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望著兰心匆匆离去,想追过去,却被一群大内高手拦住。
「让开!」为首者道:「恕难从命,冷王爷。」
「她是我的妻子!我要见她!」冷情不留情地出手。
一群大内高手无奈,却也不得不回手。
冷情在众多高手中,虽手无寸铁、赤手空拳地对招,却也不含糊。
冷情的武功与他们的身手在伯仲之间,但他们仗著人海战术,也让他挨了不少拳。
「冷王爷,回去吧!你已屈居下风了。」
「不--」他一个失神,胸口挨了一拳,闷哼一声,身形不禁摇晃了一下。
「住手!」一个冷声喝止。
大内高手一看来人,必恭必敬地行礼。
「三皇子吉祥。」
永伦瞥著冷情淡道:「你们回去保护兰公主,冷王爷由我处理。」
「是。」
他们领命退下。
永伦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禁摇摇头,扶他一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要见兰心一面。」
冷情坚决地说。
一向微笑待人的三皇子,现下却是严厉慑人地直视冷情的黑瞳。
「冷情,当初你能跟兰心成亲,我曾帮你一把,结果,你是这么欺负兰心的,游街狎妓伤了她的心,冷言冷语让她不得不离去。
如今宫里的人都恨死你了,要我帮忙?一句话--不可能!」「永伦,我承认之前是我的错,难道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冷情沉痛地哀求。
如果可以,这次他绝不会再错待她了。
见到她梨花带雨的容颜,他的心竟揪痛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在乎她的。
永伦离去前丢下一句话。
「如果你能让一面破裂的镜子完好如初。我就帮你。」
看来永伦是不可能帮他的,冷情轻叹一口气。
再见到兰心,他才发现冷原的事对他已不再重要。
他是真的想再见到她。
只是如今,还有谁会帮他呢!「堂堂一个王爷,竟连跷三天的早朝,躲在妓院里喝酒?」男子在一旁啧啧称奇地摇头。
另一个戏谑的声音伴随而来。
「妻子跑了时,也没见他成这副德行,怎么这下妻子回京了,却在这儿买醉,他八成是属于超级后知后觉型的呆子。」
「没错!」宋焰很用力地点头。
冷情虽是喝多了,却还没醉。
「你们两个人是专门来取笑我的?闲著没事吗?」聂名悠然入座。
「哈!我们还没有你闲,竟胆敢不上早朝,也不请假,皇上脸都绿了,更别说冷老王爷的脸色。」
「是呀!冷情,这样下去,你可能会被踢出王府。」
宋焰不免为他担心。
冷情冷笑。
「我去不去又无所谓,反正皇上也从不理会我。」
三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凝住。
皇上漠视冷情,早不是三天两天的事,而是打从兰心被兰天际带走至今都是如此。
兰心的喜怒哀乐直接影响了皇上对冷情的态度,这是京里的人心知肚明的事。
但谁教冷情没善待兰心,闹成今日这种局面,很多官员都不谅解冷情的作为,无形中形成对立的局面,更别说皇宫内一面倒向兰心。
兰心果然是踫不得的人!「冷情,就算皇上冷淡你,你也应该上朝,以免落人口实。」
聂名劝告。
冷情狠狠的灌了杯酒。
「反正我做错的事够多了,不差这一次。」
现在他只想见兰心,偏偏兰心有皇上的人保护,他根本近不了身,尤其傅钰更是摆明的恨死他了,根本不会让他见兰心一面。
宋焰大翻白眼。
「拜托,这是什么烂理由。」
聂名抿著嘴。
「你又不在乎兰心,干么又要见她!她走了,不正如你意?」冷情嗤笑。
「对!我的确奇怪,当初我是巴不得她走,但……」但如今他却后悔了。
「但如今你才知道你在乎她,所以想见她一面。」
宋焰明白地接口。
冷情一震,也没反驳,又灌了一口酒。
聂名叹气。
「别再喝了,你想死,也不应用这种方法。」
「我没有,我只想大醉一场。」
冷情眸光中有掩不住的懊悔。
「醉了又如何?兰心还是不会回来。」
宋焰尖锐的话刺痛了冷情的心。
聂名分析地说:「现在要见兰心比登天还难。
我们刚才去问过永伦的意思,可他一口回绝了。」
爆里他们能找的只有三皇子永伦,但连他都不愿帮,他们也没辙了。
因为大皇子和傅钰绝不可能帮冷情,尤其是敬毕摆明了和冷情是敌对的。
有冷情在的地方,就看不到敬毕。
冷情不禁轻笑著。
