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爱人 第七章

因为昨天的大扫除,若薇娜和恩蒂轻轻松松打扫了主卧房。不到中午,若薇娜就准备回缝衣间。可是她还没走到那个房间,走廊上的一扇门突然被打开,有人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你总算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咕哝道,显然很不满意。

「美芷!」

「对,我花了一个上午待在这?,等你走出你工作的地方。怎么错过你了?害我等到你回来。」

她忙著拥抱美芷,接著一堆问题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福克赫斯?华瑞克没有向你报复吧?我真高兴看到你呀,可是你没有被那个怪物修理吧?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

「嘘,甜心,」美芷哄道,拉著她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你一直说,我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而且是我先问你的呀,他们说你睡在隔壁。」

若薇娜不敢看她。「昨天我睡在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楼下。」

「哦——我一点也不意外。」

「真的?」她猛抬起头。「为什么,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会……不过那是他的一贯作风。」

「真的?」

「嗯,以牙还牙。他像我对他那样……而且还不止。」

「好象不太可怕的样子。」美芷仔细打量她。

「比可怕还可怕!」

「没有一点好的地方?」

「你到底在问什么?」若薇娜困惑地皱眉。

美芷耸耸肩。「以牙还牙嘛,意思是你会体会到他在手下得到的快感,有没有?」看见她双颊飞红,等于有了答案。「有哦。当然啦,他长得那么好看——」

「好残酷的一张脸。」

「——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想做一件事——」

「男人嘛。」

「美芷!他只想复仇!」若薇娜决定改变话题。「所以我好怕他对付你,像他对付柯白恩堡的人,你又不能回特尔斯去。」

「他对柯白恩的人很好呀。福克赫斯爵爷只烧了城堡,没有对村落?的居民如何——除了烧掉他住的旅店。凡是城堡里无家可归的人,都可以去他的各个城堡居住。至于我,他觉得欠我一份情,让我和他回来。」美芷说,「他大概认为是我放了他,虽然我早告诉过他,是你要放他的——他不肯听我多说。」

「没有借口——他不让别人解释的。」

「嗯,如果我再替你求情,他恐怕会翻脸不认人了,他好气人家说你是无辜的。然后他要我宣誓效忠他——为了想来这?和你在一起,我就照办了,只是他不准我和你说话。」

「我就知道,」她叹气。「他不想让我好过。」

捏捏她的手,美芷安慰道,「不要觉得沮丧,甜心。其实他不像我们想的那么怀心。我听说他变成这样的经过,他实在满可怜的,我很同情他。」

「同情他?」若薇娜讶异地说道,「他敲了你的头是不是?」

美芷失笑。「没有,他带著我和他的人,在外面四处晃荡,找他失踪的未婚妻,可是我发誓他一点也不爱伊莎贝拉小姐,找过一个地方不见她的综影,他从来也没有失望过。如果福克赫斯的信差晚到一点,你该看看他的表情!他还会派一堆人去找那名倒霉的信差。等找到他,要是没有约翰‧杰法的口信,那爵爷准要对他发一顿脾气。」

「约翰?」她浑身一僵。「他又不是这?的大人物,华瑞克等他什么口信?」

「还有什么?」美芷翻白眼。

「但他并不知道是约翰在土牢?照顾我的呀。」

「是他派那个人去的,怎么会不知道?」

「是他?我以为是罗勃爵士……」她叫起来,「我真弄胡涂了!他当时还不知道我怀著他的孩子,何必特别照顾我?」

棕色眼眸一亮,换成美芷叫起来,「成功了?才试了两三天……有没有害喜?我有很好的药方——」

「不必了,」她挥挥手。「除了错过月信,完全和平常没有两样。」

「嗯,和你妈妈完全一样,她也是——」

「我不想谈论胎儿的事,他打算把孩子抱走。」若有所思地皱著眉头,那女仆过了半晌才问道,「他亲口告诉你的?」「当然。他说孩子一生下来,他就要抱走,像我从他那?偷了一样。以牙还牙。」「你想要婴儿吗?」

「要啊,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美芷冷静地指出。「当初他并不想让我怀孕。」「你自己也不想怀孕呀。」

