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由于行云流水各自与朋友夜游未归,只剩李龙腾和夏茉妮两人一同用餐,餐桌上的两人各显沉思的安静。
看著默不作声的她,李龙腾以为她尚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不禁为她孩子脾气的个性一笑。而茉妮外表平静,心中的紧张可比涛天巨浪,她小心地拿眼偷瞧李龙腾——手边的那杯酒,那杯她下了迷药的酒。
原本她想引诱他,再乘机对他下药,但白天他奇异的态度令她改弦易辙,直接在晚餐的酒中下药,但她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拿捏药量,怕下得少,他浅睡即醒;又怕下很多出了问题,是以,今天的晚餐,她根本食不知味!
「小刺儿——」一旁传来他的叫唤。
茉妮吓一跳地差点从椅子上跃起来,她愕然地看向他。「什——什么事?」
「我叫你好几声了,看你,想什么事,连吃个饭都能想到人迷。」他笑著拿起酒杯朝她晃了一下举杯欲喝。「你——」她下意识地出声想唤住他。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奇怪的神色。
「我……我想问你,你将我强留在此是因为你想要我,可是你没想过,我可能早已有了爱人,或者有未婚夫,更可能是个结了婚的人,而你还如此做,不觉得行为失当吗?」
李龙腾微笑地将酒杯放下,纠正道:「首先对你,我是一定要,而不是想要,至于其他的问题……」他突地暧妹一笑,手指放到唇边朝她送个飞吻。「相信对女人多年的经验我应该还有判断的能力,至于未婚夫或爱人,你不笨,你该知道坐在你身边的男人,可也是权握一方的霸主,所以有了我,你还需要那些人吗?」
茉妮的神色沉下来了。「感情呢?你有没想过我可能和对方已有多年深情,这不是权握一方的你可以斩断的。」
他笑著摇手。「别跟我说什么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的话,这种论调在现代,几乎都是富贵者和贫困者拿来当伦理大悲剧对骂的话,找不会那么俗的以为世上什么都可以用权或者钱来得到,这两样东西不过是加速一件事情的形成,或许这么说吧,每个人都有一个价,这个价不见得是钱,有可能是一件事情、一个承诺或者一个关键,所以……」他拿起方才的酒,看著她直问道:「小刺儿,要你,需要付出什么价呢?」
茉妮无言地迎视他,最后站起来冷冷地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了。」说罢,转身便走,李龙腾却拉过她。
她跌坐在他怀中,见他拿著方才的酒,轻柔的声音蕴涵末明的悸动,缓缓地道:「敬这个可怜的牺牲品!」茉妮愕然地尚来不及反应地话中之意,就见他举杯饮酒后,复上她的唇,她骇然地想推开他,却在他的钳制下而无反击的余力,只能眼睁睁的感受著那温热的酒液尽倾入她口内,顺著咽喉而下。
看著昏倒在怀中的她,李龙腾抚著她的发,带著悠然地惋叹。「可怜的丫头,知道你失败在哪吗?」他的手指抚著她的红唇,声调沙哑温柔,眸光却低凝冷笑道:「既是个随时会探爪伤人的小野猫,你实在表现的太温驯臣服了。」
在他的房里,茉妮背贴著男性厚实的胸膛,头枕在他的颈窝中,无助地任他拥著,坐在床边。
轻飘的昏然、沉重的四肢,和在达卡拉斯被人下药时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次显然药效较轻,因为她仍能保有清醒的意识,却动弹不得!
