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美好的一天,住在朝霞山的武林人士自成小村落,一大清早就有人耕种、有人劈柴,女人们则煮饭、洗衣,好不优闲自在,让人察觉不出他们皆是武林高手。
慕容尘起了个大早,练完功后,四处观看村落的规模,家他是回不去了,庆亲王肯定会派人在家乡等他自投罗网,如今之计是暂且待在朝霞山再另作打算。
「剑侠,你昨儿个才上山,怎不多歇息?」婀娜多姿的金锦绣踱步到慕容尘身旁笑问。
「金姑娘。」慕容尘报以一笑,「我的作息向来固定,时间一到便自动起床,无法再睡下去。」清新的空气与安和的村落气息使他的心情很好。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因昨夜被那小丫头吵得睡不著呢!」金锦绣点头笑道。
「小丫头?!哪个小丫头?」慕容尘不解的望著金锦绣,他的房间地处偏远,除了虫鸣外,其余声响根本听不见。
「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啊!」昨晚一整夜,金锦绣被吵得想破口大骂,最后声响没了,她才昏沉沈的睡去。
「雪凝!她怎么了?」慕容尘神色慌张的问。
「那臭丫头被关在茅屋里不会有事的,有事的倒是我们这群人,昨夜吵了一晚,我真后悔当初听你的话,没好好教训她一顿,她才敢嚣张的吵得我们整夜无眠。」沈孟向慕容尘抱怨,打著呵欠,充分显示昨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她吵了一晚?!」会不会是出事了?慕容尘微蹙著眉想。
「不尽然是一晚,到了半夜她就安静下来,我想她是想通了。」金锦绣解释道,心细的她没忽略慕容尘的表情。「对了!沈孟,你有没有送饭去给她吃?」
「等中午再送过去吧,饿她几餐死不了,不用担心。」沈孟摆摆手,不过是小小囚犯,何需过于关心。
慕容尘心神不宁的看著位于远处的小茅屋,她有吃沈孟昨晚送过去的馒头吗?会不会因饿过头又吃不下,原本大好的心情随之蒙上一层阴霾。
「剑侠,你该不会是担心她吧?」金锦绣试探的问,慕容尘该不会对雪凝格格动了情,这是极有可能的事,因为他们孤男寡女相处近一个月,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发生。
「我?怎么会。」慕容尘马上把情绪藏在心中否认道,他怎么会大意到忘了雪凝是他的仇敌?难道是她的话改变了他的态度?
「那就好。」金锦绣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不那么想,只是她不愿点破罢了。
「我们要怎么处理那个臭丫头?」藏不住话的沈孟快人快语发问,他可不想跟讨厌的人相处个把月,那会逼得他忍不住冲动杀了她。
是啊!懊拿她如何?慕容尘沉默的想,现在他已没杀她的欲望,让她全身而退吧!
「剑侠,前兵部尚书被庆亲王抓走,狗王爷想判前兵部尚书死刑,我们可以以雪凝格格作为交换,要狗王爷放了兵部尚书。」金锦绣提供意见。
「金姑娘说的是,有了臭丫头在我们手中,还怕狗王爷不答应我们的条件吗?」沈孟兴冲冲的附和。
「就这么说定了。」慕容尘点头赞同了金锦绣的计划,「沈孟,我想雪凝她已受到惩罚,不妨送东西给她吃,看她是否安分,再决定要不要放她出来。」
「好啊!」粗线条的沈孟爽快的点头答应,随便拿个馒头走向小茅屋。
「剑侠,你的心动摇了。」金锦绣突然说出这句话来,慕容尘讶异的望著她。
金锦绣无言的与之对望,眼中写满明白,她向来胆大心细,剑侠对师妹不明显的感情她都可一眼望穿,这回她怎会看不出剑侠的心正?雪凝格格悸动。
「啊!妖怪!」送馒头到小茅屋的沈孟突然大喊,打破了慕容尘与金锦绣的对望,慕容尘抬头一望,是小茅屋出事了,马上施展轻功奔去,金锦绣亦不落人后奔过去,住在朝霞山的江湖人士因沈孟的惨叫全奔向小茅屋,使得原本平静的小茅屋显得好不热闹。
「沈孟,发生了什么事?」慕容尘拉起跌坐在地上的沈孟追问。
「有妖怪啊!」沈孟颤抖著手指著门边叫道,呸!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大早就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顺著沈孟的手指,慕容尘望过去,有个人倒在门边,赫!
