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我会死吗?」赵梦子眨著大眼,以柔得会溺死人的声音问道。
秦天动诊著她的脉,抬眼审视著她苍白楚楚的小脸,宽正严峻的眉宇缓缓地拧起。
自从赵梦子上次停止呼吸之后,他天天为赵梦子把脉,她的脉象的确和当年傅止静的父亲傅攘之很像,但,又有一些细微的不同。
由于亲眼目睹傅攘之的整个治疗过程,加上之后桑老师父更特地把这种病症和诊治方式详细写在药典上,要他仔细研习,所以他对这种怪病非常了解,然而,赵梦子的情况似乎更为复杂……
「秦大哥?」赵梦子又喊了他一声。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秦天动的回答充满了稳定人心的力量。
「别安慰我了,每个医生都说我这是不治之症……」赵梦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在我们长生部眼中,没有不治之症。」他不是骄傲,而是长生部到目前为止没有治不愈的症状。
「哇!你们真有这么厉害啊?难怪我爸之前拚命在找英雄令,说什么只要有英雄令我就有救了。」赵梦子夸张地说著。
「是吗?」赵允东找英雄令真的只为了救赵梦子吗?他心里仍有疑惑,虽然赵允东看起来很疼赵梦子,但这一阵子,他压根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整个心思都摆在月惊鸿身上……
啧,说起月惊鸿他就烦,那女人实在太不知分寸,被赵允东款待得像个女王之后,就浑然忘了她跟来日本的真正目的,整天只知道游玩赏花,品茗逛街,什么正经事也没做。
他郁闷地想著,脸不自觉拉得好长。
「你怎么了?秦大哥。」赵梦子发觉他脸色沉了下来。
「没什么……」他摇摇头,实在不懂情绪怎么老是受月惊鸿干扰。
「你整天窝在房间里太辛苦了啦,走,我陪你去赏樱花,我们家后院有棵百年樱花树,这几天开得正灿烂呢!」赵梦子说著直接拉著他的手臂往外走。
「不了,我对看花没兴趣……」他现在哪有心情赏花?一想到傅止静也可能遗传了类似的怪病,他就忧心忡忡。
「走嘛!陪人家去看一下嘛!一下下就好,一下下……」赵梦子娇嗔地吵著。
他没辙地叹口气,只得陪她一起去赏樱。
赵家大宅占地惊人,前庭几乎像个小鲍园,除了一大片日式鱼池假山造景,四周围墙边还种植了不少樱花树,此刻正好遇上花期,缤纷的粉红粉白把屋宇团团包围,妆点得娇艳迷人,美不胜收。
此外,屋后更有个小小的山坡,赵梦子说的百年樱树就在山坡上,粗大的树干,丛生的枝哑,看得出经历了不少岁月,枝上盛放的樱花,仿佛要在这短短的花季里将生命燃烧殆尽,开得灿然夺目,让人惊叹。
只不过,更让人惊叹的,是树下的那个白衣女子。
她悠然地坐在大大的方形厚毯上,边吃著樱花糕点,边喝著酒,清艳绝俗的容颜几乎让樱花失色,也让她身边的「老男人」失魂……
秦天动整张脸拧了起来,本来是想出来透透气放松心情的,可好,看到这一幕,心情更糟。
「啊?月姊姊和爸爸已经在赏花了!我们快过去。」赵梦子欢喜地喊著,半拖半拉地把秦天动带到了樱树下。
「啊,秦首领,你也来了,一起赏花吧!这种时候,在花下饮酒欢唱,乃人生一大乐事啊!」赵允东热情地招呼著,自动帮他备了酒杯。
「谢谢,我不喝酒。」秦天动淡淡婉谢,瞥了月惊鸿一眼,见她喝酒喝得脸颊醺红,双唇润泽,心里暗暗恼火。
她还真有闲情逸致啊,到这里快两星期了,她到底做了什么正事?
没有。完全没有!
