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斯醒来时候,已看不到洁西卡的踪影,不禁气愤得破口大骂,「这该死的女人!」一股被羞辱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难道她把我当成货物,用完了就丢掉?在她的心里,我就那么没有分量?也许,我只不过是另一个派克!
他的怒火随著接近牧场而上升。真感谢上帝,他还认得这条小路。他已经受够了这个女人!契斯忿忿的走进屋子,他决定告诉蕾雪一切事实,让她自己去照顾洁西卡,他还要把赢来的借据,现在就还给她。再也不要和这里有任何牵连。
「洁西卡回来了吗?」才一进门,契斯立即急急的问。
「没有。」蕾雪奇怪的看著他,「不过,派克告诉我,她已经在帮忙准备赶牛的东西。怎么回事?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看到契斯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蕾雪轻柔的问,「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为了洁西卡生气?她不会真的在印第安人那里吧?」
契斯抬头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妳错了,蕾雪,她从小时候起,就每年去拜访那些印第安人。」
「什么?」蕾雪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楮。
「妳还没听到更糟的事,我在夏安族区找到她。虽然他们不欢迎任何白人,但是妳女儿显然是个例外。妳知道吗?我差点被杀死,如果不是洁西卡,我可能被当作间谍而处死。怎么样?妳的女儿很不错吧?」
蕾雪惊讶的看著契斯,她知道他还有很多话要说。
「妳女儿最要好、最亲近的朋友,是一个半白人血统的印第安人──白雷。他们亲近到可以让白雷站在几码外,陪她在河边洗澡的程度。」
「我不相信。」蕾雪摇摇头,一副讶异的模样。
「我亲眼看到的,不过,还有一件更糟的事要告诉妳,有一个别族的勇士向妳女儿求婚,而她拒绝的理由是,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妻子。」契斯停顿了一会,皱著眉头继续说,「她告诉我,只有在那里,她才找得到快乐。真是天晓得,谁知道会不会有另一个武士向她求婚?妳最好先有心理准备。蕾雪,我想妳该不会在乎有一个印第安人的女婿吧!」
蕾雪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沉默了半晌,才无助的问,「我该怎么办?」
「妳是她的母亲,」契斯生气的回答,「不是一个监护人而已!妳有权利限制她的行动,不可以这样任性胡为!」
「我知道,可是──」蕾雪恳求著。
「我已经受够了,妳必须自己来管教她。我不想再做妳们的中间人,她是妳的女儿,不是我的!」契斯涨红了脸,愤怒的说,「妳不必要求我留在这里,我已经决定离开。至于波德,妳更不用烦恼,他已经不能再对牧场有任何威胁。」
「为什么?」蕾雪不解。
「我在一场赌博中赢回桑玛的借据。」他骄傲地回答,「我会在离开以前,把它拿给洁西卡。我保证这场牌局是公平的,就算波德要找麻烦,我也已经不在这里了。」
蕾雪叹了口气,温柔的看著契斯,「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不会自私的要求你留下来,可是,我真的很彷徨。洁西卡这么恨我,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我甚至相信,如果我叫她远离悬崖,她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她为什么会这么恨你?」契斯决定找出原因。
「我告诉过你,她父亲恨我。」蕾雪凝视窗外,沉默良久,才幽幽的说道,「有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被桑玛狠狠的毒打一顿,就被他赶出家门。」
「为什么?」
「他指责我对他不忠实。」她痛苦的皱著眉头,「而且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只是不断地毒打我。如果不是贾伯在山边发现我,我可能早就死了。」
「妳离开这里,就嫁给了艾文,是不是?」
「是的。」
「比利是桑玛的儿子,对不对?」他目不转楮的看著蕾雪,她微微点了点头,「你从来都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他已经夺走我一个孩子!」蕾雪轻轻地回答,「比利是属于我的,而且,他根本不会相信比利会是他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洁西卡这些事?」
「她不会相信我的。」蕾雪忧愁地说,「在她的心里,我只是一个卑鄙、遗弃她的女人,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到我!」
契斯静静的坐著,心中纳闷著桑玛究竟是如何教育洁西卡?但是──他咬咬牙:管他呢,这根本不关他的事。
「我不会再介人你们之间,蕾雪,你得自己决定该做什么事。」他坚定的看著她,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