是个女人披散著长发,全身红肿,她的脸肿到面目全非,看不出原先的容貌,但慕容尘一眼就看出她是谁,他著急的抱起她,向众人喊道:「这儿有没有大夫?」
「有!剑侠,你先抱她进屋去,我去请神医过来。」金锦绣皱著眉看慕容尘怀中的人儿,老天爷!好好一张花容月貌,不过一晚上的工夫就变了样?真可怕!
「谢谢!」慕容尘向金锦绣点头道谢,抱著雪凝去他的房间,看著她那红肿的面容,慕容尘不断的自责,若不是他提议把她关进小茅屋内她也不会变成这样,是他害了她。他神伤的把脸贴在她的颊上,不顾旁人是否看到他的举动,在贴上的那一刹那,他吓了一跳,雪凝全身热得像座火炉,她病了!慕容尘施展著轻功抱著她快速赶到房里。
轻巧的把她放在床上,于心不忍的执起她的手审视,原本白嫩的肌肤,此刻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她一定很痛。
神医匆匆赶到,看了雪凝一眼便道:「她是被虫蚁与耗子咬伤,这儿有一罐药,涂抹在她身上,很快就痊愈了,不会留下疤痕。」
「她的高烧……」慕容尘接过药罐。
「我再开一张帖子,把药煎给她服下便不碍事。」神医提起笔写下药方子,尔后递给慕容尘。
「谢谢。」接过药单,慕容尘记下药方。
「嗯!」神医轻哼了声便离开,本来他是不打算来?雪凝诊治的,但金锦绣执意要他来,他才勉强答应,如今看病好了,当然是速速离去,以免见到讨厌的人。
「雪凝格格她一身脏,需要净身,剑侠你先回避,等我帮她净好身后,会帮她上药的。」金锦绣推慕容尘出去关上门,捧著一盆水解开雪凝的衣裳为她净身。
看著全身红肿的雪凝,金锦绣心软的直摇头叹气,甚至开始?昨日掌掴雪凝一事感到愧疚,平心而论,雪凝格格没有得罪?江湖好汉,对不起他们的人是庆亲王,而他们却把气出在雪凝格格身上,她也真是可怜,若是身微微寻常人家的女儿,一定会人见人爱,不用这般委屈,但她却是庆亲王的女儿,注定了众人将唾弃她一生。
金锦绣摇头想到慕容尘与雪凝格格那似有若无的情愫,他不会真对格格动了情吧为她担心的想,假如真是如此,金锦绣不敢去想像会发生怎样的事端来。
在金锦绣帮雪凝上完药后,慕容尘便守在雪凝身边,眼看著煎好的药逐渐变凉,雪凝却没有转醒的迹象,他本想拆开她的牙让她喝下,可是她一直不肯合作,他无计可施的盯著她看,看了许久,他下定决心,责无旁贷的拿起药含在口中,扶著雪凝喂她喝下,她不能死!绝对不能!
假如她死了,他们要如何救出前兵部尚书?要如何确定庆亲王不会蠢动?她是他们手中的王牌,他们不能失去她。
慕容尘不断的在心中说服自己留下雪凝的用处,为了种种的好处,他势必要保住雪凝的小命。
他冷著脸,大手却温柔无限的为雪凝拭去唇边的药汁。
「师兄,我听人说雪凝格格受了伤,所以过来看看她。」
薄秋轻巧的走到慕容尘身边,在见到雪凝的脸时,她惊呼一声,强忍著胃部涌上的阵阵呕意,那是张十分可怕的脸,除了红肿外还夹带著青紫,教人看了忍不住要退避三舍。
「很可怕吗?」薄秋欲呕的声音引起了慕容尘的注意,?何他不觉得恶心?只感到心疼?难道真如金锦绣所言,他的心动摇了?不!不是!他的心一直是悬系在薄秋身上,他不会对雪凝动心的。
「嗯!」薄秋轻轻颔首,「幸好神医说她的伤势会好转,否则将来如何出去见人?」她想到最现实的问题,若雪凝的伤好不了,那出门后路人不纷纷走避才怪。
慕容尘不搭腔,仍旧静静的望著雪凝,原先躺得十分安稳的雪凝突然不安的翻覆著,慕容尘连忙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蠢动。
「不!放开我!走开!走开!」睡梦中的雪凝轻声说出她的惧怕。
薄秋好奇的望著师兄与雪凝。
「雪凝,冷静点。」慕容尘以他沉稳的声音安慰著她。
「不!宾开!我讨厌你们,不要靠近我,阿玛!阿玛!快来救我!我不要待在这儿,好可怕!好可怕!满天的耗子、蟑螂在跑、在飞。」被按住的雪凝更加不安狂乱的嘶叫著。
「没有耗子,放心,不会有耗子再来骚扰你。」看著雪凝的慌乱,他的语气跟著慌了,究竟他要怎么做,才能救雪凝逃离梦魇?