「熊也会赏花啊?真稀奇,还带著猫一起赏花,更稀奇。」月惊鸿一见到他就冷嘲热讽。
「什么熊?什么猫?」赵梦子纳闷地问。
秦天动瞪著她,冷冷地带著赵梦子踱到另一方坐下,才道:「别管她,她大概喝多了,胡言乱语。」
「我酒量很好,千杯不醉。」月惊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有女侠的豪情。
「是啊,月首领是海量,来,再来一杯。」赵允东立刻又帮她斟满酒,眼珠子直勾勾地盯在她美得教人心神晃漾的脸上。
她端起来又想喝,秦天动忍不住提高声音警告,「少喝点,这酒浓度过高,你的体质虚,待会儿又头晕呕吐。」
「我才不会……」月惊鸿怒哼。
「你一定会。」他断然道。
「你又知道了?」她真讨厌他的口气。
「我当然知道,因为每一次都被我说中。」他冷笑。
「真可笑,我看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听说一滴酒就能把你摆平。」她怒声反驳。
「对,所以我从不踫酒,不像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偏爱逞强。」
「你说什么?」
「怎么?听不清楚啊?那可见醉了。」
「你……」
赵允东看著他们两人愈吵愈凶,连忙插嘴打圆场,「好了好了,秦首领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少喝点,赏花就好……」
「对啊,秦大哥,你们别吵架啦!你们这样人家会怕啦……」赵梦子慌张地抱住秦天动的手臂,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月惊鸿见状,不知为何火气更大,使性子地将酒杯往下一丢,怒啐:「哼,真扫兴。」
「好了,别气了,秦首领没恶意,他也是为你好……」赵允东说著很自然地靠过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
月惊鸿看了赵允东一眼,呆了呆,忽然想起了去世已久的父亲。
记忆中,父亲也常常握著她的小手,温柔地安抚她的情绪,尤其是在她练武练得好累好苦时,父亲就是她最大的支柱。
此刻的赵允东,在她眼中竟与父亲的影像重叠,让她短暂地失了神……
秦天动却脸色微变,有点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向来孤傲如女王的月惊鸿竟没有拒绝赵允东的踫触?竟然允许赵允东握她的手?她难道真的被迷昏头了?
他浓眉拧绞,移开目光,一颗心陡地又胀又烦。
「秦大哥,开心一点嘛.来,吃一个樱饼……」赵梦子见他脸色难看,马上拿超一块糕点.喂到他嘴边。
「不,谢谢,我吃不下。」他闷声道。
「一小口就好嘛!吃甜食可以让心情变好哦!」赵梦子甜甜笑著哄他吃。
「但是我……」
「好嘛,一口就好……一小口……」赵梦子眨著大眼,嗲声央求。
他望著赵梦子天真无邪的小脸,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得张开口,勉强吃下那块樱饼。
月惊鸿冷眼看著这一幕,心口像是被什么扯著,说不上痛,却紧窒难受,整个人浮躁不耐,再也无心赏花,突然站起身。
「赵先生,刚才不是说这里有汤屋可以泡汤吗?我现在想去了。」她冲著赵允东道。
「你想泡汤吗?好,我带你去,我的汤屋可是请专人设计的,还有个小小的露天池——」赵允东热切地道。
「酒后泡汤是一大禁忌,赵先生,这在日本不是应有的常识吗?」秦天动忽然冷飕飕地开口。
赵允东呆了呆,尴尬地道:「这……」
「我以为只有月惊鸿无知瞎闹,怎么连你也跟著起哄?」他拐著弯教训月惊鸿。
「我……」赵允东无言以对。
「秦天动,你凭什么说我无知瞎闹?」月惊鸿恶狠地瞪著他。
「不是吗?谁都知道,刚喝完酒泡澡心脏负荷不了,容易导致休克,你却连这点常识都不懂,不是无知是什么?」他冷讽。
「哼,谁说喝了酒不能泡汤?我照样能泡,而且非泡不可。」她倔强地说著。
「别给我找麻烦了,等一下泡了昏倒,还得我去救你……」
「真可笑,我还需要你救?我看你先救救你自己吧!」她挖苦地瞥了他和赵梦子一眼,话中有话。
「什么?」他一怔,没听懂。
「我可不像你,没能力自保,还要人随时保护。」她补上一句。
「谁要谁保护了?一开始我就不要你来,是你硬要跟……」他怒哼。
「你还敢说……」
赵允东见他们又要杠上,连忙道:「秦首领,你放心,我会陪在月首领身边,要是她不舒服,我会立刻带她回房……」
秦天动闻言有如火上加油,转头瞪他,「你陪在她身边?你是说在她脱光了衣服泡汤时你还会跟著她?」
「呃……」赵允东被他严厉的目光盯得心中发寒,心想,秦天动的表情简直像个怕老婆被人占了便宜的丈夫……
「秦天动,你扯到哪里去了?赵先生只是好意……」月惊鸿双颊微红地怒斥。
是,姓赵的说的都是好意,他说的就是恶意!这女人有没有搞清楚他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啊?