晚餐之后,洁西卡才从牧场回来,当她推开厨房的门,看到蕾雪独自坐在桌旁,立刻皱起眉头,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正在帮妳热晚餐。」蕾雪温柔的说。
洁西卡含有敌意的瞪著她,「不必,我不饿。」
「妳必须吃一点东西,」蕾雪态度坚定的,「我知道妳没有吃晚餐,而且,我要和妳谈一谈。」
蕾雪站起来,为洁西卡盛了满满一盘食物,她不想再多争辩,因为她太疲倦,而且,她真的十分饥饿。
洁西卡粗鲁的拉开椅子,像骑马一样的,跨坐在椅子上,用冷漠眼光瞪著蕾雪。
「妳是不是为了激怒我?」蕾雪平静的说。
「什么意思?」
「这么粗鲁的坐在椅子上。」
「这有什么不好?」洁西卡不屑的抗议。
「妳应该学习一个女孩应有的品德及行为。」
「跟谁学?妳吗?」
看到洁西卡一副轻蔑的语气,蕾雪不禁有点生气,「难道妳觉得这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态度?」
「这又怎样?」洁西卡反驳道,「我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关别人什么事?而且,我又不是一只社交活动上的花蝴蝶!」
「我先不跟妳讨论这个问题,」蕾雪看著她,「我还有别的事要说。」
洁西卡头也不抬的开始吃东西,「我不要听。」
「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要和妳讲清楚。」蕾雪丝毫不让步。
洁西卡有点惊讶的看著她,「好吧,随便妳。不过,我可不想听妳唠叨个没完。」
「很好,」蕾雪站起来,「我会直截了当的说,从现在起,妳不准再去拜访妳的印第安朋友。」
蕾雪原以为洁西卡会愤怒的抗议,没想到她却面无表情的看著自己,最后才慢慢地开口,「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蕾雪十分惊讶,她还以为会引起一场战争,「既然你这么明理,我想就不必再提它,只要你听话就好了。」
「随便。」洁西卡尖锐的看著她,「只要妳喜欢,妳可以随时下命令。但是,我只做我要做的事。」
蕾雪后退一步,脸孔涨得通红,「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洁西卡。」
「是吗?」她轻视的微笑,不屑的问。
「不错,我是妳的监护人。」蕾雪明白的说,「如果妳不听话,我可以接管妳的牧场。」
「为什么?」洁西卡失去控制的大叫,「你到底为什么原因要管我?」
「这个月妳已经有二次离家出走的经验,妳居然还到印第安人区去,这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这有什么关系?我在那里非常安全。」
「但是,他们不欢迎其它的白人,我绝不允许妳的朋友都是印第安人──尤其是恨白人的印第安人。而且,他们会给妳坏的影响,妳知道吗?」
「我不这样认为。」洁西卡冷冷的反抗。
「老天!洁西卡。妳在这里的行为已经够糟了。但是再没有比妳允许一个印第安男人陪妳在河边洗澡的事,更让我震惊!」
洁西卡迅速地推开椅子,愤怒的站起来,大声的吼叫,「那个混帐告诉妳的,对不对?我想他也有告诉妳小鹰的事,是不是?」
「冷静一点,洁西卡。」
「我为什么要冷静?就为了这个混帐歪曲的事实,妳就想接手牧场?」
「洁西卡──」
「我在河边洗澡有什么不对?白雷是为怕别人干扰我,才在河边陪我。妳知道吗?他从来没有看过我,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
「小鹰对你可不像哥哥。」蕾雪固执的说。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答应他,不是吗?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我的事,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好朋友,难道他没告诉你?」
「如果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我相信那也只能更加肯定,妳不适合再去印第安区的事实。我绝不允许妳再去那种地方。」
洁西卡愤怒的眼神,狠狠地瞪著蕾雪,她正准备说话时,看到契斯推开了房门,「怎么回事?需要我帮忙吗?」
洁西卡不加思索的,伸手抓起了餐盘就往契斯头上砸去,「你这个卑鄙下流的东西!你故意挑起她的生气,好来整我,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事?」
「够了!洁西卡。」契斯阴郁的警告著。
「够了?」她尖叫著,「如果她应该知道我在印第安区『不道德』的行为,那她也应该知道她最信任的朋友,曾经不只一次的引诱我跟他!」
洁西卡粗暴的一把推开契斯,头也不回地冲到卧室。蕾雪静静的望著契斯,希望他能开口解释。但是,他却默默的站在门边,什么话也没说。
「这不会是真的吧?」她期待的望著契斯,希望他会否认洁西卡的话。
契斯慌忙地将目光避开。老天,这该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道还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余地?