「啊!啊!不要咬我!不要吃我!阿玛!救我!」雪凝愈叫愈是凄厉。
听著她的惊叫,慕容尘痛苦的闭上眼,他已可以想见昨夜她有多害怕,莫怪她昨夜会怕得大叫要人救她,可是没人理会她的求救声,她一定是非常无助,慕容尘紧紧的拥她入怀,想化解她心中的不安。
「走开!不要欺负我!不要!」昏迷中的雪凝用力的推开慕容尘的胸膛,梦中她只见一群耗子包围住她,想逼死她。
「雪凝!醒醒!醒醒!」不忍雪凝在睡梦中担心受怕,慕容尘摇著雪凝,想让她醒来。
「啊!」突地,雪凝坐起身尖声大叫,她双眼是睁开了,但眼前所见不是干净的厢房,而是满天的耗子、虫子在她眼前飞舞,它们就要飞过来吃她了,她害怕万分的闭上眼不敢再看。
慕容尘心一惊,顾不得薄秋在房内,拥著雪凝贴上她的唇,吻住她满腔的惧怕。
薄秋惊讶的张大嘴,这人会是她的师兄?师兄的个性向来内敛,怎可能会在她面前亲吻雪凝格格?
闻声而来的金锦绣站在门口呆愣的注视著这一幕。
慕容尘吻去了雪凝心中的畏惧,冰寒的心渐感温暖,耗子与虫子飞离她的梦,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见了正与她吻得难分难舍的慕容尘,昨天一幕幕的情景快速的在她眼前掠过,她冷静的推开慕容尘,以清晰无比的声音对慕容尘说:「慕容尘,我恨你!」
慕容尘怔怔的看著她眼中的恨意,他已数不清这是她第几回说恨他了,他的心狠狠的揪痛著,他确定这回她是认真的,诚如她所言,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对她的所作所?。是他把她关进茅屋的,是他害她惧怕的过了漫长的一夜,是他害她吃尽了苦头,是他害她有家归不得,是他……雪凝傲然的推开他,吃力的走下床。
「你要上哪儿?」慕容尘抓住她柔弱的身子问。
「回小茅屋,那是你的希望,不是吗?」雪凝挑著眉道。
「不!你不用回去了,你就待在这儿吧。」慕容尘困难的说,他多想抹去雪凝眼中深沉的痛。
「不用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囚犯,不需住好地方,小茅屋才适合我的身份,不是吗?」生病中的雪凝气势仍不减,她觉得头重脚轻,像快站不住脚,但她不愿示弱,她说过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得像个格格。
「够了!现在我要你待在这儿,你就乖乖的待著。」看著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慕容尘拦腰抱著她到床上。
「放开我!慕容尘!」她抵死不从的想挣扎,但力气不如人,被慕容尘轻轻的安置在床上。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离开房间半步。」慕容尘站在旁边俯视命令著。
雪凝一怒,张嘴准备再咬慕容尘,最好是咬下一块肉来,让他气得跳脚,把她扔回茅屋,她不需要慕容尘的同情,昨夜等不到人来救她,她已下定决心要死在小茅屋中,成为耗子的腹中物。
「咬吧!若能让你好过点。」慕容尘看著她利齿咬上他的大腿,如果他的痛能减轻雪凝的惧怕,他愿意承受雪凝带给他的痛。
雪凝闻言忿忿的松开他的大腿,她不让他称心如意,他要让她咬,她偏不!所以把满腔的恨意发泄在自个儿的下唇瓣上头,闭上眼紧紧的咬著下唇瓣,很疼!但疼痛可使恨意常驻心头,她可以忍受的,她用力到温热的鲜血缓缓沿著嘴角流出都固执得不肯放松。
