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棠从未如此期盼卫昊阳的到来过!
一大清早,她便已打扮妥当倚在窗阑边,目不转楮的紧望著楼底过往的人,候著他到来。
春日明媚的阳光与微风,衬得她脸上淡施脂粉的精致脸蛋格外明艳照人,一身宛若夕阳般嫩橘的薄纱衫裙,更让她窈窕的动人曲线若隐若现。
坐在窗阑边远眺,园子里的红花、绿柳瞧得特别清楚,映著水光潋滟的湖,像极了她小村里的小西坡,看来美得让她鼻酸。
她甚至记得,她进醉花楼那一年,这柳树甚至还不及半人高——
「爷,您来了!小姐在里头候著您哪!」小丫环晴儿清甜的嗓音蓦地惊起了她。
她拂了下起皱的裙摆,匆匆一转身,笔直迎上一双深不见底的冷眸。
三年了,每当她看入这双毫无一丝温度的眼底,竟仍会心惊。
「爷,您来了!」她垂下眼微微一福身,举手投足间净是女人的娇柔。
「嗯!」他沉声点了下头,大步越过她径自步入她的寝房。
不知从何时,到「沐棠阁」成了卫昊阳每天必做之事。
以往是因为要替她热身,每天夜里定得到她房里一回,如今她出落成熟得已活脱是个女人,这个习惯,却再也改不过来。
他在大桌前落座,紧随在后的纤柔身影翩然而过,一股甜淡而撩人心神的幽香倏然扑鼻而来。
不露痕迹的使了个眼色遣退了晴儿,于棠巧笑著倒了杯茶递至他跟前。
「爷,喝茶!」
莫测高深的挑起眉瞥她一眼,卫昊阳还是伸手接过了杯子。
「你今天有事?」他端茶就口,一双让人看不透的冷眸自杯沿盯著她。
他太精明、也太谨慎了,一点蛛丝马迹也全瞒不了他。
「嗯,今儿个就是棠儿要破身的日子,棠儿特地叫人设宴,感谢爷这三年来的照顾与教导。」于棠也端起酒杯朝他嫣然一笑。「要不是爷,棠儿怎能有今天,您说是不?」她轻撩了下发鬓,精致绝美的脸蛋上净是媚人的甜笑。
「我说过,天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他狂傲的勾唇一笑。
「爷当然是无所不能。」却是到今天为止!于棠在心底冷笑了声。
「怎么?伺时学会灌人迷汤?」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卫昊阳一点也没有被她的溢美之词给冲昏头。
「不,棠儿跟了爷三年,受尽爷的关爱与照顾,这些话可是出自棠儿心底的话。」于棠嫣然一笑,率先端起了酒杯。「棠儿敬爷一杯,感谢爷的栽培之恩。」
卫昊阳挑起眉,看著她面带浅笑将酒一口仰尽,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二来,望爷的事业版图日益壮大。」她优雅的斟满酒,再度举杯道。
「三来——」于棠大胆的直视著他,漾出了抹娇媚的甜笑。「感谢爷给——棠儿这副足以让天下的男人都为之疯狂的完美身子。」
她放下酒杯翩然起身,噙著抹魅惑的笑莲步款摆的走向他。
「棠儿一直很苦恼,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报答爷——」她拖长娇软的嗓音,复而伸出织指在他的胸膛上轻划而过。
然而不愧是卫昊阳,面对这如此明显的挑逗,他却始终无动于衷的低头啜饮著酒。
「金银珠宝爷肯定是不缺,道声谢又显得太俗气。」她莫测高深的笑了下。「棠儿想了好久,终于有了个主意,棠儿只是举手之劳,却又能向爷表达谢意。」
卫昊阳仍是不发一语,只是用一双毫无感情的冷眸望著她。
「爷——」她悄悄的贴近卫昊阳的耳边,媚惑的呢喃道:「要我!」
她不会像楼中那些爱慕卫昊阳的笨姑娘一样,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褪衣献身,她看不起她们毫无尊严的丑态。
女人毫无廉耻的要求,只会令男人倒尽胃口——那一夜,她清楚而深刻的记住了他说过的这句话。
他启发她身子里潜藏的,教会她所有能取悦男人的每一种方法,而她向来是个听话的好学生,今天,她要用他教过她的每一招,让他「自作自受」。
「你知道我的规矩,我不会踫手下的姑娘。」他冷然的瞅著她。
「但你我不同!三年来,你把我从一只丑鸭训练成一只斑斓艳丽的孔雀,我想,由你来验收这三年的成果,该是最合适的!」
「我早知会有今天,我不曾错看过人。」他眯起一双洞悉的冷眸。「但我不会踫你,你的身子是个最好的筹码,值得上一个好价钱。」
看著他毫无一丝感情的冷硬脸孔,于棠心一横主动贴向他,首次大胆的吻上他紧抿的冰冷双唇。
三年来,这双唇始终是淡漠的紧抿著,也从未吐过一句温情问候,她甚至怀疑它是否有温度,如今一接触才发觉,它竟比想像中还要冰冷。
她的唇柔软而甜美,在吐呐之间散发著一股沁入心脾的香甜,然而,卫昊阳自始至终却一动也不动,仿佛像是在看出闹剧似的,冷眼看著她使出浑身解数,极力想煽诱他张口。
纵容的任她磨著蹭著,他终于伸手推开了她。
「闹够了没?」他面无表情的瞪著她。
他对她竟还是无动于衷!她微受打击的胸口一揪,却仍不服输的仰起螓首挑衅的勾唇一笑。
「爷不会是怕了吧?」
「我卫昊阳这辈子没怕过任何事,遑论只是你一个小小花娘。」他嘲讽的勾起唇。
她闭起眸子、咬住牙,承受自胸口传来预期的疼痛。
三年来,她早惯了!
