯带,可是却拗不过琴棋书画等人的忧心,所以不得已她只好破例带上了琴儿一块前来。
此刻的她与初初到无敌女子学院念书时,因为怕生活上的下方便,而带了几马车的东西和仆佣全然不同。
「别……我……」之所以躲在这里,除了想先探知管大哥此刻的生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毕竟,纵是她再天真,也知道如今自个这种偷偷模模一个人跑来这儿找男人的举措有多么的大胆。
所以……
"我说大总管,你蹲在那儿偷瞄那两个娃子已经很久了,她们的行迹鬼鬼祟祟的,难道我们不用报官吗?"
骆总管满脸忧心的望著外头,只见耿飘渺小心翼翼的蹲在门边,向他招了招手。
「来,骆老你瞧,那娃子和咱们大老板合适吗?」耿飘渺这左瞧瞧、右看看了半晌,怎么看还觉得让霏霏这天真的姑娘配上管仲寒那个大奸之徒太过浪费。
「咦!她就是……」原本十分不赞同耿飘渺那莫名行迳的骆总管一听,双眸霎时晶亮的也跟著直盯著对街瞧。「你是说那个眼楮水灵水灵的,脸蛋不过巴掌大的小泵娘吗?是个漂亮讨喜的姑娘呢!不似那些总是缠著大老板的姑娘花枝招展的,看了让人舒服,怎地配不上我们大老板呢?」
「我就是觉得那姑娘太过水灵了,配上那奸得彻底的大老板,著实太浪费了些,你说是不?」
「咦!」耿飘渺的话声刚落,一抹身影方巧步入骆总管的眸光之中,吓得他连忙将要附和的话给吞进了肚里,低垂下头。
「骆老你怎么不说话,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咱那大老板比狐狸还像狐狸,骗起人来是面不改色,这样灵动的小泵娘配上他真是太浪费了。」
说著说著,他脸一转,本想寻求骆总管的支持,可是谁知道却看见一双厉眸正瞪著他。
害得他差点儿咬到了舌头,只好硬著头皮转了语气,讨好地道:「呃,不过光就面貌来,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啦!」
「听起来你对我真的很不满,我是不是该试试看究竟是你奸、还是我诈?」管仲寒没好气地说道,跟著蹲在他们身旁,挺好奇他们究竟在看啥?
可这不瞧还好,一瞧,他眸光倏地变得更加的凌厉,恶狠狠的直瞪著耿飘渺。
「她在那儿待多久了?」尽避眸中佳人让一股巨大的欣喜在他心里跃动著,可他的语气却很沉。
「一下……一下而已。」忍不住悄悄的咽了口口水,耿飘渺顿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直起了身,想也没想的动手脱去锦缎制成的外衣。
「你……你想干么?」耿飘渺望著他的举动,大惊失色的问道。
他该不会想要在这当口找他练拳头吧!
呜,他不过是因为好奇,所以想在这儿观察一下杜霏霏为什么可以笨得这么彻底而已,这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他怎么可以……
他心中的哀嚎没完,却见眼前的人影倏地大步地往霏霏所在之处疾走。
「呼!」一见他的举动,默契十足的耿飘渺已然猜到了他的动机,他重重地吐了一个气。「原来脱衣服是为了博取佳人的同情啊,还说自己不好,简直是奸透了!」他嘴里虽然不满地喃喃念著,但却也不免由衷的替好友感到高兴。
杜家丫头只伯是真的爱上了仰寒,这家伙多年的心愿得遂,未来应该可以对他好些了吧!
