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大客栈献瑞客栈和往常一样人潮络绎不绝,小二哥手中提著热茶沿路嚷著烫,以免哪个不长眼的人不小心撞上,打翻茶事小,烫伤了可不得了,来献瑞客栈的客倌哪个不是出身富贵之家,伤了贵客,就算砍下小二哥的头都赔不了,所以小二哥为了保有项上人头特别小心。
客栈乃流言最佳散播地,一群公子哥儿高谈阔论,由身世背景聊到各家美人,非要在座的人了解他们不凡的家世不可。
正当公子哥儿们聊得意兴风发之时,客栈的小角落里坐下两名高壮男子,一名温文儒雅,风流倜傥,一看便知是?家姑娘们心中的如意郎君,而另一位的长相算是有棱有角,一看便知他不常笑。胆子小一点的姑娘家见著恐怕会吓得晕厥过去,哪还会注意到他有一双非常有神的黑眸,让人见著这一生是再也无法忘怀。
两名男子脸上不见一丝笑意,若仔细看可瞧见他们均微蹙著眉、紧绷著脸,似有什么事正困扰著两位风格迥然不同的伟岸男子。
客栈里不少姑娘家借著饮茶的动作偷看斯文的男子,心中遐想若他是她们的夫婿该有多好。
「薄秋现今不知是否安好,若那狗王爷欺负了她,我一定会讨回公道。」斯文的尹沛儒双眼泛红,恨不得痛揍庆亲王一顿,对四周传来爱慕的目光浑然不觉。
「姑且不论讨不讨公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救回薄秋。」冷然的慕容尘轻啜口铁观音不带表情的说,他早已对天发誓非取庆亲王的项上人头不可。
慕容尘在江湖上素有「剑侠」之称,其剑术无人可与之比拟,对于朝廷腐败、贪官污吏、夜盗宵小包是不耻,上述那些人遇上剑侠性命皆不保。
尹沛儒则是有名的银笛书生,手中的银笛是他的兵器,因长相温文儒雅,被冠为「银笛书生」,他与慕容尘是生死至交,两人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感情十分要好。
不过他们之间卡了个女人──孙薄秋。孙薄秋乃慕容尘的师妹,却不会武艺,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性子如温柔月光,容貌似芙蓉,是那种会一生一世对丈夫忠实的女人,男人见著她,莫不被她的气质所吸引。不可避免的,慕容尘与尹沛儒都爱上她,但慕容尘的爱属于隐性,他不善于表达,使得孙薄秋误以为他责无旁贷的照顾全是父亲临终前的遗言,殊不知慕容尘对她的感情极为深厚,尹沛儒则坦白多了,一有机会便向孙薄秋示意,惹得孙薄秋娇羞了脸,暗喜在心头。
慕容尘的师父──孙召人──临终前遗留下一纸藏宝图给孙薄秋,据说得到藏宝图的人可以得到天下,孙薄秋手中握有藏宝图的消息传到庆亲王那儿,野心勃勃的庆亲王耐著性子等待时机,终于让他等到慕容尘与尹沛儒两人携手出外铲除毒王──欧阳城。便派遣官兵借口迎娶孙薄秋为妾,强行带走了她,等慕容尘与尹沛儒获知消息后,孙薄秋人早已进庆亲王府,所以他们马不停蹄赶到京城来救她。
为了避免让人认出是剑侠与银笛书生,他们一反平日的穿著,与平常百姓穿著无异,剑与银笛皆用布巾包裹起来,让人窥视不得。
「嗯!」尹沛儒点头赞同慕容尘的话,俗话说长兄如父,慕容尘就像是孙薄秋的兄长,他本打算铲除毒王后,向慕容尘提亲,没想到会突生枝节,让他无法如愿。
尹沛儒的心思慕容尘何尝不知,他苦涩的和著茶水咽下满腔的爱意,要他拱手让出心爱的女人,简直是心如刀割,他常会隐身于暗处看著师妹快乐的与尹沛儒在一块儿。没错,他是个木头人,面对心爱的人无法说出他的爱慕,若他肯坦白,或许还有点机会,是他亲手把师妹推入尹沛儒的怀中,怨得了谁?
