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公主 第二章

「当她问起,他告诉她我们的事与她无关,还叫她离我们远点,如果我们再来的话。」拉嘉从楼上蹑手蹑脚的回到楼下。

「还有呢?」

「没有再与我们有关的了。他一直在抱怨,抱怨早餐为何这么迟才送去,是不是想饿死他好早点得到他的遗产……看样子这个地方真的是她在打理。」

「这足以解释他为何不肯吐露。」舍基道。

「只是也许。你忘了他并不清楚我们来的目的究竟是打探大人还是小孩,又,如果找到的话,是作什么打算。她会在上面耽搁很久吗,拉嘉?」迪凡问道。

「恐怕不会。换作我是她,我连一秒钟也不会多待。」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们听见房门被带上,以及衣裙拂地板的声音。

不片刻,她已进入他们的视界,但她却是一直到走完楼梯抬起了头才蓦然发现他们仍在屋内。她马上拔出匕首。

迪凡笑了一声,让她明白那么一只小刀对付不了四个受过良好训练的男人。他无意夺走她觉得能保障她的安全的东西,不过看到一个女人用那样的态度对他们,是件挺新鲜的事。

「找不到门?」丹雅盯著迪凡。

「我们有事要和你谈。」

「你这个人的记性未免太差。你一进门时,说的是你们要找的人是杜比,而你们已经跟他谈过了。」

「但我们从他那儿获得的未尽满意。」

丹雅扬扬眉。「希望你没有认为我一定会在意你们的满不满意。」

拉嘉纵声大笑。瓦西里发出一个厌恶的声音,嘴巴抿成一直线。舍基面无表情。

迪凡皱眉。「我们有几个问题——」

「我没有时间——」

「我问你。」

「我说我没有时——」

「够了!我们为昨晚的事道歉,我们也为稍早的对你大声说话道歉,但现在请你跟我们合作。」

丹雅瞪著那个有恶魔眼的男人。这算哪门子的道歉?这个人的道歉话是用吼的,简直像在骂人,而另外的那几个人则走来走去,仿佛他们跟他并不是一伙的。接著她发现她想错了。他们走来走去只是障眼法,他们看似漫不经心的踱步,事实上一个个挡住了厅内的各个出口,至于她面前的这个人,则似有意若无意的半挡在楼梯口,像在防止她往楼上跑。

显然除非她「合作」,否则她哪儿也别想去。

「如果你担心的是时间问题,喏,这是钟点费。」迪凡丢了一枚钱币给她。

丹雅俐落的接住,又俐落的抛回去。「留著你的臭钱,要买我的‘合作’,很简单,只需他向我道歉。」丹雅只是想挫挫那个美男子的骄气,如果那人不肯,那她便可以走人。

他们一致望向瓦西里。瓦西里的脸由红色变成紫色,眼楮瞪个似要爆出来。丹雅耸耸肩,转身欲朝通往厨房的门走,但棕发、蓝眼,个子相当高瘦的那人挡住她。丹雅立刻把刀举到胸前。那人吓了一跳,她自己也是。她并没打算用到刀来维护她的尊严,她一直知道自己的个性太烈、太倔,否则也不会挨了那么多打,但她似乎就是改不掉这身脾气。

「瓦西里!」

丹雅不知道是谁在吼,那声音大得像闷雷一样。但那一吼显然十分管用,因为下一秒她便听见瓦西里开口了。

「好吧,无论我昨晚的哪一句话,或是什么举动,冒犯了人脆弱、易感的自尊心,姑且算是我不对吧。」

丹雅勉强克制住差点又要失控的脾气。她把匕首插回刀鞘,当她抬起头,那双蓝眸的眼底掠过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转过身,她对瓦西里甜甜一笑。

「谢谢你。知道我没有看错人,真是一大乐事。」

瓦西里皱眉。但由于他无法确定她的话是明捧暗讽,他闭口不答。

迪凡咳嗽了一声,把丹雅的目光引回他的身上。「你满意了吧?」

「哦,当然,像我们这种既卑微又无知的酒吧女郎,是不太晓得他那番伶牙俐齿包的是什么,所以我怎会不觉得满意呢?」她收起笑容,也收起嘲讽,代之而出现的是冰冷。「问你的问题吧。问完就滚。」

