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怀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两天她就好了大半,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两天都是江醒波在照顾她,还以为忙坏了老石,频频向老石道谢。
「你别谢我,秦小姐,照顾你的是我们先生,是他不眠不休地看护著你,你才能这么快就痊愈。」老石将一碗粥放在桌上,笑著道。
「江醒波照顾我?」她惊讶地看著老石,一颗心陡地弹到喉咙。
「是啊!」
「怎……怎么可能?」她不相信,那个骄傲又自大的人会放段来照顾她。
「先生他听到你昏倒,急得不得了,撇下工作不管就冲了回来呢!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在乎一个人。」老石话中有话。
「是……是吗?」她胸口的气像被抽光了似的,呼吸突然一窒。「他……怎么会……」
「还有,你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他帮你换的。」老石暧昧一笑。
「嗄?」她一惊,低头看著自己身上太过暴露的罩衫,这才发现里头连也没穿,顿时脸颊飞红,尴尬得立刻抓起一件小外套披上。
江醒波帮她换衣服?那他不就……不就……
她不敢想下去。
老石怕她不好意思,也不久待,转身就走。
「等等,老石,我找不到我的牛仔裤和T恤,能不能请你帮我……」她叫住老石。
「女孩子家不要老是穿长裤,偶尔也要打扮打扮嘛!」老石自顾自地说著,没理她就走了出去。
什么?
她愣了愣,呆在原地。
老石竟管起她的穿著来了……
可是,她穿不惯这种洋装啊!这种……这种太过轻柔的衣服穿来太没安全感了!
不行,她得问问老石把她的牛仔裤收到哪里去了,她敢肯定,一定是老石搞的鬼。
「老石,你等等……哇!」她边喊著边举步追出房门,但才跨了出去就与迎面进来的人撞个满怀,那熟悉的气息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江醒波扶抱住她,不改揶揄口气,「会跑又会叫,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嘛!」
她抬起头,看著江醒波俊爽的脸,想起他帮自己换衣服的事,一张立刻羞得通红,慌慌张张地推开他,后退一大步,心狂跳不止。
「我……好多了……谢谢你。」想不出该说什么,她只有先道谢再说。
「谢我什么?」他眯起眼盯著她,故意问道。
一脸迷醉般的粉红,直发微乱地披在颈间,一身柔软的罩衫下,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挺立的酥胸在布料下撑起了引人遐思的两团弧度……
这样的秦若怀揉和了清丽与性感,足以让人窒息休克。
他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了。
「我听老石说你照顾我……」她避开他炙人的目光,拉紧了小外套。
「嗯,我不只是照顾你而已哪!」他贼贼地笑了。
她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脸烧得更红。
「呃……辛苦你了……」她只挤得出这句话。
「的确辛苦……」他说著向她走近一步。
她微惊,也跟著后退,总觉得今天的他和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他从不会用这种眼光看她的,这种直接炽烈得几乎要将她烧融的眼光……
「你知道替你换衣服是多大的折磨吗?」她一退,他就更逼近。
「我……」她摇摇头,背后踫上了衣柜,终于无路可退。
他倾身向前,双手撑在衣柜上,将她圈在自己胸前,低头看著她。
「我一直认为,我这颗心已无法再爱任何人,但为什么……为什么我又会如此深深被你吸引?」
她睁大眼,不敢接话,不,根本说不出话来,这听来似是告白的词句,令她震惊得连呼吸都已停止。
「你一定对我下了什么魔法,是不是?否则,我又怎么会近乎狂热地想要你?」声音的沙哑透露著他的欲望,他慢慢探下头,想吻她的企图非常明显。
她惊惶得想转开头,可是他很快地就捏住她的下巴,半强迫性地逼她接受他的吻。
一团火热印在她的唇上,她浑身轻颤,一颗心慌乱得不知该摆到哪里才好,他霸气的吻法充满了挑逗,煽惑,以及她无法完全领会的深情。
是啊!她感觉得出无比的深情正藉著这个吻传送过来,并且,和她体内那股似乎深埋了许久许久的相思互相呼应……
江醒波……真的喜欢她吗?
