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岳继禹、谢均菱、冯崇尧、谢冠人的身上各自都带起了两把大门的钥匙,一个是自家的,另—个当然就是对方家的,因为他们老是到对方的家里去过夜,为了方便起见,才会又各自打了钥匙。
不过统计起来,是岳继禹与冯崇尧的家比较常被使用,毕竟他们家坪数大、房间多,现代设备更是无—缺少,所以大家的选择会是如何,相信也不用再多说了。
而谢家二人经常留宿在此的结果,就是他们在冯家甚至都有了白己的房间。
「呼!真的是重死我了!」谢均菱千辛万苦地打开岳继禹住处的大门,然后—刻也不敢稍待地直奔客厅,将手上大大小小的袋子全都丢到沙发上。
壁人、崇尧札同学参加跨年去了,因为他们计划跨完年后还要文迎接元旦的到来,行程不管怎么安排,最少都要耗上一整夜的时间,所以今晚他们不打算回家了。
而自认为已经片升为老人一族的谢均菱,—点都提不起这些活力,所以在徽得岳继禹的同意后,他们决定留守家中自己跨年。
放下手边整理到—半的众多商品,谢均菱不禁想刚刚在百货公司的事。
真的是太过分了!居然敢放她鸽子。
就是在这种愤怒的心情之下,所以谢均菱发起狠来猛刷卡,刷到她差点都没法把这些东西给提回来了。
虽然事后冷静想想,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气的,可是等继禹回来后,她还是要他给她一个完整的解释。
等著等著,电视上的庆祝节日无聊到令她猛转遥控器,想了想,她决定先去洗澡。
然而等她换好一身轻便的家居服自房间出来后,岳继禹还没回来,现在她已经开始有点担心了。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她转身进厨房,将方才她买回来的那一大堆熟食、甜点、饮料搬到客厅,准备布置一个有吃有喝又舒服的小型家庭剧院,因为今天他们可是要一起跨年呢!
布置完毕,静默了三秒钟后,她忍不住打了通电话给岳继禹。
手机没人接,相信他一定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今天街上车多、人多,难免会耽误他的速度嘛!没事的,不用多想,谢均菱开始对自己信心喊话。
为了冲淡这种没来由的不安感,她放了片DVD就开始看起来,只是每隔十分钟,她就会将影片暂停,然后拨打岳继禹的手机。没人接,好!挂掉电话,按P1ay。
然后不久,她又开始按暂停、拨电话、挂电话、按Play,这样的动作一直不断重复,直到她不知不觉睡著。
岳继禹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电视上已经没有画面,桌上堆了满满的食物,眉头都皱在一起的谢均菱,手上还抱著电话筒。
「真是败给她了!这样也能睡得著!」
眼角余光瞄到自己一身凄惨样,岳继禹连忙转身回房。他并不打算让均菱知道他今天晚上发生了惊险的飞车追逐战,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快点让自己恢复常态,要不然她看见他这个样子,铁定会问个没完。
蹑手蹑脚地进到自己房中,轻声地带上门,他随即成大字型地仰躺在地毯上。
他需要休息一下。
看来范振鸣是真的找上门来了,他得好好想想对策才行。
岳氏侦探社正式起步的时候就跟范振鸣卯上了。当初找上他的委托人听说是寻遍了各方管道,仍找不到自己失踪多时的女儿后,才会抱著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找上他,毕竟那时的岳氏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侦探社,有人敢用他才奇怪呢!
