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容若还没踏进屋子,便听到楚若衣的大呼小叫——
「喂!臭女人,你给我好好的坐著,不准乱跑,你要是敢乱跑的话,我叫大宝贝咬你喔!」
听著楚若衣凶巴巴,却元气十足的声音,诸葛容若不觉失笑;这丫头不管到哪里,都是这么的活泼天真,如果她能改掉喜欢吓人的坏毛病,那就更好了!
想著,诸葛容若已经定到门口,「什么大宝贝、小宝贝的?小若,你又把你那些宝贝全带来了吗?」
只见楚若衣正抓著—条扭来扭去的蛇,吓唬坐在椅子上的柳师师,那模样好不神气。
可当她一听见诸葛容若的声音时,顿时忘了自己手中还抓著她的宝贝,猛地街上前扑进诸葛容若怀中,抱著诸葛容若一阵乱亲。
「容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若好想你喔!容哥哥,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诸葛容若搂著她的腰,安抚著这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小若!别急,听容哥哥慢慢地说给你听;现在,先把你的大宝贝放回竹篓子里,恩?你知道容哥哥和你的宝贝们一向不是很处得来的。」
楚若衣听话地点头,从角落里拿过竹篓,接著轻轻逸出一声呼啸,说也奇怪,她那些大宝贝、小宝贝竟然都乖乖地回到竹篓里待著。
「容哥哥,宝贝们都乖乖地回竹篓睡觉了,现在要做什么?」
诸葛容若走到柳师师面前,看著她说道:「柳姑娘,吓坏你了吧?」
柳师师摇摇头,脸色却十分苍白,因为楚若衣这一路上用这些「宝贝」吓了她不少回,已经吓得她血色全无,只怕下半辈子连见到草绳都会全身发抖。
诸葛容若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柳师师。
柳师师一愣,「这……这是什么?」
「休书,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将不再有任何关系。」
柳师师诧异极了,「你……」
诸葛容若轻声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先是太皇太后强迫你跟我成亲,接著又让你饱受惊吓,更让你的名誉受损。不过从现在开始,这些是是非非全部由我诸葛容若一肩承担,我会请皇上召告天下,证明你的清白与无辜,所以你可以放心回家了。」
「你、你是说真的?你真的要让我回家?」
「当然,诸葛容若说出口的话,岂有反悔之理?」
柳师师指著楚若衣,「可是她说……」
诸葛容若微微一笑,「那是小若以为我还被关在天牢,急著想救我才会那样吓你的!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小若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你。小若,你说对不对?」
听见诸葛容若要休了柳师师,楚若衣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连连点头,眉开眼笑的道:「对对对!一千个对、一万个对,只要是容哥哥说的,统统都对!」
「那……我现在就可以回家了吗?」
「那当然!来人,用我的轿子送柳姑娘回去。」
这时,楚若衣忽然说道:「等等!」
柳师师一惊,以为楚若衣这小丫头又要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吓自己了。
「你、你又想做什么?」
楚若衣笑眯眯的看著她,「没什么事啦!我只是想告诉你,忘了南宫大哥,别想再去找他,如果你敢回去找南宫大哥的话,小心我叫宝贝们咬你喔!」
提起南宫无咎,柳师师脸上闪过一丝温柔与爱慕。她摇头说道:「这件事恕难
从命。你喜欢王爷,我喜欢南宫大哥,咱们互不相干;我不去抢你的容哥哥,也请
你别管我和南宫大哥的事,可以吗?」
楚若衣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
诸葛容若连忙阻止她,「小若!别这样,让她去吧。」
「可是南宫大哥是大姊的……」
「如果南宫无咎真的想和你大姊破镜重圆,我相信他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你又何必为他担心?况且,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记得吗?」
楚若衣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了,「好吧!我答应你从此不再找她麻烦;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伯她喔,我放过她是因为……我相信大姊对南宫大哥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诸葛容若捏捏她的小鼻子,示意家丁送柳师师回家。
接著他将楚若衣带到两人的卧房里,不由分说便解著她的衣带。
楚若衣一愣,连忙按住他的手,「容哥哥,你怎么啦?」
诸葛容若低声道:「小若,容哥哥好久没看见你了,让容哥哥好好看看你,’
