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盼盼!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
雷颖焦急地按著门铃,但是屋子里却悄无声响。他知道华盼盼在里面,可以感觉到华盼盼微弱的气息。但是足足按了三分钟的门铃,门铃都快烧坏了,华盼盼却还是不出来开门。
「盼!我是雷颖啊!你快出来!要不然我要撞门了!盼盼——」
邻居被他的声音惊动,其中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狐疑地看著雷颖。
「你要找谁啊?」
「住在这里的人,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她?」
「你说邵太太啊?好几天没见到了,前一阵子我好像看到邵先生搬了一大堆的行李,说不定他们出国去旅行了,你改天再来吧。」老太太摇摇头回答,不放心地站在铁门前观察。
雷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知道华盼盼就在里面等著他去救她。不会错的,如果他现在离开了,将来他一辈子都要后悔。「盼!开门啊!盼盼——」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是跟你说过他们不在吗?你再不走我要管理员了!」老太太急起来了。雷颖看起来虽然不像是坏人,但是这年头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雷颖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真的开始撞门了。那钢门冰冷而坚硬,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是没命地用肩膀重重撞著门。「盼盼!盼盼!」
老太太吓坏了。她冲进屋子里打电话给楼下的管理员,而外面撞门的声音大得她紧张得不得了。「快一点啊!这里有一个疯子,他一直撞门,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不久之后,保全管理员上来了,两个大男人站在电梯口谨慎地打量著雷颖。
「先生,请你把手举起来跟我们走。」
「盼盼!」雷颖疯了似的大叫,没命地撞著门。「盼盼!」
「我已经跟地说过了,好几天没见到邵大大,他不但不听,反而还撞门哩、说不定是个神经病!」
「先生——」
「不要管我!盼盼在里面!她一定是出事了——」管理员?雷颖突然猛然转身,发红的眼楮死盯著那两个男人。「你们是管理员,那你们身上一定有钥匙对不对?替我开门,我一定要进去看看才放心。如果她不在,我跟你们到警察局去!如果她在而你们不帮忙,那你们就是协助她自杀的杀人凶手!’」
两个保全管理员被他那双红得惊人的眼楮给吓住了。再听到他所说的罪名简直就是惊呆了。他们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擅自作主。
「替我开门啊!她真的会死在里面的!」雷颖嘶吼。
棒壁的老太太犹疑地打开铁门走出来,怀疑地看看门又看看雷颖。
「你是邵太太的什么人啊?」
「我——」雷颖深吸一口气,面对老太太明朗的眼楮。「我是她男朋友。
老太太楞了一下,两个管理员也愣了一下亡想不到看起来那么温婉贤淑的邵太太竟然也会偷人?!
「你们到底帮不帮忙?」
老太太不太高兴,但是也无可奈何,终究人命关天。她拿出一串钥匙,絮絮叨叨地念著;「你说的最好是实话。邵先生他们相信我才会把钥匙交给我,要是你骗人,那我这张老脸要拿到哪里去放?」她边说著,边把钥匙找出来,颤巍巍地走到门前,将那扇沉重的铁门打开。
里面阴阴暗暗的,有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传了出来。雷颖冲了进去,屋子里的东西散了一地,看起来像遭了小偷一样。「盼盼?盼盼?」
「怎么会弄得这么乱啊?」老太太喃喃自许地站在门口,不时往里面看,却坚持不肯进去。她对著管理员颐指气使地说:「你们进去看看啊,要是少了点什么,我要怎么交代啊?」
避理员不太自在地走、进去,屋子里只有雷颖的人影忽左忽右地窜来窜去,却没看见邵家夫妇。
「我就说吧,人家出国去了嘛,也说不定是退租了……」
「盼盼!」
雷颖惊恐的叫声传来,他们都吓了一跳。
避理员连忙冲进后面的厨房,只见雷颖扶著倒在地上且昏迷不醒的华盼盼,一股奇异的腐臭味飘散在空气之中。
雷颖惊恐无比地抱起她,以一种极度恐惧、颤抖的声音喊著:「叫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
币上电话之后,邵小北沉默了很久。
正在帮邵母包水饺的席露贞抬起头看他。「什么事啊?」
他苦苦一笑却说不出话来,那表情让席露贞紧张起来了,她连忙走到他身边。直觉地问:「什么事?最盼盼对不对?是盼盼出事了?」
邵小北点点头,难受地开口:「雷颖打电话来,他说……盼盼自杀了。」
席露贞手上的水饺皮落到地上,不可置信地瞪著邵小北。「你……你说什么?盼盼自杀?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可能?!」她拉著他往外走。「快,先去医院。」
