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著油灯,可以看见头上乱蓬蓬的茅草透进来,显然是仓促中先压了几捆茅草。灶台角上的大碗里放著几只粽子,不用吃都知道是城北那家王记的肉粽子,镇江府最有名的,一年四季都有得吃。他倒还记得这是她喜欢吃的,捧著碗偎在子都的床上,扒开一个粽子咬了一口含在嘴里,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倒先哭了。
黏香松软的糯米仿佛贯穿了她的记忆,勾起她心底最深的悸动。记得那是刚人镇江府的那个夜晚,先前当的首饰钱用完了,她又人生地不熟地连个当铺都找不到。大半夜地拍不开客栈的门,她背著七岁的子都从下午到晚上一口饭都没吃。
那时候,卖肉棕的老王也还只是个挑担的小贩。那刚熟的粽子可真叫香——扑鼻的竹叶清香、米香和向香……
眼见著子都流著口水,吮著手指却一声都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