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扣 第五章

武伟奔回到房家庄,未理会那些与他问安的奴仆,直冲进房孤绝的书房。

房孤绝微蹙著眉,看著武伟没有礼貌、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极为不悦。「怎么了?」

「房庄主,我找到房姑娘了。」武伟跑得气喘吁吁,顾不得自身狼狈的模样,忙著向房孤绝报告。

「既然如此,怎么不带她回来?」他往外看了看,没有瞧见女儿的踪影。

「她……她和樊泷在一块儿,像是受了伤,所以由著樊泷一路背著她。」武伟为了不让房孤绝知晓他先前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拱出房焰舲来,因此决定先打小报告,现在只求房孤绝会信他。

「什么?!」闻言,房孤绝为之震怒。樊泷明明有问题,焰舲为何会和对方凑在一块儿?难不成焰舲对樊泷触动了感情?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而且我还瞧见他们俩一路有说有笑,房姑娘的言谈间很护著樊泷。」有没有说说笑笑他是不晓得,但总要在话题里加些油、添些醋,才能增加说服力不是吗?

「还有呢?」房孤绝试著沉住气,压抑心中的忿怒再问。

「还有……还有那个樊泷对房姑娘呵护备至,在我以为他押著房姑娘,想救回她时,樊泷竟出手护著房姑娘,像是很宝贝她似的,完全看不出两人有啥不对盘的地方。」这是事实,倘若樊泷是针对房家庄而来,再怎么说也不该对房焰舲如此照顾,早该杀了她了事不是吗?

「……」又是有说有笑,又是护著对方,房孤绝已完全信了武伟的说词。

「房庄主,我认为房姑娘的心恐怕是向著樊泷了。」武伟大胆假设。

「我问你,焰舲为何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他再次重复确认,不愿宝贝女儿为了一个外人连家都不肯回。

「她受伤了,要我先回来派轿子前去接她,不愿让我带著她回来;但我猜房姑娘是想把握住时间,好好的和樊泷再相处一会儿。」呵!呵!这下子房孤绝肯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了。

「你的意思是指他们两人在你面前一点都不避讳?」房孤绝火得扬高声音问道。

「是的,在我离开时,他一直都陪在房姑娘身边,似乎没有离去的打算。」说了这么多,想必房孤绝心中已有了底。

「哦?他陪在焰舲身边?」很好!听武伟说了那么多,他不亲自去会会樊泷岂不是说不过去?

哼!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掳获了焰舲的芳心。

「是。」

「我要会会樊泷,你带路。」房孤绝凛著声吩咐。

武伟心下大喜。「是。」在樊泷身上吃的苦头,总算可以借由房孤绝的出面来帮他讨回来了。

炳!炳!炳!懊是换他听樊泷苦苦跪地求饶的时候了。

武伟掩著嘴角快溢出的笑容,忙著带路,心中则不住幻想樊泷吃足苦头的模样。他一心想著,该如何折磨樊泷,教对方晓得他背后的靠山可是硬得很,不是寻常人能得罪的。

房孤绝没心思去理会武伟在想些什么,他被所听闻到的事情给惹恼了。他的女儿!一心培养出来最优秀的女儿,居然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纠缠不休?!他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焰舲向来听从他的安排,没他的允许,她绝不能有偏差的行为出现。况且目前尚有许多人需要焰舲出手除去,更不能有任何意外出现。

他不希望樊泷的出现会影响到焰舲,进而成为他大业上的最大败笔。

这个人必须立刻除去,不管他的身分为何、目的为何,他的存在已对他构成最大的威胁、障碍。

至于焰舲,她是他的宝贝女儿,他相信,她一定会乖乖听从他的指示,不会有所反抗的。房孤绝对自己的女儿非常有信心!

