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喜太子 第四章

花了四、五天的时间,纳岚疾一行人,总算脱离重重不见光的茂密树林,即使冒著被发现的危机,他依然选择走官道。

一方面减少找路的时间,一方面求以最短的时间,进入遥安城,为了方便在官道上行走,他特别要求大伙儿都换上一般寻常的布衫,纳岚疾身边除了寒春和凉秋外,其余侍卫都解散了。

辟道上,没有树林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却也必须时时提高警觉,小心应付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毕竟目标太过显眼了。

招喜小心翼翼跟在纳岚疾身边,不敢离他太远,就怕离远了一些,她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寒春与凉秋谋害了结,在主子身边,他们起码还会收敛杀气。

跋了半个时辰的路,纳岚疾提议歇一会儿,凉秋旋即找了一块大石,用袖子抹干净,请主子上座。「少爷,这里干净,坐这歇会儿。」

「嗯,你们也坐下来休息,在外头,不用太在意主从之分。」

招喜双眼溜了溜,瞄到纳岚疾臀下的大石,旁边还附著一块石子。「真好,还有一个位子可以让我歇歇腿。」

正当她欣喜地要坐上去时,寒春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脚踩在那块石子上,还故作无心地吆喝。「凉秋,能不能帮我看看脚?好像被草刺扎到了。」

「马上来。」凉秋也配合地凑到寒春身边,两人东模西瞧地看的可仔细了。

招喜只能皱起小脸,哀怨看著惨遭狼脚践踏的石头,转念一想,寒春可能伤了脚,他或许比她更需要那块石子,这么一想,也就释怀了。

她一向不喜欢想太多,多想伤神嘛。

「少爷,喝口水润润喉。」凉秋笑著解下腰际的陶壶,递给纳岚疾。

纳岚疾瞧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拿起陶壶仰头灌了几口。

看著水滴从他的唇上,一路滑下他滚动的喉结,再慢慢溜进他的胸膛里,招喜不觉看傻了。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喝水,也可以这么有魅力,瞧的她好像也渴了。

招喜感觉喉头干干的,咽了咽口水,也想喝水,视线盯著陶壶不放,想像自己也能喝到甘甜的茶水,可那陶壶悬在凉秋的腰上,想到他焚人的视线,她哪敢开口要。

彷佛察觉她的心思,凉秋忽然一脸笑意,朝她走来。「姑娘,也想喝水?」

他笑,笑的她头皮发麻,可她的口好渴,她真的好想喝水。「要、要、要,我想喝水。」咦?他叫她姑娘?

他递出陶壶,招喜不疑有他,高兴地伸出双手接,砰──

她还没接到陶壶,就先感觉到脚上一阵剧痛,她低下头,赫然发现陶壶稳当当砸在她的脚上。「痛、痛、痛……」

招喜痛的四处哀嚎,抱著脚跳来跳去,像个可笑的小丑,痛得逼出她的泪,眼泪悬在眼眶边,即时忍住,没有落下。

「啊──抱歉,我刚刚一时手滑。」凉秋歉然地道,立即捡起陶壶再递给她。

招喜怯怯地盯著他,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快拿去啊!」在他的眼神鼓励下,她硬著头皮接下陶壶,呆了半晌,左等右等,陶壶还是乖乖在她的手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咦!真的没事耶,她果然平安拿到它了。

「谢谢你,凉大哥,我喝一口就行了。」

招喜高兴地拔开塞子,仰头就要灌下一大口。

「咦?怎么没水?」等了老半天,还是没有一滴水流进她的嘴里,摇晃瓶身,还是有听到水声,表示陶壶里真的有水,那她为何就是喝不到。

「凉大哥,这陶壶好像有问题,不然我怎么……」

「我来看看。」寒春这次很好心地来帮忙,他帮招喜调整一个最佳的姿势,悄悄将瓶口移到她的脸上。「其实啊!只要抽出这块板子!水就会跑出来了。」

寒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开瓶口与瓶罐相隔的板子,陶壶里的水就唰一声,喷了招喜满脸、满身的狼狈。

