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疆正在指导士兵如何攻防。检试一个月后就要举行,合格的人才能到京城当「禁军」,所以这些天,他、严峻和卫宗督导特别严格。
卫疆双手放在身后,示意士兵丁槐生进攻。丁槐生双手握拳,一前一后攻向卫疆,卫疆微微一侧,抬腿踢向下槐生下盘,他一惊连忙后退,卫疆一个旋身踢向他的胸口,丁槐生勉强以手化开,可是卫疆一腿又到,踢中他的膝盖,他扑倒在地。
「槐生。」
「是,将军。」他连忙站起来。
卫疆训诫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卫,当敌人攻向你时,要大胆迎战,不可不战而退;这在心理上已输了一层。」
「小的领教。」丁槐生一脸佩服之色。
「再来。」
「是。」丁槐生正准备进攻时,正好看到蝶儿朝他们走来,「夫人──」
卫疆一转身,蝶儿已蹦到他面前。
「前院这么危险,以后别这样闯进来,免得受伤。」卫疆蹙眉道。现在前院有弓箭、刀枪;刀枪无眼,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我有眼楮,自个儿会小心。」蝶儿快受不了他老认为她随时会出事。她拿起竹简道:「捎给爹娘的讯息,可否差人──」
卫疆道:「槐生,送这到驿站。」
「是。」丁槐生拿过竹简走出大门。
蝶儿又道:「还有件事,我想和小春、小余上街──」
「不行。」卫疆打断她的话。上次逛街带著伤回来,这次不晓得又会发生什么事。
她嘟著嘴,「可是我已经二十天都没出去过,我想要买些东西回来。」
「差人去买就成了。」
「我想散心嘛!」
「到后院走走就成了。」
「这样我不成了犯人?哪儿也不能去。」蝶儿不悦道。
卫疆叹口气,「前天我才带你去看夕阳。」
「哪天等你有空陪我上街,我都已经七老八十了。」她抱怨。
他微笑道:「哪有那么离谱?」
「难说。」蝶儿嗤道。以他每天训练士兵、处理公务,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来看,他根本难得有空。瞧见卫宗和严峻走来,她很高兴有救兵,「你们也帮我说说话嘛!」
「怎么了?」卫宗好奇道。
「卫哥不让我上街。」
「大哥──」
卫疆瞪他一眼,示意他少开尊口。
「大哥,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让嫂子出门吧!」卫宗说句公道话。
「是呀!」蝶儿猛点头,示意严峻也帮她说话。
严峻道:「夫人生性活泼,老是待在府中,性子受不住。」
卫疆蹙眉看著他们俩,卫宗平常多话,他习以为常,但连平时不爱说话的严峻也插上一脚,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哀;蝶儿现在找他们两个帮腔,下次可能一整师的军队都来当说客。
「好吧!」卫疆叹口气,同严峻指示道:「去叫韩伏邦和韩伏庆。」
「为何要这么多人跟著?」蝶儿问,上次一个韩伏庆,现在又多个韩伏邦。
「想去就别争辩。」卫疆命令,他可不想她再受伤。
蝶儿心想这次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绝不闯祸。
「为什么最近士兵都练习得比较晚?」她看著前庭操练的士兵,疑惑地问。
「因为检试再一个月就到了,所以大家都比较努力。」卫宗解释。
「哦!你们也当过禁军吗?」蝶儿好奇地问。
「当然。很多大将都是禁军出身的。」卫宗又在一旁解说。
「检试后,你们会一起到京城吗?」
「会去觐见皇上。」卫宗抢著回答。
卫疆蹙眉看著卫宗,他何时变得这么殷勤?
