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正是落日余晖、彩霞满天的时候。
但今天的旧金山起了大雾,浓浓雾气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也完全看不到半点夕阳的影子,更别提那从桥上急速掉入旧金山湾底的一辆车了。
包惨的是,车上还坐著两个人,于只和康亚诗。
强大的冲击力与不住渗入的海水让于只以为自己死定了,她惊恐地张大眼楮,呆愣地瞪著前方的一片漆黑,一时间竞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康亚诗的声音响起,「小只果,不要发愣,快过来帮我!如果我们不能在三十秒内打开车门的话,就会被活活淹死,你知道吗?快过来帮我!」
于只恍如大梦初醒,连忙凑上前和康亚诗一起推著门。但车子下沉的速度及外头庞大的水压,让他们的力量有如蚍蜉撼树,丝毫奈何不了车门。
但两人毫不死心,继续推踹著车门,试图逃出这个幽闭狭小的空问。
可随著车子的下沉,渗入车内的水越来越多,车内的水每增加一分,压力便增加一倍。更悲惨的是,每进一分水,两人可呼吸的空气便少一分。
没多久,车内已完全被水所淹没!
于只憋著气,使劲地推著车门,奈何在水压的作用下,她根本撼动不了车门而随著肺里的空气逐渐用尽,意识也慢慢离于只远去。
正当于只快要失去知觉之际,她突然觉得有两片冰冷的唇堵住自己,将一口又一口的空气送进自己嘴里,然后她看到了康亚诗充满了著急、关心与鼓励的脸庞。
他对她摇摇手,示意她绝对不可以昏过去,跟著转过身手脚并用,用全身力气去扳车门。
只见康亚诗涨红脸,眼楮瞪得老大,额上青筋也一一浮了起来,就在他气力快要用尽,不得不放弃之际,门打开了。
康亚诗大喜,正想游出车子时,一口水流进他嘴里,钻进他的肺里,让他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便双手一摊,晕了过去。
于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知道康亚诗因为力气用尽已经晕死过去,此时此刻,如果自己不振作的话,只怕他们两人就真的得命丧旧金山湾底了!
于是她强忍著胸口因憋气而感受到的不舒服,先将康亚诗推出车子,再扶著他以极快的速度往上游,当她窜出水面,空气又重新进入她身体里时,于只早已胸口发痛,脸色发青,全身颤抖。
她一面喘息著,一面扶著康亚诗慢慢地往岸上游。
一上了岸,于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康亚诗拖离水。
她轻拍著康亚诗的脸,「喂,臭律师,醒醒,醒醒啊!」
可康亚诗眼楮紧闭,面容惨白,连心跳也微弱得几乎教人感觉不出来。
于只心里又著急又担心,一面手忙脚乱地帮他松开领带和衬衫钮扣,一面回想著CPR的急救程序。
她掰开康亚诗的嘴,深吸了口气后低下头,将一口又一口的空气灌入康亚诗嘴里,正当她打算拾起头按压他的心脏时,突地,她觉得一双有力的膀臂搂住自己,同时两片略带冰冷与湿润的唇堵住自己。
于只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康亚诗正在亲自己的嘴,他根本就是装的!她一把推开他,气呼呼地瞪著他。
「你……你这臭律师,竟敢骗我?亏我还那么为你担心,还想著该怎么救你,想不到你……可恶!」说完,于只怒气冲冲地起身就走。
身后的康亚诗猛地扑上前,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底下。
「笨蛋!你现在站起来,是想通知对方我们在这里吗?」
正在气头上的于只根本管不了这么多,她使劲推打著他,嘴里不住嚷嚷著。
「通知他们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枪被打死,这样也好过被你这臭律师骗!」
康亚诗不痛不痒地任由于只槌打著自己,直到她累了、手酸了,瘫在他身上时才说:「现在不怕了吧?」
于只一怔,直到这时才惊觉,自己方才那一阵发泄,确实把存在内心的惶乱、惊慌,以及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恐惧全给忘了。
她不自觉地抬起头看著康亚诗,难道他是故意惹自己生气的,难道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忘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所以才……
「你是故意的?」
康亚诗勉强一笑,「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但是这种时候,怕和担心都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让问题更严重,所以我才……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康亚诗突然剧咳了起来,他松开于只滚倒在地,一手捣住胸口,一手捂住嘴巴,看起来承受著非常大的痛苦。
于只吓了一跳,「你……你不要紧吧?」
康亚诗摇头,可嘴里还是一直咳个不停,「不……不要紧,只是肺里进了点水,不……咳咳咳!」
于只担心地看著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装的,因为这臭律师的纪录实在太差,也太狡猾了。
就在于只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艘游艇由远而近驶了过来。
船上跳下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持枪指著于只和康亚诗,「于检察宫,可终于找到你了,请你和这位先生跟我们走吧!有人想见你们!」
瞪著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于只的心紧张得几乎快跳出胸口了。可她毕竟是检察官出身,办过许多案子,见过不少血淋淋的刑案现场,更起诉过不少凶狠歹徒,因此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她看了盘坐在地的康亚诗一眼,见他脸色依然苍白,但和先前比起来已经好了不少,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她面向几名男子,以流利的英文问:「在饭店门口想绑人,又在桥上开枪,现在又硬把人请到这种鬼地方来,请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几名男子冷眼以对,没有人开口说话。