悸动中,她的抵抗逐渐消失,身体像是脱离了她的掌控,不自觉张开了小口,迎向他贪婪的索求。
他粗喘一声,吻得更加激狂,手开始隔著棉衫,轻轻搓揉著她浑圆饱满的双峰,并不停地以指尖逗弄著那敏感挺立的,到后来,他忍不住拉下她的肩带,弯身含住那惹火的两颗粉色。
「啊……」
一声轻轻的申吟回荡在她耳边,她一惊,这才发现那的声音竟是从她的口中发出,顿时,她又羞又急,猝然地推开他,拉起肩带便气喘吁吁地想逃开。
他岂会这么容易放走她,扣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回怀里,揶揄地笑道:「怎么突然害羞了?前天晚上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前天晚上?我怎么了?」她惊骇不已,听他的口气,好像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你主动对我投怀送抱……」他故意停下来。
「什么?我……」她呆住了。她对他投怀送抱?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而且你还对我说……」
「说什么?」她屏息地瞪著他。
他嘴角一勾,慢条斯理地道:「说你……爱我……」
天!她竟然说了?在那大脑烧得乱七八糟的时候,把藏在心里的话全抖了出来?
她倒抽一口气,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简直替自己感到羞耻。
「你说你非常爱我……」他一想到那一夜她深情款款地对他说的话,胸口又是一荡。
「我……我也许只是……只是在说……梦话……对,是梦话!」她吞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解释。
「梦话?」他眉一敛。
「大概是病胡涂了,你也知道,人在生病时总会胡言乱语的。」她努力想替自己找台阶下。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病胡涂过。」他哼道。
「呃……总之,我如果对你说了什么而造成你的误解,请你别太在意。」她微微挣开他,闪到一旁去。
「误解?你居然想用这个可笑的说词来搪塞我?我可不会就这样被你愚弄。」他不高兴了,她明明就爱著他,为什么还死不承认?
「我没有愚弄你,我是说真的,我一点都不爱你……」她背对著他,费力地说著违心之论。
她得把事情澄清才行,不然,她怎么对得起写意?
江醒波生气地走向她,扳过她的肩,怒道:「你再说一次!」
「我不爱你。」她怒力想隐藏自己的心思,但那双惶惶跳动的眸子却早已不小心泄漏了真情。
「撒谎!」他看得出,在她正直又传统的外貌下,深藏著一个狂野而深情的灵魂。
「我……是说真的……你是写意的未婚夫,我怎么可能……」她蹙著眉,自我厌恶地道。
他一怔,这才恍然,她一直顾忌著潘写意和他之间的婚事。
「多亏了你,我和写意没有订成婚。」他戏谑一笑,同时也不禁自嘲,老天竟让他爱上了他的「情敌」,细想从头,真觉不可思议。
「是……那你应该知道……我只喜欢女生……」她又道。
「是吗?这我可以马上来验证一下……」他说著又突然攻击她的唇瓣。
她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抗拒,整个人已被他的气息再度掳获。
激越的吻法几乎让她招架不住,他似乎想藉著这个深吻让她的谎言不攻自破,她极力想让自己冷漠以对,别再被他煽动情绪。
然而,不到几秒,她就发现她对江醒波的免疫力太薄弱了,在爱情面前,所有的伪装都将崩碎,那些道德感,那些羞耻心,都在他的口中一一化为烟尘。
她叹了一口气,放弃了与自己的心抗争拉锯,回应了他舌尖的挑逗,依偎在他怀中,她只想好好去感受这一刻的小小幸福……
江醒波喜悦地将她拥得更紧,他终于征服了这个顽强的小女人了!