怔愣地望著眼前的人影不断的在她的瞳眸中放大再放大。
霏霏整个人僵在原地,小小的拳头紧握,一抹激动自心口跃上喉头。
几日不见,管大哥瘦了,而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泪,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但她仍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将他的身影全都纳人眼帘,印记在脑海中。
「傻丫头,哭什么?」厚实的手掌揉上她的头顶,管仲寒的脸上漾起一抹她熟悉的笑容,而那抹笑更让她的泪来得更加的汹涌。
「管大哥……对……不起!」她哭得凄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都是她害的,瞧瞧他那身布衣,说明了这段日子以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啧!怎么这么爱哭呢?哭得眼楮红通通的,活像是只小白兔似的。」
「我……要不是我,管大哥也不会被赶出管家,也不会被赶出书院,呜!都是我,那那么笨……」
「傻姑娘,别哭了!」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微微泛起的不安让管仲寒既歉疚又疼宠地将她密密实实的揽人怀中。
一个紧抱佳人,一个心满意足的窝在那温暖的怀里,他不在乎他人探看的眼神,任由时光一点一滴的流逝。
「傻瓜,管大哥很好,不用说对不起。」好半晌之后,终于怀中的哭声暂歇,管仲寒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直视著霏霏被泪水洗得晶亮的双眸。
「可是如果你不是要教我……教我那门功课,怎么会被逐出家门和书院。」她委屈的嘟著嘴说道。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扬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容,那熟悉的笑顿时让霏霏好安心。
「管大哥,你真的不怨我吗?那你怎么都不回学院瞧我?」
在等你自己想通啊!
不过这个答案,管仲寒聪明的将它放在心底,这会可还不到揭露的时机呵!
他要等!等到霏霏真的开了窍,能够了解他的一番心意的时候,他才要告诉她,这也算是他对这段感情的小小坚持吧!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迳自的问:「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我……」她低著头、绞著手,小泵娘家的矜持让她说不出自己是因为已察觉喜欢他,所以便来找他的话语。
「霏霏,你来这儿,方山长知道吗?」
「嗯。」她点了点头。
「那其它人知道吗?」
「我是用偷溜的,是方山长帮我的喔!我想那个管仲阳应该还不晓得,你都不知道,这阵子他有多讨人厌,不管我到哪,他都会像鬼一样的冒出来。」霏霏得意扬扬的说道,小巧诱人的丁香还顽皮的吐了吐。
自从那日在竹林里遇到疯子般的管仲阳后,她很自动的将以前的仲阳哥哥降级为管仲阳。
「那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都很凶很凶的说什么,你把我抢走了,他不会放过你之类的,还有那天在竹林里,他还很过分的……」说著说著,她突然噤了声,望著管仲寒那突然染上阴寒的目光,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下。
「管大哥,你的眼神好可怕,你在生气吗?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霏霏别伯,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你继续说。」
「就是他突然要我回京城去成亲,可是我下肯,他就……就做了上次你教我的事。」
「我教你的事?!」向来温和的语调,倏地拔高了几度,管仲寒心里回荡的怒气更盛。
看来那个小子是真的和他杠上了,即使已经获得全数家产亦不满足。
丙然和他先前所预测的一模样,他始终不单单只为了家产而仇视自己。是因为骄傲吧!所以即使达到了原先的目的,也不愿放手。
好吧,既然他想玩,自己就陪他玩玩吧!这次他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对啊!那感觉好可怕,和管大哥教我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呢!」
「真的吗?」管仲寒眸中倏地闪现精光,他出其下意的问:「那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陪著管大哥。」
「为什么想陪著我?」目光灼灼,他正在索讨著霏霏的真心。
「就是……因为……」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总不能这么大剌的说她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他了吧!
突然,她的灵光一闪,反问道:「难道管大哥不喜欢我来陪你吗?」
「怎么会?只不过我现在的样子你也瞧见了,你陪著我只怕要吃苦了。」管仲寒双手一摊,完整地将自己的「落魄」展现在她的眼前。
没听见自己想听的话,说不失望是骗人的,可管仲寒也不急,反正这丫头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只怕是再也逃不掉了。
「我才不怕呢!我喜欢陪著管大哥。」
「即使我一无所有?」即使明知她的出现已经代表了一切,管仲寒仍然笑问。
「嗯!」霏霏用力的点点头,强调著自己的决心。
莫名其妙的又赢得了白眼一枚,耿飘渺再也忍不住的踏著气冲冲的脚步,在后院找著了正光著膀子,活像苦力似砍柴的男人。
「喂,事情都替你办奸了,你这落魄的模样还要扮多久啊?」他双手权著腰,恶声恶气地问道。
避仲寒只是淡淡地抬头,扫了他一眼,但并没有答话,又迳自低下头来,继续砍著柴。
「我警告你,我可是受够了你那小泵娘,整天拿著我是‘奴役’你的大恶人那种眼光瞧著我。」耿飘渺的恶声恶气并没有替他招来管仲寒太多的关注,还是仅仅只有淡淡的一眼,气得他双拳握紧的大吼,「你要是再不赶快结束这种闹剧,我就……」
咱地一声巨响,管仲寒用力剖开了一株大树干后,扔下手中的斧头,挺直身体问:「你想怎么样?」
「我就去告诉那个小丫头,其实你富可敌国,却为了捉弄她,博取她的同情,骗得她的一颗心。」他双手擦著腰,一脸认真,虚张声势的恫吓著。
「你不会的!」管仲寒很肯定地戳破了他的虚张声势,做朋友已经这么多年了,他还不了解他那刀子嘴、豆腐心吗?