当武伟领著房孤绝来到他发现房焰舲的地方,却早已不见樊泷的踪影,武伟为此扼腕不已。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点,便可要了樊泷的性命。哼!算那小子运气好,逃过一劫,下回再让他遇著,可就没这么好的运道了。

房焰舲远远的看见父亲铁青著脸出现,心中不住庆幸自己在前一刻,就已要求樊泷先行离去,否则现下岂不就又是场混战?!

「人呢?」房孤绝脸色败坏地质问女儿。他仔细看过女儿的情况,虽然受了内伤但不碍事,由此可见,武伟没骗他,焰舲的确被樊泷照料得很好。

「走了。」房焰舲轻淡应道。

房孤绝冷冷看著女儿。「走了?」不一样了,不过是经过短短的一夜,焰舲的心已经有极大的变化,不知她的想法是否也因为姓樊的而改变了。

这是他最不乐见、也是最不容许的事,焰舲是他最重要的左右手,该和往日一样当个乖乖听话的乖女儿,而非把心向著外人……这事儿必须要解决,而且一定要彻底解决才行。

「是的。」她直视著父亲,心底微微恐惧著。此刻她不了解父亲心底的想法,但看得出父亲很不高兴,她该如何化解父亲的怒火?

武伟洋洋得意地看著她,想看见她遭受房孤绝怒火攻击,但等了许久,既没有高声怒骂,也没有痛斥殴打,房孤绝仅是冷著脸看房焰舲,像是在算计著什么。

「折腾了二使,你也累了,走吧!」眼角瞥见家中的仆人抬轿子随后赶了过来,房孤绝轻声道。

「好。」房焰舲忍著身体上的痛楚,缓慢移动脚步。

丫鬟荷儿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她入轿,以减轻她的痛楚。

等她上轿后,房孤绝不发三目,领在前头返回房家庄。

被留在后头的武伟则是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房孤绝不教训教训和敌人友好的女儿吗?为何房孤绝什么动作都没做,还是一如疼爱女儿的父亲般?究竟房孤绝心底在想些什么?莫非房孤绝打算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武伟心底冒出一个接著一个的疑问,可偏就没胆问出口,仅能默默跟在后头,暗自叹息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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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泷在房焰舲要求他快速离去,而自己亦不愿和房孤绝这么早正面冲突之下,他表面上答应离去,但他一直没走远,而是站在远方暗处观看。一来是防范在他离去时房焰舲会突然发生意外;二来则是要看房孤绝对此事有何反应。

房孤绝的确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完全没表现出怒气来,但由远方即可看出房孤绝十分不悦;不过幸好房孤绝并不是个会狠心责打自己女儿之人,房焰舲回家去想必不会出事。

但也有件事教他放心不下,便是武伟这个人。武伟是标准的小人,留他在身边,对房家父女绝无好事,如果她聪明的话,应当知道这人留不得。

虽然他不该口头提点她,但他却很愚蠢的做了,到底,他打算拿此事如何?不!懊说,他究竟是要拿房焰舲怎么办?他能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虚伪地执行师叔交代他的任务?

不!他做不到!

在明知她不该是他所能踫触之人的情况下,他仍是犯了不该犯的错。

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那名江湖术士所说过的话,如果那名江湖术士的预言属实的话,房焰舲应该就是他命中注定所不能踫触的火。

虽然明知火灼热可伤人,但其灿烂的火光却足以吸引人,令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不是他犯贱,偏要惹火上身,而是他情不自禁啊!

乱了!全都乱了!所有不该发生的事皆发生在他身上,他该如何解开这团乱?抑或是干脆使之乱上加乱?

在回破庙的一路上,樊泷仍是想著这无法解开的纠结。

既然踫上了,又不愿远离她,唯有顺著自己的心意去走;如果他这盆温吞的水,注定在踫上那团狂炽的火焰时,该被燃烧得涓滴不剩,就那样吧!