「而他现在又要了,只是为了伤害我,这不是要一个孩子的好理由。」

「嗯,或许他到时候就会想通了。还有八个月,现在不必担心他打算如何。说不定,到

时你早就不在这?了。没想过要逃走?」

她嗤之以鼻。「当然有,每个门口都派有警卫,你倒教我怎么做?」

美芷咧嘴笑。「等我跟警卫混熟一点不然就等吉伯特爵爷来救你。他应该知道是谁攻破柯白恩堡,真奇怪他到现在还没有带兵来要人。」「不要胡说!我宁可留在这?,也不想再落入他手中。」「这可有趣了。你的继兄会再替你找个婆家,而且——」「一个死鬼丈夫已烃够了。至于吉伯特,他离开柯白恩特吻了我一下,那可不像兄妹之间的亲吻。」「他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是不是?等他把你要回去,绝对不止这样,他现在一定会带你上床了。不过他还满英俊……或许你不介意?」「美芷!」「哦,你介意。你吧,反正你暂时也离不开了,这?是躲避吉伯特爵爷的好地方。」这倒是真的,但若薇娜希望美芷不要误会,以为她不介意华瑞克对她的种种。「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也不担心?你认为他报复完了?才没有!他当我是贼,没有砍掉我的手,他还是天天找我麻烦。」「等他发现你喜欢他,他就不会这么难相处了。」「现在我肯定他敲了你的头,因为太用力了,你连他敲过都不记得啦。」

美芷笑起来。「不是的,甜心。只是我有更多机会观察他,其实他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否则他早就把你凌迟至死了。」「他整得我还不够?夺去了我的身分地位,说我是他的奴隶。」「我们也当他是奴隶嘛。他其实不知道该把你怎么办才好,你是个女人,而他以前的敌人都是男的。不能一刀把你砍了,只好以你对他的方式,用在你身上了。」「他不如把我砍成两半算了。」

「你完全没有想过,要用女人的武器对付他?」

「什么武器?」

「你的美丽,他的。婚姻也不错呀,孩子当陪嫁。」

「他才不会——」

「只要他想要你,他会!而你可以使他要你到那种程度,只要你肯试,你甚至可以使他爱上你哩。」

爱?用在华瑞克身上?他倒是很懂得恨,但他可能去爱吗?不可能,她是有毛病才去想这种事。

不过美芷还没有说完。「大部分的淑女根本无缘享受床上的生活,她们有的会认为丈夫用妻子生产,然后到别的地方找乐子。而你已经知道这位爵爷在床上是什么样子,就门当户对而言,很难找到和你一样多土地的领主了,同时又年轻,也不算太难看——」

「他不难看,」若薇娜脱口道,「他非常英俊,在他……笑的时候。」她意识到她竟说他的好话,立即皱起眉头。「你疯啦,美芷,全是自说自话。他恨死我了,看到我就生气。」

「看到你就情不自禁还差不多!不过你没有抓住重点,我不是说他马上会向你求婚,只要给他机会想到这一点。首先让他不能没有你,对你会有好处的。」

「除非发生奇迹!」

「不,你只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去想起在柯白恩堡的遭遇。使他因惑,猜不透你的心思,表现得和他预期的不同。如果他相信你要他,不在乎他对你不好,他就会觉得惭愧。你愿不愿意试试看?」

「我看我只会丢人现眼,你想得太离谱了。」

「万一我没有错呢?你对现状很满意吗?」

若薇娜想了一下。「不满意。」

「那就要改变呀,用你的武器去对付他。让他认识你的本来面目,在安博芮出现之前的样子,没有人能抵挡你的魅力。」

「我再也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每天快快乐乐的女孩了。」

美芷倾身同情地搂抱她。「我知道——你假装一下好了。」

「或许可以吧。」

「那表示你肯试试看?」

「我要先想想看。首先,我不觉得自己想要他真正注意到我。」

「他已经注意到你了。」

她固执地昂著下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停止恨他。」

「那就继续恨他好啦,」美芷失笑。「别让他知道就好。是他把情绪写在脸上,你不难把真正的感觉藏起来。等他停止找你麻烦,或许你会和他一样改变,发现自己不再恨他。」

再讨论下去也没有用,若薇娜得先回去想一想才行,她再度改变话题。

「这是缝衣间嘛,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她问,发现这和她工作的地方其实是同一个单位的。

「我叫那些女人去试染一匹布。」

她笑起来。「不是去年我们染出来的,那种可怕的绿色吧?」

「一点都不错。只是我告诉她们,效果好得不得了,所以她们会一试再试,不会那么快回来。等一下我再去告诉她们;我忘了提起要加一点黄色染料的事。黄色会让它显得比较活泼明亮。」

