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承认是你把飞机玩‘翻’了!」蓝萍卡著腰指责。
「要不是你跟我抢操纵杆,飞机怎么会失控地栽进海里,所以这一切全是你的错!」敖翔反驳回去。
要不是她的伶牙利齿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他怎么会在空中玩起特技来?所以千错万错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两人愈吵愈凶,就在这时,突然天空有一快速移动的黑点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敖翔和蓝萍奇怪地看去——
「飞机!」
两个人同时大叫,忘情地在沙滩上追著飞机跑。
「我们在这里!」蓝萍挥舞著手臂边跑边喊。
敖翔也挥舞著双手,边跑边叫。两个人直吼到嗓子快哑了,才蹒跚地晃回原来的地方。
喊到嗓子都哑了,才注意到那是飞在高空的喷射客机。
看来他们真的得窝在这里了。
「敖翔,怎么办?我肚子好饿。」
他扭头瞪她一眼,这个时候竟然跟他喊饿?
「敖翔?」蓝萍摇著他的手臂,天色愈来愈暗,让她愈来愈不安。「我们今晚睡哪里?」
他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头痛。
认识这个小巫婆不过是三天前的事,要不是此番前来德国受训,他还不知道这世上有这号巫婆存在呢。
巫婆也罢,烦人精也罢,吃的睡的住的都找他,她当他是万能的神呀!
「敖翔!」她不耐烦地喊,「你说这里靠你指挥,现在你是长官,我是部属,你得负责我的吃穿住!」
「我还觉奇怪呢,原来你把指挥权交出来是有目的的。」想利用他的目的。「怪不得你一下子变得柔顺了,还会道歉。」他受不了地横了她一眼。
蓝萍得意地扬著下巴,一脸「你奈我何」的模样,谅他拿她没辙。
敖翔冷笑地扯著唇角,知道治这女人的方法多得是。
「吃蛇肉好了。」
丙然,她大惊失色,刚才的骄傲已不复见,转变成一脸的惊恐。
「不喜欢?」他侧著头,假装伤脑筋的说:「那我们吃蚯蚓好了。」
「啊?」她惊骇得脸孔差点扭曲变形。「敖翔,你在开玩笑!」
是呀,没错,他确实是在开玩笑,可是不修理修理她,教他怎么消这口怨气。
「那你告诉我,咱们今晚吃什么?」他故意蹙著眉问她,「猴子?鲨鱼?还是光喝椰子汁就会饱?」他将问题丢还给她。
蓝萍被他丢过来的问题考倒,丧气地垂下双肩。
好吧,肚子饿可以挨到明天再说,不过……「那今晚睡哪儿?」
「找呀!」他没好气地回答,他怎么知道今晚要睡哪儿?
就在蓝萍以为今晚真的得饿肚子时,敖翔拉开了橘色飞行包,找出了两包饼干和两大包巧克力、两瓶酒。
「吃吧,吃完了再想办法。」他无奈地说。
会带这些东西纯属偶然,本来打算带回台湾分赠给亲朋好友的,酒则是要孝敬老爸,现在全孝敬了她和自己。
「那今晚我们睡哪里?」她顾不得吃相,塞了满口的饼干和巧克力,又迫不及待地问道。
敖翔凝视著她,开始欣赏她细致、鲜活的动人五官。
短发、长腿,和一张漂亮的脸。
他是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不过那是在文明世界,在这座无人小岛,她又刚好拥有他最喜欢的三个条件:聪敏、健康,又清新。
她怎么不想想两人从今天起被迫「相依相偎」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却一直急著想知道今晚要睡哪儿?
事实上,蓝萍是在担心野兽会不会趁夜晚时来袭,而忽略了眼前这个也有可能变成一只野兽侵犯她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夜晚来临时,是最‘危险’的时候?」男人的「本能」比野兽更危险。
「嗯……」她满嘴的食物没办法说话,也还没意会他的意思。
敖翔仰首灌了一大口酒,为她的后知后觉甘败下风。
单看她的眼神也知道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如果没被救援,他和她就这么老死在这里,那就算了。但如果在获救之前,他和她不小心「怎么了」,那谁负这个责任?
是该怪他?
还是该怪她?