蝶儿又问了几个问题,卫宗总是热心的回答,卫疆的肩愈锁愈紧,卫宗却愈来愈高兴,他就是想看看大哥会有什么反应。
以前,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大哥总是维持一号表情,一点趣味也没有,如今却不同,只要想看大哥脸上的二号、三号……表情,只要从嫂子身上著手就行了;真是有趣。
「下次你们进朝时,我也要去,我想到宫中看看。」蝶儿兴奋道。
「好呀!」卫宗仍然抢先一步答。
卫疆挑眉道:「你没事做吗?别杵在这儿。」他已经看不惯卫宗一副讨好蝶儿的样子。
「既然这样……嫂子,那我先告退了。」他现在要赶紧找个地方笑个痛快。
卫宗走后,蝶儿问:「卫宗怎么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卫疆撇撇嘴,「他的个性就是这样。」
「下次带我一起进宫好不好?」她期待的问。
「宫里都是些文诌诌的官人,没啥好看的。」他受不了一些满嘴仁义道德、可是肚量狭小、眼光短浅的官人,所以能不去他就尽量不去。
「我又不是想去看人,只想你陪我到处逛逛,散散心而已,好不好?」
「好吧!」看她满脸期待的模样,他就不忍拒绝。
「谢谢。」她笑道。
他忍不住轻模她的脸,粗声道:「做妻子的,不用向丈夫道谢。」
蝶儿点头,满脸幸福地偎著他。
脚步声传来,卫疆知道韩伏邦、韩伏庆来了,他叮咛道:「别生事,知道吗?」
「知道!」她大声应著,「你放心。」
★★★他们一行五人在街上到处游玩,蝶儿走在最前头,小春、小余跟在她身后,韩伏邦和韩伏庆则垫后。原本蝶儿想让小春和韩伏庆走在一块儿,可是她知道如果这样安排,他们两人都会觉得尴尬,所以只好作罢。
蝶儿蹦蹦跳跳地走著,她又买了一大堆糕点,想到上次韩伏庆为了救她,糕饼全散了一地,一口都没尝到,所以这次她又买了很多,留著慢慢品尝。
这天下午,他们几乎把街巷全逛过了,正如蝶儿所料,没发生麻烦事,毕竟她身后跟了两个彪形大汉,要发生事情也不太容易,不,简直是太困难了。不过,小麻烦倒是发生了一、两桩──「好累。」蝶儿搥搥大腿。
小春提议:「小姐,我们回去吧!太阳也快下山了。」
蝶儿正要转身回去,一个中年男子不巧撞了她一下,她低呼一声,心想这个人真没礼貌,撞到人也不道歉,可是那人走不到几步,就被站在她身后不远的韩伏邦抓住。
「拿出来。」韩伏邦沉声道。
「什么?」中年男子颤著声,韩伏邦高大的身材和严厉的表情令人害怕。
「铜钱。」他厉声道。
蝶儿一听,赶紧找钱袋,才发觉荷包不见了。哇!那人身手还真快。
中年男子连忙拿出荷包,「大爷高抬贵手。」
「滚!」他冷声道。
「是,是。」中年男子踉跄地狂奔而去。
小余鼓掌,崇拜地看著韩伏邦,「好厉害!」让韩伏邦有些不好意思。
蝶儿接过钱包,叹道:「那人手脚真快!做小偷也不容易。」
四人闻言,不禁露齿而笑,哪有人钱包被偷了,还赞叹小偷的身手。
他们沿途回府时,韩伏邦和韩伏庆相互看了一眼──有人跟踪;方才他们两人就开始怀疑,只因街上人多,不易辨识,现在人群稀散,跟踪者就自暴行踪了。韩伏邦使个眼色,韩伏庆转身离去。
距离卫府几尺的地方,坐著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脸上脏黑一片,几乎无法辨认五官,只见一对精明的眸子。
蝶儿走到他面前停下,心里感到奇怪,怎么从来没在附近见过叫化子?
