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酒店 第八章

倚时寒环视了一下店里,他总有一股被审视的感觉挥之不去,蓦地,他遇上了两道目光,一男一女,他的视线冷冷地扫过那两人。

陌生的面孔,他并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何而来?

不经意地一转头,倚时寒便瞥见风伊文和慕枫两个人在墙角喁喁私语,两颗黑色头颅凑得极近,而且不时朝他投来责难的眼神,仿佛他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可是,老天,他什么事也没做,不是吗?

他知道今晚是聂书影的学校举行毕业舞会的日子,邀请卡上载明是晚上六点,而此刻他尚未决定是否应邀前去参加舞会。

脑海中突然浮现聂书影一脸失望的模样,倚时寒的心隐隐作疼,难道他真的是在乎她的?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进入他的心了?

算了,只是当舞伴而已,去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倚先生,倚先生,」一个轻柔的女音响起。

倚时寒回过神来,收回落在慕枫身上的目光,循声看去,出声叫唤他的正是先前的那个女人,他们两人已经移至吧台前的高脚椅子上了。

「两位是……」他等著他们自我介绍。

「我是小影的母亲——陆芝雯。」

在一旁的男人也道:「我是小影的父亲,沈浩伟。」

倚时寒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称呼道:「伯父、伯母,找我有事?」他大概就是聂书影的继父了,倚时寒放下手中的怀子,准备洗耳恭听他们的来意。

他可没忘记答应娶她的事,是啊!他的婚姻大事就这样决定了,倚时寒露出嘲讽般的笑容,他真的是不太正常了。

「我听小影说你答应娶她了?」陆芝雯毫不拖泥带水地问,虽然这男人非常冷漠,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的仪表、气度都是上上之选,如果女儿真能嫁给他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可是前提是他们两人必须是相爱的,否则免谈。

倚时寒微微点了下头。

「你爱小影吗?」陆芝雯脸色深沉地问。

倚时寒觉得头又痛了起来,他该如何回答?事实上他自己也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陆芝雯沉吟了一下,她也瞧见了他的迟疑,由此可见,这桩婚姻还得再考虑考虑,不能贸然,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她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那么等到你能确定你的感情,并且能亲口承认你爱小影之时,我才能够安心地把小影交给你。」

倚时寒蹙著眉,他给自己惹来什么样的麻烦了?此刻他可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看著沈浩伟和陆芝雯相偕离去,他不自觉地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不会打算放小影鸽子吧!老哥。」慕枫不知何时已来到吧台,他倚著吧台问,「这可是很不道德的哦!」

他不是也对聂书影有兴趣吗?怎么这会儿表现出来的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倚时寒高深莫测地瞥了他一眼,「或许你可以……」

「想都别想。」慕枫打断他的话,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地说,「若我想找她,我会自己约她。」

「她会答应你的邀约?」倚时寒阻止不了脱口而出的话,但,身体却因而微微一僵。

他没有预料到自己竟这么在乎她,但是,梅儿的事却令他无法敞开胸怀,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慕枫得意地笑道:「她一定会答应的。」他有把握这个回答会令倚时寒「很满意」。

丙然,只见倚时寒两道浓黑的眉毛高高挑起,翠绿色眸子冷冷地盯著慕枫道:「她不会。」语调中有著不容辩驳的气势,既然她已经答应嫁给他,自是不能再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

「是吗?」慕枫只是一脸质疑地回视著他,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反正,日后他就会明白了;一转头,瞧见风伊文正在招手,「伊文有事找我,我过去了。」语毕,便移动脚步朝风伊文走去。

倚时寒苦笑,看来他要是负了聂书影,风伊文从此以后就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

但是,慕枫呢?他对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终究是来了!站在礼堂外,耳边传来阵阵的音乐,倚时寒知道礼堂内的气氛正热络,而他却还在犹豫著。

他背倚树干而立,深邃的绿眸遥望天际,英俊的脸上闪著复杂的表情。

她大概很失望吧!毕竟他是失约了。

凝视著夜空,聂书影的心逐渐清明,梅儿的脸他早已记不清楚了,纵使他不愿承认,但这是事实;而这么多年来他不肯再接受别的女人,是因为他不肯原谅自己,再者,他也无法再承受爱上一个人,然后又失去她的痛苦,他宁愿选择不爱。

就让聂书影以为他没来好了,只不过他会暗中地陪她回到家。

可是,见鬼的,他为什么会感到愧疚?为什么一想到她可能独自孤单地躲在角落,看著其他女孩子沉醉在舞池里,他的心就那么在难受?

