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对他的态度总是冷冷落落,他不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孩子,他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母子情分──是以她从来也不搂抱他,牵他的手,抚他的腮帮子,对他亲昵昵嘘声「乖儿子」。他和惟则一起上学念书,她总挨在儿子身边,一笔一划教他写字,惟刚便只能一边独坐,一笔一划自己练习……童稚与年少,他是敏感、怯懦、卑弱,没有安全感的,学校优秀的成绩捧回家来,也乏人问津。
到了十五岁的暑假,惟刚随叔叔去上工。偌大的厂房上下总有几百人,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卖力的一个,每在线上理头做事,一句杂话也没有,什么工作交下来,转身就去做。他肯用心,又聪明,凡有不懂,工人师傅都乐意教他。
一个半月下来,叔叔亲自把薪水交给他,往他肩头那么一拍,好像他是那个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