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林薇菱嚷道。
「你怎么了?」贺阳就是不肯放。
她冷得双手紧抱著自己,瞪著他问:「我知道你是要和安娜一块去高雄是不是?」
「我……」他蹙起眉,「没错。」
「你跟安娜说,我不要代理权了。」她赌气地说,「把自己的情夫让给人家换代理权,这事我可做不出来。」
看著她那张气呼呼的俏脸蛋,贺阳居然笑了出来。
「你笑呀,干脆笑掉门牙算了!」他怎么搞的?难道真不懂她的心情?
「我现在才知道你的醋劲有多大。」贺阳伸手抱住她,让她湿淋淋的赤果胴体贴著他,「因为她有一位朋友住在高雄,与北部某家公司之间有官司,所以请我去了解一下。」
「真的?」她抬起眼看他。
「我真要骗你就不会先告诉你我要出远门,大不了骗你说我事务所有事,得留在那儿加班,反正你从不会去找我。」他扯笑道。
「那你希望我去找你?」她骄傲的仰起下巴,「你敢答应我就敢去,表明身分你也不怕?」
他摊手一笑,「怕什么?有个情妇又没犯罪。」
「好,那以后我会三不五时送点心、送茶过去。」她水灵大眼转了下,「对了,我还会送糖给你那些员工。」
「送糖?」做什么?
「我要收买人心,如果你另有情妇,我要他们立刻告诉我。」
瞧她说得振振有辞,还真不能将她的话当玩笑听。
「好好好,随便你要怎么收买,我都无所谓。」贺阳正忙著抚揉她的身子,眼看地上湿答答一片,他索性不维持什么干爽了。
「人家话还没说完呢。」她抓住他的手,「我要贿赂他们,光用糖果好像不够,我想送……」
「你不是有一堆名牌皮包,就送他们吧。」只要她安静点,要送什么都行。
她嘟起嘴,「如果我送了人自己就没有了。」
「你再买就有了。」
「可是COCO呢?」
「COCO?」他疑问地抬起脸。
「哎哟,就是钱嘛!」
「白金卡不是在你手上,你还客气呀。」他俯身舌忝洗著她的,惹得她身子一阵酥麻。
但林薇菱还是不肯放过他,忍住满腔欲意的开口,「你……呃……你的意思是我……我可以随便花?」
「只要你马上闭嘴,我就随你怎么花。」
拿到了FL—Z的代理权后,林薇菱在公司每个人眼中变成了大人物,但这种感觉并没让她感到快乐,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一切并不是靠她自己得来的,而是以「情妇」的身分享受到的特权。
老实说,贺阳对她特别好,非常温柔,多少能缓解她心底的不舒服,但是这样过分悠哉的日子却让她过得好心虚,更不知道属于她的快乐还能持续多久。
几次想表达,却因为「情妇」这两个字让她却步,她好想知道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唉,好伤脑筋哦。
「薇菱。」午休时间到了,小媛特地来找她到楼下餐厅吃饭。「你忙完了吧?」
「嗯,已经差不多了。」林薇菱收回心神,朝站在门口的她一笑,「再等我一分钟。」
「自从拿到代理权后,你好像更忙了。」小媛走进她的办公室,「所谓‘能者多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唉,我根本不算能者。」林薇菱摇头自嘲,「说穿了只是个假能者。」
「你不要太妄自菲薄了。」
「不,我这叫做有自知之明。」她站起来,一手搭在小媛肩上,抿唇笑说:「走吧,去吃饭。」
「你看起来怪怪的,没事吧?」小媛不放心地问:「如果真是太忙的话,就请老板放你几天假,跟你那个情夫一块去旅游。」
「嘘,小声点,别让人知道了。」她可不想成为公司内众人谈论八卦的重点。
「你放心,我从没把这事告诉过任何人。」小媛举手做出发誓状。
「我相信你。」林薇菱握住她的手,拉著她一块去吃饭。
到了楼下餐厅,小媛叫了排骨饭,林薇菱正想叫她向来爱吃的鲑鱼饭时,突然闻到一股鱼腥味,让她忍不住掩住嘴,差点吐了出来。
「怎么了?」小媛皱起眉。
「没……好怪,我今天会怕鲑鱼的味道。」她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压住那股呕意。
「那就吃别的吧,跟我一样点排骨怎么样?」小媛指著一块块刚从锅内捞起,香味四溢的肉块。
「好吧。」林薇菱点点头。
端著餐盘来到空桌坐好,小媛才问:「对了,你爸的官司怎么样了?」
「不知道,对方还在上诉中。那个霍春岷绝不是善类,更不简单,不会这么快有结果的。」这桩官司一拖就拖了好几个月,她也等得心急。
「既然有你那位情夫帮你,应该没问题才是,那就别急了。」小媛咬了口排骨,吃得津津有味。
但她抬头一看,却见林薇菱对餐盘中的食物动也没动一下,不禁担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没胃口的样子?」
「是有点不舒服。」她皱著眉点点头。
「这样吧,你先回家,我帮你请假好了。」
「这样好吗?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呢。」有一堆公事在身,哪是她想休息就能休息的。
「傻瓜,你是要难受一下午,然后一事无成,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神奕奕的继续努力?」
小媛这话很有道理。「也是,那我就回去了,请假的事麻烦你了。」
「安啦,快回去吧,最好去医院看看,拿个药吃会好得快些。」
「吃药?」林薇菱五官一皱,做出苦毙了的表情,「才不要呢。」说完,她背起皮包离开餐厅。
回到家,她立即躺在床上休息,但说也奇怪,回到家后她就觉得舒服不少,没什么不适的感觉,该不会她是惰性使然,因为想休息,身体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反应吧?
