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圆得诡异又虚幻,惨白的月光像死人的脸色,冷冷的,却又无孔不入地自窗棂渗入屋内,鬼鬼祟祟地偷窥著不为人知的隐秘。床头灯火也黯淡如濒死的眼神,随著寒风的怒号,有节奏地摇摆不定,追逐著月光,照出屋里一大一小的身影。
「眉儿,你向娘发誓,永远也不原谅那个狐狸精!」抓著女儿瘦小的肩头,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怨毒无比地喃道。
「我永远也不原谅那只狐狸精,眉儿发誓。」四岁的女娃儿平板地背诵著这句咒语。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她就这样陪著已近痴癫的母亲,一遍遍听著耳熟能详的怨诉,发著已说到麻木的誓言。
永远是多远?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永远大概就像这寒冷的长夜一般,挨不到尽头。
月光一黯,转眼又骤亮,影子也闪闪烁烁阴晴不定,好似鬼怪的眨眼,在酝酿著某种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