「停住!」慕容尘紧张的想拆开她的利齿,不让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他的蛮力弄痛了雪凝的唇,睁开圆亮的大眼瞪著慕容尘不语。
慕容尘为她拭去唇边的血渍,「为何要伤害自己?」
「哈!你们不是最爱伤害我?这回我自己伤害我自己,你们应该很得意,去庆祝啊!」她用力的打掉慕容尘的手,整个人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慕容尘心疼的紧紧拥她入怀,似想把她揉入怀中,他逼疯她了吗?!不!千万不要,他宁愿她打他、骂他、诅咒他,也不愿她伤害自己。
被拥住的雪凝面无表情,她的心似飘向远方,飞得好远、好远。
金锦绣胆颤心惊的看著这一幕,老天爷!他们造了什么孽,竟把一名花样年华的少女逼得快疯了。
薄秋沉静的看著相拥的两人,师兄他真的动情了,他把心给了雪凝格格,难道师兄不知道这是不对的吗?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更何况此刻的雪凝格格心中只有恨,没有爱,师兄他注定要心碎。
「雪凝格格,来,快喝下药,风寒才会好。」金锦绣同情雪凝的遭遇,好言相劝著她喝下药汁,那药可是慕容尘专程为她熬的,不喝的话会辜负慕容尘的。
「拿走。」雪凝不太有精神的推开金锦绣,雪凝记得她,她曾掌掴过自己,因此对金锦绣雪凝仍存有戒心,对于一个憎恨入骨的人,雪凝不敢奢求金锦绣会于一夜间性子大变。
「不成啊!眼前你的身子不甚强健,不快把风寒治好是不行的。」金锦绣仍摆著好脸色劝雪凝服药。
「治好我的风寒做啥?你们不是要拿我要胁我阿玛吗?最好是把我弄得半死不活,那你们的目的就可达到,何必费事。」雪凝由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没有大哭也没有大叫,她平静的接受了,最坏也不过如此,不是吗?有何好讶异的。
「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我们抓你来是过火了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干了多少坏事、毁了多少人?他连柔弱的孙姑娘都不放过,图的是什么?不过是一张藏宝图,然后登基当皇上,这能怪我们抓你来吗?」说到庆亲王的恶行,让金锦绣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说谎!你们是群骗子,想破坏我阿玛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不会相信你们的,死心吧!」雪凝狠狠的瞪了金锦绣一眼,她绝对相信她阿玛。
「讲讲理好吗?我们何必捏造事实来欺骗你?」金锦绣为她的固执长叹了口气,若不跟雪凝格格讲出事实,恐怕要不了五年,雪凝格格会变得跟庆亲王一样残暴不仁。
「不讲理的人是你们,若你们讲理的话,?何抓我来??何打我、骂我?表面上你们冠冕堂皇的说是因我阿玛作恶多端,所以抓我来使我阿玛屈服,谁晓得你们这班恶贼在想些什么?说不定是做些鸡鸣狗盗的事。」她气得破口大骂。
「为何你不肯睁亮眼看分明?」
「我的眼够雪亮了。」
「唉!算了,我不跟你辩,你还是速速把药喝了,这药可是剑侠亲自为你熬的。」
金锦绣长叹口气,折服于雪凝的固执。
雪凝一听是慕容尘为她熬的药汁,浑身一僵,紧抿著唇不语。
「怎么啦?」金锦绣不解的看著雪凝的反应。
「倒掉!」雪凝看著前方低语。
「什么?!」金锦绣以为自个儿听错,想再求证一次。
