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欲 第8章(2)

「霏霏……」他翻身,将她罩住,俯首吻她的嘴。

「汤舍——」

「是,是我,霏霏,是我,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吗?霏霏……」他吻她的唇,吻她的鼻,吻她慢慢沁湿的眼。「你去哪儿了?我在你隔壁的橄榄园盖宫殿,怎么也看不到你,你去哪儿了?我亲爱的霏霏——」

犹若吟诗,他的嗓音充满深情。

明明是喝醉,明明以为是梦,明明可能只是yu/望——他曾经因为这些,犯了错,到现在仍吃著那苦果。

说她不原谅他吗?早已无所谓。没有原谅不原谅。她听见他说想她、要她时,就哭了,哭得满脸湿,像汗水,咸味涩口的汗水,淌在她唇上,她睁开泪眸,才发现不单是自己的泪,而是他也在哭。

她模他垂泪的俊颜,他偏著脸吻她的掌心,像是不想让她看他掉泪。

她说:「没关系,亲爱的,没关系——」

他们都喝了酒,醉了,可以痛快地相对流泪,做yu/望的发泄。

他说:「霏霏,你是我永远难舍的yu/望,我的爱,我已经无法是双面……」

他们紧紧相拥,唇贴著唇,她把他的舌头含住,皓齿微微咬,让他尝她嘴里的「海神的复仇」,他则轻轻舌忝她,像条温柔的蛇。

他们缠紧彼此,肢体缝细著,衣物垫在身不比旅店高级羊毛地毯舒服柔软,像一个窝、一个洞。她闻到自己身上香味弥漫,那味道,是他多年前送她的那瓶香水。他说,是她的迷香。

炳雷路亚。

他要旅店用妻子每听必脱鞋的歌曲,作他的起床号。醒来却不是音响系统启动,是他美好的梦结束。

汤舍坐在Soge豪华套房的国王大床中央,有些遗憾这大床没有一个皇后,同时有些庆幸自己单独坐在这儿。那一年他同样喝醉醒来,同样梦见妻子,结果惨烈难堪。

他跳下床,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穿上晨衣,走寻一趟,没有任何他脱下乱丢的衣物,可能是旅店管家、服务员收去送洗,地板上干净得看不出一根掉落的毛发。

那么,就真只是梦吗?

他记得他和妻子先是在玄关,然后在浴室、在床上,还有窗台的软榻。大掌模著一尘不染的铺垫,汤舍在不愿意只是梦一场,但是又何奈?他现在连妻子在哪儿也不知道。叹了一口气,通信系统响起,他退离窗台,回床畔,按了免持听筒。

旅店老板询问他昨晚没事吧?他们相约海滩酒吧谈工程事,他没到。他说他在房里喝醉了。老板问他需不需要解宿醉的药,要不要旅店驻医上楼?他说不用,他马上下楼和他吃早餐。

继续待在这个让他做春梦、醒来望不见妻子的房间,他只会被心上黑洞般的空幽感觉吞噬。

汤舍梳洗更衣之后,走出房门,不禁看了一眼对门,那门开著,好几个清洁人员在里面,显然住宿之人已退房。他撇开视线,去搭电梯,直下一楼,没被其他楼层叫停打断。开门时才擦撞一抹要上楼的人影。

「抱歉——」两相同声,四眼对看。

「爸!」汤舍叫出。「你怎么在这里?」

汤莱惊讶挑眉,退离电梯,儿子跟了出来。

「你不是在哪个鸟不生蛋的孤岛写文章?」汤舍说,他的父亲现在是旅行作家,这也是汤莱多重身份最具明显指标的一个职称。

汤莱长指点点额际,思吟地说:「你呢?你啊这里做什么?和情人幽会度假?」

「我来工作。」汤舍回答得理直气壮。「旅店老板找我帮他重整这整幢建物,还要设计他姐姐的花店——」

「喔?」汤莱双手环胸,看著儿子。「旅店老板的姐姐是个美女吧?」

「已婚妇女!」汤舍强调,愠怒了。「我现在的生活就只有工作,我未来二十年的生活还是只有工作,我要一直付钱给那个我见不到的妻子和女儿——」

「是前妻。」汤莱提醒儿子。

汤舍不说话了,沉著脸,表情难看。

汤莱指指中庭花园,示意汤舍和他一起走近。汤舍下意识跟著父亲,像个乖儿子。踏下廊厅时,汤舍听见海浪声穿过花园传来,不过,一阵女孩的清朗笑声更近,比海浪近,他放眼循去。

就在流线的碎步道上,一个穿焦糖色灯笼裤、桃红T恤的女孩不知看到花丛里什么趣事,格格笑个不停。

「你母亲还在楼上餐厅,我正要上去催她,你看著办。」汤莱声线压得低低的,在儿子耳边沉语。

汤舍若有似无地点头,眼楮离不开女孩,双脚迈了过去。

汤爱翔觉得花叶上的瓢虫好有趣,偷偷模模不知道在干么?她轻轻用手指一踫,它居然翻到像乌龟!

