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院长,你觉得这间楼中楼如何?」房屋中介朱先生陪宋腾看著一间豪华大宅,位于十二层楼中的第十一层。
宋腾打开阳台铝门窗,他往下望望,又往上猛瞧。嗯,住在十一层,应该很安全吧!他想。
他回首问朱先生:「有大厦管理员吗?」
「当然有,这里进中庭,还必须刷卡呢!而且,还有二十四小时的保安。」朱先生介绍得很详细。
宋腾再次环顾约六十坪的空间,还有楼中楼占地二十坪的挑高设计。「好!」他直点头,尤其又看到有按摩浴白,那一股原始的本能——洗玫瑰香浴。又让宋腾有种心痒痒的感觉,当下满意得不得了。
「多少钱呢?」宋腾问。
「宋大院长——首先,要跟您说明,这房子是法院拍卖屋。也因为是法院拍卖屋,所以价钱很便宜,比市价便宜三成呢!依行情一千五百万,但以法院拍卖屋的价钱,只要一千万。」朱先生拿著电子计算机算给宋腾听。
这真是太完美的价格了。
「好,我买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先开张支票给你。」他对朱先生说道。
「宋……」业务员瞠目结舌地,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干脆的的人呢!「好!宋大院长,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坦白对你说,这种法院拍卖屋,虽然在价格上便宜些,不过也需要承担一点风险。」
宋腾不懂。「什么风险?」
「就是——也许会遇见‘海蟑螂’?」
「海蟑螂?」这什么名词啊!宋腾可从没听过。
朱先生很热心地解释何谓「海蟑螂」。
「海蟑螂」乃是台湾的特殊文化,房屋中介的专用术语,意思是指:有些黑道,当他们得到那些房子要被法院拍卖时,他们会先到这些房子内「了解一番」。新的屋主搬进来住时,就方便他们溜进来向屋主「勒索」——小则一、二十万,大则七位数字。
一般警察往往对这种事防不胜防,警力毕竟有限,他们不可能终年派个人力来防守;于是屋主的心态往往是息事宁人。
大部分都选择——给钱消灭。
没想到宋腾听完中介员的解释后,嗤之以鼻的干笑。「放心!我相信我不会那么倒霉的。‘海蟑螂’那么恶心,我是医生,一定会记得把家里全面消毒。」
是吗?朱先生不以为然。
现在人买法拍屋,十个会有九个都踫到「海蟑螂」。
宋大院长会例外吗?
宋腾是一家医院的院长,太多事要他忙的。以致他才看过一次房子,就再也没有时间去看第二次,把交屋的手续,全都委中介公司。装潢等问题则丢方楚。
这天,宋腾走进院长办公室,桌上一束黄色的花吸引的他的目光。
他十分诧异,这是什么花?他从来没有见过,是谁送的呢?他好奇地抱起花束瞧著。
一张卡片正好掉了出来,宋腾捡起来翻开,上面写道:「谢谢你!‘宋花瓶’。」
没有署名,但宋腾已经知道是谁了。
是那名「小子」。
他揣测,是因为他救了那名老人,「小子」良心发现了,才会以花致谢的。
宋腾脑海灵光一闪,想起了小子欺负他的事情,威风凛凛的男子气概又再现,他对自己发誓: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否则,我就——要你好看!
房子大功告成后,宋腾挑了个好日子,大大方方地搬进去。
他没带任何家具,除两箱的衣物及医学书籍,以及——塞在箱子里的玫瑰沐香精和香奈儿四号香水。
他用他心爱的金龟车来载著四只皮箱,欢天喜地来到新家。他汗流浃背地分四趟把皮箱?到十一楼家门口前。一打开大门,按下电灯开关。
「喔——」他尖叫一声。
金碧辉煌的耀眼装潢,宋腾看得眼楮都发直。
他满足地叹气。「实在太完美了,真有你的,方大设计师!」他实在爱死方楚?他设计的一切。
「姊夫怎?知道我喜欢金黄色呢?」宋腾佩服。「他还真用金黄色的钢管家具呢!」他边走边肆无忌惮地喊:「我最喜欢黄色的黄金了,喔!喔!喔!‘黄’金,黄色的黄金……」
他原本要走上夹层的楼房,不过,当他一见到浴室里的按摩浴白时,「芳心」大动。
立刻在澡盆里放热水,接著拿出玫瑰香精和香水往浴室跑,打算好好泡一个香喷喷的澡。
玫瑰香味四溢,弥漫在浴室及走道间……直到,他满足了,才一丝不挂地起身,走回房间。
宋腾摇曳生姿的「倩」影,在晕黄的美术灯下,完全映入另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里。
那人,身穿黄色架裟,绑个好长的辫子,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自己笑出声。
宋腾打开卧室的灯,满意地看看方楚?他设计的铜床,简直是漂亮得没话说!