她起身泡了杯牛奶,又找出几块咸饼干,这时晚报刚好送来,她一边看报纸一边吃著点心,突然一则新闻闪过她眼前——
名律师贺阳与FL—Z在台总监徐安娜昨日连袂出席「克丽丝珠宝展」,俪影双双,令人称羡。经记者私下访问徐总监,她笑著表示她与贺律师已相识十年,感情甚笃。
但当记者问她何谓感情甚笃?她却掩嘴媚笑,暧昧不语。
当!搅拌牛奶的汤匙掉进杯中,林薇菱拿著饼干的手微微发抖,眼楮直盯著报纸上所刊登的照片。
男的英挺、女的艳美,深眸相对、巧笑倩兮,难怪会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靶情甚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薇菱心神不宁,担心自己哪时会变成他的下堂情妇。
不……不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也要在他赶她走之前抬头挺胸、意气风发的先行离开。
所以,今晚她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
好不容易熬到七点,贺阳回来了。
当他看见林薇菱一脸落寞地窝在沙发上,立即关心的问:「你怎么了?看起来精神很不好,有没有去看医生?」
「没有。」她摇摇头。
「走,我带你去。」他握住她的手,想拉她起身。
「不想去,我只是心情不好。」她垂下眼,语气哀怨地说。
「怎么了?」瞧她颦额蹙眉的,还真的心事重重。
「我正在做心理准备。」双臂交错放在椅背上,她将下颚抵在手臂上。
「什么心理准备?」这小女人心思就是这么复杂,经常得让他花心思猜测,看来不久之后他会比福尔摩斯还厉害。
「随时被你赶走的准备。」说著,她回头看著他。
「呵,你还真多愁善感,怎么会这么想?」贺阳挑起眉,探究地望入她眼瞳深处,却发现她同样也在研究著他。「你在观察我?」
「我在猜你对我的兴趣还能维持多久。」林薇菱窝进他怀里。
「真要我告诉你吗?嗯……」他想了想才说:「那要看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如果我的答案是天长地久呢?」
「那就……天长地久吧。」他一双黑眸深深睇著她。
「哦,那这是什么?」林薇菱从茶几下拿出那张报纸,将醒目的标题与照片呈现在他的眼前。
贺阳面无表情地看著报纸与上头的照片,不以为意的说:「这个怎么了?很正常呀。」
「正常?」哪正常了?