蓝萍边吃著饼干,边看著他,发现他长得很好看。
不,应该是非常的英俊。
深邃的五官,挺拔的身躯,浑身散发著自负和自信的气息,一望便知此人不同凡响。
十二个受训的学员,就属他和徐志强最耀眼。
可是他飒爽的英姿,那一份翱翔天地的胆识和气魄,让他脸上永远是迫人的神采。
令人专注,令人侧目,却那么的理所当然。
是天生的也好,是雕琢出来的也罢,总之这不是一般人想拥有就能拥有的飞昂神采。
咦,怎么愈看他愈觉得顺眼?她觉得奇怪。
之前他「劝人」的口气很讨厌,一副很的样子也很讨厌,初见著他时,他漫不经心飞来的眼光也让她觉得很讨厌。
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会欣赏他,都一定会偷眼瞄他似的,得很。
她有好几次就被他逮到她的眼光正瞄著他,害她很生气。
谁教他长得那么耀眼,虽然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但没有人规定不可以多看帅哥几眼啊!
谁在乎他?哼!
后来为了飞机的事,他们两个吵了又吵,吵到恨死对方都来不及,当然也忘不了对方的帅和漂亮了。
两人眼神交会,觉得对方愈看愈顺眼,愈看愈有吸引力……
突然两个人同时别开脸,只觉心脏怦怦乱跳。
怎么回事?
两人讶异地感觉到一股奇异感滑过心房,害他俩不知所措地同时别开脸。
夜色虽然遮掩住蓝萍飞上颊的红云,却掩不掉她因紧张饼干呛到气管的咳嗽声,情急之下,她拿起酒就灌。
「你干什么?」敖翔大惊失色地想抢过酒瓶,她却紧抱著不放。
「酒要交由我保管,才安全!」她终于懂了他所谓「危险」的意思了。
「你喝了酒更不安全,还给我。」他好气又好笑,想抢过威士忌。
才喝一口脸就醉成红只果,要是她喝多了跳起脱衣舞怎么办?
他可把持不住!
「还给我。」
「不要!」她紧抱著酒瓶死不肯松手,不让他抢过去。
他好气又好笑,不知该不该来硬的,起码这是为她的「安全」著想。
「酒会让人失去理智。」
「是啊,所以才不能让你喝啊!」她不高兴地嚷著。
「那你就可以喝?」他睁大眼看著她又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呛咳声再次传来,「我……我……」
在她眼前晃的……有五六个敖翔,怎么一下子多出那么多个敖翔?
「一、二、三、四、五、六、七……」她由右边数到左……不对,再来一次。「一、二、三、四、五、六、七……」
「别闹了!」敖翔终于抢过酒瓶,皱著眉,看著她的手指一直在他身侧指来指去。
「敖翔……」她迷地低语著,「我好渴……」
「你啊。」他真想掐死她,酒又辣又烈,当然会渴。
可是他又拿她无可奈何,只好将她抱进怀里,任由她在他怀里磨来磨去,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我拜托你……」他终于忍不住地申吟出声,扶住她的身子,让她背靠著他的胸膛。
她这才舒服地吁了口气,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不再挣扎。
一阵夜风吹拂过来,敖翔感到一股凉意,心想该生火取暖,以免感冒了。
他刚站起身,就被蓝萍拉住,「你要去哪里?」她醉眼迷蒙,睡得正舒服。
不得已,他只好又坐回原位,打算先把她哄睡后再去生火。
「睡吧。」他轻柔地抱著她摇来晃去,像在哄著舒服爱困的婴儿。
「我……」她抬头望著他,「我要谢……谢……你……」一半的意识已经朦胧,另一半的意识还在边缘中挣扎。
她醉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唇愈靠愈近,几乎就要贴上他的唇。
敖翔惊愕地望著她,有点兴奋,有点期待,更有一丝……紧张。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我……」她闭著眼楮就要吻上。
而他屏著气息正在期待。
突然她头一偏,又倒进他的怀里……睡著了。
他眼睁睁地看著良机错过,只好无奈地轻轻「啵」了声,算是安慰自己的期待落空。
算了,还是趁著她现在睡著时赶紧生火,至于体内被她撩起的渴望,她最好要有很强的心理建设,因为出了什么事,她可得负一半的责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