他打开衣橱,里头空无一物,这才记起他的衣服在皮箱里。随之,他又释怀,看著镜中全果的自己,哈!这有关系吗?
这里,只有一个人还遮什么?
「人生嘛,自自在在,快快乐乐,只要我喜欢,‘赤果’又何妨?」今夜,再也没有任何「束缚」了,他爽快极了,打开音响,开始大跳迪斯可。
他舞著走到大厅,突然间,客厅的灯熄了,漆黑的一片,让宋腾措手不及。
奇怪,怎?停电了?他疑惑著。
冷风簌簌升起,恐怖的影像,开始在他脑中一一浮现。
他窝到大厅一角,准备打电话给管理员。蓦地,一个……女鬼,旋身而出,面对他。她的长发,长到大腿间。
「啊——」他整个人坐倒在地上,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
「不——别吓我呀!」他捂住双眼,不敢直视对方。
「不!别杀我呀!我才搬来这,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求求你,放了我!你去找你的债主……求求你……」宋腾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全身冒冷汗。
看宋腾的「龟孙」样,蓉蓉笑弯了腰,直到她真的受不了了。她按下电灯开关。
宋腾张口结舌,惊魂未定,但是——这个他再也熟悉不了的笑声,让他慢慢放下了双手。一看前面站著的人——可恶!被「小子」玩弄了。
他狼狈地爬起来,忍无可忍地使尽他的力气抓住「小子」
的手臂。「你太过分了!」他拉下了脸。
蓉蓉对宋腾的恼羞成怒很不以为然,仍嘲笑道:「你还真好骗耶!宋花瓶!我只不过拿手电筒从下往上照我的脸,你就吓成这样……」蓉蓉口水不小心卡在喉咙里,拼命咳了几声,笑声又继续回荡在大厅。
「不准再笑了!小子!」宋腾声嘶力竭地狂吼,双手用力摇晃蓉蓉。「不准再笑!不准再笑了——」
「你摇啊!用力摇啊!用力摇啊——」蓉蓉不注意道。「我……才不会痛!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哈!」
他发飙了。「住口!我是男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不准再笑了!我要封住你的唇。」他慌忙中随口道。
「封?封啊!」蓉蓉笑得更夸张了。「你要怎样封我的唇呢?」她老神在在,龇牙咧嘴道。
下一秒钟,宋腾的「樱唇」已压在蓉蓉的粉唇上,他的狂叫声埋没在蓉蓉的喉中。
这会儿,蓉蓉还真的笑不出来了。
完了!她完了!