「我说城南李家的女儿李婉婉,真是人间绝色,能娶到她是前辈子修来的福。」一名富家公子故作优雅的边打开扇子边说,他垂涎李婉婉多时,恨不得能抱得美人归,无奈时不我予,李家拒绝了他的提亲。
「哈!王兄说的是,举凡住在京城的人有谁不知李婉婉,据说上门提亲的人已踩断李家的门槛。」另一名富家公子开口附和,他也曾上门求亲,同样惨败。他们谈论的话题普遍引起客栈里其他人的注意,每个人莫不竖直耳朵想听个分明,只有慕容尘与尹沛儒两人例外。
「嘿!不知王兄听说了没?」一名男子故意压低声浪问。
「什么事?」故作优雅的男子扬眉问,很感兴趣的样子。
「据说庆亲王过些时日要纳妾啊!」男子的语气活像得知天大的消息。
他们的话题终于引起了慕容尘与尹沛儒的注意,他们俩交换了个眼色,佯装不感兴趣却仔细听著两名富家公子的谈话,希望能获得蛛丝马?。
「是曾听闻,男人嘛!纳几个小妾不算什么,不过听人说,王爷对纳妾这事儿保密得很,没人晓得那小妾是王爷从哪儿找来的,甚至连她长啥样子都没人知晓,依我猜,那小妾犹胜李婉婉十分。」「优雅」的男子对传说中的女主角很好奇,但庆亲王府不是寻常人家,不能让他说来就来,说走便走。
「有可能。」另一名男子听了朗声大笑,他们平日最大的嗜好便是比较哪家的姑娘貌美,以打发时间。
尹沛儒听著他们的笑声很不是味道,高贵纯洁的孙薄秋岂能任意让人谈笑?若不是为了大局著想,他真想割断他们的舌,挖出他们的眼。
相对于尹沛儒,慕容尘显得沉稳多了,他一一把富家公子哥儿的讪笑记在心里,他找机会讨回来的。
「嘘!嘘!别说了,庆亲王府的雪凝格格来了。」一名靠窗的客人低嚷著,使得原本热闹非凡的客栈马上陷入空前寂静,每个人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慕容尘好奇的往下望,看见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身后除了一名丫环外,一群家丁苞随在后,活像天子出巡,看来她就是人口中的雪凝格格。
渴了的雪凝格格领著家丁们准备进入献瑞客栈时,忽地头一抬,晶莹的大眼正巧对上一双非常有神的黑眸,她秀眉轻拧,白了黑眸一眼,她乃堂堂大清皇朝的格格,岂容寻常百姓张大眼看她?樱唇一抿,不悦的想上楼去看看黑眸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慕容尘没忽略她眼底的盛怒,一个被父亲宠坏了的女孩,他嘴边溢出一抹冷笑。
盛气凌人的雪凝格格带著家仆们上了献瑞客栈二楼,楼上已坐满了客人,根本容不下她,她傲然的指著慕容尘的桌子对小二哥道:「赶他们出去,本格格要坐那儿。」颇有瞧不起人之势,掌柜的与小二哥两人的笑脸僵住,原本打算下跪向格格请安的,此时僵住不知该如何是好,见著格格怒火中烧的模样,能不从吗?掌柜的推了推小二哥,派可怜的小二哥上场。
小二哥为难的看了雪凝格格一眼,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从,他硬著头皮走向慕容尘与尹沛儒歉然道:「两位客倌,真是对不住……」他紧张的搓著手,不知如何?齿才不会得罪两方人马。
「得了!我了解。」慕容尘不罗嗦的站起身把位子让给雪凝格格。
小二哥如获大赦笑逐言开,「多谢客倌!客倌慢走!」多么明理的客人啊!唉!再不明理的人遇上恶霸的雪凝格格,都会成为最明理的人。
慕容尘经过雪凝格格身旁时不瞧她一眼,他的神态仿佛是遇见不足入眼的小虫子般轻蔑,生来尊贵的雪凝格格哪容得了他人的不齿,俏脸沈怒斥:「站住!本格格有说你可以离开了吗?」
慕容尘与尹沛儒没有理会她的怒斥,步伐依旧,他们的轻忽让雪凝格格气极了,拉不下脸,皮鞭一扬往慕容尘的背抽去,她非抽得那人哭爹喊娘不可。
客栈里的客人因她突来的举动全倒抽一口气,小二哥甚至双手捂上眼不敢看,要出人命啦!