舞会早就已经开始了,而聂书影依旧没瞧见倚时寒的影子,她一直以为他会来的,以为他会为她而来的,毕竟,他们终究是要结婚的。

但事实证明她错了,而且错得一塌糊涂,他或许答应和她结婚,不过,他可不爱她,一点也不,是她太天真了。

聂书影端著一杯饮料,落寞地躲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著别人翩翩的舞姿和你侬我侬的深情模样,她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或者……是她错了?

纪知雁穿过人群而来,她四下张望地道:「书影,倚时寒呢?」

「他没来。」聂书影耸耸肩,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纪知雁气愤难忍地道:「他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难道他是没有信用可言的?如果他真的不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这种人也不值得你付出感情了。」

聂书影很是感动,但是,她却不得不为倚时寒辩解,「他并没有答应要来参加舞会,所以,这不怪他。」

纪知雁夸张地翻了翻白眼,她真服了聂书影,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神色自若地为倚时寒辩解。

「你还替他说话!」

「我没有替他说话,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聂书影自眼角瞥见在不远处等候纪知雁的叶奕伟,语气一变,笑道:「去跳舞吧!别担心,我很好。」

「可是……」纪知雁犹豫不决。

「去啦!不然,我跟你翻脸哦!」聂书影板起脸威胁,她可不希望破坏纪知雁和叶奕伟的兴致。

「好吧!」纪知雁拗不过她,只好顺她的意。

聂书影摇晃了一下杯中的饮料,在心中盘算著,既然倚时寒没来的话,她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趁早回家休息的好。

她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一名清秀的男孩朝她走来,那名男孩一直来到她身前才停下脚步。

「聂同学……」

聂书影闻声抬起头来,待看清来者之后,她露出迷惑的神情。

「我认识你吗?」她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姓聂。

「我是许昱贤。」男孩的脸上迅速地掠过一丝失望,随即消逝不见,「我曾写信给你。」

她记起来了,是他!可是,他怎么在会出现在这里?

聂书影僵硬地一笑,「你陪女朋友来参加舞会吗?」该死的倚时寒,都是他害的,不然,她也用不著单独面对他了。

「我……我是来找你的。」许昱贤的脸微微一红。

真直接!聂书影耸耸肩,「找我有事?」她向来不喜欢把关系搞得太复杂。

「你……呃……你……」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脸就又红了。

这倒是挺害羞的,这是聂书影给他的评语,和倚时寒一点也不像。

「嗯?」她睨了他一眼。

「你……你……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对不起,我有事正打算离开。」聂书影给了他一个软钉子,其实他若聪明些,就该明白她没有回信的原因——她不打算接受他的追求。

聂书影喝光怀中的饮料,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后,快步地朝门口走去。

许昱贤紧张地跟在她的身后,在她即将步下台阶之际,他慎重地问:难道你真的连一个机会也不给我?「

聂书影的脚步一顿,旋身面对他,近乎冷酷地道:「我就要结婚了,所以,你别再花费心思在我的身上。」语毕,她立刻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去。

许昱贤呆立在当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来他是没希望了。

见聂书影愈走愈过远,许昱贤仍旧站在礼堂的门口,一动也不动,他从没谈过恋爱,为什么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孩子却连一次机会也吝于给他?他的恋情未免结束得太快了。

但是,聂书影根本就没喜欢过他,没有开始,何来结束呢?

倚时寒一直远远地跟在聂书影后面,暗中保护著她。

那个男孩是什么人?他和她有什么关系?

说不在乎,可全是自欺欺人,不然,他的心情怎么会因一个年轻男孩接近聂书影而跌至谷底?

倚时寒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前头只身独行的聂书影,只见她时而低头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时而仰头望著夜空,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弯,照这等情形看来,她好像还不打算回去。

巷子是一条钻过一条,行人也愈来愈少,而走在前头的聂书影似乎毫无所觉。

倚时寒低咒一声,难道她不知道单身女人最好不要在晚上穿越这种人烟稀少的巷子吗?尤其她身上只穿了一个件淡紫色的小礼服,更显得她秀色可餐。

倚时寒强忍住胸口几乎沸腾的怒意,他气她的大意,更害怕她可能会有的遭遇。

丙不其然,此时从巷子黑暗的底部窜出两名青年来,一左一右地困住了聂书影的去路。

刹那间,倚时寒好像瞧见了梅儿当年被围困住时的倩影,霎时,他的呼吸因此而猛地一窒,当年他来不及救梅儿,但是,现在他不会让聂书影再受到伤害,绝不会。

两名青年涎著色迷迷的笑脸凑近聂书影,他们大概是被色欲冲昏头了,所以才没注意到在阴影处,有若天神一般的倚时寒,还有那犹如利剑般的眼神。

聂书影没有大声尖叫。

耙情她是吓得失了魂不成?倚时寒渐渐地移向他们三人所在之地,可是,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他傻了眼。

