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以后,洁西卡拿了一盘食物来到契斯的房间。看到他仍然熟睡著,她轻轻地把盘子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再温柔的替他盖好被子,才悄悄地离去。
契斯很高兴能在这里疗养。虽然只有比利才给他温和的笑脸。可是不能否认的,这里真是比在旅馆要舒适得多。比利每天早上都会带新鲜的早餐和开心的笑容来和他聊天。当然,他每天晚上也都看得到洁西卡冷漠的脸色,不过他还是非常高兴能天天见到她。
他觉得这真是上帝公平的安排。他因为洁西卡而日日买醉,也引来了这场灾难。所以她当然应该来服侍自己,毕竟她也可以算是这件事的肇始者啊。
但是洁西卡可不这样想,她总是尽量想办法暗示他自己有多厌恶他。不知道为什么,契斯总是不生气,难道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契斯心里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每天早晨都看不到她。即使是比利,也都见不到她。难道她比以前更加勤奋的工作?每天他都期待她的脚步声,如果她很晚才到家,他会觉得有点焦虑;当然,如果洁西卡回来得早,他也会觉得心情特别好。
自从他生病以来,蕾雪从来没有出现过,充分的表现出她的不满。甚至,有一次,他还听到她和洁西卡在争执他该什么时候离去。想不到洁西卡居然会坚持,一定要他完全康复才可以离开牧场。这真令他感到惊讶。不过,他也有点忧虑,蕾雪好象真的恨透他了。
经过了一个礼拜的休养,契斯感到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他已经可以伸直后背,甚至还可以自己骑马。是该离开牧场的时候了。洁西卡已经把他的行李和一些财物全部从旅馆搬来这里,他可以直接的从牧场前往到加州、西班牙,或是任何地方。
可是,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事。他心中唯一想望的,是每天都能看到洁西卡。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礼拜,他几乎已经习惯天天面对她,不管是不是和言悦色。契斯觉得她已经属于自己的生活一部分,他盼望能更进一步的了解。
从开始认识的第一天到现在,契斯渐渐发现洁西卡其实是一个非常脆弱的女孩。虽然她总是刻意的表现出独立,不需要任何人帮忙的坚强形象,在她的内心里,却是那么的敏感、脆弱。记得有一晚,洁西卡来看他,在微弱的灯光下,他几乎忍不住的想要搂住她,永远的保护她。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无论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她都永远戴著厚厚的盔甲,不让别人接近。他几乎有点怀疑,有那一个男人能真正获得她的心!
契斯迷乱的想著自己和洁西卡之间的种种恩怨。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俩之间会搞到今天这种情形?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不过,他却明白的知道一件事──他现在还不思离开这里。
他想尽了各种理由,拖延自己离开的时间,洁西卡也似乎并不急著要他走。可是只要他一健康的踏出房间,蕾雪就会毫不迟疑的请他走路。真是奇怪,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蕾雪是这么不容易宽恕别人的人。也许问题就出在她太爱洁西卡,因之无法忍受任何人「欺负」她。天晓得,在那个时刻,他和洁西卡都能强烈的感到彼此的热情、渴望。那种快乐,是那么的深刻、自然。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种奇迹似的「完美」感觉。
契斯已经完全康复的事实,只有比利和贾伯知道,他俩都在帮他隐瞒。他们偷偷从
窗户送热水给他,好让他在卧室中的木桶里洗澡。但是,很不幸的,今天洁西卡特别早回来,还立刻跑来看他。
他痊愈的事情也终于曝光了
「蕾雪知不知道这件事?」洁西卡指著木桶,面无表情的问。
「不知道。」
「看来你已经完全康复了。你这样自己洗澡已经有多久了?」
契斯觉得有点困窘,自己居然偷偷的洗澡,还被人抓个正著,他有点吃力地回答,「不是很久。」
她走过木桶边,伸手试了试水温,「无论如何,都已经够久了。」
「别这样,洁西卡。这不过是第一次而已。」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人?如果,今天我像平常一样回来,不就被蒙在鼓里?」
他有点罪恶感,至少他原来是打算欺骗她的,而且他这样尴尬的一丝不挂泡在浴盆里,她却像审犯人似的站在旁边。他清清喉咙,「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水也不会踫到我的伤口。而且,洗个澡对我又没有什么重大的伤害?」
「我可不这样想,」洁西卡看著他,「你已经把绷带都拆开了,显然你打算清洗后背。」
「洁西卡──」
「向前弯。」她不由分说的命令道,「你既然想要洗澡。我可以帮你清洗后背,以免伤口沾上过多的水。」
他几乎不相信会这么容易就结束这场争执。洁西卡表现得不太正常。她既没有骂出尖刻的话,也没有故意讽刺他。她太冷静了,一定有问题!但是契斯却抓不著头绪。
没想到洁西卡真的站在他的背后,「站起来,我好帮你冲水。」
「我自己会做。」他迅速地回答。
「你会弄得满地是水。这个桶子这么小,我真怀疑你怎么缩在里面的?」
「我没有打算要任何人帮忙。」他觉得一个大男人居然让个女孩子来帮忙洗澡,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洁西卡轻轻的笑著,「你该不会不好意思展示你完美的身体吧?是不是?我可不觉得你以前会这样害羞?」
「那不一样!」
「为什么?因为我现在有穿衣服?别再多说了,赶快站起来。」洁西卡笑著说完,还故意开玩笑,「我保证不会占你的便宜。」
契斯有点吃惊的回头看著她,她真的很高兴,他很少看到她的眼楮会有这么幽默顽皮的神情。不过这令他感到兴奋多了,至少她没有生气的样子。
契斯慢慢地站起来,一股温水缓缓地流过他的全身,这种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当他转过身,想要看她时,她已经走到床头,拿起契斯的绷带,「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帮你重新包扎。」
契斯耸耸肩,她表现得这么温和,一定有某种理由。等她包扎好了,大概就会叫我收拾行李,准备上路吧?