「你……想怎么样?」她吐著虚弱的言语,望著他低俯下头,「披著羊皮的狼」早已完全无饰无伪,眸光带著狂魁之凛然,扯出狼般笑意的李龙腾。
他哂然一笑,搁在她腹上的手游抚而上,画过她胸部的曲线,来到她颈子,抚模著她颤然的喉咙,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见到那灼亮的眼,毫不掩饰地燃起对她的渴望。「唉,我说过,我拿心对你,就算你不愿接受,也别将我们之间看成胜败游戏,既然你不予理会,执意如此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该为你的失败付出代价,我要什么,你一直很明白,不是吗?」
「你……为何……」药效令她艰难地开著口。
虽是单调的字义,却已够叫他明白地道:「我知道你一定认得祥叔,而他一直托人跟你保持连络,都在我注意中,所以今晚你要对我下药好脱逃的事,我很清楚,所以小野猫……」他嚼咬著她的耳廓,昵声道:「想对我设计,却反而掉入了这场陷阶,是你不该对我耍诡计,别怨我,因为我对失败者是绝不留情的。」原来他全都知道了,她一直是被耍著玩!但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呢?「你……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你是指你的来历,不,我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如果有心你自然会对我说,但,当你连面对我都不敢说出名字,还想玩诡计时,就已经注定了你的失败,败在你太小看我,以为能轻易逃掉,小野猫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称不上,所以今晚我对你的惩罚,就是要你意识清醒的亲眼目睹这一切。」他残酷地道,握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前方,一面落地大镜惊心的映入眼中,她此刻的羞愤无助真实的呈现。
「不——」知道他的意图,她大叫地撇过头,却被他扳回强逼她正视著眼前。
他严厉地道:「敢对我这么做,就该要有面对失败的勇气,还是真实的你就只能这么懦弱!」
这侮蔑的话果然激得她睁开眼,看著他握住下巴的手,已开始解开她的衣服。
「看著即将发生的一切,眼睁睁的目睹,却又无能为力,对骄傲的你应该是个最好的惩罚吧!」如魔鬼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撒下邪恶。
连身的洋装、一排前襟衣扣,逐渐在他手指下敞开,她死命地咬紧唇,当丰盈的双峰露出,无瑕的玲珑胴体几乎尽展他眼前时,看著镜中,他那双开始探索的手,她抑著羞辱的泪,下唇泛出血丝,双目怒睁,连呼吸都颤抖地从齿缝迸出话来。「你会后悔的,我会要你付出代价,一定会——」
「很好,我等著,看你有何本事让我后悔,小刺儿……」他炽热地吻著她的颈项、肩膀,掠夺的手正散出激情的热力,寸寸地灼伤她的肌肤。
「不要……请你……不要这样……」她终于啜泣位的叫出她的恐惧。
短短的片刻,两人四目交接,他抚开她额头的发,吻著她的眼道:「我知道今夜占有你,你会受到伤害,但我已警告过你,别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巧玩心机,不是吗?」他来到她的唇,轻声道:「我会心疼却不会心软,因为让我越迷恋的女人,我是越不会手下留情。」
冲击著交缠的肢体,那晴空之瞳所迸出的火炽之潮也伴随著绝然恨意,在这交欢节奏中奔腾。
启德机场饼了一夜焦急等待的董祥,此刻正在机场大厅里,不安地看著手上的表,就在他大感事情不对了,要身旁的属下去李家查看情况时,李家的周总管已进入机场大厅,朝他而来。
他双手奉上一只信封。
「董老,这是大少爷命小的带给您的。」
董祥赶紧接过后,看清里面的东西,不禁神色一变,是一张到美国的机票!
「大少爷要我告诉您,您在美国就安心地陪在老爷子身边,香港的一切您别操心,毕竟您老年纪也大了,不宜为这么多事伤神。」
周总管说完后,董祥瞬间像苍老了一倍以上,用力抓住周总管的领子厉声问道:「龙小子……把……她怎样了?」
「您说小姐,她很好,她……已完全是大少爷的人了。」
他的回答道出了董祥最害怕的事实,老迈的身体踉跄地颤著步伐。
「董老!」身旁的属下急忙扶住他。
「龙小子,好,很好,你做到这么绝的地步,动了你不该动的人,维德和东尼这莱茵家的两大掌权者,是不会放过李家了!」他沧桑而精明的眼射出锐光。
「丫头,可怜的丫头,你怪祥叔吧,是祥叔没用呀!」他为茉妮的遭遇自责地痛心难当!