聂书影动作利落地闪过那两名男子,并且乘机各偷踹他们一脚。

「姑娘我可不是好惹的。」她清脆的嗓音在宁静的夜晚更显得清亮,她那目光在瞧见倚时寒时闪闪发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倚时寒伸手一拉,将聂书影带至身后护卫著。

「你是谁?竟敢插手管咱们兄弟的事,活得不耐烦了吗?」说著,他们两人皆自背后抽出一把开山刀。

倚时寒连眉毛也不曾扬起,他生平最厌恶的即是这种游手好闲的混混,常为逞一时之快而伤害无辜的人。

聂书影一见对方亮出了白晃晃的开山刀,一颗心便提到喉头处,差点跳了出来,俗话说:「双手难抵四掌。」更何况他们手中还有刀呢!而倚时寒什么都没有。

「我们各自摆平一个。」她横跨一步离开他的背后,准备和他并肩作战。

倚时寒一伸手,又将她拉回身后,并且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这两个小瘪三他还不放在眼里呢!

聂书影嘟著嘴回瞪著倚时寒,她是要帮他?!他怎么可以这么……

蓦地,她自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两个挥舞著开山刀冲过来,「小心后面。」

倚时寒迅速回身去应付那两人。

聂书影紧握拳头,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场中的打斗,她那个模样似乎是随时准备冲上去助倚时寒一臂之力,不过,她显然是没那个机会,因为倚时寒三两下就把那两个小混混给打趴了。

她松了口气,却扭头就走,不理会才为她打完一架的倚时寒。

「小影,小影。」倚时寒急忙迈开大步追了上去,「等等我。」经过刚才的事,他突然发觉自己早已经爱上她了。

聂书影对于他的呼唤恍若无闻,他一定去过学校了,可是,他却不肯现身陪她跳一支舞,思及此,她的怒气陡地又升高不少,心中的委屈也更甚。

倚时寒抓住她的手,强迫她回过身来面对他,不料,却看见她的眼眶里早已蓄满的泪水。

他著实慌了手脚,认识聂书影那么久,他只见她哭过一次,他一直以为她是活泼、快乐的,所以,她的泪更令他心疼。

「别哭啊!」在这一刻,倚时寒的冷漠全都消失不见,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如今布满忧虑,冷峻的线条早已柔和许多了,他这个样子可会令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跌破眼镜。

他有些僵硬地将聂书影搂入怀中,并且轻拍著她的背,「乖乖哦!别哭了。」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聂书影依偎在他的怀里,贪恋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呵护,鼻端充斥著他特有的气息,她更坚定了永远不放他走的决心,更无法忍受他的怀里可能拥著另一个女人的念头。

「你为什么哭呢?」倚时寒好奇地问,他想了好久,仍是想不出个结果来。

这一问倒唤起聂书影的记忆了,使劲地推开倚时寒,怒冲冲地问:「你为什么不肯当我的舞伴?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连一支舞也不肯陪我跳?」

「不,不是的。」

「不是?」聂书影嗤之以鼻,「不然,你的原因是什么?」

倚时寒不知如何开口说出他的感觉。

「说不出来了吧!」聂书影希望他能反驳,随便说些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沉默不语。

难道他真的那么讨厌她?聂书影的脸色刷地一白,他这算是默认了,他真的讨厌她。

这个事实令她的心像针在扎般的难受,在此时此刻她不想再面对他,一转身便拔腿狂奔,把倚时寒远远地抛在后头。

倚时寒一愣,她怎么走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呢!莫非……她误会了?

他立即追了上去,可是,这儿的路他一点也不熟,半晌之后,他就已经失去聂书影的踪迹了。

真是该死,他居然把人给追丢了!这丫头为什么这么的躁,为什么不听完他的话?

倚时寒找了个公用电话,拨了慕枫的电话,问清聂书影家的住址,招来一辆计程车直驱她家而去。

这丫头居然敢自他的身边逃开,在她如此扰乱他的生活以后,她以为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离开吗?

不可能!在看见她身陷囹圄之际,他的心跳差点停止,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保护她;而在她转身逃离他的身边时,他才明白,原来他早已经爱惨她了。

「逝者已矣,来者犹可追。」倚时寒发誓,以他的人格发誓,他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聂书影,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今生今世他会把她绑在身边,永远也不让她离开。

「先生,到了。」计程车司机把车子停下来,回过头对他说。

「不用找了。」倚时寒递给他一张五百元的钞票,然后迅速地下了车。

照时间推算,她应该还没到家吧!

倚时寒好整以暇地斜靠在大门旁等著,等聂书影来自投罗网。

丙然,不一会儿,他立刻瞧见聂书影跑了过来,他静静地凝视她,等她慢慢走近,然后发现他的存在。

聂书影老远就瞧见倚时寒倚著门的颀长身影了,她赌气地不看他,径自开了门走进屋里。

她已经知道他很讨厌她了,他还想做什么?