他用毛巾裹著腰部,坐到床边,静静的等她替自己包扎。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他们接触的机会。看著洁西卡温柔的替自己缠绷带,不禁鼓起勇气的问,「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
她奇怪的看他一眼,「温柔?」
「妳知道我的意思。」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后背,做最后的整理,「我想,也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吧?我相信你已经开始准备离开这里了吧?」
契斯摇摇头,「就为了我洗一次澡,妳就戏弄我大半天?」
她尖锐的看著他,「别这么荒谬。我只是以为,你好了以后就会要走自己的路,离开牧场。」
「所以我们就尽量友善的分手,是不是?告诉我,有多友善?」他微笑著,用食指轻轻地抚模著她的大腿。
洁西卡一巴掌挥开莫斯的手,立刻站开了好几步的距离。「还没到这种地步。」
契斯摇头笑著,「别这样,洁西卡,我又不会吃了妳,过来,妳必须知道一些事情。」
「是吗?」她的眼楮立刻闪著防卫的光芒。
他皱著眉头,「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他一直为自己走前曾痛打过她,而深深自责。
「我没有,也不可能忘记。」
「妳不是真心的。」
「难道要我杀了你,才相信?」
「妳绝不会杀我的,洁西卡。」他自信满满的。
「我希望你赶快死掉!」她生气的看著他。
「我很抱歉,那天晚上,我太行动了。」
「不要再说了!」
「好吧。」他也不想引起一场无谓的争辩,「你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告诉你,我已经讨厌再照顾你,请你离开这里!」
「妳真的生气了,是不是?」
「我已经有三十头牛渴死,水源又被别人下毒。我没有时间照顾你,也没有时间跟你生气!」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将要离开这里好几天,把牛群赶到离家里近一点的地方,牠们现在需要仔细的照料。而且得日夜提防著,避免又遭人下毒。」
「可是,妳刚刚回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沮丧的样子?」他惊讶的问。
「你让我暂时忘了烦恼,」她承认地回答,「何况,沮丧又有什么用?该做的还是要做。我现在必须尽力看好牧草和水源,才不会有更悲惨的下场。」
「我很抱歉。」
「这跟你无关,」她平静的说,「我想也该是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
「为什么?」
「我有好几天不能回家里来,因此你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
「可是,我可以帮妳忙。」
「我不会要求你的,蕾雪也绝不可能同意。」她淡淡的回答。
「真是麻烦,」契斯皱著眉,「难道妳没有想到这可能是波德干的好事?他一直很不高兴桑玛的借据被我赢回来。」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洁西卡无奈的望著契斯。
「我相信波德不会这么快就罢手,你需要所有可能的帮助?」契斯急急的努力。
「如果还有任何麻烦的话,」她坚强的说,「我只需一名杀手,而不是你这种会赌博的人。」
洁西卡看了契斯一眼。这几天以来,她已经更加沉醉于他的言行举止,这是绝不可以发生的。
「你已经算是帮忙了,契斯,这根本不是你该介入的战争。」
「听著,」契斯再也捺不住性子,「除非妳的人统统赶回来。我可以充当一名妳的帮手。至于看管水源和牧草,我相信还难不倒我!」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有点迟疑的问。
「因为是我赢回那些借据,我最初以为这样做是正确的,」他坦白的说出,「却没想到它可能为妳带来更多麻烦──」
洁西卡迅速的打断他的话,「波德从来就不要我的钱,他只要牧场!如果我还钱给他,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不能立足。」停了一会,她才继续说,「别管这么多。总之,你自己看著办。不过,如果你受了什么伤害,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洁西卡匆匆离开房间,契斯却开心的微笑著。因为他又有理由继续留下来,可以再继续看见令他朝思暮想的洁西卡──他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
一阵冲泡咖啡的声音吵醒了熟睡中的契斯,他凝视著还有点黑暗的天空,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他从来没有这么早起过,其它的人都笑他是株温室里的花朵。这些人早已习惯天没亮就起床,谁教他自愿要留下来帮忙呢?