瓦西里的脸又红了起来,连头发都好像在冒烟,但其他三人所抛给他的眼色,使得他不得不竭力按捺住他的怒火。

「你的口才也相当不差,是谁教会你学得如此人模人样?」迪凡走向最靠近的桌子,从桌子拿下椅子。

「人模人样?」丹雅眯起眼楮。「你这话——」

「让我换句话。你的谈吐在你愿意时似有相当大的进展。你的家教是袭自你父亲?」

「我父亲?如果你是指杜比,他并不相信学校的教育,或是任何需要剥夺走工作的时间的事物。但爱丽丝受过良好的教育。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她教给我的。」

迪凡把椅子转向她。「坐?」

「不,谢谢。」

「如果我坐下,你不介意吧?」

她抿抿嘴。「请便。反正我很习惯低下头看男人。」

听见拉嘉的轻笑声,迪凡本已要拿下来的另一张椅子几乎放了回去。她的话当然是指她经常得服侍坐著的客人,但……

迪凡还是坐了下去,只不过他又很快站起来,并开始来回踱步。「这么说,伯特﹒杜比并不是你的父亲了?」

「谢谢天,幸好不是。」

迪凡本想问她为何庆幸,但那似乎扯离了话题。「这么说,你只是受雇于他,在这里工作而已?」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住在这里了。」

「啊,那你一定是杜比老先生的继女了。」

「你的问题为何老是在杜比这家人打转?爱丽丝已经去世,而杜比也快差不多了。」

「我们再问几个问题就差不多了。爱丽丝﹒杜比是你的母亲?」

「不是。爱丽丝说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生黄热病死的。」

「你晓得她的姓名吗?」

「我妈妈的姓名?」丹雅皱眉。「这算什么?身家调查吗?你现在问的问题根本已经与杜比家不相干。」

「我问的每一件事都有相关联,」迪凡道。「如果我问的问题愈来愈私人,那是因为你这些年一直跟他们住在一起。现在,你母亲的姓名?」

「我不知道。」丹雅僵硬的说。她不满意他的解释,也不在乎他的皱眉和绷著的脸。

「你的名字呢?叫丹雅?这个名字是你的母亲取的,还是你跟了爱丽丝﹒杜比之后,她替你取的?」

「一半一半。我妈妈有告诉爱丽丝我的名字,但那个名字爱丽丝念不来,她便截取一部分,并取了一个声音类似又容易叫的名字。」丹雅耸肩。「有名字总比没有名字好。」

迪凡走到丹雅的面前,盯著她的眼楮看了许久,而后,「想不想知道它的完整发音?」

「迪凡。」警告的声音来自丹雅的身后。「一切仍只是猜测。」

「现在已不是猜测了,拉嘉。你还要听到什么?」沉默是迪凡所获得的回答。他把视线移向面有疑惑的丹雅。「你母亲死的时候,杜比夫妇是不是在她身边?」

「嗯。」

「他们怎么替她送终?」

「当时我妈妈是跟他们一起旅行。」

「从什么地方?」

「纽奥尔良。」

「搭渡船?」

「不是,车子。」丹雅注意到叫迪凡的人眼楮又望向那个叫拉嘉的人,而且眼中有著得意。再也按捺不住,她猜别出他心中的疑团。「你——晓得我的父母是谁?」

「有这个可能,如果你有个胎记——一个祖传的胎记的话。」

丹雅没有注意到迪凡说那几个字时的停顿,她忙著控制她心中的激动。她已经忘了她是在什么时候得知她不是伯特﹒杜比和爱丽丝﹒杜比的女儿,但自她晓得后她就一直很想知道她的生身父母是谁,他们住在哪里,长什么样子,她是否还有别的亲人。可是爱丽丝非但记不起她的真实姓名,连她妈妈的名字也记不得,什么都无法她。

不过她能谅解,毕竟爱丽丝当时有她自己的难题和烦恼,而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然能对她妈妈伸出援手,已是人性之最可贵的表现,丹雅只有感激,没有怨怼。她只是遗憾自己恐怕终生都只能做个不知一身从何而来的糊涂人。可是现在,这个人,这些人暗示他们晓得她的身世,从今以后她将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有确切的来处及——生日?只要她有个符合的胎记。