「她说得没错,我们相识十年、感情甚笃。」
天,他没有跟她解释,反而承认了一切。
「我懂了。」她起身走进房间,拿出皮箱开始收拾。
「你这是做什么?」他跟著进去,诧异地看著她的举动。
「我想我的位子快要有人取代了,如果还赖著不走,一定会惹人厌的。」她强忍著泪与满腹辛酸,佯装无所谓的整理著东西。
见她把衣服一件件从柜子里拿出来,贺阳这才发现事态严重。「你别闹脾气了,我刚刚说的难道不对?认识十年是实情,至于感情甚笃,我是将它归纳为友情,这也正确,只要你说得出我错了的理由,我就让你走。」
他定定地看著她,那自信的神采让林薇菱不得不觉得自己小心眼。
「你的意思是我想太多了?」她抬起眼,怯怯地问。
「对,胡思乱想加捕风捉影,不过我很高兴。」他帅气地笑了。
「高兴?」她想了想,「你是高兴我嫉妒安娜是不是?好吧,我承认,但是那又怎样?我只是不想将你这位金主拱手让人而已,你别太自满。」
他勾起她的下巴,「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别开眼不看他,「没错,我可是爱死了你这位大金主,如果你不要我,我怎能不伤心呢。」
「我只知道说谎的人通常不敢直视对方的眼楮。」他的热唇贴近她的脸,嗓音不高不低地说著。
「谁说的?我就敢。」她转过脸瞥了他一眼后,目光又看向天花板。
「眼珠子别转来转去,看著我。」他抓住她的小下巴,强迫她看著他。
林薇菱深吸口气,然后定定地看著他,「看就看,你那么帅,不看白不看。」
「好,现在就照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重新说一次。」贺阳眯起一对狭眸,肆笑地等著她还能撑多久。
「我刚刚说了什么?」
这个小妮子居然给他装傻。
「就说……说你只爱我的钱,对我这个人一点好感也没有,如果哪天我把你这个失宠的情妇换下来,你只是伤心权益受损,并不是因为失去我。」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这么说?」这臭男人故意陷害她。
「那你怎么说?」他笑问。
「我……我说……我喜欢你这位金主……」
「眼珠子又跑了,转过来。」别想随便唬弄他,他可是听得清楚、看得仔细呢。
「我的意思是我……」她瞪著他,「我不说了,你就会欺负我。」一把推开他,她仍执意收拾东西。
贺阳拿起她的行李箱往角落一扔,脸色敛下,「你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骗你,你就不能相信我,留下吗?」他的目光藏有深情,看来是这么湛深透彻。
这句话听在林薇菱心里还挺舒服的,或许真是她想太多了,他跟安娜之间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嗯……看在你如此诚挚的恳求下,好吧,我就留下来。」
呵,没想到她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如果再演出这种动不动就要出走的戏码吓我的话,我可要处罚你了。」贺扬拉下脸警告道。
「我吓到你了吗?我怎么看你一直在笑,根本不在乎。」她笑著将衣服一件件挂回衣柜里。
「我笑?天,我那是苦笑。」她老是三天两头的搬出皮箱,他真想将这口箱子丢到窗外去。
「但还是笑呀,我还以为当你知道我要离开心里是庆幸——啊!」林薇菱话还没说完,腰际就被他猛地一抓,接著整个人腾空被抱起,等她发现自己躺在他大腿上时,臀部已挨了好几下巴掌。
「痛啦,放开我。」她的小腿不停踢动著。
「本来要留著以后教训你,可是你说的话太让我生气了。」贺阳每说一句话,就往她的娇臀拍下,其实这一拍可轻得咧,瞧她又叫又吼,还真会装模作样。
「我做错什么吗?」她噘唇瞪著他,「你跟其他女人去参加宴会,却不带我去,我都没生气了。」
「那是因为公事。」他在跟她讲道理。
「律师需要去参加珠宝展?鬼才相信,呜……」他怎么可以打她呢?难道他不知道她心里有多不平衡?