「你看,这样不就喝水了,不过不是我要说你,一个人就浪费那么多水,我们其他人怎么办?」寒春带著无心冷笑,收回陶壶,再踱回凉秋身边。

招喜呆了好半天,还回不过神来,她眨眨眼,看著一脸挑衅,笑的不可抑止的凉秋和寒春。

她觉得自己实在糗毙了,连喝口水也不会,活该被人这样笑,还糟蹋别人这么多水。「对不起,凉大哥、寒大哥,浪费你们的水,下次我会小心。」她涨红脸,愧疚地退离他们一段距离。

他们以为她会委屈地一走了之,以为她会哭的呼天抢地,好证明她遭受非人待遇,可她只是说一句「对不起」?

凉秋和寒春止住笑意,惊愕地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纳岚疾瞧了自个儿属下一眼,一抹淡笑掠上他的嘴角。

「玩够了吧?捉弄无辜的弱女子,不会损及你们身为四死士的尊严吗?」

纳岚疾严肃说道,实则憋笑憋的快内伤。总算让他发现,四死士的弱点所在,过去,不管他用吼的、用骂的,甚至来硬的,四死士总把他咬的死死的,现在,他总算有机会可以反击了。

而她,招喜,就是对付他们的利器,他可得好好利用才行,以报这些年来,被他们荼毒之仇。

「少爷,我们──」寒春和凉秋慌张地跪下请罪。

「别说了,我真替你们感到丢脸,你们学到的技能,只是运用在为难一名弱女子吗?若是如此,你们两个往后也不用跟在我身边,我不需要如此无能的属下。」

纳岚疾抬起下颚,厉声宣布,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痛快过。

「少爷,请恕罪,属下绝无此意,保证不会再犯第二次。」

招喜站得老远,听不太清楚他们的对话,看到寒春和凉秋,在纳岚疾面前又是跪、又是求的,而纳岚疾亦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她只能猜,是不是他在为方才的事,责备两名下属。「疾公子,其实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寒大哥和凉大哥只是……」招喜不自觉想帮他们求情。

「别动,否则可别怪我割了你美丽的颈子。」招喜猛然感觉头子一阵凉意,陌生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唔……」招喜吓傻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挣扎。

而还在讶异招喜怎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了,纳岚疾抬起头来,立即瞧见被人箝制住的招喜,大吃一惊。

「放开她。」纳岚疾站起身大喝一声

「太子?」凉秋冷不防被纳岚疾的吼声给吓一跳。

「跟我走。」那人押著招喜,走到与纳岚疾相距五步的距离才停下来。

「纳岚太子,我熊爷可找你多时了,原来你就躲在这里,乖乖把人头奉上来,本大爷可以考虑放过这甜美小泵娘一条小命,不然我一个手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可不清楚。」熊爷加重手劲,招喜颈子一疼,疼的拧起眉心。

「放开她,别让我说第二次。」纳岚疾捏紧拳心,怒火在胸腔翻腾。

「哈哈,凭你这亡国太子,能有什么作为?顶多只是给大爷们换赏钱罢了,大伙上。」

在领头的吆喝下,草丛里瞬间窜出十多名蒙面人,将纳岚疾一行人团团围住。

「太子,退到我们身后来。」凉秋与寒春,纷纷抽出随身佩剑,将纳岚疾围在身后,还不忘补充说道:「喂,那女人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死是活我们压根儿不会在意。」

「你们在说些什么?」纳岚疾惊愕地瞠大眸,这才惊觉他这两名下属,真的恨透招喜了。

她不过是一名弱女子,有恐怖到这个地步吗?