「你可以管所有的人吗?」

「没有,不过她们都知道我是领主千金的女仆,不太会对我的话起疑。」

「你喜欢伺候他的两位小姐吗?」

美芷冷哼。「两个自私跋扈的小贱人。爵爷把我安排在她们身边,可不算对我优惠。不过我们做人要凭良心,他大概不知道他女儿到底有多坏。他都不在家管教她们嘛,你我都知道为什么。」

「他忙著在外面和吉伯特打仗,天晓得还有什么。有没有听说,他几时要再出门?」

「不要痴心妄想了,甜心,况且他不在这?,你怎么改变他?他很快出门,你的工作还是这么多。」

「才不呢,他走了,我的工作马上减轻一半。」

「万一他想到又把你关回土牢,好保证他回来时你还在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若薇娜打了个寒颤,突然站起来。「我们走吧,省得被逮到了。」

「怎么会?这里是女人的地方,他不会上楼来——」

「昨天他就来过了。」若薇娜打岔道,朝门口走去。她站在那?,过了半晌才回头问道,「你说同情他,是什么意思?」

「你都没有听人提起过,有关十六年前的惨剧?」

「好象根久以前,有别人占据过这座城堡一阵子。和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嗯,事情发生的时候,华瑞克爵爷不在城堡?,跟著别的爵爷在学习,否则他一定和他其它家人同样遭到毒手。」

「有人攻城?」

「不是。据说是当时领主夫妇的一个朋友,他暗恋华瑞克爵爷的母亲伊莉莎白。在一次拜访中,他半夜起来开了城门,让他的士兵进来杀了守卫,他则潜进楼上卧房谋杀了当时的福克赫斯爵爷,当著伊莉莎白夫人的面。那个蠢人以为这样她就会因害怕而就范,错估了她对她丈夫的爱。她在他的手下面前给他难堪,气得他把她交给他们,她就这样惨死了。华瑞克的姊姊和妹妹跳楼自杀。」

若薇娜现在知道美芷为什么同情他了。「希望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了解敌人是最重要的课题,处在叽叽喳喳的女人堆?,要得到消息是最容易的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华瑞克爵爷只有十六岁。他接到消息说家人全死了,城堡被占,而对方显然不会放过他,毕竟他是合法的继承人。不过因为他只身在外,他的敌人并没有太在意他。可是事实上华瑞克爵爷当时已经订亲,他等到一被封为武土,就去要求对方履行约定,以他未婚妻的嫁妆去雇人手,和他其它的朋友帮忙——」

「他夺回福克赫斯?」

「对。」

「杀了他的敌人?」

「亲手——这还不够,他攻占了对方所有的城池土地,花了三年。在那一段期间,他第一任妻子去世,他娶了第二任。他的势力财富因战争和婚姻持续不断扩增。」

「他当时树敌众多,所以需要更多军队吗?」

「没有,只不过他发誓没有人能对不起他,而不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就为了这样,连年征战,赢得狂龙的称号,只有傻瓜才会想要招惹他。」

「难怪他今天这个这样子。」

「不,他今天这样是由于他家庭发生变故,把他由当初的男孩变成今日的男人,他们说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那个男孩和善、充满爱心、顽皮又喜欢玩乐说笑。」

「这个男人冷酷无情、充满恨——」

「可是现在你知道原因了,我想他可以改变一次,也可以改变第二次。」

「也可能变不过来。」

「你少女时代的天真乐观哪?去了?」

「毁在安博芮手上了。」

「那么这是个机会,可以挽救你的未来和一个为过去哀伤太久的男人。如果你问我,我会说值得一试哩。」

「我没有问你,」若薇娜咕哝道,「你尽避去同情他,但你不是他心目中的敌人。如果你问我,我说他不开心活该。」

「你要让你的不幸,把你自己变得和他一样冷漠、不知原谅吗?」

「哈!你总算同意我的话了,他是冷漠、不知原谅!去吧,美芷,让我考虑考虑。」

「也好。」美芷叹一口气,又怀疑地问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同情他?」

「不点也不。」若薇娜固执地说,心?希望那不是个谎言。

★★★

「欢迎欢迎!希尔登!」华瑞克说道,给他老朋友一个熊式拥抱。「你太久没有来了。」

「因为我每一次来,你都抱断我的肋骨。」希尔登咕哝道。

「胡说!」华瑞克大笑。

希尔登‧威鄂是华瑞克当初送往学习武士家的长子,而华瑞克曾当了他四年的扈从。因为两个人只相差五岁,很容易就成为好朋友。希尔登现在才三十七岁,但由于遗传,他的胡子、棕发都部分转灰。这无损于他的英俊,只是猛一看年纪似乎比较大。