「无所谓,我早就知道永伦的意思……」「知道还这么虐待自己?何必呢!」宋焰扬眉。
「我高兴就好。」
聂名看著冷情道:「宋焰,我觉得他快疯了,你这个有名的神医可不可以让他正常点?」宋焰是神医的传人,无奈地摆摆手。
「心病是要心药治,这我没辙。」
「那怎么办?」聂名看著冷情一副漠然、毫无生气的模样,烦恼地蹙起眉。
他们两人是受了季嫣的拜托要将冷情带回,如今情况却有些为难。
宋焰二话不说点了冷情的昏穴。
「这样就好了。」
聂名好笑的看著宋焰。
「你还真是干脆俐落,的确,这样就可把他带回了。」
二人扶著冷情要进入马车时,聂名意外地看著另一辆华丽精雕的马车掀起了布帘,露出一张意想不到的面孔。
「永伦!」永伦绷著脸睨著冷情的模样叹道:「叫冷情酒醒后,入宫见我吧!」「永伦,你要帮他?」宋焰直接问。
永伦没回答他,马车已迅速离去。
坐在马车中的永伦沉思了良久,希望这一次他没有做错决定。
不过,可知的是敬毕和傅钰一定会很不悦……哎!为难呀!夜深人静,除了值班的守卫来回走动外,宫内静悄悄地。
一抹黑影,借著月黑风高时,悄悄步入一座寝宫,他看著手上的简图,畅通无阻地抵达目的地。
男子拉开帷幔,终于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坐在床旁,他冰冷的面孔融化了。
「兰心……」似叹似诉的话语,呢喃而出。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最后落在她的颊上留恋不去。
兰心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地感到一个温暖的触感,她悠悠转醒。
一入眼,竟是一张她一直忘怀不去的脸庞,她震惊地低喊。
「冷情……」水瞳中闪过不信、喜悦和沉重的凄楚。
「是我。」
冷情轻喟,他终于看到她了。
兰心以为她在作梦,但颊上的手是温热,而他又近在咫尺……可,怎么会……倏地,她避开他的手。
「你怎么进来的?!」「走进来的。」
「怎么可能!」她根本不信。
「我想见你……」冷情幽然的低语,也扰乱了兰心平静的心湖。
「你该走了。」
兰心撇过脸,狠心地开口。
「不!」他回绝。
「你没有理由出现在此,这是我的住所。」
她坚持。
他强硬地转过她的身子。
「我要和你谈谈。」
「你不走,我就叫人了。」
问题是她一点也不想谈,反正他一点也不在乎她,谈到最后伤的仍是她的心呀!她不想再承受这种痛苦了。
「如果你想叫,你就叫了。」
他无动于衷。
她冷声地开口。
「你擅闯内宫,至少被扣个意图不轨的罪名……」「无所谓了。」
现在对他来说,除了她,任何事都无所谓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叫人来抓你!」他真以为吃定她了吗?他正色道:「我只想见你。」
兰心拒绝接受他的柔情攻势,狠下心道:「来人呀!」她想他绝不可能不走,但他真的是站在一旁动也不动,她被他吓住了。
「你还不快走!」「不!今天我难得可以进来,话没有说完我不走。」
冷情眼光炯炯有神、义无反顾地直视她。
他赌的是她的不忍。
「你……」兰心内心复杂得很,但在听见侍卫们闯进门的声音时,她著实慌了,没法子想像他被人抓起的景象,她苦劝著。
「快走……」她虽然讨厌他,但心仍是为他担忧著。
「不!」「你……哎呀!」兰心在慌乱之间,将他一并抓入床内。
「公主,什么事?」一群侍卫及大内高手全抵达。
兰心一脸害怕的模样。
「我……刚才看到一个黑影在侧门那边闪过,你们可以帮我巡察看看吗?」「是。」
片刻后,侍卫们仔细搜查过四周,回来复命。
「公主可能看错了,四下无人。」
「没有吗?那……就好。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请公主安睡,我们会加派人手保护公主的安危。」
兰心等侍卫全撤退了,拉开毯子道:「你走吧!再不走,我保护不了你了。」
口气中的不耐烦,是气他,但更气自己!为何她还要顾及冷情的安危呢?她的心太软了!冷情坐直身子摇头。
「我说过了,我既然来了,就要把话说完才走!」「我们早无话可说了。」
她苦笑。
「你之前表示的够清楚了,我再笨也会知道的。」
冷情真诚地凝望她。
「对不起,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伤了你,让你难过,让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错。