「我警告俯们两个,不准再迷昏我。」他拔出长剑,已经准备大干一场。

凉秋硬著头皮假装没听到主子的威吓,乐的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最好激的熊爷发怒,顺手杀了招喜那祸水,那他们的日子也安宁些。

「少废话,你以为凭你们三言两语,就能骗倒我吗?你们越是不在乎的人,就表示越重要。」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凉秋翻个白眼,他说的真的是实话,招喜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熊、熊大爷,其实我只是顺路跟著他们而已,真的不是他们的什么人。」

就算迟钝至极的招喜,也感觉出眼前情况不寻常,何况事实本来就是如此,既然凉秋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巴著对方不放。

「啊?」乍听到招喜这么说,熊爷也陷入疑惑,再瞧瞧她一脸正经的样子,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抓错人了。「你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是呀,你真的误会了。」招喜认真地点点头,不过听到他们这么爽快地撇清与她的关系,她的心还是有点酸酸的。

「天啊。」这白疑。纳岚疾覆额申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演变,积聚在胸口的怒火,也瞬时熄灭了。

他以为他有机会来段英雄救美的戏码,然而现在,反倒显得他是多余的,对方根本不屑让他救。

「无用的臭丫头。」熊爷恼怒了,随手将招喜甩到一旁。「大伙给我上。」

招喜被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而眼前对峙的两方人马,也陷入一场热战。

「好痛。」她申吟出声,模著摔疼的臀部,试著站起身。

「喂,你没事吧?」纳岚疾一边与敌人交手,一边努力凑到她身边来。

他从来没看过这么白疑的女人,简直蠢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更惊讶这世上,还有人比她更没脑袋。

「我没事,只是很疼而已。」她揉揉惨遭地面重吻的臀部,真是疼死她了。

猛然,一把大刀迎面劈来。「小心,快闪。」

纳岚疾直觉地,将招喜往旁边推,没想到这么一推,她一个没踩稳,一只脚就这么滑出悬崖边。「啊──」她尖叫一声,及时攀住长在悬崖边的树枝。

好不容易了结一个,纳岚疾转头一瞧,发现人儿就快掉下悬崖了,连忙伸手救人。「喂,你躲到那里干嘛?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我……我是……」被你推的啊──

「纳岚疾纳命来。」熊爷提著金刀冲了过来。

「该死──」一手忙著抓住招喜,一手提著剑和敌人斯杀。「你千万别松手,牢牢抓紧树枝,我会拉住你,听清楚没?」

「可……可……这树枝快要断了,我可能……快掉下去了。」不到半刻,招喜半个身子已经挂在悬崖边,摇摇欲坠,随时都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抓住我的手。」纳岚疾大吼。

「不行!我不能拖累你。」招喜坚持攀著欲断的树枝,怎么也不愿拉他的手。

树枝猛然断裂,就在招喜以为要摔入深不见底的深渊时,纳岚疾一个手快,及时拉住她的前臂,然而熊爷趁著他分心之际,一刀砍在他的肩胛骨上。

纳岚疾一个吃痛,松了手,招喜就这么摔下去,他大为惊骇。「招喜──」没有多思考,纳岚疾也迅速沿著山壁滑了下去。

「喂……就这样?」熊爷看傻了眼。

「太子──」凉秋和寒春,皆倒抽一口冷气,恶狠狠瞪著熊爷。

「我先申明,真的不关我的事,是纳岚疾自己跟那个女人跳下去的,我可没推他,我比你们更想看到他活著。」熊爷慌忙撇清,眼看到嘴的鹅肉飞了,他的心更痛。

他率弋风寨弟兄苦追多时,如果纳岚疾就这样了结,拿不到赏银,那他的苦心就白费了。

一听到又是招喜惹的祸,凉秋气的横眉倒竖,寒春则是一脸「尸」气。

「兄弟,杀光这群贼子,送给太子当祭品。」

「没问题。」

他们以四死士之名立誓,这辈子绝对和那个祸水没完没了,做鬼也不放过她。

※※※

「哎唷──痛、痛、痛……」纳岚疾猛然被痛醒,一睁开眼,映入眼廉的是一双焦急的眸子。

那双澄澈如镜的眼瞳,微微泛红,像是哭过,黑亮的青丝全湿了,错杂地黏在她白嫩的颊上,她脸上布满水痕,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浸湿她发的水珠。