「过来坐,让他们去忙好了。」华瑞克朝壁炉前走去,叫住一位经过的女仆。「艾玛,叫人给我的朋友准备饮料来。」那少女转身去传达命令,过了一会儿他又叫道,「让新来的女仆送上来。」

希尔登看著那少女走开,问道,「你还是把她当女仆使唤?」

「她是女仆嘛。」

「她是你女儿。」

听他这么说,华瑞克皱眉头。「还不确定。天知道,我只和她母亲上过一次床,在我十五岁那一年,你让我放假回家几天。总不会——」

「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他的朋友打岔道,「任何人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是你女儿。你三个女儿之中,只有她长得像你。」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她母亲非常怕我,把她藏在村落里,没有人敢和我提起这件事——连你也比我早知道她,你也没告诉我。」

希尔登红了脸。「等你看见她,有没有认出来?」

华瑞克由鼻子喷了一口气。「我第一次注意到她,老朋友,我只看见一名美丽的女孩,心想过几年我可能想带她上床,我对她说了。她满睑通红,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她老爸。天哪,我从来没有那么困窘过,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他的朋友失笑。「这种丢脸的事,很不容易忘记的。」

「真的,我就一辈子忘不了。我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我在家时就躲著我,结果她反而不躲了。」

「你有没有正式认她?」

「没有。我说过了,没有证明嘛,你忘了那时我父亲还在,说不定是他的呢。」

「你和我一样清楚,令尊对令堂十分专情,他从不和那些女仆乱来的。」

这一点华瑞克倒是无法否认,他皱起眉头。「或许我欢迎你太早了一点,你干嘛一直对我唆那些女孩子的事?」

叹了一口气,希尔登说,「我应该先告诉你的,我的二儿子理察,想娶她为妻。」

华瑞克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后笑起来。「娶她为妻?开什么玩笑?」

「不是开玩笑,你大概没有注意,你女儿都大了,难道没有人来提亲?」

「有是有,我都没有时间想这件事。咦,我有两个女儿,随便理察挑一个好啦。」

「不要介意啊,不是有意冒犯,但理察威胁我,如果替他和那两位千金小姐订了亲,他要离家出走住到法国去。他只要艾玛,我自己也满喜欢那女孩子。」

「她只是个奴隶呀!」华瑞克脱口道。

「如果你正式承认她是你女儿,她就不是了。」

他又皱眉头。「这对你的家庭会是个侮辱,她没有淑女应有的风度,会使我的家庭蒙羞——」

「她可以学呀。」

「向谁学?」华瑞克咕哝。「如果我要求蕊贝塔小姐教我的私生女,她不但会当面嘲笑我,还会视为侮辱而一走了之。这不成的。」

他的朋友再度叹气。「早该让她受淑女的教育,不过正如你所说,你不知道她的存在。我又没有太太可以教她。这我怎么告诉理察?他一心爱著她,她真的一点也不行吗?」

华瑞克没有听见他的话。艾玛回到大厅来了,身后跟著若薇娜。那金发美女使他完全忘了其它的事。她没有看他,可是他的眼光一直跟著她,直到她消失在通往厨房的楼梯口。

昨天晚上的记忆,让他有点坐不住,然后他发现希尔登在看他。「干嘛?」

他的口气使希尔登抬抬眉毛。「我是问你,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来找一位淑女教艾玛,这不太容易找,不过你允许的话,我就要到处打听看看了。」

可是他的朋友没有在听,只是又问,「什么事?」并且没有那么尖锐了。

「华瑞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么心不在焉?」

若薇挪用托盘端著点心和饮料出现。是她让他心不在焉,那个该死的小妖精。一看见她,他就要想起和她做的事,就要小肮一阵热。而且,他越来越难控制自己对她的欲望。

「还需要别的吗?爵爷?」

她把托盘放在两张椅子中间的桌子上,一双手安静地放在裙子上,低垂著眼眉。他把她装扮得像女仆,当奴隶一般使唤,可是她所表现出来的淑女风范却丝毫不减。她站在那?,等他进一步吩咐,像个皇后似的端庄。这使他突然灵机一动,忍不住微笑。不怕没有人教艾玛了,他还不必付任何酬劳。