「我说倒掉!」这回雪凝加重了语气与音量。
「啥?!我有没有听错?你真要我把药倒掉?」金锦绣惊呼出声,直觉认为慕容尘的心意被践踏了。
「没错!我要你把药倒掉,我不屑喝。」雪凝正经的看著金锦绣一字一字清楚的说,她宁死也不接受慕容尘的虚情假意。
「但剑侠熬了好久,你不喝岂不是辜负他的心意?」
「辜负他又如何?既然他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何必在乎他的感受?没人要他帮我熬药啊!我求他了吗?没吧!」雪凝不在乎的说。
「可是……可是……」金锦绣词穷了,她从没见过心肠如此硬的女人,视他人的好如敝屣。
「可是什么?我没把药砸在他脸上算是客气了。」她睨了金锦绣一眼,正好瞧见慕容尘站在门边望著她,她挑衅的朝他露齿一笑。
金锦绣被雪凝的直言无讳吓得倒抽口气,她相信雪凝说得出便做得到,她实在是不敢想像慕客尘满脸药汁的景象。
「金姑娘,谢谢你,让我来好了。」慕容尘跨步走到金锦绣身边拿走她手上的药汁,他以为由金锦绣拿药给雪凝喝,雪凝会接受,没想到她同样不接受,看来是要他亲自出马了。
金锦绣见他来到,终于卸下心中的大石,长叹口气走出房外。
「为何不喝药汁?」慕容尘冷著声问道。
「因为看你不顺眼。」雪凝以同样的冷然回答。
「看我不顺眼犯不著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吧?」他本就没期望雪凝会给他顺从的答案,早在意料之中。
「身体是我的,我高兴折磨便折磨,有人看不惯,可助我一臂之力。」雪凝说的一字一句皆指称慕容尘一干人欺负她的事。
闻言,慕容尘看了她好半晌,「你到底想怎样?」奇怪!痛苦的人不是他,为何他要如此在意她的身体?但他还是屈服了。
「不想怎样。」雪凝笑吟吟的说,邪恶的眼珠转了几圈,似痛下决心,想到了好主意。
「说吧!你要什么?」看著她邪恶的眼神,慕容尘不信她会轻易放过他,他认了。
雪凝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双手抓住慕容尘的衣领,欺近他的脸道:「我要你娶我!」说罢,双手缓缓的放开他的衣领。
「你没说错吧?」她的答案令他意外,他不相信她的要求是因她钟情于他。
「没有!版诉你,慕容尘,你使我这段日子如同生活在地狱当中,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你下半生活在地狱中。」她不会真嫁他,可是她要他承诺娶她,因为她要让他因有婚约在身而无法娶别的女人,要他看著师妹幸福过日子,而他却活在痛苦当中。
「好!我答应你。」慕容尘闭上眼想了想,最后睁开眼毅然决然的答应娶她。
「口说无凭,不拿出信物以兹证明?」她得意一笑,想到往后能折磨慕容尘,著实让她舒坦多了。
慕容尘沉默的由怀中拿出一只寻常的玉镯,内部刻著「慕容」二字,套进雪凝的手腕中,「此乃慕容家世代相传给长媳的玉镯,有了它,你不用怕我会反悔。」
「哈!」雪凝高兴的扬扬手腕上的玉镯,含恨的眼射向慕容尘,「痛苦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对外人提及有关我们的婚约,但我一定会告知令师妹的。」这是她想出最能整垮慕容尘的恶毒法子。
「把药喝了。」慕容尘不带任何表情的把碗递给雪凝。诚如雪凝所料,他情愿她昭告天下,也不想让师妹知道。
雪凝顺从的接过碗喝下药,以眼角偷瞄慕容尘的反应,可怜的男人!注定一生要跟他最厌恶的女人绑在一块儿,哈!真愉快啊!