「小影,我有话跟你说。」倚时寒在一阵错愕之后,赶紧也尾随著她进入屋里,免得等会儿被挡在门外。

一抬头,却遇上四道好奇的目光,倚时寒尴尬地打了招呼,「伯父、伯母。」

聂书影淡道:「我回房了。」

她一直都无视于他的存在,恐怕自己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

倚时寒踌躇了半晌,才开口道:「我和小影之间有点误会。」

陆芝雯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料,却被沈浩伟搂入怀中。

「你去找小影吧!」沈浩伟似假似真地道,「可不许再让小影伤心,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知道,谢谢伯父。」

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倚时寒已经脱胎换骨、破茧而出了;而唯一能令他有此改变的人,除聂书影外不作第二人想。

倚时寒抬手敲了敲门,「小影,你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

房内一阵寂静。

「小影,我会一直等到你开门为止。」他斩钉截铁地说,话中的决心不容置疑。

房间内的聂书影还是没说话,过了半晌,门终于无声无息地打开来。

聂书影红著眼瞪视著他,「你还想说什么?」她转过身去吸了吸鼻子。

罢才在门外因为光线昏暗,所以他没瞧见她哭红了的眼眸,如今看著她伤心的模样,他比谁都难受。

他连忙跨进房内,反手关上门。

倚时寒轻缓地开了口,「我想告诉你了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聂书影冷淡地在床沿坐定,「说吧!」她俯头看著她的手,就是不抬起头来看他。

倚时寒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开始叙述那一件陈年往事,说出他和梅儿的相识、相恋,也道出他的愧疚和过失,一字一句都是发自他心底最深处的声音……

聂书影听完一切之后,她忘记了她的伤心,主动地握住倚时寒的大手,道:「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梅儿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快乐。」

倚时寒反握住她的小手,「我没有参加舞会是因为怕我自己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你,害怕带给你不幸,更怕会失去你。」他深情地凝视著她,翠绿色的眸子渐渐变深,里头盛满的柔情就快要溢出了。

聂书影心里甜滋滋地,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又重新回到她的脸上,「你……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她偷偷地自睫毛下瞄了瞄倚时寒,她真的不敢相信。

倚时寒含笑地道:「我爱上你了,丫头。」谅你也猜不到此时这个笑容满面的温柔男子,会是伤心酒店的冷漠老板,「这一辈子我们是注定要绑在一起了。」

「只希望你不会后悔。」聂书影太高兴了,还真怕这只是一个梦罢了,一觉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

倚时寒怜爱地将她拥入怀中,许下他永不反悔的爱之诺言,「我会爱你直到明天。」

「才到明天而已?」她又推开他,质问道。

瞧她嘟著嘴,气呼呼的模样,倚时寒忍不住倾身在她的红唇印下缠绵的一吻,良久,才放开她。

他在她的唇边呢喃道:「不论任何时刻都有明天,也象征我对你的爱永不止歇。」原来他也会甜言蜜语这一套!

闻言聂书影又红了眼眶。

倚时寒心中泛满不舍,「怎么又哭了?」他希望她永远都是高高兴兴的。

聂书影摇摇头,「我只是太高兴了。」她是多么的幸运,能够拥有倚时寒的爱,今生今世她别无所求。

捏捏她的鼻子,倚时寒取笑道:「伤心的时候要哭,高兴的时候也要哭,你什么时候变成水龙头了?」

聂书影笑了笑,「货物既出,概不退货,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朝他扮了个鬼脸。

倚时寒装出一脸苦恼的样子,「看来我是误上贼船了。」

「没错。」聂书影回道,蓦地,发觉嘟嘟不知何时已经爬上她的肩膀,正瞪大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倚时寒,敢情是他的魅力太惊人?

倚时寒看见那一只爬在聂书影肩上的变色龙时,脸然倏地大变,他一定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见一只「大蜥蜴」?

聂书影犹没发觉地将嘟嘟自肩上抓了下来,放置在手中,凑到倚时寒面前介绍道:「它叫嘟嘟,是我的宠物,很可爱……」话还没说完,只见嘟嘟轻易地爬上的俊脸,成「≠」字形地黏在他的脸上。

霎时,倚时寒发出毫无形象可言的一声尖叫,「啊——」没错,他怕蜥蜴。

聂书影先是被他吓了一大跳,继而爆出一阵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小影……快把它拿下来。」倚时寒连动也不敢动地求救道。

聂书影赶紧将嘟嘟自他的脸上抓下来,放回自己的肩上,「嘟嘟好像很喜欢你。」

倚时寒闻言吓出了一身冷汗,「别……开玩笑了。」他万万没有料到她的宠物竟然是——蜥蜴,这下子他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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