而韩伏邦已处于戒备状态,这人的眼神太锐利不像乞丐,况且卫府附近从没出现过叫化子。
蝶儿去了几个铜钱在乞丐碗中,还喃喃说著:「真可怜。」
乞丐频频点头称谢,待他们四人一入将军府,乞丐以极快的速度奔离。
★★★卫疆站在大厅门口,看著蝶儿安然无恙地回府,皱紧的眉头这才逐渐松开。
卫疆挑眉道:「伏庆呢?」
蝶儿、小春、小余这才发现韩伏庆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小春轻锁眉头。
「我差他办点事。」韩伏邦道。
蝶儿从韩伏邦手中拿过糕点,仰头看著卫疆,甜甜地笑著,「我买了好多糕点,以后不怕吃药了。」
卫疆笑著提醒她:「你病已痊愈。」
「是哦!我怎么忘了?一定是被药吓到了。」蝶儿吐吐舌头。
众人皆笑开了。
一会儿后,韩伏邦道:「将军,属下有事告知。」
卫疆看著蝶儿,「你先把东西拿进去。」
「嗯。」她点头。
卫疆领著韩伏邦往前院走去。
「咱们上街的时候,被人跟踪,我要伏庆去查明。」韩伏邦将乞丐之事也一并告知。
卫疆只是皱著眉头,不发一语。
「会不会是胡人因为上次的不愉快,而意图报复?」韩伏邦猜测道。
卫疆摇头,「兰屠耆不会用这种阴险的手段,有失身分。」
「或许是他部下擅自行动?」
「可能。」卫疆沉思道:「等伏庆回来再说。」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他不做任何揣测。
韩伏邦颔首,瞥见韩伏庆负了伤踏入府中,朝他们走来,「伏庆受伤了!」
「怎么回事?」卫疆看著韩伏庆手臂上的伤痕问道。
「不小心被暗器打中,不碍事。」
「那混蛋伤的?」韩伏邦冷硬道。
「不是。」韩伏庆摇道,「他没那么大本事。我扣住他正想问他为何跟踪我们,一名乞丐和一名男子突然偷袭我,我和他们拆了几招,他们身手都不错,尤其是那名穿长衫的男子,我一不留神才被暗器所伤。」
「那乞丐长什么模样?」韩伏邦问。
「披头散发,脸上涂满污垢。」
卫疆挑著眉,「真巧!」
韩伏邦把乞丐一事告诉韩伏庆。
「他们可有留下什么话?」卫疆问。
韩伏庆回答:「他们说来复仇,要我转述给将军。」
「胡人?」卫疆心想,他的仇人只有胡人而已。
「不是,长相和武功都不是。」
「将军有何打算?」韩伏邦问。
卫疆拢眉道:「从今天起,轮流跟著蝶儿。」
韩伏邦和韩伏庆颔首接令,敌人必定知道对付卫疆不容易,所以一定从他的弱点下手,而他的致命伤就是──柳蝶儿。
★★★一连几天,卫府倒也风平浪静,卫疆调了两名士兵到他房门外站冈,晚上他回房时,才叫他们退哨。蝶儿对这种安排提出疑问,他告诉她这是在让士兵练习站冈,她半信半疑,但也只好接受。
真正让蝶儿受不了的是,韩伏邦、韩伏庆总轮流跟著她,问他们原因,他们只说这是将军的命令,不得违抗。
蝶儿忍了几天后,终于受不了,她走进书房,打算问个清楚。
「卫哥,我有事同你说。」蝶儿道。
卫疆放下书简问:「什么事?」
「为何韩氏兄弟老跟著我?他们没事可做吗?」
卫疆早知道她会问他这件事,遂道:「你不是要我撮合小春和韩伏庆吗?所以我要他跟著你,增加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那韩伏邦──」
「总不能让人起疑,所以安排他们两人轮流跟著你。」
「是吗?」她疑惑的问,「我总觉得你有事瞒我。」
「你别多心。」
「这种情形要持续多久?」
「看你能不能早日撮合他们。」
「门口站岗的士兵,何时可以解除?」蝶儿又问。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不相信她丈夫会插手管小春和韩伏庆之间的事,他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尤其是这种男女之间的情事。
「不一定。」卫疆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皱鼻子,走到他身旁,坐在他腿上,双手圈著他的颈项。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我。」她不悦地道,「夫妻应该一起分担事情。是不是胡人要来?」她的语气透露著担忧。
「不是,你别乱猜,自己吓自己。事情就像我说的那么简单。」
「真的?」
「嗯。」他圈紧她,让她靠在他胸膛,轻抚著她的背,静静地享受这种温馨,他发觉自己愈来愈沉溺于与她共处的时间,喜欢抱著她,天南地北的聊著。
「你知道,婚姻的忠诚是很重要的,夫妻应该彼此坦诚,这样婚姻才会持久。」她无意识地拨弄他颈后的秀发。
