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海不枯,则记忆不散。
她的船远了,他的也远了。
宗天兀自站立不动,视线紧紧相随。
「秦少爷,你不避著点,还猛瞧他们做什么?」船夫压著嗓门说。
「那位姑娘是谁?」宗天只问。
「还管她是谁?你没瞧见那披麻戴孝的阵式吗?这是一条丧船,专门替人运棺回乡的,所有的人见了,都要回避,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深恐沾了那股阴气,你难道不怕吗?」船夫在他身后说。
宗天左右一看,河上的船果真全散到另一岸,不闻声也不见人,像躲瘟疫似的,偏偏这瘟疫,恰是他脑海中惊叹的朱颜绝色。
她……应该也会往宿州镇泊船吧?这样美丽的画面,若只成了惊鸿一瞥,不也是人间一大憾事吗?
船洄过一个弯,山没入河中,平展出一片如镜如画的碧湖。
湘文扶著船桅,耳旁仍萦绕著那勾起她许多回忆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