他——心甘情愿,走向毁灭之路。

不知不觉中,他已来到破庙外。

「樊老弟,你可回来了!」丐帮弟子见他出现,神秘兮兮地冲了出来,将他拉到一旁。

「怎么了?」

「嘿!嘿!快告诉我,你昨儿个夜里不睡上哪儿去了?」丐帮弟子贼兮兮地笑瞅著他,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我只是到处走走,没什么。」他淡然地笑了笑,没打算让丐帮弟子知晓他昨夜一直和房焰舲在一块儿,他并不想破坏她的闺誉。

「哈!别装了,我都晓得了,你还想骗我?」丐帮弟子不信地嗤笑一声,以肩膀推了推他的肩。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知道?丐帮弟子究竟知道些什么?莫非他昨夜也没睡著,瞧见房焰舲来找他?

「哦?不晓得?人家可都找上门来啦!虽然武伟什么都没说,只是打探有关你的事,但凭我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经验告诉我,武伟是将你视为情敌啦!炳!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一出手马上教对方如坐针毡,丝毫不敢小觑你。」他朗声大笑,心情舒畅地用力拍著樊泷的肩头。

「武伟来过?」

「你是他的情敌,他当然得来打探你有几分能耐啦!你放心,我为了你可是把话说足,教武伟没胆小看你。」为了替兄弟争口气,他可是把樊珑说得天花乱坠恍若神人降世,当场唬得武伟一愣一愣的。

痛快啊!

「他可有说什么?」

「没有,不过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或许是房姑娘对你的印象很好,所以武伟吃醋来著。」丐帮弟子笑呵呵地揣测。

看来他已经引起房孤绝的注意,否则他不会派武伟来打探有关他的事;这也表示,正面冲突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问题是,两方人马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他可会出手伤她?

他极端不愿与她再次动手,但命运的安排似乎不让他称心如意,他们迟早会再次交手,只是他真的不愿伤她一分一毫。

若换作是房焰舲呢?她是否与他拥有相同心思?抑或是她根本就无所谓,视他为敌人?

「嘿!又在想房家姑娘啊?!我说你再多加把劲儿,她就会是你的了,当然,前提是你得先讨你未来岳父的欢心。」丐帮弟子豪气地揽住他的肩头面授机宜。

「房孤绝……」是了,最大的问题就出在房孤绝身上,若房孤绝没有作恶,他和房焰舲就不会是敌人;但若不是房孤绝作恶,穷其一生,恐怕他也不会受师叔所托来调查此事,更不会遇见她。事情总是一体两面,不论好或坏。

「你别怕,房庄主是个好人,只要你好好在他面前表现,他会欣赏你的。」丐帮弟子误以为他是畏惧房孤绝,特意 他加强信心。

「每个人都说房孤绝是好人。」他嘲讽一笑,却没人知晓所有坏事皆是房孤绝在背后一手策划。

「房庄主的确是啊!你可别以为我夸大其辞,我告诉你,房庄主做的好事可多了。举凡开仓赈粮,救助水患灾民,维护武林正义,没有一件事房庄主会漏掉,就因为如此,江湖上所有的人才会对房庄主心服口服、钦佩不已。」

丐帮弟子一说起房孤绝的义行是赞不绝口,希望自己终有一天也能做得像房孤绝一样好,一样受人崇敬。

「难道没人怀疑过他在做这些事时,或许背后会有其他动机?」樊泷忍不住提出疑问。

「傻兄弟,初出江湖对人、事、物抱持怀疑的态度是好,但所有人你都可以怀疑,就是不需要怀疑房庄主,他不会有其他企图的,他只是真心想为大家服务,做做好事。」丐帮弟子笑他太多疑。

「有些人的表面功夫就是会做得好到让人无法起疑。」他忍不住话中有话地提醒丐帮弟子。

「是是是!不过你别忘了,我是老江湖啊!双眼所见的事情比你看得要多多了

你听我的包准没错!还有,现在你最需要担心的是如何夺取房姑娘的芳心,至于武伟,我瞧你相貌比武伟来得风度翩翩,他肯定是赢不了你的。」丐帮弟子开心笑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樊泷没有回应,仅是苦笑。