丹雅瞪著她面前的那副胸膛,她的思维千回百转。她一迳的瞪著,茫然的瞪著,但多年的自我保护所养成的本能,依然在迪凡想托起她的下巴,唤回她的注意力时发挥。他的手刚要踫到她的下巴,她已迅速倒退了一步。她是为了保护脸上所化的妆,但迪凡并不晓得这一点。

丹雅的动作使迪凡记起人们,尤其是女人和小孩有多怕他的靠近用踫触。他转身踱开,和拉嘉交换位置。「你来问吧。」

对拉嘉,事情已无需再问。而从其他人的样子,他看得出他们亦有同感。瓦西里靠在墙壁,双目紧闭,后脑勺一下又一下的轻撞著墙。舍基在楼梯的第一级坐下,头埋在手里,双肩低垂。迪凡则在生气。他自己的心情也沈重无比。

是啊,人是找到了。虽然长相和所预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并非不能接受。在一个龙蛇杂处的贫民窟成长,这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可以用速成教育矫正过来——但酒馆女侍、肚皮舞娘,及至妓女,老天,这事一旦传入桑德的耳中,非马上一命呜呼不可。

拉嘉向丹雅行了一个宫廷礼。他本还会亲吻她的手,但她的双手抱胸,而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拉嘉可以听见瓦西里嘲弄的笑声。

「能请你告诉我们有没有任何独特的胎记?」

「胎记,有,但我不会称呼它独特。」

「能请你形容一下好吗?」

「是粉红色的,像颗痣一样,很平滑。」

「在什么地方?」看到她脸上红了起来,拉嘉于是又道,「位置的对与不对非常重要。」

「它在——在我的——我的——」

看到她的脸变得更红,讲话也结巴了起来,拉嘉主动的说,「你可以用手指。」

丹雅怒瞪。「我的手臂现在正盖在它的上面。」

「盖?」拉嘉瞪著她的胸部。「可是——不对,你还有一个。」

「没有了。」

「有。」

「没有!」丹雅真的生气了。她就知道事情一定会是这样:空欢喜一场,所以她一直不允许自己抱太大的希望。

「不对,你有——」

「老天爷,当事人都说了没有,你还在问个什么劲儿?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瓦西里道。

「不应该会这样。每一件事都符合——」

「是巧合,我老早就说这是巧合。」

「会巧到有两个女人同一时间染上热病死去,并让楼上那个老头儿葬在路边?」

「离奇,但不是不可能。」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有可能根本不晓得它的存在?」迪凡打断拉嘉和瓦西里的争执。

「对呀!」拉嘉笑了出来。

瓦西里则笑不出来。「妈的,你为什么不能让事情就此为止?」

「因为我们是来发掘真相的。无论它有多令人恶心,我们都只能把它挖出来,而不能自欺欺人的把土掩回去。」迪凡绕回丹雅的面前。看到那双冒火的绿眸,迪凡并不在意,事实上他还觉得高兴。「我们已经能肯定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证据就在你在坐时曾用到的部位。在左边。你恐怕要用镜子才看得到。去吧,看了以后,回来告诉我们它的形状。」

「如果我不呢?」

「那你很可能会不大喜欢由我们来看。」

「卑鄙、下流、无耻——」丹雅骂著,但对方只是扬了扬眉。「如果符合呢?」

「那你将随我们一起回卡底尼亚。」

「那又是什么鬼地方?」

「不是什么鬼地方,只是东欧的一个小柄家而已。你是在那儿出生,塔堤安娜﹒买纳西克。」

那是她的全名?上帝,它又变成真的了。希望像肥皂泡充满了丹雅的胸腔。「这就是你们来此的目的?来带我回去?」

「是。」

「那我在那儿有亲人了?是他们派你们来寻我的?」

「不,」迪凡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很遗憾,你是你们家硕果仅存的一个。」

泡泡一下子破灭了好几个。「如果我一个亲人都没有,那你们是吃饱饭没事干,狗拿耗子,才会不远千里,巴巴的跑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找我?」