「砰!」一声,没有预期的惨叫声,众人偷偷的张开眼看,这一可不得了,雪凝格格的皮鞭被一根竹筷钉在墙上,雪凝格格因突来的力道跌坐在地上好不狼狈。
「给我拿下他!」雪凝格格不急著爬起来,她气红了脸,下达命令,向来北京城里以她为首,她说一没有人敢说二,她爱杀人便杀人,要放火便放火,谁敢说一句她的不是?又不是向天老爷借了胆,今日跌一跤,岂不是把她的威严给跌光了?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非得要家丁拿下那人风干不可。
「格格!」雪凝格格的丫环巧巧赶紧扶起犹坐在地上的格格,弯身为格格拍去身上的尘土。
家丁们平日仗著雪凝格格的气势到处欺压百姓,今日有了格格的命令更可大开杀戒,众人皆凶狠的扬著大刀预备剁下那人身上的每块肉,不等他们的刀踫到慕容尘的衣角,一道光射出,家丁们无一不像皮鞭被钉在墙上。
客栈里头的客人均屏气凝神静看这一幕,不得了的功夫!每人在心里赞叹道,不敢说出来让雪凝格格与她的爪牙们听见,否则待会儿倒霉的便是他们。被钉在墙上的家丁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简直是班门弄斧,技不如人,每人浑身冒著冷汗,有的甚至吓得尿湿裤子,平日嚣张的气焰已不复见。
「一群蠢才,我养你们是白吃米饭的吗?」雪凝格格气炸了,是她太小看那名大汉,也过于看重家丁们的能耐。「狗奴才!」她忿忿的骂道。
家丁们闻言,羞愧的垂著头,不敢看向格格。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慕容尘淡淡丢下评语。
「站住!本格格命令你站住!」他竟敢指责她,雪凝格格气得失去理智,冲上前去想拉住慕容尘不让他逃脱,同样的,连衣角她都没踫著,慕容尘身影微微一偏,她失去了准头,停不下来,整个人打滑要滚下楼。
「格格!」巧巧惊声尖叫,闭上眼不敢看,惨了!完了!假如格格有个三长两短,所有的人等著提头回去见王爷。
慕容尘没回头,掌风一扬,推倒雪凝格格,不让她跌下楼,然后潇洒的与尹沛儒翩然离去。
雪凝格格再次跌坐在地上,神情有些呆滞,愣愣的直瞪著方才慕容尘站的地方,巧巧见她没事,赶快上前扶起她。
家丁们见威胁解除,自动恢复正常姿势。
较?狗腿的家丁讨好的凑到雪凝格格身前弯腰鞠躬道:「格格,请让奴才为你取下皮鞭。」
雪凝回过神来看著笑咪咪的家丁,随即想起她所遭受的羞辱,不留情一巴掌打上狗腿的家丁,「不用了!你们这群狗被钉在墙上乘凉,是吗?我养你们有何用?见到主子被欺负不能护卫,回去我非要阿玛砍了你们的手不可。」
「格格饶命!榜格饶命!」家丁们一听双腿一软全跪下求情,她真的好狠,没了双手,他们还活著干嘛?平日他们仗势欺人,真被废了双手,往日被他们欺侮过的人一定会上门寻仇。
「哼!」雪凝格格冷哼一声,不理会家丁们的求情,负气的离去,家丁们见状尾随于后,企盼能打消她的念头。
客栈的人见他们一行人先后离去,终于吐出胸中的大气,除了庆亲王府那些恶家丁外,每个人总算是保住了小命,他们确定庆亲王的爪牙都离开后,才开始讨论著那两位武功高强的神秘人,他们的出现就像久旱逢甘霖,好好的整治了蛮横的雪凝格格,大快人心啊!相信今晚大伙儿均有场好梦。
雪凝格格气急败坏的回到了庆亲王府,在外头受够了野人的气,回到府里竟听闻阿玛要纳妾,著实让她气红了眼,不顾长幼尊卑一脚踢开了庆亲王书房的房门,正在里头谈话的两人显然被她吓了一跳。
庆亲王抬头想看看是谁那样大的胆子敢闯入他的书房,要人拖下去砍了时,轻声吩咐身边的军师,「你先退下,改日再谈。」待军师退下后,他立即变了脸笑逐?开的看著她,「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欺负了我的宝贝女儿?快告诉阿玛,让阿玛教训、教训他。」
「是您!」雪凝格格撇嘴道。
「我?!」庆亲王指著自个儿的鼻子惊道:「不会吧?你不是要啥东西阿玛就弄来给你,怎会是阿玛惹了你?」