孙薄秋气冲冲的由雪凝的厢房走出来,无法忘怀雪凝格格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展现那专属慕容家的玉镯,她宁愿相信那是雪凝格格由师兄那儿盗取的,而不是师兄心甘情愿交给雪凝格格,她非得找到师兄,要师兄把玉镯索回可。
她找遍了朝霞山,终于在村落后方的一条小溪边找著慕容尘,她快步走向慕容尘,轻声唤:「师兄。」
原本望著潺潺溪水的慕容尘回过头,看著清丽可人的师妹露齿一笑。
「师兄,有件事我非告诉你不可。」一个箭步上前,单纯的薄秋脸上写满了愤怒。
「什么事?」难得见到薄秋气愤难平,慕容尘急著追问,以为是有人欺负她。
「我刚才去探望格格的伤势,师兄你铁定没想到那个恶格格竟偷了慕容家的玉镯,你快去跟她要回来啊!」她本是想对格格以礼相待,但格格的行为太令人不耻,原来格格跟庆亲王一样,都不是好人,那她根本不用摆好脸色给格格看。
「玉镯是我给她的,并不是她窃取的。」雪凝果然是说到做到,真的告诉薄秋了。
「什么?!」薄秋一脸震惊的看慕容尘,她急著顾不得遵守礼教,抓住慕容尘的衣袖问:「师兄,你是否对格格动情了?」
「说啥傻话?那是不可能的事。」慕容尘笑答,轻轻的拉开了薄秋的小手。
「既然没有,?何送玉镯给她?」她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急切的目光锁定在慕容尘脸上,她想找出师兄有何异样。
「婚约是格格提出的,这段日子我们亏待了她,所以……」慕容尘木然的陈述著婚约内幕。
「所以你便答应了?!」薄秋渐感怒气上升,见师兄点头,她气得不顾形象大嚷:「她是庆亲王的女儿,庆亲王平日作恶多端,我们的作?与他相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何需愧疚?师兄,难道你忘了我曾被鞭打一事?」想到过去的痛苦,她泪眼朦胧望著慕容尘。
忆及薄秋被鞭打一事,慕容尘痛苦的眯著眼无言的看著薄秋,倘若薄秋钟情于他,他早就为薄秋报仇,杀了庆亲王,可是事实容不得他强出头啊!
「师兄,你说话啊!版诉我,你不喜欢雪凝格格,好吗?」薄秋不知自己何以非要亲耳听见师兄说不爱格格的话不可。
「师妹,我当然……」慕容尘面有难色的抹抹脸,他不是早就说过对格格无情意吗?为何她不信?
「师妹好大的兴致,特来找慕容尘求证事实,莫非是不相信我这个嫂子的话?」雪凝由树后站出来,笑看薄秋不成熟的举动。
罪魁祸首来了!师兄妹瞪著意外出现的人物。
「你这个爱胡说八道的妖女!我师兄他不会娶你的,永远不会!」薄秋厌恶的朝雪凝大吼大叫,然后楚楚可怜的望著慕容尘说:「师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不会娶她的。」
「我……」看著楚楚可怜的薄秋,慕容尘的内心痛苦交战著。
「快说啊!师兄,不要让妖女得逞。」薄秋似快哭了,红著眼要慕容尘说。
「是啊!尘,你就快说吧!省得待会儿师妹哭得泪湿衣襟。」雪凝说风凉话的在一旁扇风点火。
「你这个妖女,走开!」薄秋被雪凝的态度所激怒,用力的推开病体初愈的雪凝,「我讨厌你!我不会承认你当我的嫂子,去作你的春秋大梦吧!」说完,便掩面跑开。
「你!」慕容尘见状脸一沉紧紧抓住雪凝的手腕,字字含怒道:「不许你欺负薄秋,她不是你的对手。」
「我何时欺负她来著?你听见我骂她了吗?没有嘛!是你的好师妹口口声声唤我妖女,我都没跟她计较,况且你似乎忘了,不论令师妹是否虚长我一岁,有你这个「爱护」她的师兄,你说我敢欺负她吗?不被打死就该庆兴了。」她话中带话的说。
慕容尘气得火冒三丈,「我警告你,以后不许话中夹枪带棍的。」雪凝的确是没骂薄秋,但她的话却比骂人来得更教人生气,她有著逼疯圣人的能耐。
「心疼她就快追去啊!我可没拦著你,何必把气出在我身上,快去安慰你的好师妹,或许经你安慰,可以把她由尹沛儒手中抢过来,你何乐而不?呢?」雪凝真推著慕容尘的身子要他追过去。
慕容尘顶著她的下巴,「别跟我耍花样。」她的脸已恢复以往的面容,可惜一颗心仍是黑的。
「岂敢!」雪凝笑呵呵的说,无视于他的怒气。
看了她好半晌,慕容尘才放开她,转身离去,没有交代是否真要去安慰他的师妹。
在他看不见雪凝脸上的表情时,雪凝恢复平常的面容,不再苛刻,脸上甚至还带著一丝的痛苦望著慕容尘的背影,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