「来,别苦著一张脸,我说你没问题就没问题。」丐帮弟子勾著樊泷的肩头,将他拉进破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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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女儿的伤势无大碍后,房孤绝便命令荷儿退下,冷冷地看著女儿。先前在武伟面前,他没有勃然大怒斥责女儿,是给女儿面子,不教武伟看轻她,但这并不表示他会对女儿的举止睁只眼闭只眼。

「你有什么话忘了告诉我吗?」房孤绝扬眉轻问,其语气虽轻,但含有不容忽视的怒火,不容她佯装无事。

「我……昨夜前去找樊泷麻烦,然后……我打输了,和他一同落到悬崖之下。」她试图轻描淡写,不敢让父亲知晓太多。

房焰舲心底是惴惴不安的,她熟知父亲的个性,知晓樊泷已引起父亲的注意;此时,除了减低父亲对樊泷的敌意外,别无其他保住樊泷性命的方法。

「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他能打败你,可见不是泛泛之辈。」终究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女儿,他如何看不出女儿内心的想法?

她想保住那小子?!实在是太不应该,也太大胆了,难道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期望有多大吗?焰舲可会为了那小子而背叛他?

房孤绝不住地猜测她那起了变化的心思。

「我想是他运气好。」她微抖著唇笑道,心底不住发麻。她的脸上是否出现不该有的情绪,而让爹看出端倪来?

他失望地看著女儿。「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女儿,你心底在想些什么,我纵使无法猜出十分,至少也能知道个七、八分。」女大是不中留,但此刻不是她将心向著外人的时候。

「我……」

「你想护著他,是不是对他动了心?」房孤绝打断她的话逼问。

「没!我没有!」她用力摇头。怎么可能,她怎会对樊泷动心?她可是冷血之人啊!

「是吗?」事实已摆在眼前了,房孤绝显然不信她的说词。

「是的,爹,你要信我,他又没什么好,我为何要对他动心?」艳红的唇办抖得更厉害,就连嘴角的笑容也显得僵硬起来。

「或许你会觉得他好。」看著女儿不安的表情,房孤绝便知晓了一切。还想瞒他吗?她可以骗尽天下人,却骗不了一手将她带大的父亲哪!

「怎么可能?」这回她抖得更厉害了,目光退缩的避开父亲,不敢坦然直视。

「好,我再问你,他是什么来历?」连武伟都打探不到,可见他的确相当神秘,现在唯有焰舲可能晓得他的底细。

「我不知道。」她摇首,从未想过问他的来历。

「真不知道还是不愿说?」一旦确定女儿是护著樊泷后,对她所说的话,他皆是抱持质疑的态度。

「爹,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没问过他,他也没提。」她拚命的想说服父亲信她。「而且我想他的来历应该不值得我们担心,若是他来历不凡,我们早该听说过他这号人物了不是吗?可我们从未曾听过,由此可知,这人不足为惧。」

房孤绝悲哀地看著她,她愈是想替樊灌澄清,就愈显得她十分可疑。

「你想为他开脱,使我不再注意他?」房孤绝扬扬眉。

「我没有。」

「你有,你的心已经开始浮躁了,相信你也有感觉。」他严苛的指出女儿不对劲之处。

「爹……」完了!她弄巧成拙,先前所说的话,都可能令樊泷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房孤绝双手背在身后,毫不留情地指责她。「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期望有多大,你是我的女儿,也是我最重要的左右手,而今,我不得不说,你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背叛我。」

「爹,我不会背叛你的,永远都不会。」她惊骇,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如此推论,赶忙拉住案亲的衣袖解释。

「你会,为了樊泷你会背叛我。」房孤绝没被她哀求的模样给打动,依旧冷眼看著他细心栽培出来的女儿。

「我不会!」她十分坚定。

「我所有打下来的基础会尽数毁在你手中,你要我如何是好?」要他动手伤害亲生女儿,他是万万做不到,所以,他得逼她做出决定,看是要听从他的指示,还是要选择背叛他?