看到他脸色阴沉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蕾雪再也控制不住地,伤心的掉下眼泪。
「契斯,你不可以……不可以对我的洁西卡……」
她哭泣地奔回卧室,留下契斯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厨房,凝视著窗外柔美的月色。
***
「若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办?老金。你会因为罪恶感,就和女人结婚吗?」契斯拿著半瓶威士忌,跌坐在马槽旁,对著一匹马喃喃自语,「真抱歉,我忘了你不叫老金。不过,这并不重要,是不是?」他举起酒瓶,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看来我需要清醒一下。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带你离开这里,我可不能和这样恶劣的女人结婚,那就像把自己扔到龙卷风里一样!」
他踉踉跄跄地来到屋后小溪,毫不考虑的就跳了下去,不断地用冰冷的溪水冲洗自己的脸部。过了一会儿,才微微喘息的躺在溪边的石头旁。洁西卡的影子依然不断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难道和她结婚真有那么糟糕?他从来都不曾遇过这么热情、美丽的女人,再说经过这么多年的漂泊流浪,他不也想要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也许他该试著去驯服这个泼辣倔强的小女人?
***
洁西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左思右想,一种窒息的感觉,使她一直保持清醒。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使她不悦的跳下床,穿著一件宽大的男性衬衫,她才不在乎蕾雪会怎么想,她一向都穿著这样睡觉。
洁西卡不高兴的打开房门,当她看到外面站的不是蕾雪而是契斯时,立刻用力地把门摔上。只是契斯已经用肩膀挡在门口。
「出去!」
「给我几分钟就好。」他转身把门关上。
「现在就滚!」
「妳能不能小声一点?如果蕾雪听到了,事情会更糟糕!」
「没有什么事会更糟糕的。」她冷冷的说,「你这个醉鬼,这就是你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里来的原因吗?」
「我没有喝醉!至少我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点亮了床边的一盏灯,看到契斯只穿了一条长裤,头发湿湿的在滴水,不禁讽刺的问,「怎么搞的,你掉到河里了吗?」
「不错!」看到洁西卡仍然恨恨的看著自己,他只好赶快解释,「为了怕把妳的房间弄湿,我先去换了一条长裤。」
「哦?你好象忘了把头发也擦干,」她不屑的瞪著他,「你以为这样的穿著很礼貌吗?」
契斯微笑的看著洁西卡,「是有点不礼貌,不过,妳好象也跟我差不多吧?」
洁西卡低头看看自己只到大腿的衬衫,不禁生气的说,「我可没有请你来这里,你已经惹来够多的麻烦,请你现在就走。」
「我惹麻烦?」契斯有点光火,「难道妳没有?」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受到伤害吗?」洁西卡的眼中闪烁著愤怒,「就因为你的多话,使她想要收回牧场,还不准我去找我的朋友!版诉你,你给我仔仔细细听好──如果一定要我失去那些印第安的朋友,我也要让你们二个永远再不能成为朋友!」
「妳只有想到这样吗?」
「我还能怎么样想?」她不满的轻哼著。
