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萍想说什么,见他不理不睬地趴在床上,又没勇气问他刚才为何吻她,只好找个话题聊。
「敖翔,你认为我该怎么报答你?」
「帮我捶背!」他闷声道。
事实上他想说的是:陪我睡!他保证很君子,只要能让他双手有个搂抱,他就不会再度失眠。
看,他现在全身肌肉硬邦邦的,怎么睡得著?
可是她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直到他不耐烦地转头看向她,才知道她在摇头。
「我不行。」
「你连捶背也不会?」他不敢相信地叫道。
有人这么笨的吗?
「不是不会,而是不行!」她生气地大嚷,太瞧不起她了。
「为什么不行?」他横眉竖目地瞅著她。
他又不会强暴她,更不会对她非礼,她昨天偎在他怀里舒服地睡了一夜后,他要求她替他捶捶背,舒缓过于疲劳的肌肉,这并不是过分的要求。
「我不能踫你。如果我踫了你之后,很难保证接下来不会……不会……」
「不会什么?」敖翔故意装作听不懂她的意思,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蓝萍被他深幽的眼光盯得想跑,索性发飙。
「不懂!」他摇摇头,示意她把橘色包包丢过来,他好拿来当枕头。「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我不说,反正你懂!」她不悦地别开脸不看他。
他好笑地低笑了几声,随即撑著脸颊,笑吟吟地侧首直瞅著她的背影。
「那怎么办?我们只有一张床。」他好整以暇地问。
闻言,蓝萍的脸迅速又红得似只果。
「我们……可以轮流睡。」
「What?」敖翔倏地弹坐起来。「谁要跟你轮流睡?」这可是他辛苦铺的床耶!
「你啊!」她侧首埋怨地瞅了他一眼,「谁教你不找大一点的洞?」
「你——」
「要不然我们也不用这么委屈。」她咕哝著又睨了他一眼,似在责怪他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找这么小小的洞来虐待她,害得她得委屈地跟著他轮流睡。
「蓝、萍!」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她的名宇。
这个八字与他犯冲的女人,生就一张利嘴,连在这种时候,也能挑出他的毛病,让他地气得神经快要错乱。
「我警告你!」他不客气地伸手指著她,「此洞为我开,此床为我铺,你休想我会跟你轮流睡!大不了你天天面壁思过打盹好了,就是别想我会跟你轮流睡。」
「可是……」
她试著跟他说理,却被他狠瞪住。
「我……」她欲言又止,有点不放心地直瞅著他。「我……」她的嘴又张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么侮辱人的话?
敖翔狠瞪著她,虽不说话,慑人的气息却在恶狠狠地向她发出警告——今天若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休想我会放过你!
「我怕你对我……」蓝萍突然转过身背对著他,「我怕我们会做了不该做的事!」她一口气把话说完,心脏怦怦直跳。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她也会顾忌。
她和他都一样怕,怕随时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是因为恋情而谱出美妙的「和弦」,他相信两人都不会有顾忌。但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不得已绑在一起的两人,如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旦回到原来的世界,该如何面对彼此?
两个人都没有大方到能无所谓的发生一夜,或者是「数夜情」,事后心无芥蒂的拍拍走人。
「蓝萍,」他的怒气终于消了许多,声音也轻柔了不少。「到目前为止,我侵犯过你吗?」
「有!」她肯定的回答。
「啊?!」他瞪圆了眼楮。「我几时侵犯过你?」
「你刚刚偷吻我。」她不悦地狠瞪了他一眼。
敖翔突然有爆笑的冲动,那他昨天差点被她「侵犯」的事又怎么说?
蓝萍蹙著眉,似乎仍在为刚才那一吻感到极度的困扰。
「以后请不要再这样了,这是不应该发生的,敖翔。」尤其听说他也有女朋友了。
男人可以为性而性,女人却不行。
她正经八百告诫的模样,让敖翔笑得直在床上打滚,差点喘不过气来。
如果她知道她昨天也有「染指」他的意图,她恐怕会羞愧得咬舌自尽。
「那怎么办?我们只有一张床。」
蓝萍张嘴正想说什么,却被他阻止。
「抱歉!我绝不跟人轮流睡。」好端端的床不躺,干嘛?嫌体力过多啊?
「可是……」
「再嗦你就出去!我如果真要对你怎么样,早就‘上’了,还会让你有机会嗦吗?」
她倒抽一口冷气,一肚子的委屈。「我只是在防患于未然。」
「谢了!」他朝她勾动手指,要她乖乖过来。「此刻我最不需要有人在一旁嗦。」
「可是,要是万一……」
敖翔不客气地伸指点住她的唇,「没有可是、要是、万一。」
「可是要——」她的话再度被截断。
「否则我干嘛要把酒藏好?」他不耐烦地问道。
「因为你怕酒后乱性!」她不高兴地嚷著。
「错!」他飞快地又压下她的脸蛋,用力啄了声才放开她。
「你——」蓝萍气恼得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忍不住傍他一阵捶打,教训这个可恶复可恨的大色狼。
敖翔闭眼享受这难得的服务,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才是该怕会失身的人。」
「你……」等她明白他的意思后,一阵疯狂的粉拳扑打,捶得他乱舒服的,更加笑不可遏。
他的话勾起了蓝萍隐约的模糊记忆,似乎她好像曾经……
不不不!她才不可能做那种事!她立即甩开难堪的模糊记忆,却甩不开飞上脸的红晕。
「陪我睡。」敖翔突然捉住她捶打的双手将她往怀里带。
「不行!」她惊慌地说。可是已经被他搂进怀里,一起倒向床。
「我好累!」他咕哝地说。声音没入她透著清香的发丝里,带著一股慵懒和满足。
蓝萍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搂著,大掌地摩挲著她的背脊,随即更加拥紧了她,几乎将她整个人完全覆没入自己的怀中。
她想抗议,可是醉人的刚阳气息令她的脑袋也昏沉沉的。于是她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和他静悄悄相拥,在火光中注视著他的睡颜,直到雨声停歇,洞外透进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