「你问的这此问题全是毫无意义的,除非你有那个胎记。」

「我才不管你认为我的问题有多无意义,除非我晓得你们来此的真正目的,否则我一步也不会动。」

迪凡向前跨了一步。但丹雅只是把下巴抬得更高,显示她有多坚决。

「我们是来接你回去——」

「干什么?」

「好让你跟人结婚!」

「什么?」

「嫁给卡底尼亚的新王。」

丹雅退了一步,非常大的一步,然后她一个一个望过去,从他们的脸到他们的脚。他们的衣著都相当考究、高级,而从他们的步履、站姿,可以看出他若不是曾在西点军校待过,就是别的军事学校。虽然他们都已不是很年轻,他们的年龄应该都在近三十的边缘,但她太了解他们这一型的人:有钱、有势,而由于太过有钱、生活太过闲适,他们便觉得日子无聊。为了解闷,他们于是拿别人作为消遣的对象。

她实在该从一开始即看出他们是在恶作剧。明显的,他们认为捉弄一个长相平凡的乡下姑娘,使她相信她是童话里的女主角是一件新鲜又有趣的事。

是啊,他们才跟杜比谈过话,他们所需要的资料,只需花点钱便可以买到。至于他们所说的那个胎记——如果真有的话——说不定是昨晚他们从窗外偷看到的,因为昨晚她急著换回衣服,忘了拉上窗帘……

但愿他们没有花那么大的心神,也但愿她没有那么一块胎记。等等,她知道了。她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了!哄得她相信这么一个天方夜谭,绝不是他们的方旨,他们一定是想看它的曲折性,也就是说,看她兴匆匆、喜孜孜的去检视自己的臀部,然后一脸失望的回来,告诉他们她终究不是那个幸运的灰姑娘。

「嫁给一个国王?」丹雅强迫自己作出惊奇的样子,「我的天,这会是真的吗?」发现自己实在很难装出兴奋的样子,她改成怀疑;她准备看一看他们打算戏弄她到几时。「是谁呢?是你吗?」她问迪凡。「不,不可能,你不够狂妄。那,一定是他罗。」她把视线移向瓦西里。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看瓦西里,他们的眼楮全集中在迪凡。

「说的极是,卡底尼亚的瓦西里国王。」迪凡硬邦邦的说。「你一定很开心吧。」

「我会吗?」丹雅的眼楮依旧放在瓦西里的身上。「这么说你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一国之君罗?」

瓦西里挺身离开壁。当他把目光从迪凡移至丹雅,他的神情也由专注变为嫌恶。「似乎是如此。「

「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会想娶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孩子?「

「我不想。「

「你一出世这门亲事便定下了。」迪凡很快道。「所以无论国王愿不愿意跟你结婚,他都必须娶你——如果你有那块胎记的话。现在,该是去验明正身的时——」

「我看,是你们结束这个玩笑滚出去的时候了。出去吧,你们已经浪费了我够多的时间——」

「你不相信我们是来迎娶你的队伍?」瓦西里打断她,他的唇角首次露出真正的笑意。

「我真不晓得你们怎么会以为我是愚蠢的。」丹雅冷笑。「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的脑筋十分聪明。」

「是与不是,颇值商权。」瓦西里转向迪凡。「你为什么不干脆拉起她的裙子,那不时省事了很多?」

丹雅的手立即握住刀柄。「谁敢踫我,谁的手指头就落地!现在,全部给我滚!」

迪凡叹了口气。明明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怎会演变成如此困难?「我们得有个确切的解答才能走。如果你能了解——」

「哦,我非常了解,只是不相信而已!」

「若非实情,我们为何会站在这里?」

「我能举出许多解释,而每一种‘假设’都不是十分光彩。例如,你们有可能是演员,在按著某个蹩脚的剧本找实人练习。你们的演技真该多多加强,但狂妄和傲慢则可以不用了,因为你们在这两项已经做到炉火纯青了。」

「可是——」

丹雅学著迪凡,也叹了口气。「你们还是不肯放弃?好吧,那就让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就算你们给我钱,我也不会跟你们的国王结婚。」