没想到,没想到,她的初吻……就这样被抢走了。
这位「宋花瓶」,竟然用这「计」令她住口。
她真的安静了。
她怎?想也没料到,宋腾会让她丧失了初吻。原本想「整人」,却令自己难堪了。
蓉蓉后悔、懊恼,有说不出的凄惨。
敝怪!这「小子」还真乖驯了。
第一次,宋腾制伏了「他」。心中升起一股男人原始的自傲,男性尊严倾囊而出,是的,他是真正男人中的男人。
他盯著「小子」,在「小子」气急败坏的瞳孔中,嵌著宋腾得意洋洋的「凤眼」。倏地间,宋腾哀叫起来——蓉蓉的牙齿正咬住他的上唇,宋腾痛得跳脚。
「可恶!男女授受不亲。」蓉蓉怒气冲冲地叫?著。「你竟敢非礼我?」
「哼——」宋腾玉手捂著唇。「我有吗?你是女人吗?我根本没把你当成女人过。」
「你——宋花瓶——」蓉蓉气炸了。
「你最好气死。」宋腾继续奚落。「反正我没差嘛!男人是不会吃亏的,女人嘛!唉!可怜喔!被男人玷污了,就——」他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蓉蓉无力反击,她是真在意这事的,就算只是一个「吻」而已。
不过,她灵光一闪,想到了反击的方法,于是她换上了迷人的笑面,双眸不断眨动著猛?媚眼,用暧昧的语气道:「算来我也没有损失,我也看够了,你的——我——一览无遗。
宋腾朝身体一看,立即明白了怎?一回事,满脸通红,火速地关上电源开关。在玄关的皮箱,随意抽出一件外套及一件短裤套上,蓉蓉得意的笑声仍未止。
宋腾已经受够了。
他旋身,再度打开电灯,摆了个严厉的架势,气宇轩昂!凛凛地面对著「小子」。
「你最好快滚,这是我的房子,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
你再不走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去叫警察哦!」
蓉蓉原本是嘻皮笑脸的,但见到宋腾这种面对「八世仇人」的德性,要她再挤眉弄眼下去,就没办法了。
「我——是不会走的。」她很干脆道。「除非——」
「除非什么?」宋腾的呼吸开始沈重了。
有生以来,他感觉到潜藏的「男性气概」及天生的邪恶因子,快倾巢而出。
「除非——你付我‘遣散费’。」蓉蓉说得问心无愧。
「遣散费?」他失神一声。
中介经纪人朱先生的话,此刻在宋腾的脑海中回荡——「莫非——你是‘海蟑螂’?」宋腾怒目注视。
「别讲得这么难听嘛!」蓉蓉耸耸肩道。「蟑螂也是一种生物啊!举凡天生万物,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啊!」
「讲得可真好听!」宋腾嗤之以鼻。「你是白吃白喝还兼要钱呢!真是无耻的家伙。」
「别批评我!」蓉蓉恐吓他。「我们好聚好散哦!你付钱,我走人。不然,我们这些人,可没那么好打发哟!我要的不多,五再加五个零。」
宋腾知道「小子」指的正是那一群「怪人」。
「五再加五个零。」宋腾用纤指一算。「这种黑心钱,真是太好赚了嘛!」他讽刺道。
「不好意思啦!」蓉蓉仍保持一张笑脸。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哦!」宋腾身子向前倾,脸离蓉蓉的容?,只有几公分而已。
他们大眼瞪小眼的。
「你说呢?‘小子’?」宋腾咬牙切齿问。
「没有,‘花瓶’。」蓉蓉嘻皮笑脸地回答。
「你说没有的,别忘了你的话。」宋腾头也不回地往长廊走去。
什么意思?蓉蓉一时还无法听懂宋腾的话。
「唉!宋花瓶!岸我遣散费啊!」蓉蓉尾随在宋腾身后,继续无理的要求。
「我也不会白白付你银两的,如果——」宋腾在房门关起来之前,露出狰狞的笑脸。「你不介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话,我很乐意奉陪,毕竟,倒霉的是你,看是女人的名节重要还是钱重要?」
蓉蓉一咬牙,她这下知道了,宋花瓶打算继续「抗争到底」。「你难道不怕恶势力吗?」事到如此,她只好拿出这种「背景」来吓人了。
「没用的。」宋腾鄙视道。「我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就算是十块钱我也不会给你,我不会怕你们的。倒是你,可要小心点!可爱的女孩,你要担心的是我,我可是有欲望的男人——」宋腾故意吓唬她。
「住口!宋花瓶。」蓉蓉听出宋腾的弦外之音,但仍不理会道:「我才不会怕你的,我会一直住在你这里,直到你吐出五十万?止。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名节算什么?钱才是第一。」她假装不在意。「我——就——要——赖——下——去。」
宋腾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随好闷笑道:「好!
