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低语 第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迪佳就来敲门,想尽早请走这位武士,不一会儿房里就传出恐怖的尖叫声,迪佳立即撞开了门。

「上帝!」她倒抽一口气,看见席维亚躺在诺曼人身下,两人都赤果果地纠缠著,「哈丽特会杀人的!」她掉头奔了出去,留下塞索和席维亚惊愕又尴尬地面面相觑。

席维亚推开他的身子,当后背又踫著床褥时,痛得申吟起来,她还是没逃出哈丽特的魔掌,这诺曼人阻止了她两次,昨天之事已经够恐怖了,而今她似乎又被人强暴,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倒霉被强暴,感谢上帝她昏了过去,没法记忆发生的过程,为此唯一的慈悲,席维亚感激不尽。

塞索没吭声就下了床,迅速穿上衣物,他忍不住瞥向片刻前仍温暖地贴著他的赤果身躯,她的身材真是够看也悦人,不过除此以外他对她这个人就没啥可赞美了,她污秽不洁又邋遢,虽然她身体已成熟且曲线有致,有张姣好的脸庞,他还是猜不出她的年纪,他只记得她的声音年轻且悦耳动听,窘困地,他转身背向她那咎责的目光。

席维亚清清喉咙,「你知不知你对我做了什?」

「我知道,」塞索傲慢地说,「这又有何差别?」他配上长剑,更自信地说,「我无法说这是愉快的经验,坦白说,我压根不记得占有过你。」

她不知自己是否听错了,「不记得?」

「我喝醉了。」他声音平板地说,现在除了坦承事实外也无他法可行。

她开始轻声啜泣起来,塞索环顾四下想找帮手,他渴望地盯著房门,这时她又突然笑了起来,塞索惶惑地转首望向她,「你疯了吗,小女仆?」

「或许我该谢谢你,毕竟受你玷辱事小,你救了我倒是真的,现在我被个醉酒的武士强暴了,威姆爵士再也不会要我了。」

塞索根本没机会回答,因为哈丽特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闯了进来,迪佳也跟在她身后,哈丽特把满腔怒火全发泄在席维亚身上。

「原来这是真的!你故意把自己给了这个男人,毁了我替你安排的计划!」哈丽特尖叫著,「你要为此后悔一辈子,席维亚!」

「我并没有把自己给他,哈丽特,」席维亚坚定地说,「是他硬把我拖进来强暴我的。」

「什?」哈丽特爆发了,脸色变得酱红一片。

席维亚缓缓下地,拿著斗篷遮住自己的身子,她转向塞索,「告诉她我是怎进来的。」

塞索蹙眉瞪著席维亚,之后又转向哈丽特,他开始明白当初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如今铸下了大错,「事情就像她所说的,我发现她在我房间附近,以为是派来给我的,一般主人通常都会送我一个……」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哈丽特对席维亚吼道。

「我昨天没吃什东西,所以进来拿点食物。」

「食物?」哈丽特怎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席维亚指向地上的包袱,「就在那个袋子里。」她祈祷哈丽特不会打开来看,因为里面的数量远超过她一顿饭量,好在哈丽特无暇顾及这些枝节小事。

「你为什不尖叫?你故意让他占有你,好破坏我的计划!」

「不,不是这样的!」席维亚叫道。

「那你为什不叫救命?」

席维亚低下头,缓声耳语道,「因为我昏过去了。」

塞索大笑出声,「如果她不记得,那这事也没什伤害,夫人,何不把它当成从没发生过。」

「没伤害!」哈丽特尖叫,「她是个处女——而且已经许配给别人了。」

「处女!」塞索倒抽了一口气,显然他没想到这点。

他到底把自己搞进什样的漩涡中?