不过既然是极具代表性的第一宗生意,说什么他也要有必胜的决心,所以他投注了相当多的劳力、精神与心血。或许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也或许是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总之他成功地追查到委托人的女儿,是被掳进范振鸣旗下的卖春贩毒集团。
当时的范振鸣是三分台湾黑道天下的大角头之一,势力强大;而他则没人脉、没经验,全是凭著一股只许成功、不准失败的信念支撑著。
经过更进一步的调查后,他发现需要被拯救的不仅仅是他委托人的女儿,还有那难以计数,仍在受苦受难的众多被害人,因此当下他便作了个决定,他打算直捣贼窟,将这个害人集团绳之以法。
明白再完美的安排都不可能万无一失,所以他虽然对自己的计划有著绝对的信心,但还是预先留好遗嘱,因为若后果真不如预期,至少他也替崇尧做了最好的准备了。
幸亏局势的发展就如他事前的沙盘推演—样,不能说是没有一丝瑕疵,但最起码没有出现任何纰漏,事情几乎算得上是顺利的,若是没有那个小插曲的话:
那个唯一的小意外,就是当他准备离开前,曾拨了电话通知警方前来,没想到那群卖存贩毒集团的成员,竟然以为他们可以来个绝地大反攻,群起抵抗的情形下,和后来抵达现场的警方人马发生了激烈的抢战。
最后结果是范振鸣的集团大败,而他成了这次逮捕行动中唯一的漏网之鱼。至于他的独了则是惨死在这场枪战中。
这些消息是他后来从桂叔那儿听来的,因为十桂叔是那次逮捕行动的总指挥,他俩的结识就是由此开始。
从今而后,他的实力被肯定,而岳氏侦探社的名声也打响开来,接下来的忙碌生活让他没再想起过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岳继禹揉揉眉心,觉得有点头痛。
其实早在今天桂叔登门拜访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薛子纭、照片上的男人,没一个脱得了关系,只是他尚在调查幕后主使者以及其意图,所以便暂时按兵不动。后来,桂叔带来丁消息,果然和他的猜测吻合——范振鸣回来找他报仇了。
他们动作还真快,消息才刚证实,就找上门来……一回神,岳继禹突然想起自己一身狼狈的模样还没清理,随即翻身坐起,开始翻箱倒柜找急救箱、换洗衣物……
叩叩叩!急迫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正在进行的工作。
「继禹,是你吗?」口气有著掩不住的担心与著急。
谢均菱本就是不小心睡著的,毕竟岳继禹迟迟末归,她当然睡得极不安稳,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吵醒她。当她刚刚一张眼,瞥到岳继禹的房间流泄出的光线,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来询问。
「喔!对!」岳继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维持在正常的语调,「是我,」
谢均菱没再回答,因为她正等著岳继禹来开门,可过了好一会儿岳继禹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寸发觉事有蹊跷
「继禹,为什么你不开门!」谢均菱的口气越来越急,手也不停地敲打著门板。
「……没有啦!」岳继禹声音过三秒钟在传出来,「只是我刚回来,浑身又脏又臭的,所以想先洗个澡。」
为了加强自己话里的可信度,岳继禹冲到浴室里将水龙头水量扭到最大。水流声之人,相信房门前的她应该听的到。「我先进去洗澡,有事出来冉说。」
「我不管,」谢均菱大声反对,」你先开门就对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继禹从来不曾像现在这个样子,他必定在瞒著些什么。
「均菱,我是跟你说真的。」岳继禹坚持道,
「我真的……」
「哇!你开门啦!」谢均菱就这么无预警地哭了起来,「你……你……快开门啦!人……人家好担……担、心……你……」抽抽噎噎的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
岳继禹低声叹了口气,他不应该浪费刚刚那些时间的。
「我这不就开门了?」没想到自己的决定,在听到她的哭声后就受到动摇,「别哭了好不好?」他不舍地望著谢均菱哭红的双眼出声安慰。
「你……哇!」谢均菱哭得更惊天动地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跑到岳继禹身前,双手不停地在他脸上、身上模来模去的。
「我没事,」岳继禹扬著笑脸强凋,「你别太紧张。」
「什么没事?」谢均菱心疼地大声反驳,「这样还叫没事?」
她不忍地轻抚著岳继禹全身上下各式各样的擦伤。脸、手臂、身上,就连他穿的牛仔裤都磨破了好几个洞,有些伤口上面还留有凝固的血块呢!
「会不会……」看来不轻的伤势让谢均菱用力地吸了口气,拼命忍住眼泪,「很痛啊?」才说要自己坚强点的谢均菱,说著说著,斗大的泪珠又掉了下来。
「这真的没什么。」岳继禹内心懊悔不已,若知道自己会害她这样伤心难过,他方才绝不会开门的。「只是因为这一身破破烂烂的模样,让我看起来很严重,其实我根本没受什么伤。」岳继禹接连指出脸上身上各处的伤口,以证明其所言不假。
谢均菱默默看在眼里,直疼进心里。
「你的小脑袋瓜可别在那里胡思乱想的。」他抱抱她,不想再看见她泪流满面,「我先进去洗个澡,等我洗出来后你再帮我上药,然后我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他得赶快编好一套说辞。
谢均菱含泪轻轻点头,看来就像个受尽凌虐的委屈小媳妇,这场面让人看来还真不知受伤的人到底是谁呢!