他们赶到医院的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谁也没想到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在这场婚变中,受创最重的竟然是最温柔可人的华盼盼。他们都以为华盼盼和雷颖从此可以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但事情的发展却和他们想像的全然不同。
到了医院,席露贞焦急地直接冲往急诊室,随便抓了一名护士便问:「请问一下,是不是有一位华盼盼小姐被送来这里?她人在什么地方?」
「华盼盼?」护士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哦,你是说那个手伤得很重的那个小姐吗?」
「手伤得很重?有多重?她到底伤得怎样了?」席露贞急得快哭出来了。
「她刚刚转往普通病房了,在——三楼三○一,你们可以去看她。」
护士话还没说完,席露贞已经没命地往三楼冲。邵小北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三○一病房是普通的大型病房,里面住满了各种病人,放眼望去共有八张病床。席露贞焦急地一一寻找,终于在最靠边的病床上找到华盼盼。
她美丽的双眼紧紧地闭著,双手包扎了厚厚的纱布。她看起来极度樵悴,吊在床边的点滴更让她显得脆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盼盼——」席露贞难过地喊。
旁边的护士小姐摇摇头,轻声地开口:「她刚刚才睡著,别吵醒她了,你们等一下吧。」
「护士小姐,她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邵小北低问。
「她的双手严重烫伤,又没有立刻送医救冶,延误了医疗时机导致重度发炎,整个人非常虚弱,而且有感染的迹象。不过刚刚在急诊室已经处理过了,应该不会有大碍,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好好休养。」护士小姐仔细地说明之后,微笑地点个头离开。
席露贞坐在华盼盼的床边,难过得掉下泪来。华盼盼那双极度美丽的双手是她最珍爱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等她醒来知道自己的双手毁了,她不知道要有多伤心。
「你们来了。」雷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病床边,手上捧著水壶。
「你!」
一看到雷颖,席露贞立刻怒不可遏地跳了起来,抓著雷颖便往外冲。到了病房门口,她气急败坏地吼:「你这个混蛋!你是怎么照顾盼盼的?我又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如果你不好好对待盼盼,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混蛋!你竟敢这样待她!」
「露贞,这里是医院。」邵小北焦急地拦著她。「别吵到病人了。」
「我实在太生气了!」
雷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捧著水壶,惨惨地低著头。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最会辩解、最会找理由的吗?怎么现在不说?不辩解了?你没有那个脸了吗?!」
「我无话可说。」雷颖摇摇头,表情有说不出的内疚。「我知道我混蛋!我可恶!,我根本就无药可救!」
「你——」席露贞气得发抖,整个人暴跳如雷。她夺下雷颖手中的水壶,指著走廊的尽头狂怒地咆哮:「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我和盼盼都瞎了眼了,竟然会爱上你这种人!,你连个狗屎也不如!你滚!宾得远远的!宾啊——」
「露贞!露贞!」邵小北连忙拉住她。「别这样,别说这种将来会后悔的话。」
「后悔?!」席露贞气得不怒反笑,喘著气冷笑地盯著雷颖。「用不著等将来,我现在已经后悔,我后悔嫁给这种人!我后悔把他介绍给盼盼!我根本后悔认识他……」
病房里的华盼盼依然紧闭闭著双眼,但那紧闭著的眼角却默默地留下两行清泪——呵!悔之莫及啊,她是悔之莫及啊……
「露贞啊,盼盼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怎么会闹自杀了」席母边炖著鸡边叹息著问。「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的说呢?非得寻死寻活的。」
「妈妈,盼盼没有寻死寻活,她只是生病了。她说她想替自己泡一碗面吃,谁知道病得太严重,正在倒开水的时候昏倒了,所以才会把手烫伤的,她根本不是自杀」
「泡面?你想骗谁啊?」席母没好气地横了女儿一眼。「没见过你这种人,人家抢了你老公你不生气,反而处处护著她。」
「我没有护著谁啊,这是盼盼亲口说的,我也相信她。」席露贞耸耸肩回答「而且也不是盼盼抢了我老公的。物必先腐而后虫生啊,你当老师没听过这句话啊?要是我和雷颖真的幸福美满,就算是世界小姐来也不管用。既然我和雷颖已经出问题了,就算不是盼盼也会是别的女人。我还宁可是盼盼,要是雷颖随便找个乱七八糟的女人,那我岂不是更不堪了?」
席母闷著头微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有这种胸襟。其实露贞说得倒也没错,如果两个人不是已经感情不睦,怎么会有外遇?