「对啦!就是您啦!阿玛不好,您怎能纳妾呢?您把额娘置于何处?」雪凝连珠炮似骂著,想来阿玛整整十八年只有她额娘这么个妻子,未曾听闻过他有纳妾的念头,怎么突然想纳妾,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哦!原来是这个啊!我说雪凝格格啊!是你误会我了,瞧瞧你长到十七岁了,莫说琴棋书画,连简单的女红都不通,阿玛是想娶个与你年龄相仿的妾进门,或许她能让你学点针黹功夫,阿玛全是为了你,你错怪阿玛了。」庆亲王心里打的主意只有他自个儿知道,可恨的孙薄秋嘴硬得很,硬是不肯说出藏宝图在哪儿,若不是念在唯有她知道藏宝图的下落,他真会下手。
「我不要,阿玛只能有额娘一人,况且我不认为额娘会比您带回来的女人差。」她撇过脸去。
「这是当然的,你额娘的好,这世间再也没人能与她相比拟,可是你仔细的想想,你额娘身子虚,她哪管得动你?不被你的行为气昏才怪,多体谅阿玛与额娘好吗?」谈到王妃庆亲王便温柔起来,他的妻子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儿,温柔婉约,只要她稍微皱个眉,他的心便会狠狠的随之揪痛著,为了她,他可以做尽昂天下人的事来,只?博得她一笑,可惜雪凝的容貌不似妻子,雪凝美得似一朵娇艳的花朵,浑身带刺,随时会扎痛人。
「阿玛,您该不会是因额娘没?您生个小贝勒,所以想纳个妾来生吧?」雪凝不得不怀疑道。
「不!放眼天下,能?阿玛生子的只有你额娘一人。」庆亲王不屑别的女人为他?下孩子,当年王妃好强生下雪凝造成日后的不孕,他没有一句怨言,爱王妃如昔,他说过,他可以没有孩子,就是不能没有妻子,他爱王妃简直是爱惨了。
「那您还……」雪凝气得直跺脚,她知道额娘在阿玛心中占有极大的份量,既然如此,说什么也不该纳妾。
「你不懂,阿玛自有安排。」庆亲王不打算告诉雪凝他要娶孙薄秋的真正原因,等他得到天下后,雪凝自然会了解。
「哼!」
「记住,这件事不许告诉你额娘,否则我会把你关起来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庆亲王的语气忽转严肃,眼神锐利的盯著女儿看。
雪凝嘴嘟起来,不回话转身跑出去。
庆亲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离开,他得加快脚步,趁著事情尚未传入妻子耳中逼孙薄秋道出藏宝图的下落。
因得罪了雪凝格格,慕容尘不期望京城里有客栈敢让他们投宿,他们便找了间破庙栖身,这样也好,省下不少麻烦,让他们得以顺利救出孙薄秋。
「向来我以为你的情绪绝不会受女人影响,怎么今日你对雪凝格格会有那样大的情绪波动?」尹沛儒不解的望著慕容尘,他们到京城来想以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救出孙薄秋,哪知慕容尘会与雪凝格格对上,想要城里的人不注意也难。
「她的脾气太糟,需要有人给她点教训,否则会不可一世下去,受难的可是无辜的百姓。」雪凝格格引起他心底对她的不屑,他向来不齿于富家千金骄纵的个性,雪凝格格与其他富家千金相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话是没错,就怕她不善罢干休,会妨碍我们救薄秋。」
说来说去,尹沛儒最在意的依然是爱人。
「她理当不会知道我们是冲著薄秋而来。」言下之意,雪凝格格没那个头脑。
尹沛儒微微颔首。「对了!方才你在客栈时不是要教训她吗?为何又救她上楼?」
因庆亲王暴虐无道,使得尹沛儒对雪凝格格的印象也不好。
「我可不想人尚未救到,便因杀了格格而被通缉。」慕容尘神色自若,其实他自己也想不透为何会对她心软,照理说他就算不杀雪凝格格,合该让她跌个重伤,而不是只挫挫她的锐气。
「你说得是,根据我对她的观察,发觉她跟狗王爷真不愧是父女,同样的目中无人、心狠手辣,光看她现在的声势已是不得了,假以时日,必定成为祸害。」尹沛儒的意思很简单,必要时一同除掉庆亲王与雪凝格格,以造福百姓。
「嗯!」慕容尘点头赞同,的确,他亲眼见到雪凝格格的霸气,不早点除掉她将会有更多人受害。
慕容尘无言的抽出泛著青光的宝剑,他的宝剑杀过许多十恶不赦的恶人,近期之内,它将会沾满鲜血──狗王爷与狗格格的鲜血。