两人狂吻得难分难解,情火也随之急遽攀升,江醒波差点就想当场要了她,只是他还记得与李先生有约,只得痛苦地急踩煞车,免得误了和李先生之约。
拾起头,他盯著她洋溢著欲望的粉红脸蛋,哑声道:「晚上……等我……」
秦若怀的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迷醉昏乱地应著他的话,点点头。
他轻笑一声,啄了一下她的唇,塞了一样东西在她手中,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转身走出房门。
秦若怀则傻愣愣地立在原地,直到他离开了好久,她的意识才从八荒九垓回到了现实。
顿时,她的心脏无力,双腿发软,整个人坐倒在地上。
「天啊……我……」双手环抱住自己,她的唇上、她的心里还残留著江醒波的激情,那份灵魂深处的颤动,让她清楚地明了,她爱他仿佛已爱了好几个世纪,那份连她也无法解释的刻骨铭心,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摊开手,一只温润剔透的圆形玉佩静静躺在她的掌心,那比雪还要清白的色泽,莫名地撼动了她……
这是那天对弈的白玉筹码!
事隔多日,江醒波还是送给了她。
但不知为何,得到了这只玉佩她却不显得高兴,反而,胸口泛起了一阵酸涩……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什么难言的痛楚,即将伴随著她的爱情到来?
怔怔地看著白玉佩,她惘然了。
***
傍晚的醒园一样幽静深远,但秦若怀还是嗅出了一丝丝不同的气氛,老石忙进忙出不知在做什么,就连那些保全人员也似乎不得闲,几组人老是在藏心楼前聚集,好像又有什么古物进货,大家都忙著清点物品。
她很好奇,忍不住走向藏心楼,但才稍微靠近,就立刻被老石拦下。
「秦小姐,请你回房间好吗?这里正在做整理……」老石挡在她面前。
「你们在忙什么?」她纳闷地问。
「是先生交办的事。」老石没多做说明。
「他不是出门了吗?」
「是的,但他吩咐了一些事情要我处理,而这件事他希望晚上才让你知道。」
「晚上?为什么?」她更不解了。
「请别问,晚上你自然会知道。」老石故意卖个关子。
她皱著眉,一点也搞不清江醒波在玩什么把戏。
「请回房休息,晚餐马上就好了。」
她只好暂且压下好奇心,但才转身跨出一步,她又忍不住回头问道:「老石,江醒波……到底是什么来历?」
「先生是美国华侨,父母都定居在洛杉矶,今年三十岁,他身高一八五,体重七十五公斤,至于他的血型……」老石很乐意让她知道主子的背景资料。
「可以了!」她脸红地阻止他再说下去。
好像在相亲,丢脸死了!
「其实,我们先生是个性情中人,在外人眼中他好像喜怒无常,但他只是不喜欢勉强自己的情绪,喜欢就十分投入,不喜欢就看也不看一眼,绝对的两极化,从不对任何事妥协。」老石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这她都知道,江醒波的性子她已非常了解了,可是,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之前对潘写意强烈的执著。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非娶写意不可吗?」她又问。
这回老石闭上了嘴巴,只谨慎地说了一句:「这我不便说明,你若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问先生。」
老石说完就又去忙了,她只好带著满腹的疑问踱回房间。
之前江醒波口口声声要娶写意,现在却忽然说喜欢她,这样的转变令她在不安之余,竟扬起了一抹醋意……
怎么办?她居然开始嫉护起潘写意来了!要是写意知道她爱上了江醒波,会怎么想?
一个人烦杂地胡思乱想著,夜晚也终于悄然来临。
七点整,老石前来叩门,并送来一只大纸盒,交给她道:「先生在藏心楼等你,秦小姐,他要你换上这件衣裳再过去与他共进晚餐。」
她愕然地打开盒盖,顿时瞠目结舌,因为,盒内装的是一件由缭绫制成的仿古女唐服!
「这……」她惊疑不定。
「这是先生特地为你订制的。」老石笑了笑。
她拎起那件光彩夺目的衣裳,被那美丽精巧的绣工迷眩了双眼。
好漂亮的唐朝女装啊!
她在心中惊叹,拿著衣裳在身上比了一下,兴奋得有点不知所措。
江醒波要她穿著这件衣裳去吃饭?实在太浪费了!这可是件价值不菲的织物哪!