「爹,到底要女儿如何做您才会信我?」面对外人,她可以冷血无情,但在面对一直相依为命的父亲时,她没有办法;现在,她仅求父亲能信任她,不要误解她。

「恐怕我开出来的条件你不愿意去做。」房孤绝笑了笑,他就等她这一句话,只要她肯,他就信她。

她用力点头。「我愿意!不管任何条件我都愿意。」哪怕父亲现在要她去杀成千上百之人,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好!第一,我要你杀了樊泷,他是个问题人物,非得除去不可,相信你也了解;第二,我要你嫁给武伟。」房孤绝俐落的开出两个条件来。

「什么?!爹,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杀……不!为什么要我嫁给武伟?他是个小人,他……他不可以相信啊。」她被父亲所开出来的条件吓得结巴,心思纷乱不已。

要她杀了樊泷!先前她可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但换作现在,她反而没办法一口允诺。她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答应父亲的要求?

还有武伟,她对他的感觉除了讨厌之外还是讨厌,要她如何心甘情愿嫁给一个讨厌的人,甚至与他共度一生?父亲开出的条件彻底难倒她了。

「你迟疑了。我知道武伟是个怎样的人,但目前我需要他,所以,把你嫁给他是最好的方法。一来你可以监视他的行动,以防万一;二来他也会了解我有多看重他,他会更加卖力替我卖命。」犀利的眼眸直盯著她,留意她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爹,我……我愿意替您做任何事,不过我请求您,别要我嫁给他好吗?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不!懊说我非常讨厌他。」光想到武伟那小人嘴脸,便让她食不下咽,更何况是与他结为夫妻?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以前的你不会反对我的任何要求,是樊泷改变了你?好!你可以不嫁给武伟,可以不出手杀死樊泷。」房孤绝表面上像是妥协了,实际上,心底却是另有打算。

熟知他脾性的房焰舲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父亲接下来的话,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糕,更令她无法控制,她全身不住发抖,怕到无所适从。

「我会亲自出手杀了樊泷,解决掉他这个麻烦,再将武伟收为义子;至于你,你就乖乖待在庄内,所有事都不用你再插手。」很好,既然她不愿意,那便由他出手;他倒要看看樊泷功夫有多高,并亲自看著樊泷咽下最后一口气。

「爹……您不再需要我了?」她轻问,一颗心茫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你让我信不过,是你让我不再需要你,是你使得我们父女关系从此决裂,怨不了人。」房孤绝将所有过错推到她身上,要她好好反省,是否真要为了这个男人,而放弃他们父女间多年来的感情。

不!她不要,一直以来,她和爹爹都是两人相依为命,共同撑过这么多个年头,眼见爹的愿望就要达成,她怎能在这个时候与爹决裂?

武伟不可靠啊!可现下爹却要收武伟为义子?!她怕!怕爹会不小心著了武伟的道儿,所以她非得挨在爹身边不可。她无法置身事外,无法让自己成为爹爹眼中无用的人,甚至是当她不存在;她要帮爹爹防著武伟,一定要!

「爹,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我会听从您的安排……」她慌了,乞求地看著房孤绝。

即使真要樊泷的命,那就由她来动手吧!

「你真愿意听从我的安排,杀了樊泷、嫁给武伟?」房孤绝满意的笑了,他早知道焰舲不会背弃他,会乖乖听他的话。

「是。」她不再有任何迟疑,坚定颔首。

「很好,爹就知道这世间唯有你不会背叛我。」他高兴的抚著女儿的头发,等著她亲手杀了樊泷、彻底对他死心,不再对樊灌抱持不该有的情感。

她轻轻笑了,是为取得父亲的信任,可心底却有著浓浓的哀愁。这回她不再有退路,不再有借口,她得杀了樊泷,才不会和父亲断了父女之情,才能防止小人害了爹。

她该这么做的不是吗?反正樊泷之于她不过是个外人,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有,也不该有,她唯一该保护的就是亲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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