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迟了,他知道迟了;他的直觉知道,但是理智不信。
他恨不得立刻飞到约露面前,去确定,去挽救。
所以当飞机好不容易从异邦飞抵国门,而他好不容易赶回了台北,头一个冲动就是直奔梁家去找约露。要不是时间晚了,要不是顾虑著会打扰了梁母,吓著约露,他一定去了。惟刚充满挫折地吐一口气,重重掉了头。
回到策轩,是夜里十时了,偌大的窗户透过歇息了的黯黄灯色。他疲倦地迈上台阶,却听见廊侧那一头,传来喁喁哝哝的人语。
他把皮箱搁在门边,好奇地踅过去。草坪上两个人的背影,月光下看得分明,两个人的对话,更听得清楚。
「喏,北极星在上头呢。」
「真的?」
「来,我指给妳看。」男的靠了过去。
「不要!你又要骗人,你顶爱骗人的。」那女孩把身子别开,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