「胎记——」

「我连你们的王都不想嫁了,有没有胎记便不是很重要,不是吗?」

「如果你有,变得无关紧要的是你的意愿,因为这门婚事是你父亲替你定下的。」

「你不是说他已不在人世了吗?既然他已不在人世,而得跟人过一辈子人的是我,我的意愿才是最应被尊重的。」

「你是卡底尼亚人!」

「我是美国人!」

「你在卡底尼亚出生,那意味你是卡底尼亚的子民,你得服从卡底尼亚的君主的命令。」

「我不理你们这些无聊人。」丹雅转身。

「我实在很不想一再重复,但我现在再说一遍,我们一定得知道你有没有那块胎记,如果你不想形容给我们听,我们只好自己动手!」

丹雅的耳朵听著那一声声的闷雷,眼楮则瞪著像先前一样挡在她的去路的拉嘉。老天,他们一定是排练了无数次,才能到现在仍一本正经的演著。

「好,」她咬牙切齿的转身再次面对迪凡。「我们就照著你们的公式玩,但是等我下来告诉你们我没有那个鬼胎记时,你们就得给我滚出去,而且不许再来!」

望著她气呼呼的冲上楼的背影,以及她那微微摇摆的臀部,迪凡不由想到事情本可极轻易便获得圆满的解决,只要昨晚他们有在一起过夜。他真希望他XX的有。回过头,他捕捉到瓦西里的表情。

「你最好别开口。」迪凡警告。「我原以为她若……妈的,她不正常。」

「我完全同意。」瓦西里终究还是说了话。

拉嘉轻笑。「你不高兴只不过是因为人家没有如你所预期,欢天喜地的匍匐在你的脚前。还有,人家一点也不相信我们告诉她的事。」

「一等她看到那个记号,她就会改变态度了。」舍基道。

「嗯嗯,不,这是个未知数。你们说,在此之前你们有没有踫过敢跟君王顶嘴,对骂的女人?还有,人家还很清楚的表示即使用钱拜托她,她也不嫁他呢。」

「所以说罗,她不正常。」瓦西里道。

「是啊。」拉嘉又是一笑。「所以我敢打赌她回来时会说她没有那个胎记。那时,大家怎么办?」

「你非常清楚她‘是’塔堤安娜﹒买纳西克。」迪凡僵硬的说。

「还有一个可能也许会发生,迪凡,她非常地气我们。你说她会不会只为了跟我们作对就把自己割伤,好教我们再也无法确定她是否有我们所说的那块胎记?」

※※※

丹雅打算给他们五分钟的时间,她相信五分钟后他们必然已走得不见人影。如果没有,也如果她的臀部上真的有一个胎记,那并不表示他们说的是实话,只证明他们的确从窗外的树上偷看她更衣。但这么一来,故事将以何作终?

她想到了一个。她的脸苍白了起来。她曾听说过有人专门诱拐良家闺女,然后把她们带到城市的妓院去卖。但可能吗,像她这么丑的女孩子他们也要?

那个恶魔眼不就要,说不定他认为别的男人也会不觉得她丑。不对,其他的那三个人一点也不认为她有何魅力可言——但他们不晓得昨晚那支舞的人是你,而那个恶魔眼知道。他一定是想到有这样的特殊才艺,必然可以成为妓院的一大卖点,一如「后宫」之利用它以广招来。

门突然被打开,原本坐在床沿的丹雅吓得跳了起来,当她看到填满整个门的迪凡,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你一点都不好奇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胎记?」

什么?哦,胎记。原来他们还是要继续玩这一招。看来她一定是有了,而他们指望她会高高兴兴的跟随他们走。「你以为看个东西需要多少时间?我看了。没有。我坐在这里,是要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退场。显然我的好心是白白浪费了。」