他震惊的反应使哈丽特顿了一顿,「你怎会不知道?」

「我喝得太……醉,没注意这些!」塞索又气起自己。

「这并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哈丽特悲哀地申吟,她不顾众人兀自踱起方步,她早该宰了这女孩,现在一切已太迟,因为失望的新郎必会追究她的下落,现在怎办?他绝不会娶席维亚的,因为他只要处女,无论如何她都得趁昆丁没回来之前,尽快解决席维亚。

「哈丽特,」迪佳站在她旁边耳语道,「把她赏给这个武士,你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怎说?」

「他显然认为她是个女仆,你就把她送给他算了。」

「她一有机会一定会否认的。」

「她很可能早就否认过,但他没相信她,他以为她是个贼,是个骗子,你只要加深他的信念就行了,就说她是个骗子,尽可能找出借口让他带她走,且不让她再回来。」

「迪佳,你真是个天才!」哈丽特高兴地轻声叫道。

「首先,赶快把他弄出这房间,别让他发觉床上没有落红。」

「什!」

「显然席维亚早就不老实了。」

炳丽特僵立著,内心怒火翻涌,席维亚居然愚弄了所有人,哈丽特感谢这回意外,若让威姆‧亚森发觉新娘不是处女之身,她就完了,迪佳的建议很完美,席维亚将沦为女仆,跟著这个诺曼人走。

「到我房里去等著我,席维亚。」哈丽特嗤之以鼻道。

席维亚猛然抬起头,「那他呢?」

「照我说的去做,这里没有你开口的余地!」

席维亚未再犹豫就拾起那包食物,僵硬地走了出去,哈丽特一直把她送出门,直等到武士好奇地打破沉寂,她就是要等他先开口。

「你打算把她怎样?」

炳丽特充耳不闻,嫌恶地打量这房间,「这房间真不吉祥。」她斥道,随后突然转身走了出去。

塞索也追了出去,到了楼下大厅就拦住她,「我刚才问你打算把她怎样,我知道她还有别的错,但这件事她是无辜的,不要伤害她。」

「我知道这事该怪谁。」哈丽特一字一句地说著,眼楮直盯著他。

「这是个疏忽,夫人,你的确答应过要派个女人来陪我过夜,除非我连这个也记错了上

炳丽特不耐烦地叹口气,「你该等我送去的女孩,而不是立即占有这个,她这人唯一可取的价值就是她的纯洁。」

「一个仆人有无价值,不该是以纯洁与否取舍。」

「这个就是,她生编故事——坦白说就是个骗子。」

「你打算把她怎样?」

「我能把她怎样?她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只有给予我的祝福。」

塞索缓缓摇起头,「不,夫人,我不要她。」

「你昨晚可是挺想要她,」她锐声提醒她,「本来有个爵爷看上她的纯洁,愿意娶她为妻,现在出了这个岔子人家也不会再要她了,反正我这儿是容不下她,如果你不要她,我只有把她当娼妓处以石刑,拜你之赐,她现在可是十足的娼妓了,我既然是她的主人,自然有权如此处置她。」

「你千万不能做这种事。」

「你不明白,塞索爵士,」哈丽特的脑筋飞快地转著,「那女孩是我哥哥的弱点,他不但娇宠她,还把她当淑女看待,所以她才会这大胆放肆,她以为自己颇有身价,哪记得她生来就是仆人的命,一切都是我哥哥把她纵容成今天这个样子。」

「如果你哥哥爱她,她就该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哦,也让他知道他送来传讯的人,竟然强暴了她?他一直没踫她就是留著给自己以后享受,」哈丽特道,「只要踫上这女孩,昆丁就是十足的傻子,我实在没脸承认,但我哥哥居然打算娶她,我非得把她弄走不可,我绝不能让这女孩留在这里,等他回来娶个仆人拿自己的婚姻冒险,你带她走——并且保证永远不让她回来——否则我只有杀了她。」

塞索发觉自己根本无力反抗,被个他不需要的仆人给困住,她将会是他返家旅途中的一大累赘,然而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能让她死。

「我去备马,夫人,」他忿忿地说道,「叫那女孩到马厩去,我会带她走。」

「别这不开心,武士先生,我相信你会比我有办法制服她的气焰,一旦她被驯服后,她会好好服侍你的需要,」见塞索丝毫未软化,哈丽特又说,「我真的很遗憾使你此行这样结束,我想给你句忠告,这样你会省了许多无谓的麻烦——-不要让她知道她的主人还活著。」

「为什?」

「她以为昆丁死了,她若知道他没死,一定会想尽办法回来找他,如果你把他当成朋友看待,我相信你也会和我一样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塞索申吟了,如果让昆丁知道塞索强占了他要娶的女孩,不管她是不是仆人,都无异是在伤害他。