「我不能穿上它,老石,这太珍贵了,穿上它会把它弄皱……」她烦恼地道。
「这是先生的一番心意,请你别拒绝。」老石微笑著。
「但……」
「请你快点穿上,别让先生久等。」老石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她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穿上了这件华服。
衣裳没有拉炼钮扣,全都以丝缎为带绑上,当那滑细冰凉的布料贴在她的肌肤上时,她不由得抖瑟了一下。
这衣服……感觉好熟悉……
盒中还有根壮丹金雕的簪钗,似是要她将头发绾起,她觉得有趣,便顺便绑起半长的直发,再插上簪钗,于是,镜中的她立刻变成了一个道地的唐代姑娘。
这是她吗?看来简直就像杜甫所描写的--
「态浓意远淑且贞,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她惊讶地望著自己,从不认为自己能和妩媚画上等号的,没想到一件唐朝的缭绫罗裙,竞能将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秦小姐,先生还在等你。」老石在外头提醒。
她一惊,连忙小心翼翼地提起下摆走向藏心楼,一路上心跳节节加快,又紧张,又期待。
藏心楼外点起了好几盏宫灯,照映得每一处诗情画意,她沿著小径走向大门,人才刚到,门就轻轻打开,江醒波一身金黄龙袍立在门口,冲著她微笑。
「晚安。」他伸出手,迎她进门。
她无法从他脸上移开目光,只因今晚的江醒波英挺帅气得教人心窒,那飞扬的褐发,俊美的脸庞,轩昂傲然的神态,仿如一个从唐朝走出来的皇亲国戚,充满了逼人的光彩,令人不敢仰视……
「晚安……」她屏息地道,将手交给了他。
江醒波同样也目不转楮地盯著她娇艳的模样,头发半绾,几绺发丝垂落在两颊耳际,正好将她的颈间妆点得更加性感。
而那特地为她订制的襦衫长裙,在白如泉水的底色上织文缇花,穿在身材高挑的她身上,更是雍容华贵,风流明媚。
「请进。」他握紧她的手,迎她进入藏心楼。
一进门,秦若怀就呆住了!
门内的一切都布置得像个唐代的居所,低矮的木桌上,摆著白瓷酒器,以及各式丰盛美味的食物,在四周唐朝古物的陪衬下,整个空间充满了迷人的奢华,那种感觉,简直就像一下子穿过了时光隧道,从现代回到了唐朝。
「这是……」她惊讶地看著他。
「这是我精心布置的晚餐地点,喜欢吗?」他拥住她的肩,领她走向矮桌,并在两只蒲团上坐下。
「太美了!」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希望能和你分享这种感觉,属于唐朝的一切……」他为她斟上酒。
「你真的是对唐朝的事物情有独钟。」她笑了。
「是啊!」
「只可惜没有唐朝的女人,否则你不爱死她了?」她半开著玩笑。
「有啊!我眼前就有一个。」他直勾勾地看她,嘴角微扬。
「我哪是唐朝的女人?我是假的,不过就穿著一件仿制的缭绫……」她脸一红,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不,你是,所以才能配得起这缭绫……」他说著伸手轻抚那质地如缎的布料。
「我穿这么华丽的衣服太奇怪了。」他的手明明抚模著衣裳,但她却觉得好像直接踫触到她的肌肤,令她窜起一阵轻颤。
「一点也不奇怪,那天,你第一次说出它的名称时,我就很想看你穿上它的模样。」他又道。
「原来……你那时候就对我心怀不轨了?」她总算找到机会向他揶揄一番了。
「是你对我心怀不轨吧?秦若怀,换作是别人早就急著逃走,你却反而在我的醒园住得挺自在的……」他挑了挑眉,笑讽道。
