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的气氛仿佛降到了冰点,冰川介夫冷冷地站在窗边不让人靠近,蓝士英则是赶也赶不走的杵在不远处,望著他不断流出血的伤口默默流泪。
「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吗?我求求你!」他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比他对她大声咆哮还要令她不安和害怕。
「走!」
「我不走,除非你让我陪你去医院!」
「你不走会后悔的,蓝士英。」
「我管不了这么多,总之,今天你非得去医院一趟不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他那只好看的手,因为她的缘故而莫名其妙的变成残废。
眯起眸,冰川介夫迈开优雅的步伐朝她走去,一直走到她的跟前才停住,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下巴。
「这可是你自我的。」嗓音轻而缥缈,奇异地带著一抹拂也拂不去的危险气息。
「大少爷……」她退了一步,却在下一秒钟被狠狠地扯人他怀中——
激狂的吻直捣她的唇舌深处,他没有让她有丝毫抗议的余地;仗著他高大矫健的身躯把她娇弱的身子压到墙上,开始动手褪去她身上的衣裤。
「不……不要……」她扭动著身子,却怎地也挣不开他那几乎要发狂的掠夺。
「求求你,大少爷,不要这样好吗?你的手在流血,我求你……」
他红了眼,沉了脸,吸取她身上不断散发出来,属于女人特有的激情汗水与体香,他的欲望更勃炽了。
「不……啊……大少爷……」
浓浓的空虚感让她觉得无助又不安,她紧紧扯住他的发,无意识地靠向他,不断的娇喘申吟。
「啊……大少爷……」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主动的将唇吻上他的眼、他的鼻、他的眉,「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叫我的名字,女人,」他回吻著她娇弱的唇瓣,在她的耳畔呢喃,在她的颈间啃咬,放任他所激起的欢愉浪花在她的体内发热翻搅,而不急于平复她的哀求。
「……介夫……喔……介夫……」她潮红著双颊,激切的呐喊。
「说你爱我。」
「我爱你……」
「说你永远只爱我冰川介夫一个人。」
「我永远……只爱你冰川介夫……啊……」
[本报讯]政商名人上野康成,昨天清晨在东京天都夜总会,以涉嫌买贿警高层约一十万美金及开设妓院,被警方人员羁押,全案由检调单位协同侦办;据闻检调单位巳握有上野康成买贿警方高层及地方首长之有力证据,因事关社会风纪与司法公正,本案将即日审理……
伴下早报,冰川介夫轻啜了一口秘书刚煮好的咖啡,拉松了领带,将有些宿醉头疼的自己懒洋洋的丢在沙发椅上。
不一会,就听到秘书匆匆忙忙从外头奔进的脚步声。
「副社长,京都警方高层来电,他说——」
「不管他说了什么,就说我在忙,没空听电话。」
「可是,社长亲自来电要你处理这件事。」秘书有点为难的站在一旁没有走开,「在线上等著的电话还有上野先生的太太、东京政界的一名高级官员,和京都地方首长……」
冰川介夫揉了揉太阳穴,朝秘书挥挥手,「回了他们,我今天不接电话,就说我出去了。」
「可是……」
「算了,看来我若待在办公室里将永无宁日。」说著,冰川介夫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
与其坐在这里处理那些烦人的人情事故,他还不如开车出去散散心,放自己一天假,就算什么事也不做,也比在这等著人家找上门,玩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来得有趣许多。
他真的很累很累,天塌下来他也不想管了,至少今天他不想管。
「副社长——」秘书慌张的追了上去,自从她当冰川介夫的秘书以来,还没有像这回一样有些吓破了胆,一个早上接进来的电话,不是警官就是各地方首长,不然就是政要人士,她根本无力应付他们。
冰川介夫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才好心的开了尊口——
「若有生意上的急事再联络我,其他的电话访客我一概不接,你若有天大的胆子拿它们来烦我,明天你就不用来了,知道吗?」
不知不觉地,他竟然把车开到这里。
看著熙熙攘攘从校园里走出来,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冰川介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自从那一夜之后,蓝士英便像失了踪似的逃得不见人影,每天晚上比他晚回家,早上则比他还要早出门,分明是刻意要躲开他。这样的情况几天了?三天!五天?还是七天?他不过问,是不想逼她太紧,但这小妮子调适的能力似乎不太好,也许要等个半年一年的,才能把所有的事情想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地,冰川介夫眼角余光捕捉到甫从校园走出的纤细身影,还有站在她身边那个高大的美国男孩,亚伦。
此刻,他们有说有笑的。身影看起来宛若在璀璨骄阳下,无忧无虑的孩童,竟令他生羡不已。
他的年纪配她,是否老了些?