二十多分钟过去后,谢均菱早已重新将食物热过,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乖乖捧著医药箱,等待岳继禹的出现。
「你看看,」岳继禹神清气爽地展示著洗好澡的自己,「我就跟你说这没什么的嘛!」
清理后的岳继禹恢复了平门的帅气,除丁少许的破皮、擦伤之外?的确是没什么大伤口,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寻了一遍又—遍,确定真如岳继禹所说的没什么大碍之后,谢均菱胸门憋了好久的那口气,总算可以吐出来了。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会把自已搞成这副德性?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紧张的心情一放下,谢均菱讲话的声音也跟著大声了起来。
「冤枉啊!大人,你有所不知,我真的是蒙受了无妄之灾啊!」他开始瞎掰先前想好的情节,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个大男人洗澡竟会洗了二十几分钟的原因。
「你没忘记我是在追踪照片卜的那个男人吧!我跟著他后面离开了百货公司,没想到他竞然只是外著车,在市区绕半个多小时。」
「会不会是他发现你在跟踪,所以才故意这样做?」谢均菱插嘴道。
「这个可能性很大。」岳继禹目前的汁划,是全顺著谢均菱的想法走,这样她才比较不会起疑心,「反正我努力跟了他一个多小时之后,他大概以为已经甩外我或者怎么样,总之他安心了,于是他便转往北部的山区。」
「然后你还跟著他上了山?」谢均菱继续问道。
「没错!」岳继禹回了个肯定的答复,「说老实话,我觉得他应该是非常不想被别人找到,才会住在那种
地方。因为那里的山间小径又狭窄、又崎岖,说有多难开就有多难开,再加上夜晚山上视线不良,好几次我都觉得就要摔下山去了!」
他故意做个恐惧的表情,此举果然轻易激起谢均菱的同情心,她双手环住他,试图给他安慰。
「好危险哟!幸好你没事。」搂紧他,谢均菱很庆幸他平平安安的,「以后再踫到这种情形的话,你就不要勉强,跟不到人就算了,就当这门生意不该是我们赚的。
而且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你,我不许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当然知道。」他笑笑地捏了她脸颊一记,对她的话很是感动,「所以我最后就放弃啦!」
「你是说,你后来没继续跟踪,就自己先下山了?」谢均菱的表情满是疑惑。
「对啊!」岳继禹点点头。
「那你这—身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刚刚还以为他可能是因为不熟悉山路,或是车子没开好才会受伤,没想到……
「我还没讲完嘛!」轻松地躺在她怀里,岳继禹继续将故事编下去,「你别急,乖乖听我说。」
「我下山之后,当然就一路开回来了。只是你别忘了,今天到处有跨年晚会,所以街上是越晚越塞。」他摇摇头,一脸的不敢苟同,「等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塞到距离咱们家只有二十分钟车程的那条外环道时,惨事就发生了……」
「怎么了?怎么了?」谢均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外环道上车子数量锐减,我猜可能是开车的人都被塞怕了,因此一开到这里,大家便卯起来加速、超车,然后乖乖遵守交通规则的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受到池鱼之殃。」
他比著手势让她比较好了解,「我左侧车道上的车,被它后面的车子追撞之后,很快打横地朝我这边撞过来,而我马上紧急煞车的结果是……」他看了她一眼,「造成了连环车祸。」
「该不会……」她大概能猜出发生什么事了。
「没错!后面的车子因为煞车不及,所以全那撞成一团了。」岳继禹公布最后的答案。
「哇!」谢均菱惊呼一声,「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岳继禹翻了个白眼,「一大群人又哭又闹的,是很壮观没错!」
看著岳继禹的表情,再想像当时的画面,谢均菱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趟凹家的路程还真是辛苦啊!」
「你才知道咧!」故事至此,总算有了个Ending。
「还真是辛苦你了。」恍然大悟的谢均菱看来已经全盘相信了。