「谁说我不会?我就是不懂,你干么对这些下人的工作这么乐此不疲,以前还可以说是为了闪避管仲阳的耳日,不想打草惊蛇,那现在呢?事情都已经办好了,管家的产业也大部分部落入了你的手中,你干么还继续扮可怜啊?」
「我……」在好友的逼问下,管仲寒少见的语塞了。
那种感觉是很难说得出口!
的确,从开始到现在,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可是,他干算万算却没有算著自己的得失心。
尤其是当霏霏来到这儿,镇口自责地试图帮他的忙,一点也不以他身无分文而鄙视他。
这一切在在让他很感动,也让他更爱她丁!
可相对的,也变得对霏霏在得知一切事情后的反应没了把握。
他怕呵!
怕在霏霏那双晶亮的眸子中见著气忿,更怕自她的口中听得她的恨意,只因为其实他要算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所以现在的他,也只能一天拖过一天,至少这样他还看得到罪霏眸中那灿灿的笑容。
「喂,说话!」自他的眼中看出了挣扎,耿飘渺摇著头,放软了语气。
「你别多事。」狠瞪了他一眼,管仲寒的语气中带著严肃的警告。
「我多事?!」不可思议的反手指了指自己,他这是在关心他耶!这算是多事吗?
要他来说,自己倒真成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里头的那个吕洞宾,而一向沉稳过人的管仲寒则成了那只乱咬的狗。
「拜托,我是怕到时管仲阳想通了一切的事情,杀来这里,那时你要怎么自圆其说?」
「这事不劳你费心……」管仲寒有些不耐烦的应道。
其实耿飘渺担心的事亦正是他所担心的另一件事,随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真相来临的时间也跟著越近,他的心便更沉重。
「你以为我很喜欢费心吗?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那小丫头昨天傍晚跑去厨房,跟厨房的大娘说了什么?」
「她去厨房做啥?」皱起了剑眉,他不解的问。
「她竟然跑去厨房眼大娘说,她要去帮忙洗菜煮饭,以抵用她住在这儿的花费,还和大娘说,她不想吃那么多的菜,每餐只要几片酱瓜就成了。」
「她……」管仲寒被这样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答案给震慑住了,本来紧抿的唇顿时惊讶的张成了个圆。
雹飘渺狠瞪了他一眼,接口说道:「她是担心她在这儿造成你太多的负担,所以她打算自食其力。」
「这傻丫头!」管仲寒的心倏地揪紧,他真的没料到,霏霏那个向来被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竟然会做出这样让人心疼的事来。
他……他真是太不该了!
「快去告诉她吧!你没听过自首无罪,更何况你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爱她,我想她应该不会怪你的。」耿飘渺苦口婆心的劝著,可千万不要误会,他不是同情这只自做自受的老狐狸,他可没那么大的同情心。
他之所以会将霏霏做的蠢事告诉他,只不过足不希望自己在她的眼中永远是个剥削仆佣的恶主罢了。
在好友的苦劝下,方才消化完所听到的那些震惊消息,管仲寒便连忙跃天而起,往霏霏住的房舍飞驰而去。
的确是该告诉她的时候了!