「呵呵呵呵……」

「爱翔——」一个叫声在她正开心的此刻,打扰了她。

汤爱翔分神转头,眼楮一望。汤舍加快了步伐,来到女儿面前。

「爱翔!」他几乎要哭了,好似寻女万里的痴父。

汤爱翔仰著脸,对往高大的男人,一开始没什么表情,后来微笑了,她嗓调波俏地发出。「爸爸,你怎么在这里?你在电视上看起来比较胖,在书里看起来比较瘦——」

「现在呢?」汤舍笑了,蹲低身躯,与女儿平视。

汤爱翔拍拍他丰厚的头发,说:「现在刚刚好。」

「刚刚好,不胖也不瘦?」汤舍笑著说,目不转楮地看著女儿。她很漂亮,越来越像母亲,眼神灵动,活泼聪明。

「奶奶看到你在这里一定会很生气,她说你不能见我,这是法律规定——」

「妈咪呢?」汤舍打断女儿娇甜的声音。「你妈咪看到爸爸在这里会不会很生气?」

汤爱翔沉了一下,垂眸像在看自己的鞋子,鞋尖打拍子似地点两次,才又看著父亲,说:「妈咪没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妈咪你偷偷来见我。」

「没来——」真只是梦……汤舍怅然若失,却仍有一半满足安慰,视线聚回女儿脸上,他又问:「爱翔,你和你妈咪不住尤里西斯街,你们搬家了吗?」

汤爱翔歪头一愣。「妈咪回去住了啊。」她说:「妈咪被伟特大舅公叫去祭家海岛工作,我就去那边念白家学苑,妈咪现在调回只果花屿,我换来这边念寄宿学校——」

「你要在这边念寄宿学校?」汤舍吃惊地问。「你一个人?」毕竟女儿在他看来还太小。永远嫩生生,需要呵护。

汤爱翔倒是一副胸有成竹。「嗯,我告诉你喔,爸爸——」顿住语气,她又看鞋,点了点脚尖,抬眸睨父亲。「这种事不可以让你知道,但我偷偷告诉你,我要念奶奶的学校,我们学校都是女生,可是他们让女生划船、骑马,还有射箭和攀岩喔!我喜欢帆船,我昨天出海了,自己驾小帆船呢!奶奶说我大一点,要换大船给我,我最喜欢帆船了!」说到最后,脸庞一片辉灿,是真的开心至极。

汤舍神色韦柔,不再那么担忧。「爱翔,你喜欢帆船啊?比喜欢爸爸还喜欢吗?」

「比喜欢爸爸还喜欢。」汤爱翔直言。

汤舍一脸受伤,苦笑。「比喜欢爸爸还喜欢啊……」

「你别难过嘛。」汤爱翔拍拍父亲的肩膀,补道:「妈咪喜欢你就好了呀!」

汤舍眸光一亮。「你妈咪跟你说喜欢爸爸?」

汤爱翔摇头。汤舍脸又垮下。小女儿逗要父亲似地接著道:「生气又不是讨厌。妈咪也没说过讨厌你呀,她让我看你上电视,可是,爸爸,你如果是讲帆船的故事,我一定会喜欢,城堡真的很无聊,我不想要那一套,你还说「我的小鲍主爱翔」,害我好丢脸,我在白家学苑的同学都笑我……」

所以,不是妻子把他的作品退还!

汤舍弯咧唇角,俊颜笑开。「对不起,爱翔,爸爸不知道你不喜欢——」

汤爱翔一听,怕父亲又受伤,于是说:「爸爸,你的嗓音不要放在机器里,比较好听。」

汤舍颔首。「谢谢。」最后一问:「爱翔,你呢?你看见爸爸在这里,会不会像奶奶或妈咪那样生气?」

汤爱翔眼波一溜,说:「你刚刚打扰到我愉快的自然观察——」

汤舍哈哈笑,起身,牵起女儿的双手。「爱翔,你长大了,转一圈让爸爸看仔细。」勾提女儿的指尖,让女儿像跳舞地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笑声被海浪淹没。

汤舍以为自己是喜悦地回到只果花屿。他完成加汀岛的任务,一归返,便直奔尤里西斯街,虽已是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但他欲将那日美梦实现。他要拥抱妻子,和她,她是他永远难舍的yu/望。