「我向你保证,永远不让她回来。」

塞索前脚才跨出大厅,哈丽特就迫不及待地召来迪佳,两人乐得简直想掀了整幢建筑。

「赶快去帮席维亚整理些东西带著,叫她到马厩去和她的新主人踫头,他会在那里等她,但不会愿意等太久,所以一定要她动作快点。」哈丽特眉飞色舞地吩咐。

「如果她不肯跟他走怎办?」

「告诉她我已放弃对她的监护权,她会高兴得忘了怀疑她的好运,等她想到时一切已来不及了,解释给她听,诺曼人很遗憾侵犯了她,坚持要安全送她去找杭尔夫伯爵而据称伯爵目前正在拜访梅尼公爵。」

「可是杭尔夫离这里并不远。」

「她根本去不了杭尔夫,这说,在他们经过缅因之前,她就不会多问为什走那个方向,一旦她已到了那北部的地方,就算她设法逃离了诺曼人,她一个人也不太可能回到巴利来。」哈丽特仰首大笑,至少所有细节末项都已安排妥当了!

☆☆☆

中午时他们在路边的客栈停下来歇息,此地距蒙特维尔尚有八十余哩,他们得明晚才能抵达纽奥良,塞索的坐骑蛮牛乃是他最大的财富,更是他父亲马厩内最棒的一匹良驹,它不惯于负载比塞索更重的重量,而今多了席维亚一人虽不致造成多大影响,但塞索总是于心不忍。

塞索一下马便命令席维亚到一旁溪边净身,她原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愿贬抑自己,然一身污垢和干了的泥泞实在令她无法忍受!最后只有咬著牙将就著以清冽的溪水洗了手足和脸,她更索性连头发也洗了,洗去那泥泞后的她艳光照人,连一旁偷觑著她的塞索也不觉得目瞪口呆,震慑于她的美貌。

她那头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著,清纯姣好的面貌惹来众人注目,她装作不知地坐在石上让轻风吹干长发,一面低头吃著她随身带的干粮,殊不知一旁有人忍不住竟向塞索进言,知她不是他的妻子后,立即开出重金索购,塞索实在有点想答应,但念及自己的承诺,他只有拒绝。

塞索皱著眉目送那旅人沮丧地走了,这些人知道什?法国人只知珍爱他们的女人,崇拜她们的美貌,然对塞索而言,那就是愚蠢,女人永远只是女人,看重她的存在简直是无稽得荒谬,他虽不否认她可爱动人,但也不会重视她,因为她永远是他的负担。

☆☆☆

头发干了以后,席维亚将之编成两条辫子,她系上包著仅有的一丁点行囊的小包袱,不情不愿地回到塞索身边,他指示她坐在客栈外一条长板凳上等他,自己则进客栈里找东西果腹。

席维亚落落寡欢地坐在阴凉地里等著,原期望他会赞美她外貌的改进,可是他却视若无睹,不一会儿就有个黝黑的年轻人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她很高兴有人陪伴,但他一开口她立即知道他是个外国人,可能是英国人或爱尔兰人,反正他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他仍是没走,继续试著想与她沟通,他的眼光崇拜,态度和蔼可亲又有礼。

突然间塞索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伫立在她眼前,两腿分立,双手贴在臀上,一脸的怒容,他弯腰一把拉起席维亚,她本想抗议他的粗鲁,但一见他那冰冷的目光,立即噤口不语。

「你认识这个男人?」

「不认识。」

「可是你还是请他坐下,跟他聊天。」塞索责备道。

「我没有,我是没反对他坐下,而且我也听不懂他说的话,你用不著大惊小敝。」席维亚轻声解释。

「你总是这样挑逗陌生人吗?」他故意忽略她最后一句话,哑著嗓子喝问道。

她立即自卫地反驳,「我没有做错事,我需要友善的笑容。」

「你需要的根本不是这个。」塞索窒声说,他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就拖著她离开客栈,被他当成顽皮的孩子般拖著走,使她感到万分尴尬,试图挣开他。