正当岳继禹准备放下心的同时,她却又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可是,为什么我打你的手机打了那么久,都没人接?」
「这姑娘你就有所不知啦!」岳继禹再度搬出他方才在浴室里瞎掰好的台词,「你可别忘了我是在跟踪耶!顾名思义,这跟踪就是不能让人家发现嘛!所以我当然会将手机转成静音,以免自曝行踪。后来见时间晚了,一心就只想赶著回来,所以就忘丁开铃声丁。」
「噢!事情原来是这样啊!」谢均菱这下心中再无疑虑。
呼!岳继禹偷偷在心底松了口气,幸好安然过关。
其实真正的情形是,当他开著车跟踪那男人离开百货公司之后,后面立刻就有车也跟上他了。
之所以装作不知道地继续追踪下去,为的就是要将这些人给引开,既然他们要找的是他,那就冲著他来,他可不希望那些人注意到还在百货公司里的均菱。
于是他就这样一路跟著开到郊外,而后前面的车子毫无预警地停了下来,保持著一段距离的他也缓下速度,接著他发现跟在后头的车也停了。
这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追兵的最佳写照。
当他还在思索应该怎么处理这种场面的时候,情况突然急转直下,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拿著一把冲锋枪,打开车门就是一阵扫射。
他还需要考虑什么?当然是先保命要紧!随即他掉转车头,开始与对方来上一场飞车追逐战。
最后他成功地摆脱丁他们的追杀,但也换来了这一身的伤,当然这些事他是不可能告诉均菱的,因为他既不想吓坏她,也不想让她往后的日子生活在担心之中。
反正,他会解决这一切的。「啊!」谢均菱的尖叫声拉回了沉思中的岳继禹。
「怎么啦!瞧你慌慌张张的。」笑看紧张不已的谢均菱,他还真猜不出地是怎么了。
「快快快!」她拼命地想将岳继禹推开,好站起身,「你快点起来呀!」
「为什么?」岳继禹赖著不动,「我觉得这样很舒服啊!」
「现在谁有空管你舒不舒服啊!」用力推开他,谢均菱连忙站起,「快点!快点!已经十——点五十六分了。」
「有什么关系吗?」他还是不懂她在紧张什么,他们现在可是在家,又不是要去跟大家一起倒数,十一点五十六分了又怎样。
「哎呀!别胡闹了,你快点起来嘛!」谢均菱奋力地拉他起身,还不忘解释道:「你刚刚在洗澡的时候,我先到阳台去观察过了,你知道有多神奇吗?这里居然听得到远处跨年活动的声音耶!」她—边拖著他往空中花园跑去,一边兴奋异常地说著。
她拉著他站上空中花园,「你看!」
谢均菱手指著远处射向天际的雷射光束,仔细聆听,隐隐约约还真的听得见大家狂欢、鼓噪的声音。
「是不是很棒?」搂著他的腰,谢均菱脸上笑咪咪的,开心得不得了,「我们不用去跟人家挤,也可以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倒数耶!」
「是啊!」虽然岳继禹对倒数一点都不感兴趣,但见到谢均菱如此开心,他当然很乐意陪著她—起倒数,「是很棒!」
「哇!快点快点!」谢均菱听到远方传来的音乐声,知道倒数即将开始……
「十、九、八……」他们两人跟著远方的倒数声—起数著,「五、四、三、二、一!」
「HappyNewYear!」
「新年快乐!」
他们互相道贺、互相拥抱。
谢均菱高兴地抱著岳继禹跳来跳去的,这是她和他共度的第一个特别的日子,地会永远记住的。
「你开心吗?」谢均菱漾著甜蜜的笑容问他。
「当然!」他毫不怀疑,「那你呢?」
「嗯!我当然很开心!」谢均菱很用地点头,「因为是跟你在一起嘛!」一时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谢均菱不好意思极了。
「那……」岳继禹此刻的嗓音听来低沉诱人,「然后呢?」
「什么?」谢均菱不甚理解地问道。盯著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孔,她的心越跳越快,就连说话也开始不顺畅,「什……什么……然后啊?」
他们之间的气氛很暖昧,他凝视的目光让她心跳加速。啊!她的脸好像要烧起来了……
「就是倒数完的然后啊!」他轻声说著,语气中充满了未知的诱惑。
「然……后……」不……她不行了!她快要化作他脚边的一摊泥了……
「然后就是……这个……」岳继禹的声音最后消失在谢均菱的唇边。
喔!老天!来不及出口的低呼,在他的唇复上来的时候,一并融人了他的气息中:
他……正在吻她!他的温柔让她无力也无意去抗拒。
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颈项,谢均菱开始学著回吻他,虽然生涩,却是岳继禹急需的鼓励,他霸气地将她搂得更紧,炙人的缠绵为替这一夜的清冷增温不少。
她的初吻呵!她很高兴给了他。
暖冬的天候舒爽宜人,没有刺骨的寒温,有的只是凉爽适中的空气,呵!多么让人喜爱的冬日啊!