「喂,他来了。」可能是亚伦长得高,眼目所及总是比别人快且广,一个抬眼便看见停放在校门口那辆醒目的劳斯莱斯,以及站在车旁的招摇男人。
「谁?」蓝士英跟著他的视线望去,冰川介夫优雅尊贵的身影便不期然的撞入她的眼眸。
心跳有些乱了,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在一瞬间全绷得紧紧地,让她有一种快要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他应该是来找你的吧?你快点过去,免得我这张俊脸真要不保。」亚伦推推她。
自从那一夜他的爱车差点被冰川介夫的拳头给砸了之后,他就已经放弃了这个东方女孩,不是他害怕冰川家的势力,更不是他害怕那个老男人的拳头,实在是因为他一眼便看清了这两个人终究要纠缠不清,他才不要当那个白白被人家利用来增进感情的第三者,那他未免太廉价了!
「你很没同学爱耶。」她不想过去,头一低,假装没看见冰川介夫的打算往另一头走去。
「喂,你不要老是当缩头乌龟好不好?」亚伦跟上,一把拉住她。
「你不懂的事就不要乱说!」她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不懂?你明明爱死了那个老男人,却没有勇气承认,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他对著她的背影大叫。
「谁说我爱他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他!」蓝士英恼羞成怒的回眸朝亚伦怒吼,却看见亚伦的身旁多了一个人。不是冰川介夫是谁?可是话都已经出口,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天知道这个男人的脚程何时变得这么快,一个眨眼的工夫就跑到前头来,怪不得她,也怨不得她。
「我先走了,冰川先生,别在意她嘴巴上说的,女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口是心非,要是她不爱你,我的头就扭下来给你当球踢!哈!」没大没小的拍了拍冰川介夫的肩膀,亚伦憋著一脸的笑走开。
「上车吧。」冰川介夫看了她一眼,率先回头走向自己的车子。
她很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往另一头走掉,但是,她想她除了是只缩头乌龟外,还是个超级胆小表,只要一对上冰川介夫,她就没有对他说不的勇气。
他是她的王子耶!她怎么可以违逆他?
她总是一再对自己这么说,来为自己胆小怯懦的行径,拽个完美无缺的好借口。
乖乖上了车,蓝士英偷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呃,比冰块还要冰,让她全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想著,她不由得伸手在手臂上抹了抹;搓了搓,希望可以让自己暖和些。
「想吃什么?」
「噎?」他要跟她去吃饭?他今天还真闲呢。「大少爷今天不必上班吗?我知道大少爷很忙,午餐我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我问你要吃什么,不是要你管我今天忙不忙。」冷峻的神情透著一抹不耐,冰川介夫淡淡的开口。
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巴不得逃离他,他就那么惹人厌?
「那……随便。」不想说话就别说话,她又没叫他来当她的司机。
蓝士英有点生气的拿背对著他,看著车窗外来来去去的车流,就是不看他。
「转过头来。」他命令道。
「大少爷有事用说的就可以了。」
「我叫你转过头来看著我。」
「你没什么好看的——啊!」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来个紧急煞车,吱一声的声响,连带著使她的身于往前冲去,狠狠撞上子车子前座的冷气口。
惊魂未定之际,她的人已被一只霸气的手给扯进怀中,冰川介夫俯下脸吻住了她惊慌著要抗议的小嘴,将她拼命拍打著他胸膛的小手给紧紧钳制在他的一只手掌中。
吻,持续了像是一世纪那么久,久到平息了她的惊慌与怒火,久到她的呼吸里全是他浓浓的男性古龙水味,久到她的眼里只有他近在咫尺、显得有些疲倦与深情的俊颜。
他,似乎瘦了?
「我不是没什么好看的?那你现在在看什么?」他孩子气的把刚刚她赌气所说的话丢还给她。
红了脸,蓝士英安静的垂眸,不发一语。
他明知道自己长得多么好看,多么迷人,又何必非要拿这一点来取笑她?小心眼的男人!
「你在偷偷骂我吗?」他抬起她的下颌,深邃的眼深深望住她。
「如果是呢?」她柔柔弱弱的瞅著他。
「那我就得罚你。」他在她的耳畔轻咬一记,痛得她泪珠儿都兜上了眼眶才放开。
她伸手捂著被咬的耳朵,不敢相信他真的咬了她。
重新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冰川介夫才挪了个空侧过脸瞧她一眼。「怎么?不服气?」
「是不服气!」
一笑,他的眼中竟有点得意,「如果不服气,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过来咬我,我保证不生气。」
她是很想啊,但是她怕她真要上前咬他,他会突然像只发情的公狗,就在马路上停下车子要了她。
不要怪她的思想太邪恶,因为此刻他眼中的笑意就是这么的邪恶,仿佛设下一个圈套,就等著她像白痴一样的既进去。
「不要!我又不是小狗!」她非常不情愿的回绝了他的邀请,却在下一秒钟听到他的朗朗笑声。
这幸福无比又难能可贵的笑声一直回荡在车内,直到车子拐进了一家中式料理店?与另一辆熟悉的车子在转角处遇个正著。
荻原美奈小姐?