「我要你立刻放开我!」她大声叫道。

塞索突然止步,旋身正视她,表情是一脸的错愕,「你要?」

「你没理由这样对待我。」她说。

「你的女主人真没说错,你的大胆无耻果然惊人。」没再多言,塞索就翻身上马,顺手也把席维亚拉了上去坐在他身后,上了路,他们又快马加鞭赶路,一整天下来谁也没再开过口,当夜色低垂时,塞索离开道路进入林中。

「我们为什要走这边?」过了一会儿,席维亚终于怯怯地开口问,黑暗使她很不安。

「如果你不开口,我会很感激你,」塞索没好气地说,「我必须找个地方过夜。」

席维亚愕然了,「你是说我们要在这里过夜?」

「你瞧见附近有村落吗?」他锐声问道,背部僵直。

塞索在林中一小块空地下马,命令她去捡干树枝堆成一堆,她猜想他没来得及在客栈买晚餐,所以开口道,「如果你愿意分享的话,我还有点食物。」

「拿来。」他说,然后用燧石打火。

坐在火堆旁默默进食时,她悄悄打量他,忍不住纳闷像他如此俊勇的人,为何会如此敌意深重。是否所有诺曼人都是这种倔脾气,自大又高傲,而且暴躁易怒?

「还得多久才能到梅尼?」吃完所有食物后,席维亚试探地问:「我从未到过巴利以西的地方。」

「你为什要问?」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在他专注的怒视下,她怯怯地轻声说道:「毕竟到了那里我们就得分手了。」

「以后不许再跟我提什分不分手,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刺激我。」

「可是你并不喜欢有我跟你同行。」她冷静地指出。

「现在这已无关紧要!你被迫跟著我,我被迫带著你走。」

「你为什要这样恨我?」

「你不是也一样恨我吗?」

她惊讶地看著他,「如果你以为我会因为你打离开洛克斯后,一直粗暴地对待我而恨你,那你可是想错了。」

塞索放声大笑,一张脸也柔和了,其中甚至还含有一丝幽默,「原来你觉得我很粗暴,嗯?」

「你本来就是,」她傲然应道,「你威胁我,在客栈时你又欺负我恐吓我,好象我无权随心所欲跟人说话。」

「你根本毫无权利,」他又变得冰冷,眼中也失了笑意,「咱们把话说清楚,女孩,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跟任何说话。」

席维亚觉得很有意思,「别开玩笑了,我想你大概也不是故意的,但你确实是逾矩了,我是很感激你自愿充任我的护卫,保护我,但这并不表示你就有资格指挥我。」

塞索倒抽一口气,然后爆发了,「老天,她真没说错!她说你会摆出傲慢不驯的态度,而我居然以为你不会蠢得跟我玩这种把戏!」

塞索真是受够了,他必须远离这个女孩,他想都不想就大步走向他的坐骑,翻身上马然后朝道路的方向驰骋而去,策马疾驰一阵子会有助于消气。

席维亚愕然看著他远去,随著马蹄声渐远她也愈来愈害怕,「我做错了什?」她喃喃自语著,「他为什要这样恨我?」她移近火堆,用斗篷紧紧裹住自己,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她一再试著跟自己保证。

夜的声响愈来愈大声,随著风传送到陆地上每个角落,席维亚不自主地颤抖著,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蜷缩成一团,用斗篷盖住脑袋,她祈祷上帝的保护,接著又向塞索‧蒙特维尔祈祷。

「求求你赶快回来,」她焦虑地轻声低喃,「我发誓永远不再大声对你讲话,我发誓不再争辩,只要你肯回来,我就闭上嘴巴不出声!」

火舌 啪作响声终于伴著夜的声音,将她催入睡梦中,塞索回来时发现她那样缩成一团,他由鞍袋中取出一张毛毯,在她身旁席地而眠。

☆☆☆

塞索意识到紧逼而来的危险,顿时惊醒过来,跳起身,在转身迎敌的同时也迅速抽出长剑,黎明的天空造成的阴霾使他看不清楚,于是他紧张地僵立著等待,稍微适应了阴暗光线后,他看见一只畜牲就坐在五尺外看著他,它看起来像只狗,但塞索从未见过这庞大的狗。