只是他一定得加入他们的行列,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他喜欢想象自己是个英雄,勇敢的披荆斩棘,去救心爱的美人,不过他也发现理想和事实通常差得很远。
自从他加入牧场的行列以后,反而很少看到洁西卡。看管牧草和牛群的工作并不特别艰难。只有在晚上,他才可以看到她疲倦的坐在火边吃晚餐,当然大家都累得什么话都不想说,晚上还要轮流守夜,可是不管是谁最早起,从来都没有人看过她。每天早晨,她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到中午以后才会出现。
契斯坐了起来,找了一条毛毯包在身上,这儿真是寒冷,在加州,就很少有这种天气,他真怀疑桑玛以前怎么支持过来的,也许喝一杯咖啡会温暖一点,他决定起身弄一杯咖啡来暖和暖和。
不自觉地,他瞥向洁西卡处,却发现她的位置是空的。她会去那里?为什么每天早上都看不到她的踪影?这一定有什么原因!正在他怀疑的当儿,她忽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契斯疑惑的问她这么早能跑去那里,洁西卡只是耸耸肩,什么都不说。
契斯摇摇头,开始回想前天晚上的事情,他一定要找出她失踪的真正原因。
前天晚上,当不幸的事件传来时,她表现得相当不错,虽然刚开始有点过分激动,可是很快地她就冷静下来。记得当米奇气急败坏的冲过来,表示他看管的牛群都被人偷走时,大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根本不知道谁偷袭我,」米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著,「他并不想杀死我们,只是偷走了所有的牛!」
这绝不是单纯的事件。偷牛贼必须赶在他们报案之前,把牛群分批送到每一家洁西卡签约的矿区去,否则没有人会要这些打上烙印的牛。而有最大的嫌疑者,就是经纪人,只有他才知道合约的内容,令人困惑的是,洁西卡从来不曾和经纪人打交道,她一向都是自己和矿区签约的。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合约的内容?」她不敢相信的问著,眼里充满了怒火,契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愤怒,虽然这只是一部分的牛,但是她已经欠下银行一笔为数可观的贷款,任何一点损失,都足以使她还不出债务,甚至还有可能发不出工钱。
当洁西卡听到派克在守卫时竟然不见人影的消息,便变得特别愤怒,米奇也表示派克在这回赶牛的行动中,表现得十分怪异。没错,一定是他!只有他才知道合约的内容。洁西卡十分震怒于派克居然会背叛她,她生气的咆哮著,大骂派克的无情和波德的阴险。但是,她很快的就冷静下来。契斯知道她不想再提到派克,却又禁不住自己对这个人的好奇,因为在他初到洛矶山谷时,洁西卡曾和他表现得那么亲密,他不禁有点嫉妒起来,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这个谜团,扰得他一整晚都阖不上眼,无法安眼。
为了驱走身上的寒气,他只好起来,弄了杯咖啡。当其它二个人看到他站在火边,冷得有点发抖时,不禁微笑起来。
「如果你多赶几趟牛,就不会这么不习惯寒冷的天气。」南迪好心的建议著。
「那只会更糟,」巴比──一个留了胡子的中年人略带讥讽的说,「他可不像我们一样的粗野,是不是?」
契斯有点不满的嘟嚷著,更逗得这两个男人开心得哈哈大笑,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米奇已经赶牛去拉曼,如果顺利的话,洁西卡就用不著担心会发不出工钱,然而居然还有一个混蛋,为了她不让他请假休息就辞职不干,逼得洁西卡一个人骑马回去,拿出仅有的一点钱付给他当工资,他真想狠狠的打他一顿。不过,这是她的事,自己若真的介入,恐怕又要爆发另一场战争。
「你们今天早上有看到洁西卡吗?」契斯若无其事的问著,「她什么时候走的?」
巴比摇摇头,「我只看到地上的痕迹,才知道她已经走了。」
「朝那个方向走?」契斯继续小心地问著。
南迪在一旁接口,「她昨晚告诉我,今天她要到西边的山脚去,可能两、三天才会回来。」
巴比耸耸肩,「如果她真的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可能会有住宿的麻烦,她应该早些告诉我,我昨天才从那边回来,比较了解情况。」