「既然逃不了,那何必白费力气呢?不如就放轻松点,反正这里还有很多古物可以玩赏。」她是真的被他那些收藏给迷住了。
「我看,你真正想玩赏的是我吧?」他自傲地笑了。
「少臭美了!你脾气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啐笑道。
「真的没兴趣?」他犀利地瞅著她。
「对啊……」她言不由衷地说著。
「该罚!」他倏地大喊一声。
「什么?」她吓了一跳。
「没说真心话的人要罚酒一杯。」他将酒杯递到她面前。
「不要,我不喝酒的……」她笑著避开。
「你满二十岁了,可以解禁了,况且,这只是葡萄酒。」他知道,她一直是个中规中矩的人,但也实在太规矩了,有时还有板有眼得让人气恼。
「我……」
「喝吧!这酒杯可不是普通杯子哪!」
「杯子?」她一怔。打进门起,江醒波就占去她全部的注意力,因此她一直没机会好好地去观赏身边的那些珍品。
「对,杯子。」他站起身,将电灯关上,霎时,整个房间沉入一片黑暗,而在黑暗之中,隐隐有两团白色光晕绽放。
「夜光杯!」她惊呼出声。
「没错,‘葡萄美酒夜光杯’。」他轻声念著。
她捧起那微微发光的酒杯,质地又薄又轻,透亮晶莹,红色葡萄酒在白色的杯里,看来更像是琼浆玉液,晃漾著诱人的色泽……
「好美!」她赞叹道。
「来,干杯!」他也举起了玉杯。
在昏暗的光线中,两人相识一笑,杯缘轻击,才徐徐将酒饮尽。
接下来,灯又点亮,他们开始边吃喝著桌上的美酒佳肴,边畅谈眼前的各种古物的来历典故,一、两个钟头下来,两人早已酒酣耳畅,情绪热络,到后来,更为了一件从古墓中被盗出的一片壁画的年代争论不休。
那壁画似是遭人挖出,呈不规则状,年代虽久远,不过上头的浮雕依然完整清晰,三个年轻男子的面貌都栩栩如生,看得出一个是贵气公子,一个则是雄伟武将,第三个则是一长衫儒生。
「这应该是从章怀太子的墓中被盗出的壁画!」秦若怀虽然带著三分酒意,但她仍相当坚持自己的判断。
「不是,那是八皇子李澜墓中的壁画……」他比她更加笃定。
「乱讲,李澜这个人的墓到现在根本没找到。」她反驳。
「那是因为墓已深陷于土,无缘见世。」他自嘲地道。
「既然深陷,那你又怎么能肯定这壁画来自于李澜的墓?」
「因为我对李澜这个皇子太熟悉了……」他苦笑。
「为什么?」
「因为……」他忽然住了口,他该告诉她有关他灵魂不死、记忆不灭的事吗?
「是因为你对他很有研究?」她知道有些收藏家会对某个特定的人物很感兴趣。
「是啊!」他淡淡一笑。
「可是有关李澜的记载真的非常少……」她蹙著眉道。
「壁画上的中间这个人就是李澜,后面两人则是李澜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宫廷侍卫长,一个则是翰林院学士,他们三人虽身分不同,但情同手足……」
「嗯,这我听过,原来他们都长成这副模样……」她眯起微醺醉眼,盯著壁画中的李澜。
「什么模样?」
「丑丑的……肥肥的……看起来好像年纪一大把,尤其这个李澜,看来好像个糟老头。」她直言批评。
「糟……老头?」他整个眉头全掀了起来。
「是啊,古时候的人原来都这么老态……」知道他很在意李澜的相关事物,她便故意挖苦。
「你竟敢这样说他,可恶……」他不悦地想伸手捉住她,没想到她却一溜烟地起身跑开。
「呵……你这吹胡子瞪眼楮的样子还跟李澜真像……」她笑著转身嘲笑他。
「你还说!」他怒笑一声,冲向她。
「啊!」她一惊,提起下摆拔腿就跑。
「别走!」他玩兴全被挑起,大步追著她跑。
两人就这么在藏心楼内追逐起来,秦若怀宽大裙摆中灿烂的花鸟织绣随著奔驰而招展,有如一只美丽的蝴蝶,迷眩了江醒波的双眼。
她朗朗的笑声如银铃,被酒气醺得酡红的双颊如粉樱,刺激著他男性强烈的感官躁动,他的欲火在瞬间窜烧,再也扑灭不了……