「还记得上次我说安娜有朋友希望我能替他辩护,对方正是与那家珠宝公司有关。」这些可是属于公事上的重要机密呢。
「是这样?」她眼楮转了转。
「当然了。」他轻柔地将她转过来,直盯著她那双迷惑人心的大眼。
「好……好嘛!算我小气好了。」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为我小气可以,但是别老吵著离开,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打开看看。」
「这是……」她张大眸。
「昨天参加珠宝展时特地买来送你的,但回来时间已晚,你已经睡了,所以现在才拿给你。」他笑意盎然的解释,「打开看看呀。」
「嗯。」她笑著打开盒盖,里头是一条钻石项链,「好美……」
「喜欢吗?」他拿起项链,「我为你戴上。」
「这个很贵喔?」好大一颗钻石,看来不便宜呢。
「钱不是重点,重点是要你喜欢。」他拉起她走到长镜前,「怎么样?」
「好漂亮!」林薇菱笑著咧开嘴。
「人比它还美。」他从她背后搂住她,在她耳畔厮磨著。
没想到在这时候,林薇菱居然一手捂住嘴,拔腿冲进浴室,趴在马桶上大声吐了起来。
「你怎么了?」他赶紧跟进里头,关心的问道。
「没……可能是下午喝了牛奶,突然觉得牛奶在胃里泛出酸来。」她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光了,显得有些虚弱。
「这样吧,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贺阳扶她走出浴室。
「我不要。」她摇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是反胃而已,你有胃药吗?我吃一颗就行了。」
「等一下。」贺阳拿她没办法,只好走出房间,不一会儿便拿了一颗胃药和一杯水进来。「赶快吃下,再好好休息。」
她接过吞下后才说:「对了,我爸的官司到底怎么样了?」
「就快有结果了,我有十成的把握,这次一定是我们赢。」他露出一抹充满自信的微笑。
「真的?!那太好了。」她欣喜地说。
「你快睡吧。」他逼她上床后,又为她盖上被子。
「那你呢?」
「我去书房写点东西。」
「哦。」她轻应了一声。
贺阳坐在床沿笑看著她一脸淘气,哪会不知道她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好,我把资料拿来房间看好了。」
「真的?你好好。」林薇菱兴奋地笑了。
他摇摇头,快步走出房间,将公事包拿进来后,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著小灯看著资料。
林薇菱张著双大眼研究著他的每个小动作,虽然现在的他比起十年前要斯文许多,可举手投足间依然有著那份不羁与随性,仍是这么迷人。
像是发现有两道目光直投向自己,贺阳一抬头便瞧见她睁大眼楮打量著他。
「你怎么还不睡,我脸上有什么吗?」他放下资料,扬眉笑问。
「我喜欢看这样的你,说来好神奇喔,以前念书时我从没见你这么认真过耶。」她一直以为他是天才,过目不忘、入耳难忘,才能每次都拿满分刺激她。
「哈!我还不需要认真给你看见吧。」他肆笑道。
「这么说你过去也有认真念书的时候?」好惊讶呀!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当然。」他点点头。
「你都是什么时候念书呢?」
「你这么好奇做什么?」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念书时间会引来她这么大的兴趣。
「你不知道吗?当初班上的女生都在玩打赌的游戏。」回忆起过往,林薇菱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打赌?」
「是呀,她们有人赌你从不念书就可以拿高分,有人赌你都是在夜里偷偷苦读,还有人为了征求答案,半夜埋伏在你家附近,偷看你房间的电灯是否还亮著呢。」
「结果呢?查到些什么了吗?」贺阳一点都不担心她们会看出什么,因为他从不为念书而熬夜。
「什么都没有,乌漆抹黑的,不过……」她掩嘴又偷笑了下,「后来她们又开始赌你内裤的颜色。」
「什么?」这个八卦是不是该用可怕来形容?「那你们发现了什么吗?」贺阳被她有趣的肢体动作与脸部表情弄得兴奋和好奇了起来。
「她们偷偷跑去你家门口想偷看你们晾衣服的地方,哪知道你家是豪宅,衣服都晾在靠中庭的晒衣阳台上,她们瞄不到,但却苦了我。」她双手支著下巴,露出一副倒楣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那时候我常找你麻烦,她们以为我们关系匪浅,所以逼问你我内裤的颜色?」
她瞪大眼,「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聪明呀。」他一脸得意样。
她点点头,「对,就是这样,害我那时候看见她们就逃,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讨厌你,真的是恨死你了。」
「我猜……当你知道我离开的时候,一定乐得像只快乐的小鸟,终于可以展翅高飞了?」贺阳走到她身边半躺下来。
「我……」她垂下眼,「我一开始真是这么想,后来却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说?」
「因为……被你缠惯了,居然会想念你,你说我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她当时真的这么以为。
「对,我现在就来虐待你。」贺阳捧起她的小脸吻住她。
听著她叙述这些过往,他不禁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但他已忘了自己是何时喜欢上她的憨傻与直率。
包没想到这份喜欢会化为爱,延续了漫漫十年之久。
「阳,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念书的?」这个问题不解开,她心底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很难受。
「这……你没必要知道。」他的唇滑向她的颈项。
「我不管,你非说不可……」林薇菱推开他,耍起小孩脾气。
「好吧,我告诉你,是在……蹲马桶的时候。」这样可以了吧?
「啊?哈……」这答案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他居然……居然……这么不卫生……
「还笑,看我怎么堵你的嘴。」贺阳用力吻住她,这次他毫不停滞的发展攻势,完全不给她笑的机会,有的……只剩那细细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