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爱人 第八章

圣诞节一天天地近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也都充斥著欢乐的气息,但,那却丝毫感染不了狄仰冰冷的心。

十二月天寒地冻的,刺骨的冷风一阵阵地刮,而狄仰的身上却只随意地套了件薄衬衫。他抱著厚重的原文书跨出校门,任由寒冷的夜风将他的衣服吹得劈啪作响,也吹乱了他及肩的头发,但,那却无损他的俊美。

「叭、叭!」不远处传来喇叭声。

狄仰没有注意到,一出校门便左转。

「狄仰。」

叫唤声钻入狄仰的耳中,他徐缓地停下脚步旋过身,看见乔治正探出车窗外朝他猛挥手。

他又折回校门口,走近乔治的车旁,语调平平地道:「你来做什么?」

乔治迅速地下了车,脱上的厚外套披上狄仰的肩膀,责备地道:「你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这么冷的天只穿一件薄衬衫会感冒的。」

狄仰冷淡地瞄了他一眼,「我不冷。」随手抓下肩上的厚外套还给乔治。

他又将厚外套披上狄仰的肩膀,不容置疑地道:「上车,我送你回去。」他不爱看见狄仰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连那耀眼的金眸似乎也褪色了。

狄仰没有异议地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车内,从校门口走回自己的住处也只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既然他爱送就让他送。

十多天没去找她了,不是他不想见她,只是他仍在疗伤,将碎掉的心一片一片地粘起来,而她也一直没有来找他,这一项事实又加重了他心中的伤。虽然他和她的住处只隔了一条小巷子,在此时而言,不啻是长江、黄河。

打从上了车,狄仰一直都瞪视著车窗外,一语不发。

乔治打破沉闷的气氛,「有件事要告诉你,对我而言是好消息。」

「要说就说吧!」他依旧没多大的兴趣,俊美的脸上停留的仍是淡漠。现在即使是天塌下来,他也还是那一派无关紧要。

「凯决定要搬去和宋住在一起了。」乔治顿了一下,觑了个空瞟了一眼狄仰的表情。

他依旧是那一张扑克牌脸。

乔治没辙地接著说了下去,「而我,即将成为你的新室友了。」

新室友!狄仰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那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他一点也不在乎和他一起住的人是凯还是乔治,或者是其他的陌生人。

一转眼,乔治的车子已经停在狄仰的住处门口了。

狄仰毫不迟疑地下了车,抱著厚重的原文书径自走进屋内,穿过客厅直接上了三楼,没有理会杜凯的叫唤。

「仰,要不要喝点热牛奶?」

回应杜凯的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一进房间,他立刻将手中的书悉数抛向书桌,而后打开窗户望著外头。

对面的窗户里是漆黑一片,她出去了吗?这么晚了?和谁?狄仰的眉头纠结了起来。

他才进来不到三分钟,乔治也立即跟了上来。「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很差。」

必上窗户,狄仰全身僵硬地旋身面对一脸关怀之意的乔治,「你能不能不要来烦我?」表情不耐烦,声音也同样不耐烦,他现在没心情理会任何人。

她会上哪儿去了?是和孟立那家伙在一起吗?光是想起这一点就令他的心揪痛不已。

「我担心你……」

「感激不尽。」但是,他的声音和话中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连一丝丝感激的味道也嗅不出来。「现在,你可以走了。」

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被狄仰赶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接受。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吧!乔治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好好休息。」他退出门外,并体贴地带上门。

房间内又归于寂静。

狄仰颓然地往床上一躺,他真的搞不懂乔治,难道乔治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姑且不论他们同为男人这一点,他喜欢的人是唐缘,自始至终,令他动心的也都只有她。

乔治就算再喜欢他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他们都是男人,他又不像王在二十五岁前可以自由选择性别。

「叩叩。」敲门声响起。

「谁?」乔治还没走?狄仰的口气依然恶劣如斯。

「是我。」杜凯。

狄仰枕著双手,闭著眼楮顿了数秒钟才出声道:「进来吧!」

杜凯推门而入,拉来房间内惟一的一张椅子坐下,「我要搬走了。」

「我知道。

「是乔治告诉你的?」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他一定很高兴,因为可以和狄仰同在一个屋檐下。

「嗯!」狄仰轻哼了一声表示回答,紧闭著的眼皮也不曾睁开来。

「你不会怪我吧?」

「搬不搬走是你的自由,我何必怪你?」狄仰的语调飘忽得像是快消失了般。

啊!他的能源快没了!要是不快点通电补充能源,他早晚会变回原形的,原形……唐缘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如果……如果她看见了他的原形,会不会尖叫昏倒呢?

