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迷离,幻念如波,搅得魂魄不宁,似要将他整个心意扯入那片幽深之中。
可他就是咬着那一口气,死守着心底那点清明。
强撑着不松不散,硬生生将那汹涌如浪的杂念,一寸寸压入水底,不许浮头。
姜义眼神沉静,心弦却早已绷满,紧得像扣着满弓。
若不是他心静沉定,强自压住心火,察得出姜亮体内那一缕气机尚在运转。
恐怕此刻早已冲进草丛,将人硬拽出来了。
这般沉寂,着实骇人。
草叶不动,风声也似隐了,整座院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罩住了,连月光洒下来,都静得发凉。
瓦脊斜影,如刀如水,一线线切在地上。
姜亮自傍晚立入草中,竟是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敛了。
那身影,在夜色中如墨痕未干,凝在那里,冷意四溢,却半点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