望著眼前那一盘盘的醋溜鲤鱼,豆豉排骨,红烧膀子,海鲜汇鸽盅等名菜。
只要一想到此刻管仲寒正在后院劈柴,那执著筷子的手便怎么也动不下去,最后霏霏只好颓然放下筷子,皱著一张小脸,苦恼地问著琴儿。
「琴儿,你瞧那大婶是不是忘了我昨天交代她的事啊?」明明说好了只要两、三片酱瓜,不要这些东西来加重管大哥的负担,可她们还是偏偏送了这些东西来,真是让她生气。
「呃——」这样的问题别说是霏霏不知道答案,就连琴儿也挺纳闷的。
那管大少爷此刻明明是落了难,在这儿当人家的长工,这家的主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不但拨了一间这般雅致的厢房供她们居住,甚至还天天奉上大鱼大肉。
这种情况简直是怪得让人不起疑也难,也亏得小姐还能不知不觉的,以为这些花费全都要在管大少爷的薪晌里扣去。
她也不想想,这长工一月的薪晌能有多少,能让她天天住华楼、吃珍馑吗?
就这一点来说,她家小姐还真是天真得有些过分,而她则已经警觉到事情有古怪,这几天上上下下的打听,只可惜这家的仆佣嘴巴都紧,还没让她查到些什么。
「琴儿,把这些撤了吧!我吃不下。」看部下看那些菜一眼,霏霏便交代道。
「小姐,你已经两餐没吃了,再不吃,只怕身子要出问题了。」
「人家吃不下嘛!叫我吃这些东西不等于是在吃管大哥的肉、喝管大哥的血,我、我……会心疼嘛!」在自家丫鬟面前,霏霏一向没有什么秘密,她们自然也知道她早巳察觉自己的心思,
「可是,若是你不吃,到时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是一样会拖累管大少爷。」
「这……」她咬著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吃。「我不吃,你拿去厨房还给大娘,记得不准她和管大哥收钱,毕竟我连一口也没踫。」
「喔!」心知小姐这餐是铁定不吃了,琴儿只好不情不愿的收拾著。
「对了,咱明天去找点事做,帮助管大哥好吗?」霏霏突然朝著正在收拾碗筷的她说道。
她的话引来了琴儿诧异的眼神,她家小姐总是贪懒、贪舒适,可如今爱上了管大少爷,竟然想要出去找事做?!
天啊!如果老爷和夫人知道小姐在这儿受的苦,肯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这……小姐……」琴儿正要开口劝主子干脆回家,别在这儿受苦,可这时一记低沉的嗓音已然响起。
「傻丫头,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为难琴儿了?」
「我哪有!」看到管仲寒步入,霏霏的眼儿霎时晶亮,朝著他飞奔而去,自动地扯住他的手臂,一切自然得仿佛他俩本该这般亲昵。
「咦,你怎么还没吃晚膳呢?」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琴儿正在收菜的举动,问道。
「我……我吃不下。」在他的凝视下,霏霏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低下头默不作声,双手顿成绞成了一串麻花。
倒是琴儿因为心疼主子有话不敢说,这么偷偷模模的替人家省钱,还像做了坏事一样,便仗义执言了起来。
「管大少爷,咱家小姐说你这么辛苦的工作,却让她天天吃山珍、住大院,她心疼,所以吃不下!」
唉!果然理由和耿飘渺想的一模一样的,这个叫人心疼的傻丫头呵!
落了坐的管仲寒一把抱起了霏霏,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脸对著脸,眸映著眸。「傻丫头,难不成你以为管大哥供不起你生活吗?」
「不……不是这样的。」生怕自己的举动伤了大男人的自尊心,她连连否认,「我只是最近天气热,吃不下。」
天气热?!听到主子的理由,琴儿忍不住地翻起了白眼,亏得小姐连这种借口也说得出!
虽时至夏日,但这儿四季如春,天气凉爽,既不热也不冷,白痴才会真的相信她不吃东西是因为天气热。
算了!她不要在这儿继续看小姐说出这等让她想找地洞钻下去的笨话,还是继续去探查心中的疑问比较实际。
琴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明明郎有情妹有意,却总还处于浑沌状态的有情人。
「霏霏。」管仲寒低喊了一声,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她的,试探地问:「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什么样的欺骗?」霏霏歪著头问道,又补上了一句,「如果是善意的欺骗,那我一定会原谅管大哥,因为管大哥对我最好了。」
「呃,就是……」其实我很有钱,再来千个你也吃不垮我。
能这么开门见山的说吗?望著她天真信任的眼神,管仲寒的头顿时痛了起来。
原本决定要据实以告的决心,又冈为心中的不安而动摇了。
他暗叹了一声,将手圈住了她纤细的身子,一拉,便将她给密密实实的揽紧。
「管大哥,我们这样似乎于礼不合啊!」霏霏后加后觉,蠕动著身子,娇羞的低嚷。
「怎会于礼不合,你该不会连我爱你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来吧?」被秘密折腾得烦恼不堪,管仲寒已经懒得再隐瞒了,索性先将简单的说出口,至于难的部分就……再等等吧!