他心里不是滋味,索性挥手,「罢了,你爱泡就去泡,我懒得管了。」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月惊鸿立刻接口。
「你……」秦天动的心脏差点气崩。
「秦大哥,你就让他们去泡汤嘛,我们继续在这里赏花,不是很好吗?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和月姊姊吵架呢?」赵梦子柔声递上一杯茶。
「好,我们继续赏花。」他接过茶水,低头啜饮。
月惊鸿见他们「相亲相爱」地靠在一起,那抹扯痛再次浮现,她一刻也不想多待,掉头就走。
这时,赵允东回头递了个眼色给赵梦子,才快步跟上去。
赵梦子于是刻意挨近秦天动,喃喃地问:「秦大哥……你好像很在意月姊姊……」
「哼,一个自大又难搞的女人,谁会在意她。」秦天动拧著浓眉,冷冷地否认。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总认为你是喜欢她的……」赵梦子眼中闪烁著与她天真模样一点都不相衬的阴鸷妒火。
「你想太多了……」他嘴里轻啐著,仰头望著满园春色,脸色却始终好不起来。
走了个破坏气氛的月惊鸿,原以为可以静心赏花了,可是,明明百年老樱树花开得正浓艳,在他眼中,却莫名地失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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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夜风潇潇,春樱抖瑟,花如吹雪。
四名蒙面黑衣人趁著夜色,悄无声息地来到月惊鸿的客房外,刺破纸门,往里吹送无臭无味的迷烟。
半晌,他们轻轻推开纸纱门,直接走向蜷卧在床被里的月惊鸿。
她长发披散,香肩微露,毫无知觉地闭著双眼。
「这么美的女人,真的可以任我们处置?」其中一人盯著月惊鸿绝丽的脸庞,吞了一大口口水。
「上头这么说,当然不会错……」另一人垂涎地喘著气。
「其实,对付个女人实在不需要迷昏她,这样玩起来多没意思?」第三人色色一笑。
「听说她功夫很厉害,最好小心点。」第四人警告。
「看看她,纤细柔弱,功夫能有多厉害?如果你们怕的话,我先上好了……」第三人猴急地蹲,伸手探向月惊鸿的领口。
然而,他的手还没踫到月惊鸿,整个人就僵住不动。
其他三人纳闷地拉著他的肩膀,讥笑道:「喂,你怎么还没上就没劲了……」
不料,他们一拉他,他就向后倒下,胸口死穴上刺了一根又长又细的银针,已然断气。
「哇!」他们都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白影一闪,三人的胸口同一个部位也被刺进了同一种银针。
他们瞪大双眼,只见理应被迷昏的月惊鸿缓缓站起,走到窗边,优雅地推开窗户,任由屋外花雪卷入,吹散屋里剩余迷烟,然后,转身对著他们冷冷一笑。
「死吧。」她只轻轻说了一声,他们三人就应声而倒,命丧黄泉。
吧脆俐落,这就是月惊鸿杀人的方式,又快,又狠,又准,绝不拖泥带水,也从不手下留情。
「哼,扰人清梦,看来,今晚有人不打算让我好好睡个觉了……」她收拾四名入侵者之后,转头盯著外头,蹙起了眉心。
约十来名黑衣人正围拢在屋外,就气息来判断,身手应该比这四人更高一层,他们才是真的来对付她的。
她冷冷一笑,推开门,接著,如白影飞窜出去。