楚若衣还来不及说话,便让诸葛容若脱去衣衫、按倒在桌子上,他目不转楮地看著眼前这个娇俏美丽的小人儿。
诸葛容若从她娇艳的容颜,细致雪白的颈项,尖挺饱满的胸脯,修长的双腿,看到只属于他一人所有的销魂花丛,逐一、逐次轻吻。
猛地,他分开楚若衣的双腿,一瞬间进入她的身子。
楚若衣一声娇呼:「容哥哥!」
诸葛容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她如赤焰般的热情:心里泛起一丝不舍、一丝伤痛。
可他没有允许伤痛的感觉在心中驻留,因为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现在,他只想好好爱自己的女人。
想著,诸葛容若开始坚定有力的抽送著,用最温柔、最强烈的律动来爱自己的女人,倾尽他的热情爱恋,将彼此一次次推上极乐的顶端,一起体会最极致、最销魂的男欢女爱……
激情过后,诸葛容若仍留恋著楚若衣馨香的娇小身躯,亲吻著散布在她肌肤上的细小汗珠,久久不愿开口说话。
见诸葛容若不说话,楚若衣也乖乖的不说话,两人静静相拥。
最后,她还是按捺不住的先开口了:「容哥哥,你怎么啦?为什么一回来就这么……」
诸葛容若淡然一笑,起身为自己和楚若衣穿上衣裳,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楚若衣。
「这是什么?」
「你瞧瞧就知道。」
楚若衣摇摇头,连看都不看便想还给诸葛容若,「不要!我和文宇的交情很差,我不认识它们,它们也不认识我。’
诸葛容若没有拿回那封信,只是定定地僵在原地,「那是一封休书。」
「休书?休书是什么……」楚若衣忽然跳了起来,「休书!容哥哥,你说这是休书?」
「对!这是我给你的休书。」
楚若衣连连后退,几乎站不住脚,「休书?你给我休书?容哥哥,你、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你不喜欢我老是拿宝贝们去吓人?如果你不喜欢,那我把宝贝们放了就是,你、你可别生气,别不要我!」
诸葛容若摇摇头,脸色凄然。
「不!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只是……只是……」
「只是你的容哥哥现在已经成为太后的人幕之宾,即将迎娶大周国的太后,所以不要你这个小丫头了!」
随著一道充满嘲讽的声音传来,一道瘦削的身影缓缓走近,楚若衣认得那人便是老和诸葛容若作对的安亲王——诸葛青。
「诸葛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诸葛青看著诸葛容若的神情中有著嫉妒、羡慕,还有更多的怨恨与不满。「我说你的容哥哥即将成为太后的丈夫、皇上的皇父!」
楚若衣犹如被雷打到一般,整个人愣在当场,好半天说不上话。
她怔怔地看著诸葛容若,「容哥哥,他、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没有要娶太后,没有……没有……」
可是诸葛容若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楚若衣奔到诸葛容若身前,紧紧抓住他的手,「容哥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没有要娶太后,没有不要我……」
诸葛容若轻轻推开楚若衣的小手,眼中尽是痛苦之色。「小若,对不起,我是不得已的,你……你忘了我吧!」
「我不要!」楚若衣大喊出声,冲进诸葛容若的怀抱,紧紧抱住他,小嘴在他脸上胡乱亲著,泪水不住地落下。「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你娶别的女人,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诸葛容若心如刀割,他好想告诉楚若衣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在作梦,可是他能吗?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么不但他自己性命不保,连可爱的她,连整个大周国,甚至凤宫都会跟著受害,他能这么自私吗?
想到这儿,诸葛容若推开了楚若衣,拾起掉在地上的休书递给她,「小若,对不起!请你忘了我吧,去找你三哥,就当你从没认识过容哥哥,从没嫁过容哥哥这个丈夫。」
楚若衣眼楮睁得老大,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我……」
诸葛容若将休书塞入她手里,低声道:「小若,对不起。」他放开楚若衣的手,转身对诸葛青说道:「老四,咱们走吧!你应该是奉太后之命来催促我的,不是吗?」
诸葛青皮笑肉不笑地抿抿嘴,「对!太后担心你一去不回,所以命我来看看。怎么,事情都交代好了?」
诸葛容若点点头,狠下心不再去看已经哭傻了的楚若衣,「好了,可以走了!」
诸葛青一脸狐疑地看了看诸葛容若,又看了看楚若衣,似乎想说什么,可他终究忍住了。「好,咱们定吧!」