狄仰又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仰、仰,」杜凯没辙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一秒钟之前狄仰还在说话,他会以为自己是睡著了。

狄仰缓缓地撑开眼皮,金色光芒乍现,「你想说什么?」平静无波的眸底瞧不出丝毫端倪来。

他考虑了半晌,「其实,乔治是个不错的人,只要你试著去了解他就会发现,而且他爱你。」话由他的口中吐出犹如行云流水般自在舒畅。

这一次,狄仰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大概因为杜凯是局外人吧!

「我认同你和宋的关系,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也会效法,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狄仰的金眸定定地瞅住杜凯,「你是来替乔治当说客的?」不论是与否,对他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他相当坚持,相当……忠于原味吧!

「不、不,这和他没有关系。」杜凯连忙解释,他可不希望弄巧成拙,而且,这也是出自他的意愿,「乔治完全不知情。」

狄仰再度闭上眼楮,「有些原则是无法改变的,即使他再……爱我也改变不了什么。」说到乔治爱他……他的声音仍旧不自然。

「是吗?我以为……」杜凯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

「你和乔治在一起会比较快乐,他不会令你伤心。」他不是没看见狄仰的痛苦、挣扎和不由自主,而那全是来自唐缘。

狄仰轻笑了一声,喟然道:「可是我爱的人是唐缘,不是他。」如果乔治是女人,或许自己还会努力地去试著接受他,只可惜……

杜凯耸了耸肩,是啊!爱总是如此教人无法抗拒,当初他和宋也是经过大风大浪后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那么,我只能祝你幸福了。」

※※※

「狄仰怎么了?」黄美菊在唐缘的对面坐下。「这一阵子都没见著他的人影。」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他算是……」唐缘的声音忽地不见,她和狄仰好像也没有吵架,就连冷战也算不上。

「你们吵架了?」她猜。

唐缘的目光自面前的饮料移至她的脸上,坦承道:「他在生我的气。」

「他生你的气?」黄美菊不敢置信地重复。「怎么可能?」任谁也看得出来狄仰再在乎小汤圆不过了,而且无怨无悔地陪伴在左右。她很好奇小汤圆到底是做了什么事,竟会让狄仰有如此的反应?

唐缘幽幽淡淡地开始述说一个月前发生的一段插曲……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没有料到狄仰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你……你……」黄美菊瞪了她许久,才挫败地吐出,「没见过像你这么愚蠢的人,难怪狄仰这么久都不来找你,要是我,我也不会理你。」

唐缘没有搭腔,难道她真的错了?

「你伤了狄仰的心,枉费他那么用心地对待你,你却在两人之中选择了孟立。」黄美菊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已病入膏盲、无药可救。

她真的伤了狄仰的心?「那时候孟立他身体不舒服,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那时的举动算得上是选择吗?她自己倒不这么认为。

「见死不救?你真以为你自己是救世主。」黄美菊很不以为然地睨著她。「好吧!就算你是好了,该救的人也不应该是孟立。」

「我没那么认为。」唐缘没那么自大。只是想到她伤了狄仰的心,她的心仿佛也裂开一道缝,隐隐抽痛著。狄仰一直都在她的左右,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一定会在,这项事实她比谁都清楚,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理所当然,她才会忽略了他的感受。

他会不会决定永远都不再见她了?如果是,她该怎么办?分开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才发现她竟然是那么地想念狄仰的一切,想念的程度连她自己也感到讶异。曾几何时,狄仰的身影也进驻她的心中了?

「错过狄仰,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黄美菊加重语气一字一字地说。

狄仰这小子和「友善」两个字八竿子打不上关系,个性有些恶劣,但是,她由衷地欣赏他的专情和锲而不舍,对于唐缘以外的人,他一向不假辞色。

唐缘垂下如扇的睫毛,不语。她被自己刚挖掘出的事实给震得一愣一愣的,她想见狄仰,很想很想,若非待会儿还有一连串的考试,她会立即去找他。就是不知道他想不想见她、肯不肯见她了?