「就因为这样,妳才告诉她我们的事。」契斯忍不住生气的说,「难道妳没有想到,这会刺伤到她吗?毕竟她还是妳的母亲!」
「但是,这不也是事实?」洁西卡驳斥道,「难道我是和别的男人?而且,我记得每一次都是你先开始的,这又是谁的责任?」
「我警告过你,如果她知道话,会发生什么事。」
洁西卡一阵冷笑,她扬起眉,不屑的看著他,「原来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我不是来和妳争吵的,我要向妳求婚!」
洁西卡觉得一阵晕眩,但她立刻控制住自己,冷淡的看著他,「你还是照著那个女人的话,来向我求婚?你真是她听话的好孩子!」
「她没有叫我来这里,洁西卡,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那你来做什么?表示你的高贵?」她不齿的问。
「难道我们结婚有什么不对吗?」契斯不解的看著她,心想他永远也模不透这个小女人。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她愤怒的抗议,「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不想和我这么恶劣的女人结婚?」
「那是以前。」他温和的承认。
「现在也一样!不要因为喝醉酒,就拿这些无聊的话来烦我,请你现在就出去。」
「这不是无聊的话,而且我也没有喝醉,蕾雪一定希望我们能结婚,为什么我们不先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我想那种女人根本不会在意我们结不结婚。」
「你为什么不正经一点,洁西卡。」他不满的看著她。
「因为这件事不值得!」她冷哼著,「也许我会对某些事很认真,不过绝会不是和你结婚这件事,我不愿意被她强迫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但是,那天晚上,我不觉得妳讨厌我。」
「那天晚上我是个傻瓜!」
这句话刺得契斯怒火中烧,「也许我们两个都是傻瓜,但妳绝不能否认在我们之间的碓存在著某种微妙的感觉,洁西卡。」
「不要自我陶醉了,那只不过是因为你是第一个踫我的男人而已。而且──你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她微挑眉毛,故意尖酸的讽刺。
契斯黑亮的眼楮充满了愤怒,他大步向前,伸手抓住洁西卡,「我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的任何感觉,都绝不可能在别人身上发生,」他略带沙哑的说,「妳可以不承认。但是,妳心里明白妳需要我,洁西卡,嫁给我!」
他紧紧地抓住她不放,洁西卡只好使劲地捶打契斯,却只使得他更加用力。情急之下,她伸手就赏了一个重重的巴掌给他。
「这够证明我不需要你了吧?」她大叫著,胸部不断地起伏,「我绝不会和你结婚,更不要这种强迫的婚姻!放开我,你这个混帐东西!」
「很好,我今天定要好好的教训妳这个顽固的女人!」契斯咆哮著,眼里充满了恐吓的意味。
洁西卡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生气,还没来得及反应,契斯已经抱起她,重重地把她扔到床铺上。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今天非让你痛哭,知道自己错了不可!」
他粗鲁的坐在床边,把洁西卡放在自己大腿上,用力地打她。洁西卡努力忍住尖叫,她绝不让契斯这么快就满足,她拚命的努力,企图脱离他的控制。然而契斯却更用力地抓紧她,由于她的不断挣扎,使得她的衬衫往上滑动,于是契斯的每一掌,都打在她光滑柔软的臀部上!
洁西卡悲愤地咬住下唇,以免流下眼泪。她绝不能在他面前低声求饶,即使是掉下一滴眼泪,也绝不可以!