「去告诉布鲁特太太,替客人准备房间。」他兴致高昂地命令道。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他走后,希尔登开日道,「她就是你关在牢里的淑女?」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华瑞克讶异道。

「当时我来过这?,准备向你的新婚妻子致意。没有人告诉你?」

「可能有,我没注意。不过你怎么知道若薇娜的事?」

「你派了那么多人护送她回来,已经惹人注目了,又把她关在土牢?,大家难免要议论纷纷。人人都在猜,她真的是贵族吗?其实看就知道她是淑女,对不对?」他求证道。

「她曾经是淑女,以前是,现在不是。」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俘虏,没有任何权利,也没有自由。看我是要吊死她,还是剥了她的皮,但我只要她当奴隶,算是惩罚。」

「她做错了什么?」

「我不想说。总之,她还活著已经是幸运的了。」华瑞克告欣他。

他沉默了半晌,猜不透什么事如此严重,使他的朋友这种表情和口气。「一定很不得了。」不过他随即耸耸肩,并没有多大兴趣。况且他自己还有问题不得解决。「艾玛的事……」

「交给我来处理好了。我的新奴隶正好可以胜任教她的工作,如果她是可教之材的话。为了理察,希望那女孩不是朽木才好。」

★★★

若薇娜回到她工作的房间不久,希拉就出现了,带著一种自以为了不起的老大表情,还有嘴角诡异的笑容。

「喂,你去东楼服侍希尔登爵士,他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谁——谁说的?」她问道,「布鲁特太太?」

「不,华瑞克叫我来告欣你。」希拉回答。「你最好快一点,客人已经被请过去了。还有,希尔登爵士是我们爵爷的好朋友,他要做什么,你都仔细一点,惹恼了他,华瑞克爵爷会不高兴的。」

有几名女仆倒抽一口冷气,这时玛莉‧布鲁特正好走进来,希拉扭身走出去,连看也没有看她。

靶觉气氛不太对,玛莉问道,「什么事?」

不等她们七嘴八舌把事情说完,若薇娜站起来走了出去。她又羞又气,怪华瑞克这样侮辱她,但更恨自己把美芷的话当真。任何随便把她送上别的男人的床——她很清楚希拉的意思——的男人,不值得她去勾引,就算是为了她自己好。

当那少女——艾玛——来叫她时,她以为华瑞克准备拿昨晚的事情嘲笑她,可是他像早上一样没有提起。没想到转眼之间,他竟把她推给另一个男人。

如果这是另一次惩罚,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她称呼他爵爷,听他的差遣。难道他已经到那种程度,不必任何理由,都可以找她麻烦吗?她表现得再好,也不能得到他的欢心?

无论如何,要她陪别人上床,那是不可能的不管他是不是这里最尊贵的客人。除非他强暴她,不过他大概不可能这么做。一名武士可以随意占有女仆的身体,不过打狗也得看主人,他不会那样强迫主人的女仆。怕就怕……华瑞克有没有告诉这位希尔登爵爷,要把她给他?

既愤怒又伤心,她硬著头皮来到东楼,心想事情或许不会那么糟。

房门是打开的二名年轻的扈从抱著希尔登爵士沉重的盔甲走出来。房间中央的浴桶正冒著蒸气,而客人站在旁边,用手捏著后颈,好象很酸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她站在门口!脸上立即出现讶异的表情。

「你来帮我?小姐。」

小姐?他知道?华瑞克告诉他她的身分,然后叫她来这?。可恶的东西,她恨他残酷的报复。

垂下头,她说,「华瑞克爵爷叫我来的。」

「我倒没有想到——」他开口道,不过很快改口,「我很感激。」

他客气的态度,减轻了她所有的心理负担,使她不再觉得羞耻。如果她是这城堡的女主人,而且结过婚,她会毫不犹豫地服侍一位城堡的贵宾入浴。她母亲就经常这么做,事后客人有别的需要,自然有适当的人选。礼俗上,未婚的淑女不负责入浴的事,不过若薇娜不算未婚,她不妨以平常心来做这份工作,除非他有进一步要求。

