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鸾戏凤 第七章(1)

阎碔想了下,挥手让随身太监放下南宫朱衣,反正凭这丫头的蹩脚功夫也逃不掉。

「我放你下来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证据在哪儿了吧?」

南宫朱衣被倒吊了那么久,一下子根本站不起来,所以她就索性躺在地上休息、喘气兼睡觉养神,阎碔气得直想一脚踹死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南宫朱衣可不理他,她舒舒服服地躺著,用著南宫无咎教她的方法运气一周,觉得甘愿了、高兴了,这才起身走到藏九凤玦的那只大花瓶前。

「证据就在里头。」

阎碔的眼楮猛然瞪大,「什么?你把证据藏在花瓶里?」

南宫朱衣笑得花枝乱颤,指著阎碔讥笑道:「笨!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大大笨蛋!哪有人会把秘密藏在花瓶里?那不是唯恐天下不知吗?」

阎碔脸色一沉,「南宫朱衣,你少跟我玩花样,快把你所谓的证据拿出来,否则……哼!」

南宫朱衣吐吐舌头,转过身拿起那只花瓶,在桌面上一阵模索,只听得喀的一声,露出那个小方洞,她从方洞里取出一封信扬了扬,「你瞧,这就是证据!」

阎碔一把夺过那封信,打开一看,上面写著∣∣

褒辰年正月初八,朕一举得双男,取名阎瑾、阎碔,以瑾为太子。五年,与西秦盟于甘,返而瑾母已为黎妃所弑,瑾不知去向,经年未明,遂以碔为太子,削黎妃为民,永不得入宫。六年,敦煌遣使,谓瑾在敦煌,更名聿丰,序为九凤昊天,请安之……

信最后的署名是阎劭,还盖了玉玺。

看完信,阎碔的手不住发抖,「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这是骗人的,这是你故意拿来骗我的,对不对?」

南宫朱衣哈的一声,「我说英明睿智的皇上,这信是不是先帝爷亲笔写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怎么会问我?」

「我……」阎碔一时接不上话。这信上的字,确实是他父皇的亲笔,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字,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南宫朱衣打铁趁热,凑上前指著那玉玺说道:「再说,玉玺上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几个字,是先帝爷的随身玉玺,现在已经陪葬先帝爷了,所以这玉玺除了是先帝爷自己盖的以外,根本没有人可以假得来,不是吗?」

她的话让阎碔听了脸色益发惨白。

没错!这玉玺在阎劭崩逝时,已经随同灵柩安葬在地宫中,所以信上所盖的玉玺,除了是阎劭自己所盖的之外,是没有人可以假得来的。

这么说来,那楚聿丰真是老头子的儿子,是东秦国的真正太子,是王位的继承人?不!他不相信,不管怎么样,他都不相信!太子是他,这东秦国也是他的,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鬼凤凰的?

看到阎碔惨白的脸色,南宫朱衣可得意极了!这秘密是阎劭临死前告诉她的,她已经守好久了呢!若不是为了聿丰哥,她才不会说出来呢!

「喂!阎碔,我知道你不相信,换成是我,我也很难相信,不过……」

阎碔瞪著她,「不过什么?」

「不过你可以找人求证啊!那样你就可以知道我讲的是不是真的。」

「求证?」

「对!你母亲黎妃不是还活著吗?你何不去问她?」

提起母亲,阎碔眼中精光一闪,「对!我差点忘了母后还在。」

南宫朱衣好整以暇地拍拍手,「这不就对了!你赶快去找你娘问清楚,然后从此对九凤玦死心吧!别再妄想要得到九凤玦,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再见,我要走了,我要去找聿丰哥,免得他担心我!」

阎碔冷然一笑,猛地揪住南宫朱衣的手,「你想去哪里?」

南宫朱衣一愣,傻傻地说:「去找聿丰哥啊!」

「找楚聿丰?你不能去找楚聿丰!」

南宫朱衣气得哇哇大叫:「为什么我不能去找聿丰哥?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但是,我想得到的还没有得到,所以你不能走!现在,你跟我去见我母后,如果你讲的有半句虚假,看我怎么整治你!」说完,阎碔将南宫朱衣推给两名太监,「把她押著,跟我一起去见太后!」