「我必须承认这么做,我比你更痛心。」他继续的打她光滑的身体,「可是早就该有人这么做,那么你就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蛮横、无知!」
契斯看不到她满眼泪水的可怜模样,他只看到她火红的臀部。带著一点歉意与不忍,他弯下腰,轻轻地吻著每一吋他打过的地方。
洁西卡并没有察觉到契斯的吻,她只感到臀部像灼伤一样的疼痛。最后,他轻轻地松开手,缓缓地把她放在床上。洁西卡不顾身后的痛楚,气愤的坐直身子,背对著契斯,表示她的不屈服。
「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妳。」他把一本册子扔在床上。洁西卡仍然动也不动地不理他,「原来打算送你的结婚礼物,我想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看到她的冷漠,契斯故意刻薄的说,「也许,可以算是妳给我二次快乐的代价吧?」
他原希望洁西卡会因为他的冷酷而有所反应,那怕只是一阵怒骂也好。但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看一眼,她都不想看。他只好默默的离开。无论如何,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不再有任何牵扯不清。
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
洁西卡几乎有一个礼拜不能舒服的骑马。契斯在第二天早晨离去,她一直留在房间里,直到他离开为止。在他临走以前,她曾听到他和蕾雪的一段争执。
「我向她求过婚,可是她坚决的拒绝我。老天!我还能做什么?难道用枪去逼她吗?」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留下她一个人?」蕾雪尖声的叫喊著,「我一直都这么相信你。」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蕾雪,它已经发生了,谁也不能挽回。当我发现她是处女时,妳以为我不后悔吗?可是,要停下来已经太迟了。」
「你根本没有想过要停下来!」
他们争吵的声音逐渐微弱,洁西卡什么也听不清楚,只听到最后契斯猛然地摔门离去。她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不对蕾雪解释他之所以不能停下来,是因为她要他继续?也许,是为了表现他的高傲而已。真是笨蛋!这样只会让蕾雪更加的误会他。
而最令洁西卡不解的是,蕾雪居然表现得那么忧愁,甚至比她还悲袁。这真是荒谬!以她过去对父亲的那种行为,居然会觉得这种关系可耻,未免太可笑了吧?但是蕾雪真的变得更加脆弱,她不再提起契斯的名字,即使是洁西卡不小心稍微地提到,她也会突然的面色阴郁,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似乎大家都忘了谁是契斯。直到十月下旬,洁西卡忽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不舒服。头两天,她还装作若无其事。当她发现情况并没有丝毫好转时,不禁开始担心。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让蕾雪知道她的异样。一个礼拜之后,她决定去看医生,却又没有把握可以单独骑马到镇上,只好假装自己扭伤了足踝,好使用那辆四轮马车。
洁西卡并没有想到比利也要去,偏偏她又不忍心拒绝他的恳求,况且只要随便编个理由,他就会乖乖的在旅馆待著,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她单独一人来到曼迪医生的诊所时,不禁有点畏惧,如果真是得了什么可怕的瘟疫,她该怎么办?而更糟糕的是,曼迪医生意听到她的病情就愈皱著眉头,她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它是不是……」她有点吃力的问,「是不是传染病?我快死了吗?」
曼迪医生带著迷惑的表情说:「别紧张,我只是不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它应该是怀孕的征兆。但你的年纪又这么小……不过,你只有在早上才会觉得肠胃很不舒服,我想你休息一段时间,自然会好一点。」
洁西卡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的说,「什么,怀孕?这未免太快了吧!才只有几个月而已?」
曼迪医生被洁西卡的态度吓了一跳,他清清喉咙,力持镇静地说,「你放心,这不会有什么麻烦。嗯,不过,大多数的妇女都会和先生一起来这里,我不知道,妳……」
「你真的认为我怀孕了?」
「如果妳已经结婚,我可以保证妳已经怀孕。」
洁西卡慢慢地推开诊所的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老天为什么不让她静一静?她才刚刚试图忘掉契斯,居然又出现一个孩子──一个在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几乎毫无意识的慢慢地走回旅馆,比利正在房里等她。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洁西卡。」
她讽刺的笑了起来,倒向床上,「我什么事也没有。」
比利皱著眉,怯怯的喃喃,「我还以为你听到契斯也在这里的消息,才会脸色这么难看。」
洁西卡慢慢地坐起来,「这里?你是什么意思?」
「他仍然留在镇上。我们都以为他回到加州,其实他一直都住在镇上的旅馆里。」