诸葛容若一转身,他身后旋即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那哭声之凄厉,让他忍不住想回头,可他毕竟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看诸葛容若走得这般决绝,楚若衣扑倒在地,哭得浙沥哗啦,哭得喘下过气,哭得全身抽搐,仿佛连心肝都要哭出来似的。
然后,只听得咚的一声,楚若衣仰天倒下,晕了。
待楚若衣醒过来时,一只温柔的手正轻抚著她的额头,她心头三吾,以为是诸葛容若回来了,连忙抓住这只手。
「容哥哥,你回来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
「小若,我是三哥,你看清楚些!」
一道楚若衣熟悉的温柔嗓音响起,楚若衣一愣,睁开眼楮看去,果真看到她三哥楚云轩站在她眼前,一脸担心地看著她。
「三哥,你怎么来了?」
「是容若叫我来的。」
提起诸葛容若,楚若衣又嚎啕大哭起来:「哇——容哥哥不要我了,三哥,容哥哥不要我了!」
看到一向刁钻活泼的妹妹哭得像个泪人儿,楚云轩有些心疼,「傻瓜!容若走了还有三哥啊!」
楚若衣躲在楚云轩怀中不住地摇头,「不一样!容哥哥是容哥哥,三哥是三哥,你们不一样!」
「听著,容若已经把你交给我了,从现在开始,容若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
也是三哥的事,知道吗?」楚云轩托起她的小脸,用袖子替她把眼泪擦干,「告诉三哥,发生什么事了?」
楚若衣哽咽地把自己如何吓跑柳师师、崔爱爱,如何逼诸葛容若娶了自己,而诸葛容若又如何休了自己另娶太后的经过说了出来。
当她说到诸葛容若丢下一封休书掉头就走时,不由得又哭了起来,「容哥哥给我休书……容哥哥居然只给我一封休书就不要我了,我……我……」
楚云轩的脸色极为凝重,「小若,那封休书呢?」
楚若衣泪眼迷蒙的张望著,指著茶几上的一封信说道:「休书……休书在那儿!」
楚云轩起身拿过休书仔仔细细地看著,「小若,你看过这封休书的内容吗?」
楚若衣摇摇头,「休书就是休书,有什么好看的?」
楚云轩拿著休书来到她身边坐下,「这不是休书,这是容若写给你的求救信,他要你去救他!」
楚若衣一愣,「求救信?」
「是啊,是求救信。」
楚若衣一把抢过那封信,生平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文字「套交情」,比较生疏的,还不忘请楚云轩介绍介绍,免得这些「字大爷」不理她,那就大事不妙了。
只见那信上写著二十四个字,字字笔力遒劲、龙飞凤舞。
萧郎远游,大祸临头。风云惊变,凤栖梧桐。金锁走龙,飞入庙楼。
楚若衣看得一头雾水,「三哥,我看不懂耶!你为什么会说这是容哥哥的求救信?你从哪里看出来这是求救信?」
楚云轩微微一笑,接过信指著第一句:「这句‘萧郎远游,大祸临头’,你知道它的意思吗?」
她很用力地摇摇头,「不懂!容哥哥又不姓萧,萧郎是谁?是容哥哥的别名
「萧郎是古人写诗的时候用来代表男子的概称,所以这里所写的萧郎指的就是容若。他说他之所以弃你而去,实在是因为大祸临头、逼不得已。」
「那第二句呢?第二句是什么意思?」
「这第二句‘风云惊变,凤栖梧桐’应该是指宫中发生大事,正因为宫中发生大事,所以他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来,要你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自乱阵脚。现在我不懂的,是第三句。」
楚若衣采过头,望著第三句,「第三句?这第三句应该是指容哥哥自己吧?」
楚云轩仔细推敲著,「这我也不确定,尤其是‘金锁走龙’四个字更让人匪夷所思,容若似乎要我们拿著某样东西去救他,但这样东西是什么、在什么地方他又没有写。这……」
楚若衣可没他这种耐心,她一知道诸葛容若不是不要自己,而是因为宫中生变才不得不抛下自己时,她一刻都坐不住了。「三哥,我们赶快去救容哥哥,我怕迟了容哥哥会有危险。三哥,我们快走,快走啊!」
「小若,你等一下,让三哥想清楚;如果不想清楚就贸然行动,只怕连你都会遭殃,到时候岂不枉费了容若的一番苦心?」
「可是……」她嘟著嘴,讪讪地坐了下来。
见楚云轩苦苦思索著诸葛容若留下的讯息,她也不敢吵他,可她实在好急,便拿起信封把玩著。
这时,一片薄签突地从信封里掉了出来。
她拾起那片薄签一看,赫然发现上头有著一幅工笔画,画著一条龙卷著一本书盘在一个盒子上头,而盒子则放在一问屋子的案桌上。
楚若衣狐疑地将这片薄签拿给楚云轩看,「三哥,这是什么?」
楚云轩一愕,「小若,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从信封里掉出来的啊!」
「信封?」楚云轩眉头一拧,看了看信,又看了看薄签,欣喜之色倏地在他俊
逸的脸上浮现,「小若,我懂了!我知道容若在说什么了。」
楚若衣喜出望外,「真的?三哥,你快告诉我,容哥哥到底在说什么?」
楚云轩摇头,「慢慢来,现在我们先想办法拿回容若要我们去拿的东西,然后再去救他。」
「为什么不先去救容哥哥?容哥哥有危险不是吗?」
「放心,虽然事态紧急,但诸葛容若岂是等闲之辈。小若,现在你照著三哥教你的方法去做,记得,一定不能出差错,否则容若性命不保,知道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