「管大哥……你、你说……什么?」她惊诧得张大了眸,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觉得自己彷佛身在梦中。
旁人说的是一回事,自己的想法是一回事,可真正听到他说爱,她依然忍不住地激动。
「我爱你啊,小傻瓜!」他毫不吝惜的再说了一次。
「你真的爱我?」
「是的,爱你这个迟钝的小东西,难下成你真以为我上次吻你,真是因为想教你,我那叫情不自禁,就像现在一样。」他俯在她的耳侧低喃,然后突然移动自己的唇找著了她的。
因为上次管仲阳的举动,那恶心记忆一直残留,霏霏忍下住对管仲寒有了片刻的瑟缩,可是很快的,当那独属于他的气味窜至鼻端,她便卸下了心防,任由他强势的掠夺。
他将成为她的!管仲寒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并立刻欣然接受。
大掌顺著她细致的颈项找著了她的柔软,那份烫人的柔软,立时让他粗喘了一口气,而他向来自豪的理智更是在霎时问烟消云散。
「霏霏,你爱我吗?」他不但要掠夺她的人,也要掌握她的心。
霏霏微喘著气,轻启檀口,正要诉说她的爱,但这时却自大老远传来了琴儿那带著惊恐的嚷叫。
下一刻,闺房的门便洞开,还好管仲寒眼捷手快的一把扯过自己的外衣罩上了霏霏白皙的肌肤,要不然岂不是春光乍泄!
一张脸铁青的直瞪著鲁莽的琴儿,但是琴儿现在可没心情害怕,只见她慌慌张张地道:「小姐,不好了,管家及咱们家的老爷和夫人全来了!」
「啊!」很难自方才的激情中回神,霏霏微愕,不知该作何反应。
琴儿见她没有反应,便用著更加惊恐的语气道:「还有那管二少爷,他带了一群官兵,说要捉管大少爷入狱,罪名是拐带良家妇女。」
天啊!这该怎么办?
「霏霏别慌,一切有我。」像是早料到这一切,管仲寒的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惧伯。
「不行,管大哥,你先别出去……不……你还是赶快避走好了,我去和爹娘说,再去求管仲阳别为难你……」霏霏拚了命的推著他的胸膛,想将他推走,可不管她怎么使力,管仲寒就像座山一般的动也不动分毫。
她急了,在这个注重礼教的世道里,「拐带良家妇女」的罪等同于奸夫婬妇,在人们眼中是罪大恶极的。
避大哥已经被她害得一无所有了,她可不能再害他了。
「傻丫头,相信我好吗?」再一次的额对额,眸对眸,管仲寒轻声要求著。
望著他的眼神,霏霏知道她深爱的男人正在向她祈求信任。
可是,怎能呵?
经过了这阵子,她已经不能想象没有他的将来,她……
「相信我。」他再一次的低哺,「如果说我连你都不能保护,那你还要爱我做什么呢?」
霏霏那种极欲保护他的心态,是他从没有在旁人身上看过的,就连他的父亲也不曾,这也让他更爱她了。
「相信我……相信我……」
不间断的祈求窜入她耳际,她懂得他的心思,可是……
终于,霏霏深吸了口气,抑下了心头的不安,直视著他的眼,要求道:「答应我,永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当然!」管仲寒毫不犹豫的许诺。
他相信并且决定,这个诺言将会跟著他直到老死。
「好,咱们一起去面对!」紧紧地握著他的大掌,她坚定地说道。
经过了上次的风波,她再也不愿让他一个人孤单的承受。
「走吧!」这次管仲寒没有拒绝,欣慰地知道她的傻丫头已成熟了。懂得为了自己的爱而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