阳光已由晨曦转成灿耀,隔壁那属于她的房间传来了无数次的电话声,仆人也来敲了好几次门。而房间里,淡蓝的床海中,散披著云缎黑发,放逐著果裎娇躯,蓝眸原本的神采飞扬已失,修长优雅的四肢、玲珑展媚的身段,无一不烙著昨夜的激情,男性的气息、喘息的申吟、的耳语,她流下挫败的泪,并非为著失去的贞操,并非为了那强拥的欲情缠绵,而是那被重创的心灵尊严,在昨夜中像被扯碎千万片。
「面对我都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就已注定了你的失败……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的话狠狠鞭答了她。
朝阳升起时,当他带著愉快的满意,看著她受到打击而无神的模样时,只是温柔而怜悯地在她额上印下了一吻,便离开了房间,继续他一天的工作。既未取笑也未安慰她,那叹息的神情,好似这样的结果是她自找,好似这样的事在他的生活中就像个平时插曲。留下床上的她,身体和心灵像被掏空似的几近虚乏,任凭自我厌恶的感觉淹没,不想动,也不想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度传来了声音。
「小嫂子,你在吧,快开门,发生什么事了!」流水擂门大喊。
「大小姐没用的,我和其他人来叫好几次了,小姐她就是不开门。」负责房务和厨艺的老妈子,指著身旁的两个小女仆道。
「已经快三点了,她都没出来过?」早上她一如往常打了好几通电话想开她玩笑,却都没人接,最后打到楼下问周总管才知道出事了。
「是的,从昨晚她被大少爷抱进房里,一直到早上大少爷出门后就这样。」
门外是片刻的沉默,没多久,房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一打开见到房内的情形,流水挥退了门外的仆人。
「这……是龙做的?」流水来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地依旧毫无动静,不动、不说话,眨著空泛的眸子,趴卧在那偌大的床上。
流水见状,用力拉起她。「振作一点,就算你不说、不动,每天毫无生气地躺著,你觉得他会有愧疚心吗?你觉得能改变目前的情况吗?不会,不可能!他饭照吃、班照上、回来对你照哄,你的自怨自艾他不会当一回事的,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在女人堆里予取予求习惯了,有必要为了他而抹杀自己的精神吗?」
茉妮的眼神依旧虚缈地毫无焦距,流水握住她的双肩摇晃,大叫著:「你打起精神,他抱了你不是毁了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是毁了你自己,莱茵家的人不是这么懦弱的吧!」
这最后的一句话震回她的意识。「你——知道?」
流水撇撇唇角道:「虎哥说的,毕竟那么年幼的事,我的记忆已经很淡了。你别多想,虎哥会告诉我和小扮,是因为他得赶去澳门,又放心不下你和大哥之间的事,只好托我和小扮注意。」
「为何不告诉他呢……」茉妮凄然苦笑,流水知道代表行云也知道,李家四兄妹中就已经有三个人知道了她的身分,而她还庆幸地以为无人知晓,真是太天真,也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不是每个人都跟大哥一样,赞成跟莱茵家交恶。至少他拿婚约当利益交换,我就很看不过去,所以在李家你并非孤立无援的。」同为女人,流水有著同仇敌忾的意气。
「又如何,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落难在东方,而且在他手中,我还能有什么能力呢,就如他所说的……我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连李家大门我都走不出去……」她推开流水的手,身在异国的无助、接踵而来的变化,一直支撑著她的勇气与坚强,此时都如决堤般,令她颓然掩面落泪。
一旁的流水技开她掩面的双手,断然地道:「你有能力也有资格,我说过你并非孤立无援,我带你出李家大门,只要离开香港、离开东方,龙要掌握你就很难了。」
「你……要带我走,不怕……」荣妮愕然。
「怕什么,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杀了我吧,我还有虎哥和小扮当靠山,他奈何不了我,哼,他最大的失败就是太自负,不将女人当回事,遇到想要的女人,又差劲得不像个男人,我早想挫挫他的锐气了。快,先去梳洗一下,等会儿我们到隔壁你的房间整理一下东西,马上就走。」流水边说著边将衣服往她怀中堆,要她快点准备。
在流水的催促下她抱著衣服过了浴室,一进到那宽敞。采光极好的浴室,充满男性的气味,昨夜缠绵的记忆瞬间如潮涌来,一股痛楚的热力冲击令她感到晕眩,她赶紧扭开水龙头,不停地将清水往脸上泼著,想让自己清醒些!