「是,皇上!」

阎碔押著南宫朱衣来到永和宫门口,来见章和太后黎容雁。

谤据阎劭在信上所言,这黎容雁已经被削为平民,永不得入宫,可她现在却被封为章和太后,自是仗著儿子阎碔之势了。

永和宫两名守门的太监一看到阎碔,急忙地跪了下去,「皇上!」

「太后呢?还不进去通报?」

两名太监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太后……太后她……」

阎碔脸色一沉,一语不发地推开两名太监,迳自走了进去。

还没走到内殿,阎碔便听到里头传来的阵阵调笑声。

「小中,轻点、轻点,你压得太重了。」

一个男子温柔的声音响起:「娘娘,这样子可以吗?会不会太重?」

「唔,这还差不多,不枉我疼你一场。对了,大中,你把媚儿春再拿一点来试试。我昨儿个试了,还真是不错,好像又回到我刚入宫时,皇上召见我的那时候。」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是,娘娘,不过娘娘,这东西用多了不好,您昨儿个才用过,今天就歇息歇息吧!」

「叫你拿来就拿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大中遵命。」

不一会儿,一名仅穿中衣的男子走了出来,恰恰撞上一脸铁青的阎碔。

那男子一愣,连忙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阎碔怒气高张,一举脚便将那男子踢翻过去,同时喝道:「来人!把这秽乱宫闱的混帐给我拖出去砍了!」

那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猛磕著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阎碔怒声大吼:「拖出去!」

两名侍卫应声上前就要架起那男子。

那男子见阎碔非杀他不可,转而大喊:「太后救命!皇上要杀大中了,太后救命,太后救命啊!」

阎碔闻声,冷冷一笑,从一旁侍卫腰上拔下佩剑,挺剑便刺。

这时,内殿传来黎容雁略微苍老,却不失娇媚的声音:「住手!皇上,你要杀人也不看地方,居然杀到我这儿来了?」

阎碔气得眼楮都快冒火了,「我不只想杀人,我还想放火,把这□的永和宫给烧得一干二净!」

「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说来我听听。」

话声刚落,香气袭人,一个约莫五十来岁,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走了出来。

她身后跟的不是宫女太监,而是一名约二十来岁,相貌阴柔俊秀,貌似西域人的年轻男子。

阎碔的目光在母亲黎容雁,和名叫大中、小中的男子身上打转,愤怒之情不言可喻。

所谓知子莫若母,黎容雁自然知道儿子为什么生气,她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大中,又分别在大中、小中两人脸上一模,柔声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皇上见了你们不高兴哪!」

两人向黎容雁和阎碔鞠了个躬,就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

阎碔依旧瞪著两人消失的身影,余怒犹存,「我要把这两人杀了!」

黎容雁走到阎碔面前,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汗珠,「你想让母后我寝食难安吗?」

阎碔一怔,「母后……」

「母后我这些年受了很多苦,虽然终于有了今天,但深宫寂寞、长夜漫漫,若不是大中和小中陪著母后,母后早就闷死了,难不成你就容不得母后有这么一点乐趣吗?」

「可是宫里的人都说得很难听。」

「嘴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要怎么说是他们的事,皇上要怎么处理是皇上的事,何必闹得自己不开心?」她的言下之意,是要阎碔自己处理,如果听不下去了,那就封口,至于如何封口,这应该不必她多说。

黎容雁走到贵妃榻上坐下,「说吧!你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阎碔说道:「母后,你知道楚聿丰吗?」

黎容雁微微一愣,继而摇头,「不认识。」

「那……阎瑾呢?母后总该认识吧?」

「阎瑾」这两个字,就如同一桶冰水对著黎容雁当头浇下,让她整个人几乎跳起来。「阎瑾?皇上,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字?」

「你别问我怎么会知道阎瑾这个名字,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有阎瑾这个人?」

黎容雁抚著嘴唇,似乎在思索该怎么说才恰当,「阎瑾是……」

「是谁?」

「阎瑾是惠妃的儿子,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惠妃?她是谁?」

黎容雁冷冷地哼了一声,「她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贱女人!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被驱逐出宫?又怎么会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所以说来说去,一切都要怪那贱女人!」

「母后,请你说清楚,惠妃到底是谁?」

「她是老头子众多女人之一,当年就属我和她最受宠了,我们两人同时入宫,又同时有了身孕,老头子一高兴就说,只要谁先产下儿子,谁就立为皇后。」

「那……是惠妃先生产?」

提及此事,黎容雁脸上闪过一丝怨恨,「不!是我先生产的,可是她事先买通了报讯的太医,让太医迟了半刻钟才将喜讯报出去,如此一来,她就变成在我之前生产了。」

「老头子因此封惠妃为后?」

「哼!老头子不仅封她为后,还封她的儿子为太子,碔儿你说,天底下有比这更气人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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