尹沛儒看著皎洁的明月,心中想著、念著孙薄秋,他是自私的,明知道慕容尘也深爱著孙薄秋,却佯装不曾察觉,?的是保有薄秋,不让三方陷入两难的地步。
「沛儒,今晚三更。」慕容尘打破寂静,平视著宝剑,黑眸射出毅然决然的目光。
「今晚三更。」是该行动了,再不救出薄秋,她恐怕会被庆亲王折磨死,尹沛儒根本不敢奢想庆亲王会善待孙薄秋。
庆亲王阴狠的看著倒在地上抽搐的孙薄秋,手上的皮鞭毫不留情的高扬,重重的打在孙薄秋的雪白背上,「快说出藏宝图放在何处,可以减少些皮肉之苦。」
孙薄秋强忍住痛楚,咬著牙摇头,她知道绝不能告诉庆亲王藏宝图的地点,若让庆亲王找到宝藏,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为了百姓社稷,无论如何她都要忍下来。
「不说!你的口风挺紧的,看来皮鞭对你无效,或许你想尝尝烙铁的滋味。」庆亲王重重的踹了孙薄秋一脚。
孙薄秋听到「烙铁」二字,浑身一颤,她被皮鞭打得快昏过去了,若再被施予烙刑一定会撑不下去,豆粒般大的泪珠随之滚滚而出,她好怕啊!到底谁来救她逃脱这个地狱?尹大哥!尹大哥!快来救我!孙薄秋闭上眼在心底呐喊。
「到底说是不说?像你这雪嫩的皮肤可是禁不起烙铁的折磨,只要你说了,我会无条件释放你。」在庆亲王眼中,孙薄秋不是人,而是他达到目的的工具,为了得到天下,他不在乎会牺牲多少人的生命。
孙薄秋迟疑了好半晌,想起父亲情义并重,为了不让臭名污染父亲,孙薄秋视死如归,吃力的说:「不!」
庆亲王因她的回答光火,他冷哼一声,重重的把脚踩在孙薄秋的伤处,冷酷的对外头命令:「准备烙铁。」
「喳!」有人应声去准备。
庆亲王蹲抓住孙薄秋的下颚,「孙姑娘长得国色天香,人见人爱,不知当你的美貌被毁了时,还会有人喜欢你吗?」自古以来女人最在意的便是容貌,就不信孙薄秋不屈服。
「不!不要!」孙薄秋吓得想缩回身子,无奈背部如火烧,使她动弹不得。
庆亲王冷笑看著孙薄秋,把她当耗子般耍弄。正当他等著侍卫扛烙刑器具进来时,外头的嚷嚷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禁皱眉站起身来看是谁闯入西厢房。
雪凝格格不顾侍卫的阻止推开门冲进来,「阿玛!」欣悦的笑?在接触到地上那团触目惊心的红色物体时,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显然的,可以看出趴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被阿玛抽花了背。
「哦!没什么,不过是她偷了府里的珠宝,想与外人私通,被阿玛抓到。」庆亲王轻蔑的看了孙薄秋一眼,谅她没那个力气说出实情来,「对了!阿玛不是命令你不许到西厢来吗?你怎会硬闯进来?是存心要惹阿玛生气吗?」庆亲王板著脸瞪著女儿,他不容许任何人向他的权威挑战。
「不是,是额娘她……」雪凝摇著头赶忙澄清,她阿玛的脸色很难看,幸好她有正当理由,否则真会让阿玛抓到地牢去关。
「你额娘怎么了?」庆亲王听到是爱妃的事,紧抓著女儿的手臂追问,脸上充满了焦急,方才的无情已不复见。
「额娘本来说想来找您,女儿说让我来好了,可是额娘硬是要亲自来,结果身子不舒服便昏了过去,我可没告诉她您要纳妾的事。」雪凝说完连忙补充她没泄密,她阿玛为了额娘是会乱了方寸的。
「有无请太医?」庆亲王此刻管不了藏宝图的事,他快速的往外奔去,他的爱妃可千万别出事。
「有。」雪凝跟在后头答道。
「你回去看著孙薄秋,不许让她逃走,不然唯你是问。」
忽地忆及孙薄秋的重要性,庆亲王阻止了女儿的跟随。
雪凝嘟著嘴,原是想反驳父亲的决定,但思及每当额娘一有病痛,阿玛总对身旁的人大发脾气,此时她若跟去,肯定第一个遭殃,她还是乖乖的看著那个女人好了,那女人不知死了没?敢与外人私通,未免太小看庆亲王府,活该挨鞭子,雪凝一点都不同情孙薄秋的遭遇,她慢慢踱回位于西厢最偏僻的小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