每一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只是棵摇钱树,一个能替他挣来一大笔财富的货物,除了这两样,对他而言,她什么也不是!
是他将她往火坑里送,让她认清什么是现实,却也是他开启她的,让她三年来沉沦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对他,她既恨且爱!
那种复杂的感觉难以分析理清,她忍受屈辱、恨意,足足等待了三年的时间,为的就是等待反扑的这一天。
今天,她将要亲眼目睹他挫败的表情,而这只是个开端。
她凝望著这个一手教她的男人,缓缓绽出一个诡媚的笑。
「笑什么?」卫昊阳眯起眼,紧盯著她唇边那个不寻常的笑。
「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于棠好整以暇的观察著他脸上的表情笑道。
「你玩什么把戏?」他警觉的紧盯著她,冷声质问道。
太了解她了,那样的笑容太过笃定、也太过沉著,那种万无一失的释然,所代表的分明是——陷阱!
「你向来是个主宰者。」于棠缓缓一笑,而后仰首目光笔直的对上他。「但今天,你没有选择!」
她知道他将她视为最有利、能为他带来一笔可观财富的筹码,就因为如此,她就要让他破了她的身,让他也尝尝马前失蹄的滋味儿。
「你是什么意——」才陡一开口,卫昊阳就发现体内一股异于寻常的燥热。「你在我茶里放了什么?」
懊死!他卫昊阳谨慎了一辈子,却没想到今天竟会被一个女人给设计了。
「茶里什么也没有,真正能软人筋骨的媚药,就抹在我的嘴唇上,这——也是你教的!」她嫣然一笑,那冷佞的笑容竟宛若他的翻版。
他就知道!冒险留下她虽能为他带来丰厚的大笔财富,却也后患无穷。
她太聪明了!
三年来她不止习得慑服、伺候男人的技巧,也学会了他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手段。
「你该死!你明知道你的身子今晚就要竞标,却故意跟我作对——」他愤怒,却又有股不明所以的燥热。
这种药虽非毒物,但若没有经由男女而解,服药之人至多一个时辰,即会狂乱、燥热难耐,宛如万蚁穿心,那种痛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他不踫楼里姑娘的规矩是众所皆知的,她却大胆的将药抹在自己的唇上,忍受药性渗入体内的痛苦,难道她不怕万一他若是拒绝了,她就非得找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他愤且怒——为她的大胆与孤注一掷!
但眼前他浑身近乎疼痛的亢奋,却让他别无选择——不,他骗不了自己!
三年来,他夜夜用双手开启她宛若待开蓓蕾的身子,看著她从女孩儿逐渐蜕变成一个令人疯狂的绝世尤物,虽然他知道自己绝不该踫她,但日渐难以控制的,却是身体对她极度的渴望。
但他知道,那是欲望罢了——一个正常的男人对女人会有的欲望!