于是,一个扑拦,他抓到了她,顺势搂住她的腰身,倒向冰凉的木质地板。
「啊!炳……」她笑著低呼,倾倒之际,缭绫长裙散成一片,正好成为她和他的铺垫。
「我抓到你了……」他压住她,低头看著跑得气喘吁吁的她。
「是啊……」她的笑声在看出他眼中的火苗时就停住了。
他浑身都张扬著一股强烈的欲望,单是这样被他盯著,她的心就颤颤如春风中的柳絮。
「被我抓住,我就再也不放手。」他虽轻声细语,但每个字都充满了惊人的占有欲。
「那就永远别放手……」也许是真的醉了,她竟希望他就这样将她绑在他身边。
他陡地压低身子,狂野地攫住了她芳香的红唇。
压抑了许久的情火,终于可以炽热狂烧,他急切地吮吻啃食著她的唇瓣,挑开她的贝齿,饥渴地从她口中汲取笆美的清泉,来灌溉他干涸了千年的灵魂……
她张开嘴,与他的舌尖紧紧交缠,浑身的力气一寸寸被他吸了过去,在他的狂吻中,她仿佛也化成了一件软细的缭绫了。
火花在他们彼此的心中进裂著,他的吻从她的唇慢慢下移,随著他吻的移动,她身上襦裙的丝结也被一一解开,缭绫微敞,酥胸尽露,他边著那两团教人销魂的饱满,边吸舌忝著如同含苞蓓蕾的粉红。
「啊……」她仰著头,轻吟了一声。
生嫩的反应更加催动情火,他的手拨开了褶裙,沿著大腿往上抚模,寻求著她身上那个足以烧融一切的火源……
「啊!江醒波,你……」在他指尖的抚弄下,她娇喊著弓起身体,不太明白自己体内那个从阵阵向外扩大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他抬起头,喜欢听她放浪的申吟,更喜欢看她欲火难耐的神情,这个情窦为他初开的女子,他要好好让她体验一下他爱她的方式……
于是,他弯,一下子扯掉她的底裤,扳开了她修长的双腿。
「不要……」隐约知道他想干什么,她急急抽气,羞得直想将双腿合紧。
「放轻松……若怀,让我好好吻你,爱你……」他不让她闪躲,硬是架开她的双腿,凑近那散发著女性暗香的神秘地带,以舌尖轻轻那柔软的花心。
「啊……啊……」有如遭雷电击,她扬声惊喊,全身不停抽搐。
他被她惹得心魂俱荡,加深了舌尖的攻击。
「啊……不要……」她简直要羞死了,身体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她觉得好丢脸。
「哦……你好美……若怀……」他持续逗弄著她,直到她全都湿濡,直到她到达了高潮的临界点。
「我……我……啊--」她无法呼吸了,一道热流在双腿间爆开,一阵阵抽动毫无预警地主导著她的身体,顿时,那胀满的虚无感令她无法喘息。
他在这一刻褪下了衣物,趁著她膣腔充血润滑时,将自己紧绷得快要爆炸的坚挺埋进她的体内。
第一次的交欢,并没有她想像的疼痛,在他的引导下,她很快就接纳了他,并攀在他身上,随著他律动起伏。
节节升高的快感笼罩住他们,她只感到眼前一片金光,狂潮将她淹没……
「醒波……啊……啊……」她忘情地高呼。
「哦……若怀……若怀……」他也在同时呐喊。
藏心楼里,藏著两颗互属的心,两颗被时空阻隔千年,好不容易又再重逢的心……
事后,他们躺在缭绫绸缎上,江醒波紧搂著秦若怀,千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温暖,仿佛飘荡在轮回转世中那个不安定的灵魂,终于找到依傍的舵石,终于可以停下漂泊的脚步……
「我爱你……」
他的声音低如蚊蚋,但秦若怀还是听见了,她眼眶微热,感动而满足地枕进他的胸前,安心地闭起眼楮,渐渐进入梦乡。
而在寝寐之际,隐隐约约,她仿佛看见一个相貌清雅的唐装丽人对著她微微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