美丽可爱的小泵娘,今夜就——」握住蓉蓉的手。「与我同床吧!」他故意装得很「污秽肮脏」。
「色狼!」蓉蓉用力推开宋腾,往大厅跑。
「哈哈!炳!」宋腾大笑。「真是个青涩的小孩。」
他用力关上门,对著门道:「明天见了。」
蓉蓉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得七窍生烟。
这会儿,「宋花瓶」是完全看穿她了。不行!为了绿花花的钞票,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逼宋腾到屈服?止。
宋腾躺在若大的床上,心儿仍在怦怦直跳。
可恶!这会儿,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竟让他有些心动。
以前,她都绑个长辫子,好像是个男人,毕竟,她五官线条分明:两道剑眉,鹰勾鼻,深凹眼,薄巧的双唇……给人很深刻的印象,像是超级大酷哥。
可是,现在全变了。
罢才,她装神弄鬼地解开长发,让宋腾傻眼了。
细细打量她,他才又发现她的另一种风采,特殊无人能及的「风格」。
坦白说,她的长相,不太像是台湾人,倒像是……是哪里人呢?一时间,宋腾也想不起来。
反正,长发配上突出的五官,令她的女性装扮看起来明媚动人,并略带有神秘感。
这种「味道」,竟让宋腾有些动容呢!
博学多闻的宋大院长,饱富盛名的外科权威医师宋腾,如果问他:女人对他而言,是什么呢?
他一定会这样回答——这是眼楮,这是嘴巴,这是牙齿,这是头发,这是心脏,这是胃、这是肝……拉拉杂杂一大堆医学名词。
那——女人跟男人有何差别呢?
差别?
他也会老实说:「差别说是在器官上有的地方不一样。」
对他而言,男人与女人是一样的;同是一种动物,同是人类,生病是要吃药,必要时要开刀……他根深帝固地认?——人,都是平等,都是相同的。
所以,他对他「女人」样;不管是肌肤,脸蛋,用香水,泡澡……他一点都不认?奇怪,反而觉得是正常的。
看过很多高矮美丑胖瘦,无法胜数的女人,他?她们诊治或开刀,从不带任何感情,也没有感觉,就是说他的心跳频率是一样的。
不过,这次,宋腾竟发觉,刚刚与「小子」眼对眼的——他的心脏,就好像失控的火车头一样,煞车不及。
睡在沙发上,蓉蓉突然惊醒。
宋腾有意令她知难而退。他已把其他三个房间统统锁起来,包括棉被。
所以,蓉蓉可是只能和衣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现在正是寒流来袭,她望著窗外的迷雾重重,在透明窗上染上了一层好深的雾气。
令她想起了地势高峻、崎岖,气候严寒,空气稀薄的可爱家乡。
脑海中家乡的景象,突然间变成「宋花瓶」一丝不挂的……蓉蓉用力甩甩头,可恶!才一天,他的身影却已让她心荡神摇了。
她虽百般嘲弄宋腾的「女儿样」,可是——心底却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帅得很。
他是「花瓶」没错,但却是上好的、独一无二的花瓶呢!
他有女人的美,清逸脱俗的美,楚楚可怜的美,风姿绰约的美……又是赫赫有名的大医师、大院长,凭这条件,真是会有一车子爱慕者送上门才对!
而她,只不过是过客罢了,台湾不是她的家,她的家乡,在遥远的「世界屋脊」。
不想了。她对自己说,赶快想办法让宋腾吐出钱来才是正事。
有钱,才是最重要的。
懊怎?办呢?
对!占用浴室。她?自己想到这点子,而高兴地灿烂一笑。
宋腾悠悠醒来,昨夜寒流来袭,他睡在暖绵绵的羽毛被里,好舒服。
一离开床,他立刻冷得发抖,他套了件睡袍,一抹得意的微笑在他脸颊上滑过,嘻嘻——「小子」没棉被盖,搞不好冷得受不了跑掉了,这样最好,让她早点打退堂鼓吧!不过,宋腾的嘴角蓦地垂下,她若真的走了,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她?失意的心情莫名地升起。
「小子!」宋腾急急地开门。「小子!」他对著长廊喊。
没有回音。
她……该不会真的走了吧!
「小子!」他又大喊了一次。
只有寂寞的大厅回应他。
宋腾有些后悔了。
他——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吗?