他飞车到了那幢有美丽花园的双层楼房前,一下子驾驶座,屋门里走出他思念的人儿,她行过花园,挺著微凸的肚子,看见了他。他们都僵住了,隔著白栅,相视。

她提高公事包,掩著肚子,仿佛不想让他看见。

他心一震,像人说的刀割。「你再婚了?」割破心头,声音就自那淌血的缝冒出来。难怪女儿说她没去,她再婚,自有生活要过。他头一回,没说第二句话,上车,离开了。

莫霏美颜一顿,转身,进屋去。她内心激动,靠著门板颤抖,她该说什么?这孩子是那一夜怀上的,她想生,即便他们没了婚姻关系,只果花屿没规定未婚不能生子。他没有权利管她,就算她再婚!他定好!最好不要再来!

汤舍跑到蓝络法研中心,在蓝获得办公室大肆发泄。

「怎么可以?」这简直令他难以接受,他看著坐在办公室那头的蓝获,问:「她怎么可以再婚?霏霏怎么可以再婚?她是我的妻子!」

蓝获眼皮都不掀一下,只道:「她是你的前妻——「

「我要告她通奸。」汤舍大概疯了。

蓝获放下办公的钢笔,站起来,转动一下办公椅。「你们已经离婚——你大概忘了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婚——」

「那是误会。我被设计利用!」汤舍是真的气急败坏。「她呢?她怀孕,肚子已经这么大了!」比手画脚做动作。

「又如何?」蓝获一针见血地说:「汤舍,你和莫霏离婚了,你们各过各的生活,你娶她嫁,两不相干。记住,你无权了。别再胡闹,赶快回去工作——」

「我干么回去工作赚钱让她用我付的赡养费和那个浑蛋过好生活!」一口闷气难消,他槌胸顿足,像头愤怒公狮,拱起肩,双掌按著办公桌边缘,眼神恶狠狠。

「你不帮我,我找君特舅舅,我要告那个弄大她肚子的浑蛋——」

「你看到那个浑蛋了?」蓝获坐回办公椅,抬眼一问。「你想打莫霏一顿吗?」

怎舍得?汤舍一愣,呆了许久。

「你气得像要杀了她一样,很难看。」蓝获重拾钢笔,继续书写文件资料。

汤舍回神,徐徐转身,和来时的风风火火不一样,默默提起行李离开。

晚间,他重返她的屋前,带著一张字迹工整的经咒,他亲手用毛笔抄写的。这次,他按了门铃,不出声。她在对讲机感觉不到人,就出来查看,一个人出来,没有那个浑蛋在她身边。她站在门厅,看见是他,似乎迟疑了一下。

他便喊她的名。「霏霏,呃,有东西要给你,拜托——」

她走了下来,到白栅门前,像早上那样与他相望,但她没再遮掩肚子,手伸向门锁。

他摇头,说他不进去,法律规定他不能出现在这儿,他能这样站著就好了。他拉起她的手,像多年前那样,把一个图筒交给她。

「我可以吻你吗?」他忽然问。

她没回答,他的嘴已经啄了她的唇一下。然后,一句「再见」传扬在船艇汽笛回鸣的夜空中。

那是莫霏对那一夜最后最后的印象。

她再也没见到汤舍,媒体上没有,路上偶遇更不会有。

她生产时,才从蓝君特口中得知他去了图尼埃法尔。坐月子期间,她天天掉泪,日京子说她得了产后抑郁症,她将儿子取名「莫晴空」,真不理想。

她问蓝君特,他会不会死?蓝君特说,会先审判,如果他被抓到的话,得由国际军团押解,送到罗布林瑞斯审判,再交回图尼埃法尔吊死。

于是,她决定,她要成为义务的战俘人权律师。

几年过去,未见他在法庭受审。她相信,他不会被抓,更不会死,他会回来,因为这儿有他永远难舍的yu/望。

考拉瓦利经常说,应向任何一个女人鞠躬,不管她是小泵娘,妙龄女郎,或者太婆,也不管她是美是丑、是善是恶。绝不可以欺骗女人,对她说不义之言,对她行不义之事;亦绝不可以打她。所有这些行为都会阻止人们修成圆满。

推荐阅读:
驯泼记 风物语 搔首招情夫 雨物语 非你不可 奇航异曲 二手老公 霸王妖姬 就爱金龟婿 美丽坏女郎 独裁总经理 藏欢禁屋
相邻推荐:
长泽梓作品封面嗜虐成性轮h大总受肉h快穿c各种受自动灌溉系统设计方案岳与女共夫互换呻吟解开女将军束胸娇吟乳尖小说好痛快点拨出来不要了爸爸请叫我青春流畅版揉捏花蒂抽打虐乳高h一女n男小说操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