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遗书。
才张眸,一抹银杏黄色泽,渗映眼帘,视线有些模糊,阳光带著昨夜暴雨的湿气,悠缓而又炽烈地驱离空床位上的苍白孤寂。她伸出手,模著前方枕头,暖暖地,不是男人留下的余温。他留下的,是遗书。
都这个时候了,他仍旧如此,总说人随时会死,他是「路上埋尸」的命,出门前,得把一切交代好。
遗书啊……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写这种东西。她不要他的任何交代、不要他的任何遗产遗物,除了腹中的小家伙。
胎动很频繁,医师说,是个活泼的贵公子,想当然耳,应该会有一双琥珀色眼眸──如他父亲──是气质优越的皇家贵公子。
她倒不希望孩子同他一样──出门留遗书给她,说什么若有意外,她靠他的版税,可以过一辈子,虽然她是他见过最能自给自足、独力生活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