「显然你是比你的外表还要笨,要不然你不会听不懂我们的话。」

丹雅叹了口气。「我已经告诉你我不是你们所要找的人。」

「你的话很难相信。」

「那就太遗憾了——」

「对,对你。现在变成得我们亲自验明正身。」

「你,你敢!」她立刻拔出刀子。

迪凡叹了口气。「你那把小刀伤不了人,只会伤了你自己。收起来,我会尽可能的周延,以减少你的尴尬。」

「哈。废话少说。你只要再向前一步,我们就来看看谁会受伤。」

「你的勇气可嘉,不过,你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她的眼楮眯了起来,「是什么?」

「我们可以。」

老天,是他说这句话的方式,还是他凝视她的表情,使她的全身窜过一股暖暖的感觉?她知道它是什么,并全身为之僵硬。上帝,他绝对是个恶魔。绝对是。

「啊,看来你此刻好像不怎么愿意选择它。」

「其他任何时候亦然。」她尖锐的说。

怒焰重新在那双眸中燃起。「正好相反。在我们的旅程结束之前,我一定会拥有你。」

瞧吧,破绽露出来了吧。丹雅冷笑。「你们的朋友守则中没有:‘朋友妻,不可戏’这一条?」

「啊,瓦西里不会介意的。何况你尚未嫁给他,而且你也不是处女。至于你,你已经有过不少男人,再多一个亦无所谓,不是吗?」

如果他是说来刺激她,那他成功了。丹雅连人带刀扑了过去,刀尖对准了迪凡的心脏。正因为她气得眼楮都花了,她连手腕是怎么被扣住都不晓得。她只知道下一秒她手里的匕首已掉在地板上,而她要掴他的另一手也被制住。

「你这个下流鬼!放开我!你不能——」

「我当然能。」他将她摔在床上。而在她能翻身跃离之前,他已坐在她的身上,使她动弹不得的趴在床上。

「我会杀了你!」她感觉到她的双腿一凉。裙子被掀起来了!但它又迅速被拉下,在同时,她听见他倒抽了一口气。

「拉嘉?」他唤,但他的声音似乎卡在喉咙,不是很顺畅。

老天,他难道要叫他们全部上来观赏这一幕吗?丹雅转过头,看见拉嘉站在门口。

「找到了?」拉嘉的眼楮只看著迪凡。

「还没有。你退下吧。」

「你不是要一个目击证人?」

本来是,但他是以为拉嘉会看到的顶多只是一小片的肌肤。「那样是比较好,但这个女人的裙子下面什么都没有穿。所以你恐怕得以我的话为凭信了?」

「那是无庸置疑的事。」拉嘉笑嘻嘻的带上房门。

房内陷入寂静。

丹雅知道挣扎也没有用,因为对方无论如何在身材或是气力都比她高出许多。现在她只能拼尽最后的气力忍住屈辱的泪水。她甚至忘了现在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而他方才还暗示他想跟她。

但迪凡则强烈意识到这两件事。他甚至必须花上意志力始勉强将它排出他的脑海。「你做事还真讲求节省时间呀,你的那些恩客一定很喜欢他们可以如此方便又迅速的得到你的服务。」

丹雅骂了一句非常难听的三字经。「如果我有钱买,我当然就会有穿。但这事与你毫不相干,不是吗?」

「会不会有相干,很快便知分晓了,不是吗?」

他的移动重心告诉她他又要掀起她的裙子了,而她无法阻止他,「请你不要……」她哽咽著。

他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而已。不过这一次他掀的动作慢了许多。

为什么?丹雅又气愤又难堪。她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示她不受他们的欺骗,他们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难道他们以为只要告诉她她有那么一个胎记,她会忘了所受到的屈辱,会高高兴兴跟他们走?

在裙子掀起后,迪凡忘了他为什么要掀她的裙子,刚才是一瞬即逝,但现在,他所看到的景象,是只有在要跟女人之时才能看得到的景象,所以他一点也不讶异他的血液急速的沸腾起来。而那只是一小截的藕白小腿便造成如此的效果。

包多的藕白露了出来。现在她的裙子已掀至腰部,光洁的两仑丘壑已完全展露在他的眼前。非常的光洁、细嫩……

丹雅的恼怒咿唔声唤回了迪凡偏离的心神,但他的动作依然是不慌不忙的。他模起那两个可爱的浑圆。

丹雅低吼。

迪凡这才叹了口气,著手稍稍掰开她的左臀,以便检视它的下方。正如他所预料,那儿有个新月形的记号。

他改变姿势,然后抓住她的左手,将它按在她的头的旁边,人凑近她的耳边,「你有——」

她偏转过头来,「王八——」她其余的话悉数被他的嘴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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