眼楮紧盯著那畜牲,塞索用脚推醒席维亚,她慢吞吞地坐起身,当她移动时那畜牲也动了,它迈著优雅的步子朝她行去。

「快躲到我身后。」塞索轻声命令道。

「为什?」他的语气使她警觉起来,见他举起剑,她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事?」

「如果你还要命,就照我说的做!」他嗤之以鼻道。

席维亚踉跄地爬起身,躲到塞索宽阔的背后,听见动物威胁的低鸣声时,她真的害怕起来了,迟疑地且非常缓慢地,她探头望去,虽然光线昏暗,她也不会错认那体型,她想都不想就冲了出去,站在他们之间,塞索难以置信地看著她热情拥抱那庞大的畜牲,咯咯笑著让它舌忝她的脸。

「你对畜牲有魔力吗?」塞索敬畏地问,这女孩会是个女巫吗?

席维亚仰首看他,笑得明艳动人,「它是我的狗,它跟踪我。」

塞索把剑归鞘,咆哮道,「我才不相信它会由洛克斯一路追过来。」

「我从小把它养大,它已经跟了我好几年了,它八成是在昨晚喂食时逃出来的,它很聪明呢。」

塞索没说一句话就掉头翻身上马,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驱马缓步离开这小块空地。

「你要去哪里?」席维亚叫道。

塞索头也不回地说,「运气好的话,我会带些新鲜的肉回来,利用时间把火生上。」然后他就走了,席维亚无奈地叹口气,由于他昨晚回来了,所以她许下的承诺也就有若千斤重担般压迫著她。

瞥见渥夫的大眼楮正盯著她,她开心地笑了,「唔,我的大可爱,跟了那远的路你一定累了,」她突然张开手臂,紧紧搂住它,「哦,渥夫,渥夫,我真高兴你跟来了,我本来想带你一起走,可是我不敢开口,好在你找到我,所以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一路上有诺曼人会保护我远离危险,而你,我的国王,会保护我远离他。」她有了渥夫就不再害怕了,「来,我们得在他回来之前把火生好,这个坏脾气的家伙可不喜欢等待,你一定也饿了,渥夫。」

她四处捡拾干树枝,渥夫则跟在她身后打转,「我猜你昨晚把蓝道吓了一跳,没等著吃晚餐就溜出来了,要不然就是蓝道放你出来的,嗯,他知道我需要你,一定会这做的。」

她继续和渥夫说话,大声道出自己的心思,生起火后,她坐在一旁暖手,她才梳好长发,编好辫子,塞索便回来,丢了只肥野兔在她脚边,「把皮留下来包吃剩的,」他告诉她,然后转而望向渥夫,它的大脑袋正搁在席维亚的腿上,「它必须回去,我们没那多食物可分给它。」

「找到了我,渥夫现在就不会再离开我。」席维亚自信地说,「你用不著担心它的食物,它是个卓越的猎狗,自己会找食物,」她捧起渥夫的大脑袋,直勾勾地凝视它的棕眼,「表现给他看看,渥夫,去把你的晚餐带回来,我会替你煮熟。」

塞索目送那庞然巨物跃出视野,摇摇头,「你打算为只畜牲煮食?」

「它不是畜牲,它也不吃生食,它是我的宝贝。」

「我也一样,」塞索反唇相稽道,「动作快点。」

席维亚抓起脚边的野兔,苦著脸动手张罗,他丢了把锋利的匕首供她剥皮之用,她是最近才学会如何剥动物皮,但一点也不喜欢,但他显然无意代劳,他在火边坐下,开始清理用来杀野兔的标枪,她想白己该感谢哈丽特,逼她学会了如何做这种低贱的工作。

「我该怎称呼你?」

他没看她,「叫我主人就行了。」

「塞索主人?」

「只有主人。」

「这就荒谬了,我就称呼你塞索,你知道我的名宇,我希望你也用它,我不喜欢时时被人叫女仆或女孩。」

塞索的眼中又冒了火,「又来了,」他紧蹙了眉头,「今天才刚开始,你就已经告诉我你要做什,你要什!」

席维亚愕然抬首,「我又说错了什?」

塞索站起身,暴怒之下用力把标枪掷在地上,「你故意自抬身价刺激我,你给我听清楚,你是个仆人,我是你的主人,你不许再自抬身价伪装身分,我已承诺把你永远带在身边直到你死,但不要试探你的运气,否则那一天会比你想象的更早来到。」