当他夜夜强忍著极度渴望的痛楚离开她馨软的身子,就宛若慢性的凌迟般,让他痛苦不堪。
但,他究竟是熬过来了,今天即将看著自己费尽心思的成果为他赚取回报,却没想到竟会功亏一篑。
也罢!他的财富已可敌国,何须痛苦的压抑自己的欲望。
既然她费尽心思想献出清白的身子,那他将会让她自食恶果。
「我该教你的,刚刚那根本不能称作吻。」
他邪佞的微一扯唇,将她一把拉入怀里,狂暴的噙住她不及发出惊呼的樱唇。
三年了,他模遍、尝遍了她的身子,对她的每一处肌肤、每一个足以让她燃烧的敏感处了若指掌,却始终没有踫过她的唇,如今这个狂霸的吻,竟狂烈得仿佛要让她窒息。
「既然你想表现,那就让我看看,你学了多少东西!」他修长的指自她红肿的唇瓣,一路滑上她在衣衫微敞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胸脯。
闻言,于棠不惊不慌,只是缓缓漾起一抹娇媚的笑,轻推开他。
「爷,您就张大眼看清楚了!」
***
就一个处子而言,她大胆得令人难以置信。
只见她噙著抹魅惑人心的笑,以出奇优雅缓慢的速度,毫不羞涩地褪下衣衫,将雪白无瑕、玲珑曼妙的美丽身子展示在他面前。
仿佛是浑然天成,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著一股惑人的幽香,随著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沁入心脾,让人浑身更不由得益加燥热起来。
生平第一次,卫昊阳竟被这个小小的挑逗撩乱了心神,恍一回神,她的小手已沿著她修长的玉颈一路往下滑,而后缓缓停伫在高挺耸立的胸脯,两颗令人垂涎的红梅上。
雪峰尖的两颗红滟滟的果子在她雪白的葱指尖流转、窜动著,却也勾引了他全副的视线。
她不识男女情事,在他的开导引领下却已是挑情的能手,只见她动作间丝毫不见扭捏、仓皇,从容若定间,仿佛已将观者的稳稳牢握。
「爷,棠儿的手就宛若——您的唇!」她噙著笑,眼里两簇魅惑的火光让人癫狂。
卫昊阳眯起眼紧盯著她的身子,眼中有两簇欲火隐约跳跃著。
这副他一手教、塑造出来的完美胴体,他已熟悉得就算闭眼也能清楚描绘,却仍能勾动他的心神。
于棠看著他逐渐暗沉下来的冷眸,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看著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见到那双冷然的眸有了一丝波动。
她的水眸定定的凝视著他,一只纤白葱指却已沿著腰间完美的弧线,缓缓往若隐若现的两腿间滑去——
「看来,我把你教得太好了!」
他眯起黑眸一把扯过她,狂霸的噙住她的唇,掠夺她的柔软与甜美,直到她的
身子宛若一朵盛开的海棠,狂热的为他敞开、绽放。
敝哉,她坏了卫昊阳的局、狠狠绊了他一脚,理该得意欣喜才是,怎会掉泪?
在的泪雾中,她瞥见他唇边那抹好整以暇的笑,那笑,带著事不关己的漠然与快意,残忍得令人心惊。
她知道,这锥心刺骨的疼是气极她的坏事,存心给她加重的惩罚与报复。
但他哪会知道,早在三年前,她就已落进了地狱!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恐惧而又不知所措的于棠,她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与他势钧力敌、不相上下。
她怎有时间去哀悼自己付出的这薄薄代价,她要做的,是能让他痛不欲生永远也忘不了的报复,在他面前她不能认输,更不容许退却。
她决然抹去颊边的泪,毫不畏怯的朝他漾出极其善丽的一笑,主动挺身迎向他勃发的欲望,承受那超过她预期甚过百倍的痛楚。
那极其噬心刺骨的疼,却让她绽出了抹绝美的笑。
夺走她的一切,将她推向地狱的男人,看著吧!
即使倾尽所有,我也会一步步的将你带向地狱!
***
自昏沉的睡梦中悠悠醒来,于棠直觉的推开锦被想起身,却倏然因身下剧烈的痛楚而僵住。
她疑惑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未著寸褛,而腿间仍断续的流出些许的血丝。
她终于让他破了身了!
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于棠在解脱的释然后就倏然发现自己腿间仍疼痛难当。
她知道自己的设计让卫昊阳有多生气,他才会如此粗暴的对待她,甚至伤了她。
她还记得他猛烈的进出她的身子,毫无一丝温柔与怜惜,甚至没有丝毫痕迹的脸上冰冷得让人心惊,仿佛他只是在——发泄怒气。
「晴儿——晴儿!」
她忍住疼,虚弱的朝门外唤道。
「小姐,你起来啦!」不一会儿,晴儿便急忙赶了进来。
「替我穿衣裳!」她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腿间那股隐隐的痛楚。
晴儿手脚利落的一拉开锦被,就发现她腿间一摊鲜红的血迹。
「小姐,你在流血!」她惊骇得狠狠倒抽了口气。
爷他究竟是怎么对待小姐的?!
「我真的惹恼他了。」于棠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方才他失去理智的狂暴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没有温柔怜惜、温言软语,她只感受到他浑身宛若狂风暴雨般的怒气。
「爷他——」晴儿取来布巾轻柔的擦拭著她腿间的血渍。
「好残忍!」小姐甚至还只是个处子啊!
「受这么点伤就能扳倒他一回,值得!」于棠噙著冷笑,不以为意的措持发。
「小姐,你为了报复不惜赌上自己,真值得吗?」
就连这个时候,小姐想的还是给他的这个迎头痛击,而非自己的伤。
看著于棠如此激烈的复仇手段,晴儿真怕了!
「晴儿,你不懂啊!」
为了莲姐,也为了被他残忍葬送在青楼之中的自己,即使赔上她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小姐——」
「好了!别再说了。」她瞥了眼窗外阅黑的天色,她急忙问道:「晴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
「那竞标大会怕是开始了吧!」于棠一惊,急忙想下床。「晴儿,快!扶我到大厅去——」
「小姐,你不能下床啊!你还在流血——」晴儿大惊失色的想阻止她。
「这么点伤算得了什么?」她轻蔑的一笑,径自起身著衣。
有什么事比得上亲眼去看他挫败的模样更重要的?再说,这是她第一回合的胜利,说什么她也要亲自去看看!
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晴儿叹了口气只得顺著她。
「小姐,我来帮你!」
在她的坚持下,晴儿也只能替她穿上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