凡事都有个缘由,端看你怎么去看待这件事而已。她庆幸露贞用的是这种角度,要不然以露贞的性格,铁定会闹他个鸡犬不宁。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现在躺在床上的会是露贞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席母不由得对华盼盼多了一分怜惜的心。她将鸡肉细心地装进锅子里,再交给席露贞。「你快点去吧,受伤的人最需要补充营养了,别让盼盼自己一个人受苦。」
「你不气她啦?」席露贞斜著眼笑。
「我气她有什么用?你都不生气了我还气?你妈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席母睨了她一眼。「快去吧。哦,小北也会去吗?」
席露贞翻起白眼,表情有几丝无奈。「我不知道耶。邵妈妈可能还很生气吧,而且小北再宽宏大量也是个男人啊,他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不会怪他的。」
席母想了想,忍不住还是问了:「喂,丫头,你和小北最近……好像停战啦?」
「就知道你会问。」席露贞竟然红了脸,没好气地嚷:「谁和他停战啊?我是看他可怜耶,要不然谁喜欢理他?」
席母连忙点头、「是是是,咱们席小姐宽宏大量嘛。他已经那么惨,没道理打落水狗的是不是啊?我以后不问了,你别火大喔。」
席露贞当然知道父母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忍来忍去不敢问,怕的就是坏了她和邵小北现在脆弱的关系——其实她和小北哪里有什么关系?两个人根本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只是……好吧,她承认近来对邵小北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但是那又怎么样?灾后重生,谁没脆弱的感情呢?
「席露贞!你是蜗牛啊?动作快一点——」才说著,邵小北已经在楼下大叫。
席露贞回头看了母亲一眼。「你刚刚说我宽宏大量?」
席母用力点头。「是啊是啊,别生气,别生气嘛。」
「我当作没听见那句话,老妈你也当没说过吧。」席露贞,杀气冲天地冲出去了。「邵小北!我是蜗牛那你是什么?」
「黄俪鸟啊!」他居然还笑嘻嘻地回答。
「去称的黄俪鸟!还不把车子开过来!」
「奇怪了,你为什么不走过来?」
「该死的!把车子开过来——」
席母在楼上听见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你可,真是多嘴!」
「慢慢喝啊,很烫的。」席露贞小心地呵护著华盼盼,细心温柔一如往常,好像她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华盼盼乖乖地把鸡汤喝完。
席露贞收拾好碗筷,拿出一个只果慢慢削著。「好一点没有?我刚刚问过医生了,他说你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
「他还说你的手——」席露贞小心地削著水果,眼楮却不由自主地瞄向华盼盼的脸。「他说你的手没伤到神经,以后还是可以活动自如的。」
华盼盼低下眼楮,看著自己包满纱布的手,淡淡地笑了。「那很好啊,会计师要是不能打算盘那可就糟了。」
席露贞忍不住了。她放下水果,有点生气地瞪她。「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呢?我忍了好多天了,舍不得骂你,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好好的一双手,你看你搞得——」
「你不骂我我才觉得奇怪。」华盼盼依旧淡淡一笑。「那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双手啊,要是那时候昏倒也把水壶往身上带,那才惨呢。」
「呸呸呸!」席露贞急得嚷道:「什么话嘛,伤了手已经够糟了,你还想毁容啊?我可不准的,那么漂亮的脸毁掉了多可惜,老天爷铁定罚你。」
这就是老天爷的处罚啊,老天爷知道她做了错事,于是订她失去最珍爱的双手。这样的报应已经是上天宽待她了。
「露贞,你不恨我吗?」华盼盼突然问。
席露贞没好气地再度拿起只果。
「怎么每个人都要问我同样的问题?拜托,我当然生气啊,可是气过了就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气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是过去就算了。有什么是值得气一辈子的?更何况你是我最好的姊妹啊,我们以前不是说过了吗?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破坏我们的感情,尤其绝对不能为了男人这种动物。男人没了可以再找,但是姐妹没了要去哪里找?你说是不是?」
华盼盼笑了起来。她和席露贞在高中时代认识,只不过那时候仅止于点头之交,她知道隔壁班有个锋头很健的席露贞,而席露贞也知道隔壁有个绝世美女华盼盼,但是却不曾深交。后来她们考上同一间大学,两个人正好同班,这才开始熟悉。
罢开始的时候,她很不能适应席露贞那直来直往的性格。席露贞表达感情的方式也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通常被席露贞骂得最凶的正是她最关心的。席露贞对她的一切都不满意,包括她的衣服、她的打扮、她交的男朋友,简直没有一样可以入席露贞的眼。席露贞时而极度桃剔。时而大而化之,那对性格平稳的她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时间久了,她们更熟了一些,感情却愈来愈深厚。她的温柔解语让席露贞喜欢,而席露贞那种明快爽朗的性格也教她羡慕。很多人觉得奇怪,怎么这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会结成死党?但是她们就是在一起了。
几年下来,她们的感情已经比姐妹还好,尤其是席露贞,她是独生女,对她的呵护几乎无微不至。她的家在南部,有时候放假节日,席露贞便拉著她往家里跑,不让她一个人在宿舍里吃泡面。席家二老爱屋及乌,也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看待。
有一次,一个花心的篮球健将同时追她和席露贞,她们都以为对方喜欢的是自己,还为了这件事吵架,冷战了一个星期。谁知道那可恶的家伙竟然在整个篮球队面前夸下海口——要把「席华双姝」同时追上手。她和席露贞知道之后气得不得了。席露贞那时候在学校里已经是一方霸主了,裙下之臣早已成群结队,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
她带了一群人冲进篮球校队,当著所有人的面掴了那健将两巴掌,还威胁他离她远一点,否则教他一辈子打不了篮球。那时候她在宿舍里哭成像泪人儿,简直活不下去。席露贞回到宿舍,抱著她流眼泪,很伤心地说:我们以后再也不要为了男人吵架了。我们是姊妹啊,不管我们将来怎么样,不管将来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样爱你的。男人可以没有,但是姐妹不可以哟,好不好?