那十来人群起围攻,杀气腾腾,但她却白衣飘逸,凌波轻盈,忽上忽下,应付得游刃有余,不到几分钟,那群人已一个个被撂倒,眼看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突然间,从黑暗角落里连续射出好几发暗枪,而且每一发都瞄准她的致命部位。
月惊鸿微微提气,连续翻身闪躲,动作灵活敏捷,硬是避开了所有子弹,甚至,还顺势将其余的黑衣人踢昏,并朝偷袭的方位射出一根银针。
这一连串的动作流畅华丽,美得不像在打斗,躲在暗处的黑衣人看傻了眼,防备不及,当场中针毙命。
解决了所有人,她脚尖在樱枝上借力一点,正要翻身落地时,其中一名重伤倒地的黑衣人却偷偷举枪朝她的脸射出一道水柱,顿时,一股刺辣气味扑鼻而来,她心中一凛,头一偏,急往一旁窜开,但裙摆和衣袖已遭沾湿,并且迅速冒烟焦黑,蚀伤了她的手臂肌肤。
她大惊,立刻脱掉外罩白衫,射出银针,将那黑衣人钉死在泥土上,并机警地奔回房里,以清水冲洗汤口。
「这是什么鬼东西?」她皱眉,低头看著右手肘上的一片红肿溃澜,心中又恼又怒。
向来不喜欢瑕疵的她,身上连一丝丝的斑点都没有,现在却被弄成这样,岂能不气?
「赵梦子那个小丫头敢给我来这一套,看我饶不饶得了她。」她拧眉,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拎起一件新的白衫穿上,她怒气冲冲地出门,以轻功飞到了赵梦子的房外,毫不客气地直接破门而入。
可是,一进门她就呆住了。
房内,不只有赵梦子一个人,她正靠在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怀里。
那个男人,是秦天动。
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心脏,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身体里的血液、温度,都从这个洞急遽流失,她痛,又冷,喘不过气,除了像个傻子一样,瞪大眼楮杵著,根本无法开口,也无法移动……
「月姊姊?你……怎么来了……」赵梦子从秦天动胸前抬起头,惊愕地看著她,眼眶还挂著两颗泪珠。
「月惊鸿,你这是干什么?」秦天动则错愕低斥,对她半夜跑来莫名其妙拆了人家房门而感到难以置信。
她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这对半夜私会的男女,还敢问她这种问题?
月惊鸿抿紧双唇,在心口刺痛之后,回过神来,接著涌上来的是一波波的狂烈怒火。
她好生气好生气,气秦天动在她被偷袭的时候居然和赵梦子在一起谈情说爱,气他一下子就被一个十六岁丫头迷得神魂颠倒,气他竟然看不出赵梦子是个心机多深的可怕对手。
「发生了什么事吗?」秦天动见她神色不对,放开了赵梦子,朝她走来。
她直瞪著他,也没心情向赵梦子兴师问罪了,现在,她只想快点走开,不想再看见这两个人的脸,以免伤了她的眼楮。
冷著脸,一句话也没说,她转身就走。
「等等,月惊鸿……」秦天动大步上前拉住她。
被踫痛了伤口,她蹙眉轻颤一下,回头厉斥:「放手!」
秦天动立刻缩手,但他低头一看,发现她袖子上沾上了一点血迹,不禁脸色大变。
「你受伤了?」他震惊骇然地低呼。
「月姊姊受伤了吗?」赵梦子也满脸诧异地走过来,紧黏在秦天动身边。
她的目光充满杀气地扫过她假惺惺的脸,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等一下,月惊鸿!」秦天动满脸忧急地追了出去。
「秦大哥……」赵梦子急忙喊他.