打定主意,她走上前来协助他脱衣服。还有一点点紧张,她主动开口来稳定自己。

「走了很远的路吗?希尔登爵爷。」

「还好。」

「听说你是华瑞克爵爷的好朋友,认识他很久了吗?」

「嗯,他以前是我的扈从。」

「真的?」

他低头对她咧嘴笑。「很意外吗?你以为他不必经过训练,就能当武士啦?」

她对他调侃的口气报以微笑。在大厅上,她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不过现在仔细一看,他不但不老,还满英俊。他没有华瑞克壮,高度却相当。

「这么说,你认识他在他变得这么——」她停顿了一下,「严肃之前。」结果她的形容词,使得那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太了解他,别的女人说他好恐怖。」

她红了脸。「我是不太了解他,不过他不是很吓人嘛。」

希尔登又笑了,中气十足的饱满笑声。她用力脱下他的长袍,表示她不喜欢他嘲笑她。

「你在这?做什么?」

听见华瑞克的声音,她大吃一惊,回过头去看他。他站在门口,看起来——很恐怖,她不懂为什么。

「你命令我来的,爵爷。」她提醒他,结果那使他更生气了。

「没有的事,我不可能叫你来。你的工作已经固定了,不管增加或减少,我都会当面告诉你。你不要再说了,到我房间去等我。」

她满面通红,不想在他朋友面前和他争辩,也没有脸和希尔登爵士道别,她转身走了出去。

在楼梯上,华瑞克赶过来拦住她,把她粗鲁地按在石墙上。

「告诉我你为什么在那个房间里,给我一个不必处罚你的理由。」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叫我去服侍他,难道不是处罚?我听了你的命令,又要挨罚?你——」

他抓住她的手臂。「我没有要你来,如果你再说谎,我不会叫人准备鞭子,我会自己来!」

若薇娜把难听的话硬吞回去,他是真的生气了,而她不想自找麻烦。

放柔了声音,她说,「除了事实,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有人告诉我来伺候你的客人入浴,说这是你的意思,还要我快一点。」

「谁?」

「希拉。」

「她没有那个胆子。」

「布鲁特太太会告诉你,她有没有那个胆子。而且她来叫我时,还有别人在场——」

「他有没有踫你?」

她眨了眨眼楮,过了一下才会意过来。「没有,不过有又如何?你自己说女仆对这种事不能反抗。」

「不必你提醒我我说了什么,娼妇,可是不可以有别人踫你。」

说著他扯住她的辫子,凑过来给她一个不太温柔的吻。她不喜欢他在这种时候吻她,也不喜欢她的身体马上有了反应。

他放开她的唇,身体仍然和她贴在一起。「如果他要求,你会不会顺从他?」

谤本没想到要说谎,她摇摇头。「不,我会拒绝,要是他坚持,我会反抗。」她感到华瑞克的身体放松了,他也不再紧抓她的辫子。「不过恐怕没有用,」她提醒他。「你不准我带武器。」

「你不准带武器。」他又生气了。

因而她也开始火大,并不像刚才那么慌乱。「那我如何阻止别人强暴我?你把我装扮得像女仆,而她们本来就是男人的玩物。就连你的士兵也可以——」她发现他竟然咧嘴笑,奇怪地闭上了嘴。

「我对你有兴趣,大家都看得出来,也了解规矩。没有任何人敢动你一根汗毛。不,娼妇,你会发现只有我能带你上床——不过,你也不是很在意。虽然你抗议,但那持续不了多久。」

她甩开他伸过来模她脸颊的手。

「怎么啦?不是吗?」

「我讨厌你踫我,就像我讨厌你!」

结果那些话只惹得他哈哈大笑,气得她一把推开他,跑下楼梯。

他放她走。可是一想到他如果要阻止她也可以,就令他安心而令她更加愤怒。

所有的权力都在他手上。他拥有并掌握她的身体,影响她的情绪,控制她的一切。如果他不高兴,她还不能生气,他知道要如何吓得她不敢生气。

这实在今人受不了啦!她接受他的报复,因为她有错在先,但他太过分了——最糟的还没有来,他要夺去她的孩子。

好吧,如果美芷的计划有效,能让她来左右那个男人……只要有那么一点希望,她都要试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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