席维亚惊骇莫名,开始模著了点头绪,「你的意思是说你对哈丽特承诺过?」

「是的,就在她把你硬塞给我的时候。」

「她没权这做!」席维亚倒抽一口气,「我不是仆人,我也从没做过仆人!」

「她还告诉过我你生说谎,警告我别听信你的谎言。」

「你不明白,由于我家人都已过世,所以哈丽特是我的监护人,她根本不是女主人,只是我继兄的姨母,她根本不能把我送给你。」

「她本来打算如果我不接受你,就以石刑处死你。」

「她倒有可能会谋杀我,因为你毁了她为我做的计划。」

「但你不能否认我救了你一命,光是为了这个理由,就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你无权拥有我,我是个贵族小姐!我父亲是个男爵!」

「你以前是什都不重要,反正你现在已是我的仆人,你必须听命于我,我要是再听见你否认,我就要惩罚你,快把那肉给我煮熟!」他吼道,「我们今天已经浪费了够多时间。」

席维亚麻木地移到火边,串串泪珠在她颊上滚落,无助之感就像黑夜般笼罩了她,如今真相大白,她用不著再问详细,哈丽特设计陷害了她,塞索一直看著她,胸中怒火燃炽,直到她神情忧伤地回首瞥他一眼,他才掉开脸,心中有种几乎是懊悔的感觉,但只是几乎,她为何要哭且神情如此忧伤?跟著他的日子应该比她以前的日子好过些,他注意到她双手皱裂且粗糙,显示她做惯了苦工,以后她不必服侍一大家子人,只有他,他不是还救了她的命吗?难道为此她还不能感激他一点?

塞索的思绪为渥夫的归来打断,它骄傲地将两只死山鹬放在席维亚脚边,一见到渥夫,席维亚倏地大声呜咽起来,塞索立即跳起身,「省省吧,女人!你早该哭够了!」渥夫也跟著她呜咽起来,塞索顿挫地一甩双手,大步踱离火堆,最后她终于停止哭泣,渥夫就殷勤地为她舌忝干眼泪,深吸口气,她动手继续剥兔皮,很快地,渥夫的食物就跟著野兔一起架在火上烤著,她坐在一旁悲哀地看著地的宠物。

「我该怎办,渥夫?」她问,「他把我当成了他的仆人,而只有我能告诉他他无权如此,」旋即她的情绪一转,眸中显现了怒火,「都是哈丽特捣的鬼!」

塞索回来时野兔已烤熟,渥夫则早就解决了它的食物,他们沉默地进食,席维亚始终盯著地面。

「我现在跟你把话说清楚,女孩,」塞索开了口,「只要照我的话去做,你就不必怕我。」

「如果我不呢?」顿了顿,她问。

「我就把你和其它仆人一般看待。」

「你拥有多少个仆人?」她试探地问。

「除了我的随侍外,我从未拥有过私人的仆役,而他最近也死了,我家是有许多手下,但他们都归属于我父亲,只有你是头一个正式归属我的。」

「你要带我回你家?」

「嗯。」当席维亚沈思时,他继续道,「你得照管我的衣物、食物以及清扫我的房间,你只须听命于我一人,这点工作不是比你过去的轻松大多了吗?」

「是轻松太多了。」她承认。

他起身看著她,「我期望你服从,只要不激怒我,你就会过得很舒服,你是否愿意接受你的命运,不再刺激我?」

席维亚犹豫了,继之趁失去勇气前迅速说道,」我不会欺骗你,只要在必须情况下,我会服侍你,但是,只要有机会离开你,我不会放弃。」

她预期他又会勃然大怒,但他只是皱了眉,「不,你不会逃离我的。」他以一陌生的口吻说道。

「什?」

「我说你最好赶快学会斯堪的那维亚语,因为在蒙特维尔大多数人都只说这种语言。」

「那一大串话,你只用几个字就说完了?」她怀疑。

但塞索没回答她,「走吧,不要再浪费时间,这只狗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它倒是给我父亲的好礼物。」

席维亚本想抗议,随即打住,塞索迟早会明白,渥夫和她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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