一滴水沿著她的下颚,滴落在他的眉心,他这才惊觉彼此靠的有多近,近到他感觉到她如兰的气息,吹袭在他的脸上,而略略移动一下颈子,就看见她因焦急而起伏的胸口。

「疾公子,你怎么样?」招喜慌张地问著。

「我怎么在这里?」意识消失前,他记得摔进一座潭里。「你拖我上来的?」

怎么他一睁开眼,就盯著她瞧,他是不是摔傻了?「嗯,你先别动,我去拿点水来,帮你擦干净。」她又赶忙奔到湖边,二话不说撕下裙摆,当作临时绫巾用。

纳岚疾眯起黑眸,眸光不自觉跟著那纤细的人影,她走了过来,他的视线黏得更紧了,周围的山光水色,一点也比不上眼前的精致美景。

他发现湿透的衣衫,将她的美好曲线彻底展露出来,尖挺的胸脯下,是犹如弱柳迎风的纤腰,被水打湿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她的背上,清楚勾勒出她的纤细与娇媚,她的美充满恬静与纯真,不带有一丝婬秽媚人的意味。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也有如此迷人的一面?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未断奶的小女孩儿,根本从未把她当女人看。

回到他身边,他还是一迳呆呆地望著她,招喜确定,他是真的摔傻了。

「疾公子,你放心,就算你伤的再怎么重,摔坏脑子,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等等──摔坏了脑子?谁摔坏了?

纳岚疾疑惑地眨眨眼,欲张口,却先被一双柔软的小手复住口。「你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忍著点,我帮你清洗一下伤口。」

招喜笑的暖甜,希望能以最轻松的表情,放松他因害怕而紧绷的神经。「闭上眼休息一下。」

见他闭上眼,她才放心地拿起绫巾,小心翼翼擦拭他脸颊上大大小小的擦伤。

等等──他在干嘛?干嘛听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若他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害他摔得这么惨的罪魁祸首。

在接触到他左颊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时,她怔住了,伸出乎,她试著以掌心遮住那道疤,忽然瞥见他炯亮黑眸的凝视,招喜心虚地缩回小手。

「我、我弄疼你了吗?」

「岂止弄疼我,你还害我摔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纳岚疾直接吼出声。

他想到了,要不是她没事躲在悬崖边,他也不会笨到去救她,当然就不会有现在的惨况。

「啊?你、你没傻?」

「谁说我傻了来著?」纳岚疾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对不起。」她愧疚地低著头。

「算了,反正都摔下来了,道歉有何屁用,倒是你,你没事躲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他无奈摆摆手,再多余的计较都于事无补了。

「我没躲在那里啊,是因为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会不小心摔下去。」招喜诚实说出情况,她真的不是有意造成他的为难。

有人推了她一把?他拧起两道剑眉,思索著。不知为何,他怎么觉得这个举动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他刚做过?!

「再说我摔下去就算了,你为何也摔下来呢?」她记得她松开手,并没有抓著他啊,照理说,应该是只有她一人摔下来,为什么连他也摔了下来?

「呃──」招喜这一问,问的纳岚疾哑口无言,他陷入长长的深思中。

好像是他推开她,一个不小心把她推下去,那他……为何,没有经过思考,也跳了下来?

他在干嘛?他的心,为何在亲眼目睹她跌入悬崖后,也跟著紧绷拧紧?甚至喘不过气来?

「疾公子,怎么了吗?」她望著他,还在等他的答案。

「没什么,别谈那事了,我的腿好像断了,你帮我找两根枝条来,我必须先固定伤处。」

他心虚地猛吸气,力图镇定,不敢多看她似语的瞳眸一眼,就怕会看到不该看的……

令他心荡神迷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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