「是吗?」卫疆挑眉,他的妻子竟然高谈阔论地谈她自己都不太懂的事。
她用力点头,「如果我对你撒谎,你会不会很生气?」
「当然。」
「所以你要是撒谎,我也会生气的。」她将头往后仰,定定地看著他。
「如果是善意的谎言,那又另当别论。」卫疆反驳道。
「那你是承认你说谎──」
他打断她的话,「你别瞎猜。」
「可是──」
他抱紧她,命令道:「别再‘可是’了。」
蝶儿知道他不想谈这个话题,每次只要他想叫她闭嘴,他就会开始勒紧她,总有一天她会被他气疯。
她轻拍他的胸膛说:「你不会永远随心所欲的。」
他微笑,温柔地磨蹭她的头顶,保证道:「我会的。」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打算请表姊来这儿住?」她仰头看著他,为他拂去几许垂在额前的发丝。
「没有。」
她笑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逗她。
蝶儿遍著头,皱皱鼻子,「为什么?这样太不合理了。你为何──」
「我答应。」他打断她的话,她就是凡事认真。
顿了一下,蝶儿才领悟他的话,「可恶,你又捉弄我。」她双手插腰,生气地说。
他笑著亲一下她的额头,她也轻笑,她总是无法生他的气,既然捉弄她会让他觉得愉快,她也不该太计较,不是吗?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著,渐渐地蝶儿觉得有些累,不时地打哈欠,最后靠在卫疆怀里睡著了。
他凝视她熟睡的脸庞,一股满足感由心底升起,他俯头亲吻她的头顶,现在他已习惯她的陪伴了。
卫疆起身抱她回房,将她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正准备回书房的时候,突然一声「喀喳」,令他止步,他马上坐回床沿,用手捂著蝶儿的嘴,摇醒她。
蝶儿睁开眼,直觉地想推开覆在嘴上的手,卫疆低声道:「别出声。」
他警觉的口气,让蝶儿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她坐起身时,听见窗子被打开的声音,她讶异地睁大双眼,难道是贼?
窗户被打开时,借著月光的投射,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正跨过窗子进来,紧接著第二个人也愈过窗户入屋。蝶儿心想,好大胆的盗贼,竟然连将军府也敢偷。
而卫疆早已处于备战状态,蓄势待发,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两人正慢慢地走向床铺,房里漆黑一片,而他们又刚从亮处走入暗处,眼楮必定还看不清屋内,所以卫疆不担心他们两个会看见他。
等他们足够靠近床沿时,卫疆大吼一声,一拳飞打面前的人,第二个人马上抽出剑,刺向他。卫疆一侧身,手掌砍向来人的手腕,另一拳打向那人胸口,那人闷哼一声,退了数十步。
这时,门外的两名士兵也已冲入房中,与最先被卫疆打飞的人交手。
蝶儿起身想帮忙卫疆,却发现他的功夫打败那人绰绰有余,所以她静观其变。
卫疆一个旋身踢中那人,他撞向屏风,「砰」地一声,屏风和那人同时翻倒在地,那人口吐鲜血,手往怀中一掏,抛向卫疆。
蝶儿一看他的手势就知道他要扔暗器,她拿起几上茶壶,大叫一声:「卫哥,小心!」手中茶壶己掷向那人的手。
其实卫疆早知道对方一定会使用暗器,所以他侧身准备闪避,可没想到蝶儿抛的茶壶打中那人的手,暗器散了一地,卫疆脚一抬,踢中他的太阳穴,他立即昏迷。
而一旁的士兵也制服了敌人,整个卫府顿时灯火通明,所有士兵以为胡人来袭,全部朝卫疆的房里奔来。
卫疆吩咐其中一名士兵去解除警戒,通知士兵们回营房。
蝶儿点亮房里的灯,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房间历经打斗后,简直是惨不忍睹,一片混乱,她看见卫疆仍然双手握拳,一副紧绷状态,她走上前握著他的手,轻柔道:「怎么了?」
卫疆试著找回自制力,不让愤怒控制他。他无法想象如果蝶儿今天没到书房找他,而先就寝的话,她现在一定被这两个畜生掳走了。
「你还好吧?」蝶儿担忧的问。
他紧抱著她,提醒自己她在他怀中。她轻抚著他的背,让他逐渐镇定下来。
「我很好,你别担心。」卫疆道。
蝶儿又抱他一会儿,才离开他的怀抱,走到那两人面前,「他们是来偷东西的吗?」
「不是。」卫疆拉她坐在床上,不想让她看那两个混帐。
他吩咐士兵把那两个人抬出去绑起来,心里纳闷著为何爱凑热闹的卫宗没有赶来?