身上的激情烙印正隐隐作痛,和近乎发烧的热力无来由地从体内翻涌而出,清凉的水滋润著干涩的皮肤,颗颗的水珠积聚的沿著面庞淌下,滴落在雪白的洗手槽内,为体内突来的紧绷带来些许的纤解,她微松口气地趴在洗手台上。
她抬起头看到镜中的自己,忧郁的眼神带著憔悴的神韵,往常的风采像在昨夜的转变中失去。想起昨夜,身上的痛和体内的热力更如燎原般,他严厉的话语也无情地声声在脑中轰下。「敢对我这么做,就该要有面对失败的勇气,还是真实的你就只能这么懦弱!」
不、我不是!心绪开始紊乱,她虚弱地瘫坐于地。「面对我都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就已注定了你的失败……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泪水涌出,她想起他早晨那怜悯的眼神,怜悯她这个失败者,她抽搐地拥著自己。
「我会心疼却不会心软,因为让我越迷恋的女人,我是越不会手下留情。」
她的双手捂著耳朵,多么可怕又可恶的男人,用温柔的眼神做著残忍的事,多情的手段不过是无情的掠夺!
「李龙腾……李龙腾……」她趴倒在浴室的瓷砖上,切齿地唤著这令她痛恨疾首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我从小的梦魔,我挣不脱、摆不掉,到如今……你占了我的身子。毁了我的清白,我……岂能就这样走……岂能就这样走…」
她就这样任人摆布,她就这样落荒而逃,非比雅‧订娜‧莱茵就只能永远当个逃避者,这只婚约的梦魔要延续到何时?她抬起头,缓缓起身,眸中燃起炯炯的神采,那是坚强面对事情的夏茉妮。
站在镜前,看著镜中的自己,蓝瞳晶莹如水晶明灿,红唇绽出冷冷笑意。「李龙腾,这场仗我跟你打,我将为自己赎回卖身契,这是我跟你之间的战争,不将我的来历当回事,将会是你最大的败笔!」
她走出浴室,朝正等在门外的流水道:「我不走了。」
「不走?」
「你觉得我该走吗?」茉妮看著眼前讶异的她。
流水端详著她,露出明了的笑意。「不该。」
当李龙腾回来时,已从周总管那里知道下午的情形。走上楼梯时,犹不解地想著,流水什么时候会这么关心人,还专门为了小刺儿赶回来,她们的交情什么时候有这么好?每次都看她们针锋相对的对话,他摇摇头,真是搞不懂女人间的事。
来到了她的房门口,忆起昨夜,他有著慨然的愁绪,或许他是太急躁了,但却不后悔。当他举手想敲门时,却想起周总管说的「小姐到了下午才回到房间。」他一叹,还是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转身进到自己房里后,他脱下外套,却听到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他一愣,连忙冲过去,一打开门,就看到那纠缠他一整天的黑发佳人,赤果果的立在他眼前!站在水洒下淋浴的她,无瑕的身躯,纯真的灵秀,却又艳得惊人,像发现那热切的目光,她转过身,胴体散出天生的媚惑与优雅,水珠在她身上流连,颗颗晶莹的泽润她每一寸肌肤,带著炫人的微笑,她朝他而来。
望著眼前这如水精般的美艳佳人,李龙腾完全迷失了,昨夜的缠绵如高涨的潮水在他脑海涌现,欲望开始悸动跳跃,她雪白的双臂已环上了他,赤果的娇躯毫不设防地紧偎著他,他手抚上了那修长的背脊,呢喃的声音哑著。「小刺儿……」
她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启著唇如兰轻吐。「我叫夏茉妮…」
「茉妮,我还是喜欢小刺儿,因为小刺儿属于我。」他环紧她。
「你是说你没能力让茉妮属于你。」她仰著头,樱唇距他仅存一息,撒下诱惑的战帖。
因她的撩动而在体内泛滥,他将她抱起放到洗手的石台上,手指抚著她的唇道:「这句话会要你再度付出今晚的睡眠。」
「不,何不说是我让你付出睡眠。」
陷在一波波浪潮里的茉妮,蓝眸却灿耀某种异样的瞳彩。李龙腾你可知当我对你说出名字时,就对你下了挑战,横竖这个身体已遭你占有,你用婚约来捞商业利益,我用身体来得回我的自由,我们两人究竟谁会一败涂地?
是的,此时此刻就好比一盘她绝不能输的棋局,但,她当得了这盘局的令棋者吗?抑或身分揭发沦为对方的棋子!对手可是李家的龙头之舵,所见的人事物,和处事手腕都不知高她这个毛丫头多少,可是,就算胜算如天与地般悬殊,也都已不容她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