「你们一直说有人要见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叫他出来啊?既然想见我,又为什么畏首畏尾躲著不见人?」
几名男子仍旧不发一语,只是冷冷地盯著于只和康亚诗看。
见对方一个个摆著扑克脸,于只忍不住怒上心头,正想再说个几句时,一个男子陌生的声音传来,「你们都退下吧!别摆著张臭脸,于检察宫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到的客人呢!」
于只一愣,随即看到一个年约三十,顶著一头金发,嘴上留著小髭,相貌颇为俊秀的男子,搂著一名黑发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他走到于只面前,牵起于只的手轻轻一吻,「幸会了,于检察官。」
于只像被电到似的,猛地抽回手,拼命地在牛仔裤上来回擦著,她瞪著他。
「你……你是谁?我想我应该不认识你,也应该从没见过你才对。」
男子不介意地笑了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大刺剌地点了根烟跷起二郎腿,「我叫东尼,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那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知道我和这臭律师差点就死了吗?」
东尼微微一扯嘴角,满脸的似笑非笑,「当然知道,不过你们并没有事,不是吗?」
「有没有事并非一时半刻可以察知的,况且有些后遗症往往要数天、数星期,甚至数个月才会出现。」
「其实你们如果就这样沉人海底,那么也就不必担心什么后遗症,事情也就这样算了。现在既然你们没事,我只好要我的手下把你们带回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东尼吐出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有人想要你的命,吩咐我务必在你一到旧金山时就下手,所以我只好照办了。」
闻言,于只不禁眯起眼楮,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是谁要你这样做的?」
苞在东尼身边的黑发女子开口说:「那人是谁你就不必问了,反正是一个看你不顺眼,而且十分痛恨你的人。对了,那人还说,最好做得像强盗杀人,如果做得像杀人也无所谓。所以……」
话说到这儿,女子脸上露出阴沉的笑,脑袋微微偏了偏,几名男子立即围了上去,将于只压倒在地,七手八脚开始扯著她的衣衫。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于只拼命抵抗,又踢又打又咬,奈何她就只有一个人,而对方有好几个,因此她一下子就被制伏在地。
这时,一直盘坐在地上休息的康亚诗突然开口:「东尼,你认得我是谁吗?」
东尼眼楮一横,下巴抬了拾,几名男子立即松开于只,退了开去。
于只大口大口喘著气,脸上虽惊魂未定,却仍极力保持镇定。
东尼瞪著康亚诗,「你是?」康亚诗浅浅一笑,定定地看著东尼,「我是亚瑟‧康,认识吗?」
东尼喃喃念著「亚瑟‧康」这个名字,脸上依然淡无表情。
对于他的反应,康亚诗似乎毫不意外,「不认识?看样子你如果不是在旧金山混得不够久,就是从外地来的。」
他扯开领带,从衬衫里掏出一样东西在东尼面前晃了晃。
东尼起先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可当他站起身凑近一看时,霎时变了睑,「你、你是……那个亚瑟‧康?」
康亚诗露出一抹笃定自信的笑容,看来他似乎弄懂自己的身分了。
东尼捻熄了烟,拾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于只,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康亚诗身上,「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想这世界上还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自称自己是亚瑟‧康,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最后那句话,听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凛,连东尼都忍不住眯起眼楮,显然他是有些动摇了。
「但是……我还是不能大意,毕竟我也是受人之托,丝毫马虎不得。」
「说的也是,确实不能大意。你有电脑吗?」东尼一愣,「电脑?你……你想做什么?」
「给我一台电脑,笔记型电脑也行,我要做一件只有亚瑟‧康才做得到的事。」
东尼唤来一名手下低声吩咐几句,没多久,那人抱了台笔记型电脑递给康亚时。
康亚诗接过电脑后,又说:「手机。」
东尼做了个手势,一名手下随即递了支手机给康亚诗。
只见康亚诗熟练的操作著,指头快速地在键盘上飞舞,看得人眼花撩乱,然后只听得康亚诗问:「想转入哪个帐户?多少钱?」
东尼浑身一颤,和那黑发女子两人四日相望,眼楮都瞪大了,「你……」
两人来到康亚诗身旁,无法置信地看著电脑,上头正显示出某国际性银行的跨国转帐系统。「你……」
康亚诗似笑非笑,「你想要多少钱,我就可以用指头按给你,反正又不花我的。只是……你和你的手下可能在十分钟后就被蜂拥而来的警察逮捕,这样……你还敢要吗?」
东尼瞪著康亚诗,胸口一上一下剧烈喘息著。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寥寥数人可以在短短几秒钟内,不用任何解码器便直接侵入任何他想进入的电脑系统里。而在这寥寥数人中,住在旧金山又叫亚瑟‧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亚洲之鹰中,神鹰康哲绪的独生子,也就是站在他眼前的男人!