「你看到他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相信的冷哼著。
「有二个客人告诉我的,」比利耸耸肩,「他们看到我们两个人进城,他们也知道契斯曾经为妳工作。还告诉我,如果妳要找他的话,可以到对面的酒吧去。」
她跳下床,疑惑的说,「已经这么久了,他没有理由还留在这里。」
「妳要去找他吗?」
「不!」
比利有点害怕的后退一步,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的问她,「你确定自己没有不舒服吗?」
「不……是的……,我只是忽然有点头痛,只要安静一下就好。为什么你不到楼下吃点晚餐,再回来睡觉。」她又有点不放心的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比利挺起胸膛,自信的说,「当然可以,不过,妳也需要吃点东西。」
「不,我想我只需要睡眠,明天一早我就会没事。如果你看到契斯,尽量别让他看到你,好吗?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也在这里。」
「妳真的确定不喜欢他吗?洁西卡──」
「谁会喜欢一个傲慢、愚蠢──」她赶快停下来,免得在比利面前失去控制,「不,我真的不喜欢他。」
「这真是太糟了。」
「为什么?」洁西卡怀疑的看著他。
「因为……我觉得你和他可以成为……哦,不说这么多,我明天早晨再来看你。晚安,洁西卡。」
「等一等──」
但是比利已经关上门,跑到楼下了。
***
契斯拿著酒瓶,无聊的坐在酒吧里,自从他离开洛矶山谷之后,就一直留在镇上。虽然大多数的时间都很难以打发,使他不得不靠酒精来麻醉自己。不过,铁路已经通过这里,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到这小镇。一定有很多人需要玩牌来打发时间,这正是他最擅长的,只要凑足了钱,他就能到西班牙,也许永远都不再回来。
只不过无论用多少酒精,似乎都不能清除洁西卡的影子。有好几次,他都按捺不住地想冲回洛矶山谷。一想到蕾雪和洁西卡都不可能原谅他,只好一个人继续沉溺于酒精中,寻找暂时的解脱。
现在,他又像往常一样的坐在酒吧里,只是心情有点激动难安。为什么一听到洁西卡进城的消息就变得这样冲动!她不是早就应该从自己的脑海里永远的消失吗?从没有一个女人会让他这样魂牵梦系,难以忘怀!他已经喝了整整一瓶的威士忌,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洁西卡就近在咫尺,他心里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他要她!
他扬起眉,斜睇著酒吧的另一头,那儿坐著查尔和克里,就是这两个波德的走狗跑来告诉他洁西卡的消息,害他现在这么难过。他们一定是故意的想刺激他。因此,契斯决定站起来,向他们挑战,好好的修理他们一顿。就在这时候,酒女安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中,他转头,若有所思地瞅著她,也许她更能让他发泄自己的情绪。
毕竟安妮是酒吧中最漂亮的陪酒女郎。她总是把一条绣有名字的丝带,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眼楮,永远涂著一层艳丽的色彩,对每一个男人妩媚地招摇。看到安妮暧昧的朝自己微笑,契斯一点也不觉得迷人。是谁说过可以在一个女人怀里忘掉另一个女人?
他不断的继续喝酒,直到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安妮的房间。他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也闻到了安妮身上那股廉价的香水味。但是,她在那里?
「安妮!妳在那里?」他大声的叫著,「少跟我来这种捉迷藏的游戏。」
他听到两个男人窃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但是他分辨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你认为他从那对母女身上能弄多少钱?」
「混蛋!你最好小声点,否则会把他吵醒。」其中一个低声咆哮著。
「你以为我怕他吗?」
「闭上你的大嘴巴!」
契斯带著浓浓的酒意,挣扎著从床上爬起,「谁?」
一阵突然来的疼痛穿过他的后背,使他动弹不得。他想奋力起身,却已经无法支持的昏倒在安妮的床上。
「你这头蠢驴!」查尔咆哮著,「你看你干的好事?」
「我怎么知道?」克里自卫的解释,「万一他带了枪怎么办?」
「你知道波德不要我们惹麻烦,只要我们盯住他,等那个泼辣的洁西卡被我们骗来这里,她自然会愤怒的开枪射死他,一切的问题不就解决了?瞧你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别管这么多,没有人保证那小孩会真的杀死他。无论如何,他是波德的眼中钉,刺伤他,也不算什么坏事。」
「可是,安妮怎么办?」
「很简单,如果她不敢保证不泄漏半点消息,我们就宰了她。是不是,安妮?」
安妮可怜的缩在一旁,她真后悔害了这个英俊的小子。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给巴的说,「这……这里很暗,我……我什么也没看清楚。」
「这才是好女孩。」克里阴阴笑著。
查尔却不十分高兴,「够了。我们最好拿走他的钱包,镇长才不会怀疑。」
「别蠢了,你以为一个强盗在女人尖叫之后,还能从容的找出钱包?我们现在应该把他的裤子脱掉!」
「好吧,不管如何。我们总得立刻离开这里!」
不多时,查尔急迫的握著克里,迅速地消失在安妮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