契斯听了他们的话后,感到非常的沮丧,居然要连著好几天都看不到洁西卡,他现在几乎已经不能忍受有一天看不到她。
「今天帮我看顾一下,好吗?」契斯忽然冲动地站起来。
南迪惊讶的望著他,大家都知道他最近受过伤,「你确定自己能支持得住?」
「我想没有问题,」契斯肯定的点头,「我已经休息太久了,也需要多运动一下。」
***
契斯离开营地后,便沿著洁西卡留下来的痕迹而行,他才不在乎他们会不会猜测自己的行动,也许他们现在就正在猜测他和洁西卡之间的关系,他已管不了这么多,他一定要找到洁西卡。
契斯穿过一片宽阔的斜坡,冰冷的寒风刺在他的脸上,他把夹克的领子立了起来,还带著一条贾伯借给他的大围巾,但是,这些都没有什么大用处,天气依然这么寒冷,他不禁有点想责怪自己,就为了一个女人,很可能浪费他一整天,而且除了刺骨的寒风,似乎什么也得不到。
他再往前走了半哩路,到达一个小丘,意外地发现对面的草地上站著那匹高大的阿波罗,那个教他牵肠挂肚的人儿则躺在旁边的草地上。
难道她从马背上摔下来?
契斯感到胸口一阵抽紧,立刻骑著马,像冲锋似的飞驰过去。当他看到洁西卡听到马蹄声,转过头来看他时,才放下了紧张的心情,他迅速地跃下马背,快步的跑向前,跪在地旁边,关心的看著脸色苍白的洁西卡。
「老天!洁西卡,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事。」
「没事?」
「没事。」她有一点生气的回答,「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皱著眉头,「洁西卡,我──」
她不快的打断他,「请你走远一点!」
「当然不可以,妳受伤了。」
「我没有!」
洁西卡试图坐起来,可是她的脸色却更加苍白,只好又慢慢地躺回草地上,闭上她的眼楮休息。
老天!为什么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洁西卡不情愿的想著。每天早晨,她都会到这里来,直到令人难以忍受的恶心感消失后,才回到牧场。
「洁西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他焦急的声音,她不禁感到一阵温暖,她必须告诉他一些理由──当然不是事实。否则,他一定不会安心的。
「我刚刚觉得很不舒服,大概是工作过度、太疲累了吧。」
「但是躺在这么冰冷的地上,有什么用?妳反而更容易生病!」契斯语带责怪。
「这里本来有一座搭好的小棚子,可是今天我却找不到。」太晚了,洁西卡知道她已经说溜了嘴。
「今天?」他怀疑的看著她,「原来这里就是你每天早晨来的地方,为什么?」
「我喜欢来这里,不行吗?」
「我要带妳回家。」契斯关心的说。
「不!」她大叫著,「我只要躺一下就好,你何时看到我体力不济过?」
「不管怎么样,你绝不能躺在这里,我带你去前面的小木屋休息。」他坚持的看著她。
正当他要扶起她时,洁西卡突地忿然大叫,「不要,契斯,不要踫我!」
契斯不顾她的反抗,伸手把她抱起来,但是,他并不知道,即使是一点点的移动,洁西卡的胃都会翻腾令她不住作呕。果然,她的胃又开始令人难以忍受的作怪著,她抚著胃,几乎快要失去知觉般的虚弱无力,契斯温柔的把她放在马背上,自己再跨上去搂住她的腰,慢慢地骑向山边的小木屋。
契斯轻轻地把虚弱的洁西卡放在火炉附近,帮她脱下夹克、靴子,还有手枪,好使她完全放松。然后极其温柔的问她: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她迅速的回答,随即又轻轻的加上一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煮点开水,我的马鞍里有些野生薄荷,它们会让我的胃舒服一点。」
契斯立刻照著她的话去做,在他烧开水时,发现洁西卡已经慢慢地睡著了,他不打算叫醒她,薄荷水可以待会儿再喝,因为睡觉是最好的治疗方法。看著苍白的洁西卡,他几乎想立刻冲出去找医生,但那至少也要一天的路程,他怎么能够抛下她一个人独自的留在这里。
契斯走到屋外系好马匹,发现天空居然飘著细微的雪花,不禁担心起天气的寒冷,但是,如果继续下雪的话,波德就暂时不会来骚扰牧场,想到这里,他还有点高兴的笑了笑,至少,大家不用再这么紧张,可以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个对付波德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