呵!谁知道呢?谁知道命运之神——算了。何必把这种事情算上老天的头上?根本是自己意志不坚,根本是自己对不起席露贞。
华盼盼低下眼楮,轻轻地回答:「谢谢你原谅我——」
「喂,你再说这种话我要生气。」席露贞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刀子一个不小心往手指上切了下去。
「哎啊!」
她一惊呼,门外守著的两个男人都冲进来了。
「喂!你没事吧」’
庄尧立刻握住席露贞的手,责备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削个只果都会削到手,我送你去包扎吧。」
邵小北站在一边,心里明明很关心,表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这一切都落在华盼盼的眼中。她有些黯然,但却为席露贞感到高兴。她值得的,她的确值得他们的爱。
「你神经病啊?」席露贞没好气地推开庄尧。「我只是切到手拐嘛,又不是切到动脉,要不要送急诊室啊?」
「你要是愿意的话——」
「出去啦。」席露贞火大地赶他们。「这是女孩子的时间耶,你们进来做什么?烦死人了,出去出去。」
庄尧扮个鬼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往外走,还不忘叮咛:「别再切到手了,要不然真的送你进急诊室。」
「再罗嗦就先送你去。」
华盼盼忍不住轻笑出声。「庄尧真可爱。」
「什么可爱?是可以不去爱!」席露贞没好气地瞪著他们两人的背影。「烦都快被他们烦死了,跟屁虫!」
华盼盼没再接卞去说。席露贞这个人什么都好,只可惜太倔强。你愈是鼓励她,她愈是不肯依你的心意去做。想让席露贞伏首称臣,光是死缠烂打铁定办不到,得花心思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啊!」席露贞突然跳起来:「惨了惨了,我答应广告公司要去面试的。」
「你去应征工作了吗?」
「不去也不行啦。」席露贞耸耸肩。「还是得活下去嘛。我时间来不及了,晚上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喔」
华盼盼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席露贞一眼。「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一样,一定要保重,祝你面试成功。」
席露贞同样点头,脸上笑靥如花,已经完全没有阴霾了。她抓起小包包往外冲,一下子便消失了身影。
席露贞走了,她的裙下之臣自然也跟著离开。华盼盼闭上眼楮,伤心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盼盼——」
她讶然地睁开眼楮,见邵小北不太自在地站在她面前。「小北。」
「我很抱歉伤害了你。
华盼盼摇摇头。「你没有伤害我,是我自已伤害了我自己。露贞走了,你怎么不跟上去?」
邵小北在她的床边坐下来,细细地看著华盼盼的。「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想走?」
华盼盼知道瞒不过他,只能涩涩地点头微笑。「祝你和露贞幸福。」
「你走了,露贞会很难过的。」
「我不走,大家都会难过。」华盼盼苦笑著叹口气。「何必佯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呢?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不管心胸再宽大、如何不在乎都不能否认那个事实。露贞不怪我,你也不怪我,但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邵小北沉默,良久才抬起眼。「那……雷颖呢?你不留恋他吗?我知道你是真心爱他的。」
「也许吧。」华盼盼闭上眼楮,两摘泪水自她的颊边滑下。她声音哽咽地说:」那也过去了。过去的,留都留不住。」
「盼盼——」
「别说了,你明知道我走对大家都好。何必留我?我也是留不住的啊。」
邵小北叹口气,心里终究有那一丝不舍,更何况她又能去哪里呢?
「别担心,我还会再回来的。」华盼盼睁开眼楮,露出一朵带点凄然却又灿烂美丽的笑容。「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只是到那一天、我希望看到你和露贞已经结婚了,也许还有了小露贞、小小北。我答应露贞要当她孩子的干妈的,别让我失望。」
邵小北无言地笑了笑,点个头。就这样吧,也许不舍、也许心里仍有未熄的火焰,但是也只能说:就这样吧。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