★★★卫宗此时也正忙著和人交手。
本来他在书房听到那声巨响后,心想一定出事了,立刻冲出书房,往卫疆房里奔去,可是他却瞥见侧院的楼上有人影晃过,他立即改变方向,因为黑影进入的房间正是卫府的财库。
卫宗赶到时,那人正准备离去,手里还提著一大包东西,不用说,里头定是值钱的宝物。
卫宗大喝一声:「什么人?」
他话还没说完,夜贼已抬腿踢出,卫宗双手一挡,那人另一条腿紧跟著踢向卫宗膝盖,卫宗左腿反踢那人脚踝,夜贼连忙收腿,右手扼向卫宗喉咙,卫宗左手一挥,手掌打中夜贼的胸口。
夜贼倒退一步,将左手的布袋扔向卫宗,卫宗连忙一闪,那人趁势打上卫宗胸口,卫宗假装痛得蹲下,右脚一扫,绊倒了夜贼。
卫宗笑道:「起来。」他可不想那么快结束,好久没练练身手了。
夜贼大吼一声,攻向卫宗双眼,卫宗头部一侧,右脚踢向夜贼胸口,夜贼倒退数步,手中的暗器射出,卫宗连忙一闪,那人趁势又想打中卫宗胸口,卫宗左手一掠,右手握拳打中夜贼腹部。
「我可不会再上当。」卫宗笑道。
夜贼老羞成怒,一径见地快攻,卫宗连忙拆招,心想这人身手倒还不错,可是他没时间再玩下去了,待会儿大哥没看到他,一定会派人来找他,他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看到一个空隙,卫宗大吼一声,一拳打中夜贼胸口,一个转身,再补上一脚,被贼倒退数十步,卫宗乘胜追击,右手劈向夜贼颈部,夜贼勉强化开此招,卫宗左手已打中夜城右颈,他再补上一拳,夜贼被打昏过去。
他拖著夜贼一路走下楼。
★★★看到卫宗拖著一个人走来,卫疆挑了挑眉。
卫宗笑道:「他来偷咱们家的东西,被我撞见。」
卫疆和卫宗一起走到柴房,把那个夜贼和原先那两个关在一起。
「大哥,这该不会就是要找你报仇的那三个人吧?」卫宗站在柴房外,看著被锁在里头的三个人,他们现在仍在昏迷中。
「不晓得,我根本没见过这三个人。」卫疆举眉道,「明儿个再说吧!伏庆应当认得出他们。」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韩伏庆确认那三个人就是和他交过手的人,于是卫疆命人弄醒他们,准备结来这场闹剧。
蝶儿也好奇地站在一旁。原本卫疆不许她在场,可是她坚持,卫疆只好应允。
他们三人约莫四十上下,其中和卫宗交手的瘦高男子,看来最是冷酷,年纪也较年长,应当是他们的头头。老二应该是被卫疆打昏的人,他就是在卫府外扮乞丐的那人,双眼露著精明和愤慨。老三较壮也较矮,长得霸气,脸上写著愤怒。
「为何你们声称和我有仇?」卫疆沉声问。
老二怒道:「你杀了我们四弟,还敢狡赖!」
卫疆挑眉道:「我在征战中杀了许多胡人,可不记得有杀过汉人。」
「你忘了十年前的深夜,在一哩外的坡上,你一箭射死我们的四弟。」老二冷然道。
蝶儿倒抽一口气,睁大双眼,「你们是……是那群土匪!」
他们三人困惑地看著蝶儿,然后张大嘴,老三道:「你是那个女娃儿?」
除了当事人外,其它的人都一头雾水,卫宗疑惑道:「为何连嫂子也有分。」
卫疆现在终于明白,原来他们三人是当年抢劫蝶儿一家的盗匪,而他当初射杀的盗贼,就是他们所说的老四。
「没想到你嫁给了他,还真巧。」老三摇头道。
「你们当初行抢就已犯错在先,而你们四弟又想杀我在后,卫哥才会杀死他,这也没错啊!」蝶儿道,有时候回想起大刀欣向她的那一幕,她还是会害怕。
「反正他杀了人就得偿命,我们是来报仇的!」老三大声道。
「那为何又窃夺卫府的财产?」卫疆冷声道,他不相信他们纯粹只是为了复仇。
他们三人顿时有些尴尬,因为卫疆的推测是正确的。
十年前,他们三人原想找卫疆复仇,无奈他已上战场打仗,这一耽搁就过了十年,这十年里他们仍然以抢劫为生,也曾做了一阵子山贼,近几年想好好的干一大票,让下半辈子过得舒舒服服,不用再去抢劫,所以打算找一家官邸掠夺,无巧不巧又让他们知道卫疆已出中原,而且官升将军一职,旧仇加上利欲熏心,才会挑上卫府。
原本他们已计划妥当,也侦测过地形,准备绑走卫夫人,趁一阵混乱之际,老大至府库搜括,而后再利用卫夫人威胁卫疆,捞它一大笔,最后杀了卫夫人,因为他们深知卫疆武功了得,无法杀他,可是他们可以杀了他的妻子让他痛苦一辈子。