「你……我……我相信你了,关掉,快关掉,我还不想惹麻烦!」
康亚诗微笑地关掉电脑,把电脑和手机放在地上,一语不发地看著东尼。
东尼焦躁地踱来踱去,烟点了又捻熄,捻熄后再点,然后他对其中一个属下说道:「把这女人关到后面房间去,暂时别动她,我想和这男人谈谈!」
黑发女子听了显然不是很同意。「东尼,不可以,我不答应……」
「瑟琳娜,这里是听我的,而不是听你的,把她带到后面去!」
两名男人上前抓住于只,于只挣扎著,边走边看著康亚诗。
康亚诗一扯嘴,步上前低头在于只唇上轻轻一吻,「别担心我,你先去,我说说话就来,恩?」
于只点头,怀著疑惑和忐忑不安的心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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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只进入房间,发觉房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梳妆台外,仅有的就是床前的电视及衣柜。
她走到床沿坐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始整理有些混乱发胀的脑袋,回想著今天听发生的一切。看样子有人早知道自己要来旧金山,也知道她到旧金山来做什么,而且想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幸好康亚诗救了自己,也幸好有他在场,否则自己难免受辱,但是他……他刚刚做的显然也是一种犯罪行为,而且是一种高科技、一种全天下歹徒都梦寐以求的犯罪手段!
这个康亚诗究竟是什么人?
可她继而一想,先不管他是什么人,至少他救了自己,让自己免受侮辱,又单枪匹马独自去面对那群穷凶恶极的人。
他应该不会有事吧?他应该会平安吧?他……她以为自己很讨厌他的,却没想到自己现在却这么期盼能看见他,看见他平安无事,看见他挂著那抹高傲到气死人的笑出现在自己眼前,听他用亲匿、愉快又吊儿郎当的声音喊自己一声「小只果」。
……他……会平安吧?他会没事吧?他……
于只敲敲脑袋,气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满脑子想一个男人之际,房门开了,康亚诗那高大潇洒的身形出现在他眼前。
「小只果!」
于只一喜,忙站了起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康亚诗摇头,转身目送跟随自己前来的人把房门锁上。
于只来到他面前,关心地看著他,「你要不要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康亚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著房内的东西看,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台电视上。
蓦地,他转身将于只搂入怀中,滚烫的唇猛地压住她的。
于只大惊失色,连忙想推开他,「不,不要,不要!」
康亚诗将她抵在门上,单手抓住她的双手高举过肩,另一手托起她下巴,让她面对自己,用中文低声说:「别出声,想活命就别出声!」
于只一愕,尚未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时,他的唇又压了下来,而且来势又热又猛又辣,吻得于只头昏脑胀,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伺处。
正当于只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康亚诗的嘴微微栘开她的唇,转而轻咬著她的耳垂,一面在她耳朵、下巴、脖子上烙下串串热吻,一面低声用中文断断续续地说:「小只果,听我说,现在情势很危险,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乖乖照我说的去做,知道吗?」
「什么?」
「我们得演一出戏,让东尼相信你是我的女人,这样他就不会、也暂时不敢动你。」
于只诧异极了,「为……为什么我得让他相信我是你的女人?」
「因为我家在旧金山还算有一点影响力,黑白两道的人都得给我家几分面子。我这样说你懂吗?」
于只微微一愣,点点头。她懂,她当然懂,虽然当检察官没几年,却遇过不少这种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
没想到康亚诗竟也是那种人!