是我不听爹及敬毕哥的话,才会落得这种下场。
是我活该,不关你的事。」
她打断他的话,侧过脸不想见他,声音却哽咽了。
「兰心……」「别踫我!我求你走,别再破坏我宁静的生活,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我累了!」反正她永远也进不了他的心,一切是她太天真了。
「对不起,千千万万个对不起。」
冷情见她如此痛苦,冲动地搂紧她。
「别说了,一切都是我太天真又太任性。」
温暖的胸膛,顿时让她的眼眶泛起热气,只是这胸膛不是她所能拥有的。
「我知道我以前很恶劣,但我后悔了,我不该把气全出在你身上。」
他低语。
「够了,冷情,放开我!我不想听这些。」
她挣扎,不停地告诉自己别上他的当。
冷情抚著她的脸。
「如果可以的话,今生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你还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咬著唇冷笑。
一场婚姻,换取让他娘入主冷家的事,她已由傅钰的口中得知,那时她差点没崩溃,原来若非如此,他根本不肯娶她。
而今他再来找她,她不免联想到他是有事来求她帮忙的。
「没错,我是要从你身上得到东西。」
他接著她的话回答。
「我就知道。」
兰心凄楚地苦笑。
一只手指著兰心的胸口。
「我要你的心。」
兰心愣住了,没想到他是这种回答。
她冷笑。
「不可能!」她不能相信他的话,他怎么可能要她的心,除非这是个陷阱。
「我在乎你在乎到心疼,或许我早爱上你。」兰心的心像狠狠地被人撕裂。
「别说谎了,你冷情从来就不曾在乎过我。
如果你曾爱过我,你就不会用那种方式羞辱我、逼我走了。
你到底要向我要什么,你就明讲,没必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走了,我才知道原来我在乎你,在乎到连我也无法想像的地步……」到底要多少个道歉,他才能挽回她的心?「你若真的在乎我,你在我离去时就该来找我,而不是现在,我不会相信你的。」她拒绝相信今夜他说的话。
如果这是在她离去前听到的,她会相信,也会非常的感动,可如今她的心已伤痕累累,要她如何去信他的话呢!冷情看著兰心冷绝的脸庞,他才知道他竟把她伤得如此地重。
「兰心……」他多么想好好地抱她、搂她,让她恢复以往明亮、微笑的脸孔。
兰心甩开他的手。
「别用那种口气对我,我早已不是以前的兰心了!」以前她多么希望他用深情的目光看著她,如今她已不要了,因为他不是真心的,他只想利用自己达到他想要的手段!他痛苦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只想要你回来,没有别的目的。」
「你连婚姻都可以当做交易,我不可能去相信你。」
兰心摇头。
「你知道了。」
「对,回去吧!我可以当做你没来过。」
为何他不快点走,她的泪都快泛滥而出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从何时开始爱上你,或者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被你迷住了……」「我不要听。」她沉痛地嘶吼,小手死命地褪著他,成串的泪珠断断续续地淌下。
「你走,你走。」他的心拧成一团,抓住她柔弱的小手。
「别哭了……」兰心不知道自己怎地,泪不停地落下。
搂著她颤抖的身体,本能地用唇吻住她的泪珠,她哭得更凶,哭到他的心发热好闷,唇再也无法忍耐地吻上她。
兰心眨不掉肆流的泪水,看到他柔情的眸光心系于自己身上时,她突然觉得好累。
对抗他,比对抗自己的心还累。
层层的保护色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几句话给打破了,她到底不如冷情的狠心……他申吟了一声,紧搂著兰心,双双跌入床上,当感官胜于理智时,事情再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再多的隔阂、再多的抗拒,全化为熊熊的烈火,燃烧著他们俩。
房间内只剩浓情和蜜意。