拜恐怖房所赐,他们三个男人可以安心密商而不怕谢均菱来搅局,因为她根本不会想进这间房。
「我说得够清楚了吧!」岳继禹对著对面的冯谢二人组说著,他要他们了解接下来的计划会怎么走,他打算与警方合作,以自己为饵去引出范振鸣这条大鱼。
他知道这的确非常危险,但这也是唯一能一劳永逸的方法。
默契绝佳,冯崇尧与谢冠人两人同时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早在岳继禹遇袭的隔日,他就已经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崇尧与冠人解释清楚了,会这样做的原因有二——
第一,既然仇家都已经找上门来,相信以范振鸣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与他亲近的人,所以他必须先给崇尧与冠人警告,好让他们有心理准备,也要他们注意自身安全。
第二,虽然现在他的住处以及办公室四周,都有桂叔派出的警方人马全天候盯梢,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他需要有人随时随地帮他守著不知情的均菱,而这时,柔道黑带高手的谢冠人,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这几天可能就是收网期了,」岳继禹严肃地看著谢冠人,「在我分不开身时,均菱的安全就有劳你多注意了。」
大男人主义的观念根深柢固,他们三人一致认为这样的消息会吓坏平日安逸优闲过活的谢均菱,所些他们选择隐瞒,也就是说,谢均菱对目前的紧张局势仍是一无所知。
「我会的。」谢冠人责无旁贷地扛下这份重担,「虽然她是你的女人,但她可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浅笑道。
相视一笑,颇有英雄惜英雄之感。
「呃……两位先生,」冯崇尧迟疑地插进话来,「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啊?」
两位英雄同时转身瞥了冯崇尧一眼,然后决定沉默以对。
「小舅,你怎么可以这样?」冯崇尧相当不服气,「我也可以保护姑姑啊!为什么你就只拜托冠人呢?」好歹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呀!
挥挥手,岳继禹决定出声赶人,「好了好了,我要交代的事情就这么多,你们可以出去了。」他埋首回桌上成堆的调查资料。
「小舅!」冯崇尧差点没吐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把他的尊严狠狠地丢在地上呢?
「去去去!」岳继禹的门气敷衍到像在赶狗似的,「快出去吧!免得待会儿均菱起疑。」
「可是……」还想为自己多说些话的冯崇乏,就这么被谢冠人给拖出门去。
「你们在干嘛呀?」望著在恐怖房门口拉拉扯扯的冯谢二人组,均菱很好奇地发出疑问,「讨论完啦?」
「还没讨论完,小舅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继禹有工作要忙,你们自己去玩吧,别吵他。」
泵姑是把他们当小孩子一样哄著。什么玩!冯崇尧嘴里嘀嘀咕咕的,跟玩才没关系呢!算了算了,决定不再和自己过不去的冯崇尧,很快就忘了这件事,因为他正和谢冠人厮杀得厉害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电视机被人占住又苦无其他事情可做的谢均菱,把苗头转向了迳自玩得开心的冯谢二人组。
「在此先声明,我绝对没有嫌弃你们的意思,」谢均菱微偏头,试著很委婉地表达自己的困惑,「只是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年轻人放寒假时,不是会有很多户外活动吗?为什么你们两个却成天往这里跑,还净做这些无聊事呢?」打电玩,多没营养啊。
「这你就不懂了,姑姑,时下年轻人流行的就只有两样—上网跟电玩。现在已经没有人喜欢到外头去趴趴走了!既劳民又伤财。」
模模头,冯崇尧努力背诵著先前早已套好的说辞,「可是到这里来,既有免费的冷气可吹,又有你替我们张罗吃的,我们哪还会想到外面去啊!你说对不对?」他转头寻求谢冠人的支持。
而谢冠人的回答竟是反常地猛点头。
「嗯……好奇怪喔……」虽然他们的理由听来再合理不过,可她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照你们这样说来,那你们留在家里玩岂不是更好、更方便?」