却没想到昨天卫疆会和蝶儿一起回房,所以才被打得落花流水,这倒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卫疆看他们三个人的脸色,就晓得自己料得八九不离十,他对士兵道:「送他们到官府。」他不是嗜血之人,何况蝶儿也没受到伤害,不然他肯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几名士兵押著他们三人,移往官府。
「原来大哥和大嫂是这样认识的,从小就有情分,还真有缘。」卫宗笑道:「难怪大哥不肯娶公主。」
蝶儿看著卫疆,瞇眼道:「什么公主?」
卫宗自知失言,开始咳嗽,「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严峻、韩伏邦和韩伏庆也忙道:「我们也先告退。」
一晃眼,所有人全溜不见。
卫疆在心里咒骂卫宗,他老是留下一堆烂摊子,要他收拾。
蝶儿又问一次。
卫疆叹口气道:「原本皇上想将公主许配给我,可我和你已有婚约,所以坚持不肯。」
「真的?」
「嗯。」卫疆应道。虽然和事实有点出入,可也相去不远。
「你喜欢公主吗?」蝶儿小心翼翼的问。
「不喜欢。」
他迅速的回答让她释怀,微笑道:「如果你娶了公主,我就不要你了。」
「是吗?」他也微笑。
「当然。」她骄傲的回答。
「如果我现在再娶公主呢?」他逗她。
蝶儿大声道:「不可以。」
「为什么?」他微笑,她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蝶儿直跺脚。他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他不喜欢她了?
她快落泪的模样,让他不忍,「我说笑的,你别当真,一个妻子就够麻烦了。」
他竟敢说她是麻烦?「你嫌我是麻烦!那我改嫁算了。」
他迅速抓著她的肩膀,吼道:「我不准!」
她仰头轻声笑道:「我骗你的。」
卫疆一愣,而后抱紧她,开始大笑,他的小妻子何时学会捉弄他了?!
蝶儿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高兴,可是她也开心的和他一起笑著。
「我们傍晚一起去骑马好不好?」她搂著他的脖子,额头踫著他。
「好。」他亲一下她红润的嘴。
她好高兴,他终于肯让她单独骑一匹马出去奔驰,那种感觉一定很棒,像驾驭著风一样。
卫疆深吻她一下,才放她下来;他得去训练士兵,不能耽搁太久。走到一半时,他回头对蝶儿说:「我们同骑一匹马。」
蝶儿错愕的表情让他大笑,他妻子的心思可瞒不过他。
眼看著卫疆大笑而去,他实在太可恶了,蝶儿气得跺脚,每次都戏弄她。
★★★蝶儿手中拿著饲料,正在喂马吃东西,她旁边站著小春和小余,她们刚写完字,所以决定到马房走走,喂马吃东酉。
蝶儿轻抚黑马的颈部,「小春,你和伏庆现在怎么样?」
小春不好意思的低著头,「没怎么样,只是谈得来而已。」
「韩大哥说,他们再过几个月就会有自己的宅子了。」小余在一旁道,「他还说,我可以到那儿去看看。」
「小余很高兴是不是?」蝶儿微笑道。
「嗯。」她用力地点头。
「韩伏庆也邀我在新居落成那天去看看。」小春害羞道。
「韩二哥喜欢小春姊。」小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小余怎么知道?」蝶儿好奇地问。
「我问韩大哥的。」
「你怎么跑去问他这种事?」小春娇嗔道。
「我看小姐和小春姊都很烦恼,所以才跑去问韩大哥。我做错了吗?」小余一脸不安。
蝶儿忙安慰她:「你没做错,小春只是害羞。」
小余这才释怀。
「韩大哥怎么知道韩伏庆喜欢小春?」蝶儿问。
「韩大哥亲口问韩二哥的。」小余认真地道。
「真的?」小春羞红了脸。
「嗯。」小余猛点头。
小春心里这才踏实了些,至少韩伏庆喜欢她,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单相思。
蝶儿笑道:「这样你可就放心了。」
小春害羞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