难怪他天生就有慑人的气魄,难怪他敢单枪匹马面对一群拿著枪的凶神恶煞。
「小只果,对他们来说,你只是一个被下令狙杀的对象,和你是什么人、什么身分无关。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为了可以让你安全离开,我已经对东尼说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我即将娶进门的妻子!」
「未……未婚妻?」
「对,未婚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他动手自脖子上解下一条项炼递给于只,「戴上,这项炼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不,我不能,我不能拿你的东西,而且我不想当你的未婚妻,更不想和你有任何关联!」
「戴上!」他不容她拒绝地撩起她的长发,为她戴上项炼。「你瞧,这是什么?」
她低头看著垂在她胸前的坠子。「这是老鹰吗?」
「恩!鹰是我们家族的象征,也是我最喜欢的动物。这条项炼是我父亲给我的家族信物,从小到大我都一直戴著,不管洗澡、睡觉从不取下。而它,现在是你的……」
听到这是他父亲给的家族信物,她更觉得自己不能收下,「不,我不能拿你的项炼,你收回去!」
「小只果,不要这么固执、不知变通,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两个能不能活著离开都看这个了。况且,这只是演戏,你懂吗?」
「演戏?」
「对,我知道你为了办案方便,为了侦破悬案,也会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现在我们就是在使非常手段!」
于只沉默下来,她静静看著他,默默思索他的话。「你说这是在演戏?」
康亚诗点头,「对,演戏,可以救你也救我自己的一出戏。」
迟疑了片刻,于只只好点头答应,「好,我答应做你的未婚妻,但就像你所说的,这只是演戏,绝对不能当真,否则我饶不了你!」
「不敢,我的检察宫大人!」他抱起她,两人一起跌在床上,「现在别说话,把眼楮闭上,只要相信我、配合著我。恩?」半夜,正是万籁俱寂、大地一片漆黑,连房间里也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康亚诗趁著于只熟睡之际翻身下床,来到电视机旁。
只见康亚诗从地上一堆衣物中找到自己的衣服,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把瑞士刀,在电视机壳上动手脚。没多久,他拉出一条线,俐落地剪断再重新接上去,然后回到床上,轻声叫唤著于只:「小只果、小只果!」
于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恩?」
康亚诗一面拨开她散乱的长发,一面说:「小只果,我们该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我们得再演最后一幕给他们看。」
「什么最后一幕?」
「就是这个。」
话声刚落,他滚烫的唇即朝她压下,既霸道无礼又不容拒绝地吻著她,大手更在于只身上不住来回,甚至抱著她从床上滚到床下,摔得于只晕头转向,弄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
突然,康亚诗一个翻身滚到电视机前,抓起那条早被拉出的线缠绕著,再以卡片固定住。「这样就成了,小只果,穿上衣服,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于只有些错愕,「离开?现在?」
「没错,就是现在,现在正是他们最没有戒心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康亚诗看了电视机一眼,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因为他们喜欢看电影。既然喜欢看电影,那我就让他们看个够。」
他拾起衣物递给于只,自己也七手八脚地穿起衣服,「快,把衣服穿上,趁天还没亮,我带你离开这儿。」
于只点点头,虽然不了解他想做什么,却还是照著做。到了这地步,她还能不相信他吗?
于是她背过身子穿上衣服,再顺手梳了梳头发。这时,康亚诗自地上捡起一件背心替于只穿上。
「这是什么?」
「防弹背心。」
「防弹背心?你居然穿著防弹背心?」
「是啊,我一向还随身带著这样东西。」他微微弯下腰,从靴子、里取出一把手枪。
于只更诧异了,眼中随即浮现一丝戒备,「你还带枪?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穿著防弹背心,还随身带著枪?既然你身上带著枪,为什么甘愿被逮?」
康亚诗潇洒一笑,用瑞士刀轻轻松松撬开房门,「别误会,那时候我有点溺水,体力、精神尚未恢复:再加上我只有一个人,还得分心照顾你,没办法同时对付那么多人、那么多枝枪,只好先静观其变。」
他对著于只伸出手,「小只果,把手给我,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记得,待会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出声,躲在我背后就是了,知道吗?」
于只瞪著他,一句话也接不上,心里不住想,他到底是谁?他真是自己所认识、熟悉的那个臭律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