考完试,唐缘飞也似地赶了回去,却在巷子口脚步一滞,她的视线飘至三楼的某一个窗户,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狄仰——不在家啊?浓浓的失望袭上她心头,枉费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却没见著他。

倏地,一抹影子来到她的面前停住。

「小缘。」

唐缘将视线收了回来,投射在面前的人身上,「是你?」淡淡的讶异一闪而逝,没有心动也没有心痛,站在她面前的孟立仿佛就像是个陌生人一般,不过他脸上挂著彩倒挺引人注目的。「有事吗?」

「我想……请你吃饭,愿意赏光吗?」啧!被打裂的嘴唇就连说话也要命的痛,更别提吃东西了,但是,为了给狄仰一点颜色瞧瞧,他决定要抢回唐缘。虽然不知道狄仰是怎么办到的,但,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个图钉事件是狄仰干的。

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不想去。」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孟立在她心中凿出的那一个洞已经被温柔真心的狄仰给填补好了,她的心不再有缺口。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他努力地扬起一抹潇洒的笑容,却因为鼻青脸肿而效果不彰。没想到看似削瘦的狄仰居然是个打架高手。

「就在这……好吧?」反正,她也该和他做个了断,为他们的交往画上句点。

孟立笑了,显得有些狰狞,并以挑衅的眼神射向对面三楼的某一扇黑漆漆的窗,因为他知道,狄仰就在里面俯视著一切。然后,他的机车载著佳人扬尘而去。

狄仰站在窗户旁,眼神阴蛰地注视著他们。他不只一次地希望唐缘不会答应孟立的邀约,在她跨上孟立的机车后座那一刻,他的希望全数破灭,一丝一毫也没有残存。

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绝望的神色,而后重归于零,他木然地站在原地俯视窗外被各式灯管营造得亮晃晃的夜,金色的眸子涣散茫然,她还是选择了孟立。

这个事实他早在一个月前就明白了,不是吗?但是,再一次确认后,他的心依旧像是硬生生被撕裂开来一般,无法遏止的痛楚快速地掠夺了他的一切。

门突然被打开来。

狄仰的站姿依然没变,头也不回。

乔治打开电灯,迅速地来到他的身侧,手中还拿了医药箱,「你脸上的伤需要抹药。」

他依然站在窗前没有回头、没有转身、更没有搭腔的意思。

乔治绕到他的面前,以食指和拇指托起他的下巴,端凝著那张俊脸上的伤。「真弄不懂你。」可惜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他将狄仰拉至床沿坐定,打开医药箱的盖子,准备替狄仰脸上的伤口敷药。

狄仰目光的焦距逐渐集中,固定在乔治的脸上,「你究意想要什么?」

乔治没有回答的打算,径自将手中沾了药水的棉花凑近他脸上的伤口。

狄仰扬手拍掉乔治手中的镊子和沾了药水的棉花,再次厉声问:「你要什么?」

乔治毫不闪避地回视著狄仰,清晰简洁地吐出,「你。」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表明过了。

「要我。」狄仰哺哺地重复,俊美的脸上波澜不兴,瞧不出他有什么感觉。

「对,我要你。」乔治再一次声明,态度坚定如磐石。自始至终,他的目标一直不曾改变,他要的也只有狄仰。

无谓的神色涌进狄仰金色的眸底,嘴角噙著漠然的笑,轻轻地一开一合,「好。」吐出的话犹如一记闪雷。

乔治傻了眼,脑袋一瞬间变成空白,好不容易才又拉回被闪雷轰出脑海的意识,刚刚……刚刚狄仰说了什么来著?他说:好?

乔治又将思绪往前推,犹如倒转的录影带,他提出了什么要求?耳际仿佛响起他自己的声音,再清晰不过——对,我要你。而,狄仰居然答应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乔治席卷而来,却又在下一刻悉数散去。狄仰并没有喜欢上自己,会答应那个要求是因为狄仰什么也不在乎了。乔治把这种情景看在眼底,他已经隐隐看出潜藏的事实真相了——狄仰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他。