蓝士英看见她在转角处下车,心虚的抓起搁在一旁的外套盖住了脸。
「你干什么?」冰川介夫伸手扯下她盖住脸的外套,在她手忙脚乱的前一刻已经把车停好。
「大少爷,我不饿,我不想来这家餐厅吃饭,我们快走好不好?」外套被扯掉,蓝士英差点没对天哀号,只好把身子压低些,希望外头那个荻原美奈的视力差一点,差到忽略掉她这个不谈在此时出现在冰川介夫座车上的人。
相对于她的慌乱无措,冰川介夫却是从容无比的一如往常,除了刚刚才收敛起来的朗朗笑容。
他没看见荻原小姐吗?不会吧?荻原小姐是那种美到全身都会发光的女人,只要有眼楮的人,都该在第一眼就看见她才是。
「你可以一直叫我大少爷,不过,这笔账我会记著,待会回家后慢慢算,你叫我一次大少爷,就得让我抱一回,如何?」
「你……」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什么跟什么?这个男人竟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他是冰川介夫耶!可不是冰川泽明!怎么可以这样有失身份的对她乱说一通?他是不是被什么邪魔歪道附了身?
「我什么?那天早上我要你叫什么你现在就叫什么,懂吗?该不会……你这么快就忘了那天早上的事吧?」
那天早上?蓝士英的脑袋轰隆一声,仿佛被炸开了,她羞红了脸瞪视著他,迟迟没有回应。
是啊,那天早上他要她喊他的名字,要她说爱他,还要她说她永远只爱他冰川介夫一个男人……
脑海中浮现的是他拥抱著她的大手,他那激狂猛烈的吻与无度的需求,还有她不住在他怀里的娇喘与吟哦声……
她怎么忘得了?这几日来,那一幕幕的情景根本就是如影随形的缠绕著她,让她每想一分,便甜一分又苦一分,总是搞得自已痛苦不堪,不知道该想还是该忘。
想他的温存吗?想他霸道的占有吗?想他不断的要她在他身下呼唤著他的名的那股亲昵吗?
越想,只会让自己对他的情愫一日比一日深;掉入万丈深渊。
忘了他的温柔吗?忘了他是如何的著自己?亲吻著自己?忘了他们是如何需求著彼此的灵魂与身体?
越想忘,就越忘不了,她甚至巴不得可以拿把力,把当时的一情一景全刻在脑海里永世不忘。
望著她幽深的眼,困窘羞红的脸庞,他知道她想起了与他的一切,也从她闪躲的眼神中找到了对他的浓切渴望。
「你这个样子,让我好想现在就要你一回。」冰川介夫淡笑著睨她,整个上半身朝她移了过去。
「大少爷,你不可以的!」她惊惶失措的伸手抵挡他迫近的身躯。
冰州介失挑了挑眉,没有解释自己只是故意吓吓她而已,却见她魂都快飞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不仅胆小,而且不太听话。
「我……介夫……我刚刚叫你介夫啊,有问题吗?」蓝士英无辜的眨了眨眼,当下决定打死她也不承认刚刚叫他大少爷。
冰川介夫一笑,挪回了身子下了车,绕到另一头替她打开车门,下车吧,我肚子饿了。」
「你……饿了?」
「是饿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乖乖下车舍命陪君子了,不是吗?想著,她有点头皮发麻的走下车,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怎么躲也躲不掉,她一只脚还落在车内呢,就听见荻原美奈叫唤著冰川介夫的柔美嗓音,缓缓地从另一头传到了她耳中。
「介夫,没想到你也到这里吃饭。」荻原美奈朝他走了过来,亲昵的一手勾住他的手,「既然来了,咱们一块吃吧。」
冰川介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等在不远处的荻原千鹤,淡淡的点点头,「好,不过我带了人。」
「无妨。」眸子一转,荻原美奈笑著望向车内,「嗨,士英,不介意和我们一块吃个饭吧?」
蓝士英尴尬的摇摇头,下了车,像个小苞班似的跟在冰川介夫和荻原美奈的身后。
他们两个看起来多么登对呵。
就连背影和落在地上的影子都是那么的契合,而她,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呵,可笑,要不是荻原美奈这个正主儿出现,她还以为她将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呢!结果,她根本还是一只乌鸦。
他酒后乱性抱了她,得手之后便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随便的女人,连言语之间都对她轻薄了,她却以为他被妖魔附了身?其实,他一切的转变只是因为她在他的心目中,已由姑姑的佷女变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
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