最起码家里的电视比较大,食物也比这里多,而且还没人会在一旁碎碎念啊。
「呃……」没料到谢均菱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冯崇尧一时词穷,「话不是这么说……」
他偷瞄了眼谢冠人,了解他是不可能拯救自己脱离困境的,所以他只好自力救济,飞快动著脑。
「啊!我知道了!」他突然露出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姑姑是不是在嫌我们这两颗灯泡太亮,妨碍了你跟小舅?」相信此话题一出,姑姑铁定会忘了先前的疑惑的。
丙然,谢均菱一张脸马上涨得通红,支吾了半天回答不出话来;
「我才没有呢!」捣著红脸蛋,谢均菱花了好一会儿的日寸间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取笑长辈呢!」
「没有啊!」冯崇尧摆出痞子式的笑脸,「我们怎么敢呢?我们又不是想被小舅修理。」安全脱离险境的冯崇尧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谢均菱才稍稍褪红的脸蛋,又立即热烫了起来。
她可是个大人耶!如果在这两个小孩面前败下阵来,那不是叫她把自己的尊严摆到口袋里去吗?哼哼……他们就别怪她不留情而。
「我说崇尧小弟弟呀!」谢均菱将双手搭在冯崇尧的肩膀,「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食指指著冯崇尧脖子上的—个暗红小点,谢均菱不怀好意的奸笑让冯崇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怎么同事?」看不到自己脖子情形的冯崇尧伸手胡乱模著,「什么东西啊?冠人你快帮我看看,我脖子是不是怎么了?」好奇死了!冯崇尧伸长脖子转向谢冠人,姑姑的表情让他心里直发毛。
探头一看,谢冠人原本平静无波的神情出现了—丝窘态,接著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他俊酷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可疑的臊红!
「你……」冯崇尧大喊不妙,说话开始结巴,「你……你没事干嘛……干嘛脸红啊!」
谢冠人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吻痕。」
冯崇尧反心灵敏地立刻伸手遮住脖子,然后他的脸孔不仅红透半边,就连头顶甚至也冒出白烟。
唉!果真是笑人者,人恒笑之咧!
「哈哈哈!」只听办公室里充斥著谢均菱旗开得胜的大笑声,至于另外那两个,则是表情尴尬地呆立原地,无言以对。
「咳咳……」谢均菱清清喉咙,努力忍住笑意,「别紧张、别紧张,我了解的。」
「姑姑你是不是……」冯谢二人组面面相觑。难道……姑姑已经知道……
「你们放心好了,」谢均菱左搭右搂地将两人拉近身侧,「姑姑绝对会支持……」
「支持什么?」
来者是穿戴整齐的岳继禹,他马上就要出门了。
「你们三个怎么了?干嘛都一副怪表情啊?」感觉就像是受到极大惊吓。
「嗯……你还敢说,」谢均菱首先发难,「你这样突然出声很恐怖耶!」害她很没用地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恐怖!」岳继禹忍不住手痒地敲了她额头一记,「是你们三个聊得太忘我了吧!」
「才不是……」话还没说完,她就注意到他一身的外出服,「你现在要出门吗?」
「是桂叔那边有事要我过去帮忙,我去去就回。」岳继禹简单地说明。
「那我跟你去。」她正愁没事做呢!
「我很快就回来。」他完全将谢均菱的话当作是耳边风,充耳不闻,「你在这儿帮我盯著那两个臭小表,别让他们动我的东西。我先走了,拜拜!」弯身在她颊边轻吻了下,岳继禹随即消失在办公室门外。
「喂!我……」她无奈地看著空荡荡的门口,知道自己只能继续无聊下去了。
不知发呆了多久,谢均菱总算想起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喂!你们两个!」她大声交代行踪,「我下楼去拿个晚报,一会儿就上来。」
「喔!」两人头也不回地出声应和,想必是完全沉迷在电玩中而不可自拔了。
时间继续往前推进中,忽地,两位身负重任的年轻人默契十足地同时起身往外冲!
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了电玩哪!他们家姑姑已经超过五分钟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