「你真的愿意?」他宁愿狄仰暴跳如雷,而不是这一派无所谓。

狄仰笑了,「对。」渐次漾深的笑容里尽是不顾一切,金色眼瞳迷蒙地越过他,飘向远方,停格在一个无法捉模的定点上。

「好,这可是你说的。」他不爱瞧见这样子的狄仰。

乔治欺近他,霸道地吻上他的唇,夹带著猛烈的感情,双手灵巧地解开狄仰身上衬衫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狄仰像个雕像似地既不回应也不拒绝,任由乔治吻住他,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不论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想去思索也无法去思索了。在看见唐缘跨上孟立的机车后座那一刻,他的灵魂仿佛也自体内被抽离,再无任何感觉。

乔治在狄仰的嘴上尝到了堿堿的血腥味,他的心像是受到猛烈的撞击,好痛。

褪下狄仰身上惟一的一件衬衫随手往地上扔去,乔治轻轻地推著他往床上躺去。狄仰完全随著乔治的意思而动,空洞洞的眼眸随著仰躺在床上而直直地望著天花板。

乔治的唇来到秋仰的颈窝,一直延伸了下去……

※※※

侍者送上来的食物,她还吃不到一半便觉得胃口全无,「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考完了期末考,明天就开始正式放寒假了,如果她不尽早找到狄仰,只怕要见他又得等上一个多月。

正在用餐的孟立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的唐缘,她似乎不太一样了,「是啊!是……小盈的事。」他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不太自然地开口。

她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再带有一丝情意,就像是在看著一个陌生人似的。

「为什么提她?」淡淡的语气像是个旁观者。

因为狄仰,她可以坦然面对孟立和小盈而不再感到心痛、心伤。

这下子孟立的讶异更甚,她的淡漠令他方寸大乱,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我和她……」他竭力在脑海中组合更能取信于人的借口。

「那是你们私人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唐缘端起饮料吸了一口,优闲地靠向椅背,睨著孟立闪过一丝慌张的面容,眉宇间尽是轻松惬意。她已不再对他的虚情假意心动。

「我和她只是朋友。」他急急忙忙解释,仿佛他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自死胡同里跳脱出来以后,她像是擦亮了双眼,对于孟立的不诚实和虚情假意轻而易举地看透,不再被他蒙骗。「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小缘——」孟立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她已经看出他的意图了吗?

唐缘的视线自杯缘调向孟立不知所措的脸,「我不想知道你和小盈的事。」提笔写爱情文艺小说对她而言不是难事,但是,想谈一场美丽浪漫的恋爱却不简单,不过她相信狄仰会是一个好对象。想归想,她可没忘记注意孟立脸上出现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只是去教小盈电脑而已,你要相信我。」孟立在心中暗自窃喜,她是在意他的。她还是无法忘情于他,这么一来他的计划可顺利多了。

教电脑?唐缘笑笑,这个借口太不高明了啦!而且,现在再来解释也太迟了。「你要我相信你什么?」语气中有丝极淡极轻的不耐。

他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和小盈是清白的。」

没想到他挺能睁眼说瞎话的,她倒是头一遭发现他的这一项专长。「那都已经和我无关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又突然在乎起她来了?不过,她还不至于因为这样就晕头转向。

「怎么会和你无关,我爱的人是你啊!」孟立说得极为顺口流畅。

唐缘笑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真的是世界之最的笑话。

孟立满脸通红。在这一刻他猛然看清一项事实——她已经完全将他摒除在心房外。

「你要说的就是这一些?」她敛起笑容。

他谨慎地点点头。

「说完了?」唐缘又问。

孟立只能点头。

「那么该你听我说了。」她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黑眸犹如两潭幽黯的湖水深不可测。「虽然我们一直没有正式提出分手,但是在你和小盈出双入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是情侣了。」

他打断她的话,犹在作困兽之斗,「我真的和小盈没有关系,我还是爱你的。」

像这种轻易地就把爱挂在嘴上、言行背道而驰的男子,她自己也不明白当初为何会对他放下感情,但是,值得高兴的是她现在已经拂开他所布下的迷雾,不再被他迷惑。

如果她再笨得去相信他,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也辜负了狄仰的用心良苦,「我不知道你的用意何在,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过了今天,我们之间将不再有任何牵连。」面对他的虚情假意,她更是想念起狄仰的毫不做作和不投回报的付出。

「小缘……」孟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唐缘的动作打断。

她掏出数张纸钞置放于桌上,自座位上起身,「我们的谈话结束了,谢谢你的邀请,再见。」抛下孟立的叫唤,她毅然决然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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