翌日,兰心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醒来,霎时间,她还搞不清楚状况,她抬头一望,迎上一对深黝的黑瞳。
「你醒了。」
冷情轻道。
兰心连忙地后退,娇俏的小脸在瞥见他几乎不著寸缕的情况下染红一片。
「你……」「小心。」冷情怕她跌下床榻,大手连忙一捞,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下。
兰心手足无措地不敢看他,因为她想起了昨夜的一切……她哭了,而他也留下了,更占有她的身体。
「你不该来的。」
没想到最后的和解在床第上。
「我不后悔。」
冷情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偏过脸,颊上却有著不该有的红晕。
「你该走了……」「我本来想走,但我昨夜忘了问一件事,我伤了你吗?」他的大掌停留在腹部上,那里孕育著他们的骨肉。
兰心羞涩地瞥他一眼。
「我没事的。」
「那就好。」
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才翻身下床著衣。
兰心内心复杂地看著他穿衣,一颗心也因为他的留下而混乱不堪。
听到外头侍女的走动声,冷情一惊,深深地看了兰心一眼后才道:「我走了,我再来看你。」
「不用了!」兰心一方面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变得复杂,一方面也不希望他被侍卫抓到。
但冷情却坚定地道:「我会再来的!」然后,冷情开始出现在她的四周,不论白天或黑夜。
冷情不知道怎么有办法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而他也不吝啬让众人知道他在追求他的妻子,炙热的眼光总是跟随著兰心。
他……真的是太露骨了。
而在晚上,冷情总有法子留在她的寝宫过夜。
兰心不禁怀疑宫内的侍卫是怎么守夜的,竟让冷情有法子溜进来。
她不是没抗议过,但最终总是在床上妥协。
好奇怪,明明是夫妻,却像是情人般偷偷的幽会;明明分离了,但两颗心却比以往还要亲近。
或许是他毫无保留地渴望她的身体吧。而不可讳言地,她也迷恋冷情的身体、火热的吻,及……不该出现在冷情身上的温柔。
那是她之前鲜少看到的,可是如今却常在不经意间看到了。
因为如此,所以她没办法拒绝他,只能任他索求。
想著想著身体也热了起来。
「兰心,怎么脸那么热?」傅钰好奇地踫著兰心的额头。
染上娇媚风情的兰心,偏过脸心虚地道:「呃……空气太闷了。」
「是吧?」傅钰看看天空,挺舒服的呀。
「嗯。」
兰心回避著她犀利的眸光。
突然间,傅钰开口。
「奇怪,最近你气色好多了,且人也妩媚了些。」
兰心心虚地应著。
「你看错了吧!我哪有!」「有!对了,那时候好像是冷情三不五时地进宫,一天到晚跟在永伦皇兄身边时……」一双明瞳骨碌碌的观察著,兰心的变化该不会是因为冷情的关系吧?尤其现在宫里每个人都知道冷情想挽回妻子的心,这倒不无可能哟!「你太多疑了……」兰心无力道,感到脸更热了。
至今傅钰还不知道冷情每夜都溜进她的寝宫,直到婢女们清晨来了才走。
说著说著,傅钰挑眉,看见在另一处宫殿的长廊里有人直视著他们。
「冷情又来了。」
暗钰冷哼地看著冷情,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大事一定要每天找永伦皇兄谈。
兰心听到冷情的名字心一惊,目光不小心地对上他迷恋、火热的视线,心被撞了一下,小脸娇羞地避开。
懊死的冷情,他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吗?他们明明是分开了,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他老拿炙热的黑眸盯著她瞧,她这下子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暗钰若有所思地望著他们两人,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不然现在是上演哪种戏码呢?她怎么看不懂了。
明明是不该有任何交往的两人,现在却诡异地「眉来眼去」。
真够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