但秦天动完全没听见赵梦子的叫唤,一个大跨步,丢下错愕恼怒的赵梦子,转眼间已奔出房门。
夜色中,花雪蒙蒙,前几天还盛放的樱花,如今全急著归于尘土,如红颜凋零,看来倍感凄美。
月惊鸿气呼呼地在小径上疾走,她脚程飞快,饶是秦天动人高腿长,也得费尽力气才能赶上她,将她拦下。
「喂,你没听见我叫你等一下吗……」他气喘吁吁地堵在她面前。
「滚开。」她冷冷地道。
「让我看看你的伤!」他急著想抓起她的手。
「不需要!」她把手藏到身后,傲然拒绝。
「都受伤了还在闹什么脾气?快给我看看……」他忧急地怒喝。
「走开,去照顾你的宝贝梦子吧、」她脱口讥讽,绕过他继续往前。
「什么宝贝梦子?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没好气地再度追上去。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三更半夜跑到一个小你十多岁的女孩子房里,真难看。」她愈说愈气,愈气就走得愈快.
「她来找我,说她痛得睡不著,我只是去帮她诊治……」他也不得不愈走愈快。
「是吗?诊治到最后,治到床上去了?怎么,唯一的治疗方式就是抱著她哄她睡觉?」她不知不觉说得尖酸,没发现自己的口气像极了一个和男友赌气的女孩。
「我哪有抱著她?是她头晕,倒到我身上,我才不得不扶住她……」他著急地辩解,也没发现,他此刻就像个拚命向女友解释自己清白的男孩。
「是啊,她自动倒到你身上,你就干脆抱住她,接下去呢?如果我没冒失闯入,你们就正好可以欢度春宵了,哼,真是抱歉哪!坏了你们的好事……」
「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我和梦子之间单纯的只是医生和病患的关系。」
「医生和病患正好经常谱出恋曲,恭喜你啊,终于有人看上你这只大熊了……」她恶声恶气地道。
他被她一串的诬蔑指控惹火了,一个箭步横阻,硬是挡下她,怒声低喊:「够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担心你的伤担心得都快疯了,你还一直和我扯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脚下一顿,呆住了。
他说……他担心她担心得快疯了?
好奇怪,这句话意外地让她的气消去一大半……
「快让我看看你的伤。」他不再和她唆,抓起她的右手。
「又没怎样,干嘛大惊小敝……」她撇开头,嘴里轻啐,但是这次却乖乖地任他抓著,没有甩开。
纯白衣袖上渗著鲜红血迹,看得秦天动一阵心颤,月惊鸿爱干净,武功超强,即使在她狙杀了一大群敌手之后,她的衣服上从未沾过任何污点,也因此,这次她的受伤更加显得不寻常。
难道,这个天下无敌的女人遇上了比她还强的对手了?
「不行,这里太暗了,走,去我房间,我帮你检查上药。」他著急不已,不等她回应,直接拉著她的手腕就往他的住屋走去。
「去你房间?我为什么得去你的房间……」她的心陡地急跳,有意无意地想挣开他的手。
「还问为什么?我的房间才有药啊……」他转头瞥她一眼,看她一脸别扭,一阵哑然失笑,没好气地道:「干嘛,你怕我非礼你啊?」
「哼,你哪有本事非礼我?」她讥讽道.
「就是说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他揶揄。
「你……」她瞪他。
「好了,别再拖了,你的伤不轻,我得尽快帮你处理。」他不容她任性,再次握住她的手,快步走回房间。
她愣愣地被拉著走,心思一如纷飞的花瓣,微乱。
秦天动的手很大,有些粗糙,可是却很暖,她冰冷的小手藏在他厚实的掌心,被紧密包覆著,暖意沿著指尖向胸口蔓延,烘热了她整颗心……
脸,也在黑暗中悄悄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