「小子!」他巡视四处,有些难过地,他走到餐厅,叹了口
气。
这声叹息还未结束之前,他听到浴室里传来簌簌的水声。
「小子!」他屏息倾听。「小子!是你吗?」
「哈哈——」浴室传出笑声。「我不会被你击败的,我要在浴室好好泡个热水澡……哇!你的按摩浴白好棒呢!你的香奈儿在这里,到你上班前,我是不会出来的。」
失望难过转?恼羞成怒。「这太过分了!我的按摩浴白,我的玫瑰香精——你居然敢霸占我的浴室?」宋腾太阳穴上的青筋暴露,双拳紧握著。
「什么是‘海蟑螂’呢?我们就是有本事白吃白住白喝白拿白用。」接著浴室兴起一阵讪笑。「哇!上等的玫瑰香精呢!」
蓉蓉在浴槽里举起修长的美腿。你服不服输!快付我遣散费吧!」
「‘白’小姐——」宋腾气结咬牙的声音传来。「我不会那么好打发的。自古以来,女人都是输给男人的。」
他转身走向另外一间浴室。
白小姐?蓉蓉暗笑——她有新的外号了?
宋腾坐在院长办公室内。
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因为,今早,他没有喷香水,缺少了香奈儿香水的味道,他根本无心工作。
可恶!她居然敢用他的按摩浴白?还不给他香水?
他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她吃不到、用不到、喝不到、捞不到……他腰杆挺得笔直,站起身来,往外走。他要去找锁匠开门。
他提早下班,皮箱里,装著一把能解救他的「万能钥匙」。他鬼诈笑著,只要有这些锁匙,她就没辙了。
他走进门,不出所料,蓉蓉果真在餐桌上大快朵颐!
「这鲜乳很好喝,还有烤面包,不错,沙打酱也很不错呢!」她意犹未尽地舌忝舌忝手指。
看著狼吞虎咽,扒光了桌上所有食物的蓉蓉,宋腾看得眼楮都快凸出来了。
「好不好吃?」他故意问她。
「好吃好吃。」她灿笑。「而且,电视节目也很好看,你的音响设备更是不同凡响。」
宋腾脸色一变。「你连我的音响也敢踫?」那音响,可是花了他快三十万呢!
「对啊?」蓉蓉装傻。「我是土包子,我都不知道怎?使用CD片,我试了好久,还是不会用,我一不小心,手中的CD片,就掉在地上,然后——」她耸耸肩,不再谈话。
也不用等她说完,宋腾已冲进他的视听室。「天!我的CD!」地面上好多音箱,已被破坏了,上面有好多刮痕,被搓了好几个洞。
「对不起,我没踫过音响,我很好奇,所以,想拆下来瞧。」蓉蓉说得倒轻松。
「没踫过?」宋腾都快气炸了。
不能发火,宋腾「警告」自己:若是发火,就中她的计了。你要以智取胜,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怎样,若你不给我钱,我还会继续破坏,还是乖乖付遣散费吧!」蓉蓉又再逼他。
宋腾嘴角抽搐道:「别以为我会怕你,只不过我是个君子,不会对你非礼,否则,你就死得很难看!」
「你——」蓉蓉不敢吭声了。
「咱们继续斗,我发誓两个星期内,绝对要你自动投降。」他信誓旦旦。
宋腾把冰箱链子锁起来,让蓉蓉开不了。
浴室也锁住。
他想到更恶毒的一计。
要让蓉蓉过著没水、没电、没食物的原始生活,教她受不了,只好乖乖地打退堂鼓。
所以,只有他在的时候,热水、自来水才开?,出门上班时,他就用著特制的锁将所有开关锁住。
民生第一就是水,没有水,他相信「小子」铁定住不下去。
而蓉蓉,却不知道这是怎?回事。
只要宋腾一走,她似乎就过著黑暗的生活,没水没电,只能靠太阳的日光及恩赐的甘霖。
这好像是在家乡的生活,不同的是:她现在是被关在水泥墙内。
正在此刻,她却接到了消息。
一群人,已千里迢迢,从家乡来到台湾,准备捉她了。
现在,她不是不走,而是不能走;即使过得再艰困,她都得赖在「宋花瓶」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